9.009 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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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管家抬手就下筷子，傅华年朝他一笑，手中的象牙骨扇轻轻一提，筷子应声落地。李管家一惊，好大的力气啊，不由的多看了几眼，瞧见傅华年身段苗条，分明就一闺阁女子，细胳膊细腿的，哪里来的这般气力呢。
“李管家，这吃饭的家伙，可是要拿稳了。”
傅华年轻蔑一笑，站起身来，走向灶台，留下一脸错愕的李管家。
“这是……”
方大厨是聚贤楼的另外一名厨子，此人与陈大厨擅做鱼不同，他擅长做肉。
“姑娘，这就是我们聚贤楼的八宝肉，姑娘你小的时候最是爱吃，倒是这些年，也时兴起上京姑娘那般，保持身材，都不吃我老方做的肉了。”方大厨说着还笑了笑，却不曾停下手中的动作。
“小淡菜需二两、香樟一两，鹰爪二两、花海蜇二两都拾掇好了没？” 方大厨正望着锅里煮的东西，他亲自选的肉，做八宝肉需要肉大约一斤，其中精、肥各半。
“已经备好。”
“那你再准备四个胡桃去皮，四两笋片。”
“火腿呢？”
“二两即可！”
方大厨将肉切成柳叶片，放入水中煮开，将肉捞起，热锅，放入秋油、酒煨至五分熟，再一次放入小淡菜、香樟、笋片、鹰爪、胡桃、火腿最后放入花海蜇共计八项材料，视为八宝肉。
“好，起锅！”
方大厨捞起大锅，将刚刚起锅的八宝肉放入碟中，又加台心菜嫩蕊装点了一番，色香味俱全。傅华年看了一番，才觉得以前在战场那吃的那根本就不是菜，过的那也不叫生活，这才是生活。
“姑娘尝尝？”
方大厨较陈大厨要开朗些许，对傅华年也亲近了一些。
“嗯！”
美食在前，傅华年也忍不住诱惑，举起筷子夹了一点，放入嘴中。
“如何？”
方大厨满怀期待看着傅华年，以前傅华年可喜欢吃肉了，后来也不知听信了谁人言，要瘦身，就不吃肉了，可是让他伤心好一阵子，现在终于等到傅华年吃肉。
“好吃，好吃，方大厨真好吃。”
傅华年想不到其他的形容词了，此番只想到好吃两个字。方大厨眯着眼睛爽朗的笑了起来。
而另一面的李管家见傅华年与手下的厨子有说有笑，却将他冷落在一旁，这分明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十分不忿，却对傅华年无可奈何，骂骂喋喋的就出去了。
一出去就看到一脸红肿的锦和，一个人在不远处哭泣。李管家平时就就不是一个妥当的主，平素就喜与府上的丫鬟们打打闹闹，这些日子锦书时常看着，他方才收敛了些许。然而这厢锦书不在，瞧见锦和在哭，他也就不免怜香惜玉起来。
“锦和，你这是怎的了？今日小世孙满月酒，全府上前都忙开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哭作甚，这般大喜事，莫要世子妃看到了。”说着李管家就随手递去了帕子，借着递帕子的档口就要摸去锦和的手。
锦和一瞧见李管家走近，慌忙寻了一个理由走开。
“你这小蹄子，见我来了，走这般快作甚？”
李管家不免骂骂喋喋了几句，随后转身往后厨走去，今日他心情不佳，觉得处处都不顺心，又想到下个月自己的婚事，如此礼钱还没有着落，他不免慌张起来，想着还要从傅家的人入手。
傅家是上京出了名的豪富之家，有钱，一身的铜臭味，随便扒拉一下，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李管家思虑了片刻，心里渐渐也有了些许的想法，就又返回了后厨。
“姑娘，你再尝尝这个……”
连翘端了一碗水粉汤圆递于傅华年，傅华年老早就闻到了香味。
“姑娘，这水粉汤圆可是郑大厨的拿手糕点，我记得姑娘早些年也是爱吃的，这些年倒是吃的少了。”连翘笑道，随手也盛了一碗：“姑爷，你也尝尝吧。”
连翘虽不喜梅千树，如今却已经是这般了，怎么说，梅千树也是傅华年的夫君，连翘怎么也要给傅华年三分薄面。
“啊，还有我的啊。”
梅千树有些受宠若惊，忙伸出双手接了过来，吃了起来。
水粉汤圆就是用水粉作的汤圆，郑大厨用了松仁、核桃、猪油、糖分别做陷，还将嫩肉去筋丝捶烂又添加了葱末、秋油作馅。水粉汤圆最难做的，不是陷，而是作水粉，这水粉先选用上等的糯米浸水中一日夜，带水磨之，用布盛接，布下加灰，这样就可以将其残渣祛除，然后再取出细粉，晒干方能使用，做的工序十分的繁琐。
傅华年吃了一口水粉汤圆，便觉滑腻异常，吃了一个还想吃第二个，没一会儿就全部都吃完了。梅千树这边也是。
“你们这是在作甚？不好好做菜，竟是在这里吃喝起来？”
李管家一进来，就看到傅家的人在这里有说有笑，吃吃喝喝的，加上他本就是来找茬的，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发作一下了。
“好大的胆子，你们可知晓这些材料都是为小世孙的满月酒准备的，岂是你们这等下等人吃的。”李管家一上来就将众人说落了一通，他一说完这话，整个厨房的空气就仿佛凝固起来一样，压抑的很。
“傅姑娘，你们这般做，我若是上报到秦王殿下那里，你们傅家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管家走到傅华年的面前，一双眼睛直勾勾的在傅华年的身上打转。
“哦？是吗，那我就巴不得李管家你去秦王殿下那里说说呢，我吃我傅家的东西，秦王殿下都不准嘛？”傅华年顿了顿，继续说道：“李管家，你身为王府的管家，你该不会不知晓，满月酒的全部材料都是来自我们傅家吧，所有食材，王府上下分文未出。”傅华年将手中的象牙骨扇一收：“我们傅家祖上是无达官显贵，且世代经商，地位确然不高，可我傅家祖上，那也花费重金资助高祖皇帝出征北伐，为国效力……”
“你这……”
李管家还要再说些什么，却在这时词穷。
“傅姑娘当真是好牙口啊，巧舌如簧，难怪婚事艰难，这女子还是话少一点好，不然怕只能一辈子配小厮的命了。”
李管家也是一毒舌，丝毫没有给傅华年留情面。傅华年被退婚嫁小厮的事情，如今上京人怕是人人皆知。
“你，你怎能如此说我们家姑娘，你……”
连翘一听，当即变脸。
“连翘下去，李管家说的是，这本无什么，小厮怎么了，李管家你不也是小厮出身吗？只是这小厮命还是有差别的，我傅家的女婿，以后可什么都不愁！”
傅华年说着便转身朝着站在一旁的梅千树一笑：“更何况我家夫君长得好，又有才学，可不是每个小厮都有这样的品貌哦，比如……”
傅华年说着就在李管家身上打转，用象牙骨扇捂着嘴，不厚道了笑了。
“你……”
李管家一时气结，就顺着傅华年的眼神看向了梅千树，方才李管家没有仔细注意梅千树的长相，此番注意了一番，这男人果然长得一张好面皮，都说明诚公子是大夏第一美男子，那怕是没有见过眼前这男子，说他貌比潘安确然不为过。李管家虽不喜傅华年，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男子长得确实是俊逸不凡，周身气度也不似小厮，分明就一贵公子。
“李管家，可以上菜了吗？娘娘让我来催催你们，莫要要王爷他们等急了。”
来的人是锦书，她脸色依旧不好看，走入厨房，因不想吸入厨房的油烟味，一直用帕子扇着。
“锦书！”
傅华年在心里默默的叫了一下这个人的名字。
将近两年多的时间不见，锦书看样子的过的极为不错，这一身打扮可是要比以前在将军府打扮的要好了。
“红莲，红玉，我说大姑娘你都自身难保了，你还想着你的丫鬟们，你都这样了，你以为她们会好吗？”锦书得意的笑着：“谁让她们跟错主子的，谁让她们处处在将军府压我一头的，那都是她们的命，你这么一走，她们落一个侍奉不周的罪名，以后哪个府上还敢要她们，没有将军府的进度，你以为她们会好到哪里去。”
傅华年想起锦书对她说的那些话来，红莲，红玉是她身边最得力的两个丫鬟，她们打小就跟着她，跟着她在边疆待了十多年，想着她自己被卖到山里遭受的事情，傅华年根本就无法想象红莲和翠缕这两人的命运。
她恨啊，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撕破锦书的面皮来，她握着拳头，一直在告诉自己，要忍住，一定要忍住！
“傅姑娘，傅姑娘，这菜可以上了吗？”
李管家极为不耐烦的喊了几句。
锦书顺着他的声音，也看向了傅华年，见一面容姣好的女子，一脸的冷气，不知为何锦书一迎上她的眼神，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这般的涌上心头来。
“可以上了，上吧。”
傅华年到底还是忍住了，她甚至还可以带着笑容说：“这位是……”
“这位是世子妃身边的人——锦书姑娘，你这妇人切莫打听，快，快，快点上菜。”李管家忙上前侍奉着锦书，一脸谄媚道：“锦书，娘娘那边若是有什么吩咐，你尽管知会人来便是，不必亲自来，这厨房油烟大……”
锦书点了点头，用帕子捂住口鼻，走了出去，就这般与傅华年擦肩而过，两人对视了一下，傅华年朝着她笑，锦书被她笑的浑身一颤，走出了厨房才道：“那妇人是谁？”
“哦，她啊，就是嫁了三次都没有嫁出去，最后配小厮的傅家的那位姑娘，就一怨妇，难怪男人都不要她。”
李管家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原来她就是傅华年啊。”
锦书还在思考着方才傅华年的脸，李管家趁着她不注意，在她的脸上就亲了一口。
“你，你这是作甚，小心被人给瞧见了。”
“瞧上又如何，我们下个月就要成婚的人了，来，来再亲一口……”李管家说着就要上嘴，锦书忙逃开：“不要闹了，我要走了，今日娘娘身子有些不适，我要回去侍奉一些。”
“怎的了，娘娘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嘛？”
“哎，你是不知，我们大姑娘回来了，她竟是还回来了。”锦书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李管家乍一听，还未想清楚，“啊，你是说苏若瑾回来了！”
“你，你，你叫唤这么大声干什么，好了，我走了……”
李管家还没有寻思过来，锦书便已经走远了。他站在那处，手摸着下巴，凝眉而思：“ 苏若瑾若是回来了？知晓我退了红莲的婚，要是与我为难该怎么办？虽说她不是世子妃，那也是苏将军之女，陛下亲封的郡主，这……”
李管家越想越不对劲，这心情自是懊恼了起来。
锦书这边的婚事必然不能退，锦书是世子妃跟前的红人，当初他也是相中了这一点，才去勾搭锦书。而今若是与锦书退婚了，世子妃那护短的个性，定然不会饶他。
一想到这里，李管家真真叫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心情自是非常的好，一回到厨房，就瞧见傅家的那些人有说有笑，那气就不打一处出。
“你们可真的是闲得慌，眼瞅着马上就要开席了，这饭菜可是拾掇好了，说你，对，就是你，你在干什么？”李管家现在就想寻一个人发火，寻了半天，就瞧见了梅千树。
梅千树一直站在那里，背着手，就瞅着方大厨做菜。而李管家是存心来找茬，他想着梅千树和他一样也是小厮出身，为何他可以这般悠然自得乐得清闲，而他却每天都要为了生计各种算计，顿觉心里极为的不平衡。
“我？”
梅千树抬头瞧了李管家，一脸的茫然，他正在瞧着陈大厨做菜，虽说方大厨也是聚贤楼顶级大厨，这刀工和火候都掌握的极好，只是这做出的菜始终还欠那么一点点，而这一点寻常人是尝不出来，只梅千树这种打小就吃惯了珍馐美味的人，方能觉察一二。
李管家抬手就下筷子，傅华年朝他一笑，手中的象牙骨扇轻轻一提，筷子应声落地。李管家一惊，好大的力气啊，不由的多看了几眼，瞧见傅华年身段苗条，分明就一闺阁女子，细胳膊细腿的，哪里来的这般气力呢。
“李管家，这吃饭的家伙，可是要拿稳了。”
傅华年轻蔑一笑，站起身来，走向灶台，留下一脸错愕的李管家。
“这是……”
方大厨是聚贤楼的另外一名厨子，此人与陈大厨擅做鱼不同，他擅长做肉。
“姑娘，这就是我们聚贤楼的八宝肉，姑娘你小的时候最是爱吃，倒是这些年，也时兴起上京姑娘那般，保持身材，都不吃我老方做的肉了。”方大厨说着还笑了笑，却不曾停下手中的动作。
“小淡菜需二两、香樟一两，鹰爪二两、花海蜇二两都拾掇好了没？” 方大厨正望着锅里煮的东西，他亲自选的肉，做八宝肉需要肉大约一斤，其中精、肥各半。
“已经备好。”
“那你再准备四个胡桃去皮，四两笋片。”
“火腿呢？”
“二两即可！”
方大厨将肉切成柳叶片，放入水中煮开，将肉捞起，热锅，放入秋油、酒煨至五分熟，再一次放入小淡菜、香樟、笋片、鹰爪、胡桃、火腿最后放入花海蜇共计八项材料，视为八宝肉。
“好，起锅！”
方大厨捞起大锅，将刚刚起锅的八宝肉放入碟中，又加台心菜嫩蕊装点了一番，色香味俱全。傅华年看了一番，才觉得以前在战场那吃的那根本就不是菜，过的那也不叫生活，这才是生活。
“姑娘尝尝？”
方大厨较陈大厨要开朗些许，对傅华年也亲近了一些。
“嗯！”
美食在前，傅华年也忍不住诱惑，举起筷子夹了一点，放入嘴中。
“如何？”
方大厨满怀期待看着傅华年，以前傅华年可喜欢吃肉了，后来也不知听信了谁人言，要瘦身，就不吃肉了，可是让他伤心好一阵子，现在终于等到傅华年吃肉。
“好吃，好吃，方大厨真好吃。”
傅华年想不到其他的形容词了，此番只想到好吃两个字。方大厨眯着眼睛爽朗的笑了起来。
而另一面的李管家见傅华年与手下的厨子有说有笑，却将他冷落在一旁，这分明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十分不忿，却对傅华年无可奈何，骂骂喋喋的就出去了。
一出去就看到一脸红肿的锦和，一个人在不远处哭泣。李管家平时就就不是一个妥当的主，平素就喜与府上的丫鬟们打打闹闹，这些日子锦书时常看着，他方才收敛了些许。然而这厢锦书不在，瞧见锦和在哭，他也就不免怜香惜玉起来。
“锦和，你这是怎的了？今日小世孙满月酒，全府上前都忙开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哭作甚，这般大喜事，莫要世子妃看到了。”说着李管家就随手递去了帕子，借着递帕子的档口就要摸去锦和的手。
锦和一瞧见李管家走近，慌忙寻了一个理由走开。
“你这小蹄子，见我来了，走这般快作甚？”
李管家不免骂骂喋喋了几句，随后转身往后厨走去，今日他心情不佳，觉得处处都不顺心，又想到下个月自己的婚事，如此礼钱还没有着落，他不免慌张起来，想着还要从傅家的人入手。
傅家是上京出了名的豪富之家，有钱，一身的铜臭味，随便扒拉一下，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李管家思虑了片刻，心里渐渐也有了些许的想法，就又返回了后厨。
“姑娘，你再尝尝这个……”
连翘端了一碗水粉汤圆递于傅华年，傅华年老早就闻到了香味。
“姑娘，这水粉汤圆可是郑大厨的拿手糕点，我记得姑娘早些年也是爱吃的，这些年倒是吃的少了。”连翘笑道，随手也盛了一碗：“姑爷，你也尝尝吧。”
连翘虽不喜梅千树，如今却已经是这般了，怎么说，梅千树也是傅华年的夫君，连翘怎么也要给傅华年三分薄面。
“啊，还有我的啊。”
梅千树有些受宠若惊，忙伸出双手接了过来，吃了起来。
水粉汤圆就是用水粉作的汤圆，郑大厨用了松仁、核桃、猪油、糖分别做陷，还将嫩肉去筋丝捶烂又添加了葱末、秋油作馅。水粉汤圆最难做的，不是陷，而是作水粉，这水粉先选用上等的糯米浸水中一日夜，带水磨之，用布盛接，布下加灰，这样就可以将其残渣祛除，然后再取出细粉，晒干方能使用，做的工序十分的繁琐。
傅华年吃了一口水粉汤圆，便觉滑腻异常，吃了一个还想吃第二个，没一会儿就全部都吃完了。梅千树这边也是。
“你们这是在作甚？不好好做菜，竟是在这里吃喝起来？”
李管家一进来，就看到傅家的人在这里有说有笑，吃吃喝喝的，加上他本就是来找茬的，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发作一下了。
“好大的胆子，你们可知晓这些材料都是为小世孙的满月酒准备的，岂是你们这等下等人吃的。”李管家一上来就将众人说落了一通，他一说完这话，整个厨房的空气就仿佛凝固起来一样，压抑的很。
“傅姑娘，你们这般做，我若是上报到秦王殿下那里，你们傅家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管家走到傅华年的面前，一双眼睛直勾勾的在傅华年的身上打转。
“哦？是吗，那我就巴不得李管家你去秦王殿下那里说说呢，我吃我傅家的东西，秦王殿下都不准嘛？”傅华年顿了顿，继续说道：“李管家，你身为王府的管家，你该不会不知晓，满月酒的全部材料都是来自我们傅家吧，所有食材，王府上下分文未出。”傅华年将手中的象牙骨扇一收：“我们傅家祖上是无达官显贵，且世代经商，地位确然不高，可我傅家祖上，那也花费重金资助高祖皇帝出征北伐，为国效力……”
“你这……”
李管家还要再说些什么，却在这时词穷。
“傅姑娘当真是好牙口啊，巧舌如簧，难怪婚事艰难，这女子还是话少一点好，不然怕只能一辈子配小厮的命了。”
李管家也是一毒舌，丝毫没有给傅华年留情面。傅华年被退婚嫁小厮的事情，如今上京人怕是人人皆知。
“你，你怎能如此说我们家姑娘，你……”
连翘一听，当即变脸。
“连翘下去，李管家说的是，这本无什么，小厮怎么了，李管家你不也是小厮出身吗？只是这小厮命还是有差别的，我傅家的女婿，以后可什么都不愁！”
傅华年说着便转身朝着站在一旁的梅千树一笑：“更何况我家夫君长得好，又有才学，可不是每个小厮都有这样的品貌哦，比如……”
傅华年说着就在李管家身上打转，用象牙骨扇捂着嘴，不厚道了笑了。
“你……”
李管家一时气结，就顺着傅华年的眼神看向了梅千树，方才李管家没有仔细注意梅千树的长相，此番注意了一番，这男人果然长得一张好面皮，都说明诚公子是大夏第一美男子，那怕是没有见过眼前这男子，说他貌比潘安确然不为过。李管家虽不喜傅华年，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男子长得确实是俊逸不凡，周身气度也不似小厮，分明就一贵公子。
“李管家，可以上菜了吗？娘娘让我来催催你们，莫要要王爷他们等急了。”
来的人是锦书，她脸色依旧不好看，走入厨房，因不想吸入厨房的油烟味，一直用帕子扇着。
“锦书！”
傅华年在心里默默的叫了一下这个人的名字。
将近两年多的时间不见，锦书看样子的过的极为不错，这一身打扮可是要比以前在将军府打扮的要好了。
“红莲，红玉，我说大姑娘你都自身难保了，你还想着你的丫鬟们，你都这样了，你以为她们会好吗？”锦书得意的笑着：“谁让她们跟错主子的，谁让她们处处在将军府压我一头的，那都是她们的命，你这么一走，她们落一个侍奉不周的罪名，以后哪个府上还敢要她们，没有将军府的进度，你以为她们会好到哪里去。”
傅华年想起锦书对她说的那些话来，红莲，红玉是她身边最得力的两个丫鬟，她们打小就跟着她，跟着她在边疆待了十多年，想着她自己被卖到山里遭受的事情，傅华年根本就无法想象红莲和翠缕这两人的命运。
她恨啊，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撕破锦书的面皮来，她握着拳头，一直在告诉自己，要忍住，一定要忍住！
“傅姑娘，傅姑娘，这菜可以上了吗？”
李管家极为不耐烦的喊了几句。
锦书顺着他的声音，也看向了傅华年，见一面容姣好的女子，一脸的冷气，不知为何锦书一迎上她的眼神，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这般的涌上心头来。
“可以上了，上吧。”
傅华年到底还是忍住了，她甚至还可以带着笑容说：“这位是……”
“这位是世子妃身边的人——锦书姑娘，你这妇人切莫打听，快，快，快点上菜。”李管家忙上前侍奉着锦书，一脸谄媚道：“锦书，娘娘那边若是有什么吩咐，你尽管知会人来便是，不必亲自来，这厨房油烟大……”
锦书点了点头，用帕子捂住口鼻，走了出去，就这般与傅华年擦肩而过，两人对视了一下，傅华年朝着她笑，锦书被她笑的浑身一颤，走出了厨房才道：“那妇人是谁？”
“哦，她啊，就是嫁了三次都没有嫁出去，最后配小厮的傅家的那位姑娘，就一怨妇，难怪男人都不要她。”
李管家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原来她就是傅华年啊。”
锦书还在思考着方才傅华年的脸，李管家趁着她不注意，在她的脸上就亲了一口。
“你，你这是作甚，小心被人给瞧见了。”
“瞧上又如何，我们下个月就要成婚的人了，来，来再亲一口……”李管家说着就要上嘴，锦书忙逃开：“不要闹了，我要走了，今日娘娘身子有些不适，我要回去侍奉一些。”
“怎的了，娘娘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嘛？”
“哎，你是不知，我们大姑娘回来了，她竟是还回来了。”锦书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李管家乍一听，还未想清楚，“啊，你是说苏若瑾回来了！”
“你，你，你叫唤这么大声干什么，好了，我走了……”
李管家还没有寻思过来，锦书便已经走远了。他站在那处，手摸着下巴，凝眉而思：“ 苏若瑾若是回来了？知晓我退了红莲的婚，要是与我为难该怎么办？虽说她不是世子妃，那也是苏将军之女，陛下亲封的郡主，这……”
李管家越想越不对劲，这心情自是懊恼了起来。
锦书这边的婚事必然不能退，锦书是世子妃跟前的红人，当初他也是相中了这一点，才去勾搭锦书。而今若是与锦书退婚了，世子妃那护短的个性，定然不会饶他。
一想到这里，李管家真真叫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心情自是非常的好，一回到厨房，就瞧见傅家的那些人有说有笑，那气就不打一处出。
“你们可真的是闲得慌，眼瞅着马上就要开席了，这饭菜可是拾掇好了，说你，对，就是你，你在干什么？”李管家现在就想寻一个人发火，寻了半天，就瞧见了梅千树。
梅千树一直站在那里，背着手，就瞅着方大厨做菜。而李管家是存心来找茬，他想着梅千树和他一样也是小厮出身，为何他可以这般悠然自得乐得清闲，而他却每天都要为了生计各种算计，顿觉心里极为的不平衡。
“我？”
梅千树抬头瞧了李管家，一脸的茫然，他正在瞧着陈大厨做菜，虽说方大厨也是聚贤楼顶级大厨，这刀工和火候都掌握的极好，只是这做出的菜始终还欠那么一点点，而这一点寻常人是尝不出来，只梅千树这种打小就吃惯了珍馐美味的人，方能觉察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