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回 各怀鬼胎齐聚首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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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郑氏既然有底气和夏恒插科打诨，自然是手中有人，父亲可是给了她一支十二人的小队，六女六男，想控制人是再方便不过了。
就算如今只剩下三个人，也足够了。郑氏暗恨，这是算准了她一年一次的盘点，既然贾瑚落水是个阴谋，现在阴谋破产，她倒要擦亮眼睛看看这府里有多少魑魅魍魉。
而这时居于聚芳斋的王氏则是惶惶不安，她没想过害侄子的，她只是头脑发热，嫉妒大嫂管家的威风赫赫，她只是想要是大侄子病了，就能多拿些管家权。
可现在听到贾瑚平安无事的消息，她才感觉到后怕，万一被查出来怎么办，虽然她只是个帮了把手，但她就是怕，就是不安，她可是让底下的人去找大嫂院子里的人，就为了拖时间。
不能慌，千万不能慌，她也不是主谋，再攀扯她也不过是个失察而已。王氏思前想后，发现自己只是在知道这起阴谋时托了郑氏的后退而已，心里就先松了一下。
也是，这时的王氏再有城府，也不过是个双十年华的少妇。在察觉到府内外联合要贾瑚的命时，一时想到自己的儿子便放任自流，不过到底没伤亡不是。
这么想着，王氏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若是夏恒看见了，便知道这模样和后来的王熙凤相差不大，至于为何后来会变成慈善人的模样。
想来是因为郑氏去了，邢氏身份又太差，管了家之后和贾史氏争来斗去，却总是棋差一招。再加上贾政迂腐姨娘闹腾，长子的夭亡，女儿入宫，小儿不亲，一步步变成了端着菩萨样的二太太。
“翠柳，把哥儿抱来，我要去看太太。”王氏也不是愚笨的，她能这么容易出手，自然知道府里有内应，而最大的内应除了婆婆不作他想。
“二奶奶，要不说母子连心呢，哥儿刚醒了。”翠柳虽是心腹，却也不知道王氏这几日为何焦虑，看主子终于想到哥儿了，急忙奉承道。
“我的儿子自然是向着我的。”王氏被翠柳这么一说，看着儿子粉雕玉琢的样子，神色暖了几分，抱起儿子便出门。
“二少爷自是孝顺。”翠柳整理了王氏的衣裙，便跟着王氏出了门。
而王氏听到翠柳的称呼，脸颊紧了紧，二爷，二少爷，就因为排行，这偌大的荣国府她就只能干看着吗？就连下人都想走门路去大房侍奉，若贾瑚真死了多好，大嫂说不定就一尸两命了。
最后，她的儿子就是大少爷了，日后就是大爷，依着婆婆的心思，说不定她的儿子就是这府里的掌权人了。想着王氏的眼神暗了暗，到底只是野望，这一击失败，想来婆婆不会那么快出手了。
其实从王熙凤的身上就能看出王家的家教，王氏年轻时必是不遑多让。权力这种东西一旦沾上就会上瘾，若不是郑氏有孕分出一部分管家权，王氏也不会尝到中饱私囊的甜头，继而产生更大的欲望。
所以说，不管红楼最后四十回是不是狗尾续貂之作，但兰桂齐芳中的兰必定是贾兰。所以说王氏这一房会复起，仅仅靠贾史氏的偏袒是不可能的，王氏的经营也占一部分。
至于贾史氏的偏心，从现在就能看出来，有人猜测贾赦是否亲生，私以为绝对是亲生。不过看大姑娘和二姑娘的年龄就知道，贾史氏对婆婆绝对有恨，而贾赦恐怕是多数人所猜测的寤生以及被婆婆抚养。
想想郑庄公，夫人武姜因其寤生不喜，曾要求郑武公废寤生而立段为世子，这和贾史氏的心理相当符合。毕竟因着贾赦，贾史氏休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所以贾政足足比贾赦小了六岁。
这期间贾代善可不得有人伺候，还好贾代善对贾史氏敬爱有加，毕竟史氏是金陵世家女，而他们荣国府说是国公府，父亲却不过是个猎户而已，要不是随着皇家四处征战，他就是个猎户的儿子。
所以贾代善为了史氏没少和亲娘周旋，老太太其实学识不错，要不是因着战乱，好好的举人之女也不会嫁给猎户。贾源一看自个大家闺秀模样的妻子，自然是百依百顺，两人又生了儿子，儿子也孝顺，老太太可是没受过一点委屈。
结果儿子取了媳妇就变了，敢跟亲娘打马虎眼了，儿媳妇也是个娇气的，世家女怎么了，世家女就不该听婆婆的了。再说她又没真给儿子添丫头，只是说了句儿媳妇有身孕了，是不是得找几个人分担下。
然后儿子就多了个通房丫头，这叫她老太太怎么说，她就是提个醒，别因着身孕累着，找些得力的分担下内务。结果呢，人是你自个提的，有孕了还气得早产寤生，她老太太看你身子不好抱了孙子养，这下好了，看见她的大孙子就厌烦。
只是提通房的事情一开头哪还能止住？心大的丫头比比皆是，爬床成功可不就荣华富贵了，偏着儿媳妇认为是她老太太的示意，，只要爬床就灌药，灌了药就发卖，几年都不消停。
还好儿媳妇又怀了，她老太太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大孙子就可怜了，本来就一个儿子，儿媳妇还有个面子情，这又生了个儿子，大儿子是彻底被抛弃了。
老太太只能加倍疼大孙子，贾史氏一看儿子不亲自己亲婆婆，就更是把心放在了小儿子身上，这简直就是恶性循环，因此贾史氏才会因为老亲甄家的贵妃起了报复之心。
此时的贾史氏自然知道计划失败，当然她也不惧怕，怎么查都只会是意外，不过她倒是没想到二儿媳也是个狠得下心的，如此一来说不定自己也会有个帮手。
她一点都不稀罕郑氏的孩子，都没了才好，还能再娶个贴心的媳妇，生个贴心的孙子。对，孙子，贾史氏想到王氏，忽然想到了什么，却是一闪而过消失在脑海便没再深想。
此时的贾史氏还不是后来那个眼中只有贾宝玉的老祖宗，现在的她很清楚继承荣国府的是大儿子，所以也只是想换个贴心的大儿媳。
“可惜，失败了，”贾史氏也没有直接动手，不过是打开门户给甄贵妃的人行了个方便，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想到是贾姮坏了她的计划，贾史氏也是咬牙切齿，夏毓秀，你活着的时候给我添堵，死了还要留个贱种坏我大计，真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不对，那贱种怎么会出现在顾君园？”贾史氏已经很少想起夏毓秀母女了，不过是跟猫儿狗儿一样养着而已，而顾君园因着老太爷的去世也只有婆婆才会去。
哦，对了，那贱种也十二了，是想在婆婆跟前露个脸吧。贾史氏这么想着更是恨得不行，这世道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跳过她，门都没有。
也幸好贾史氏这么想了，不然依着贾史氏的手段，夏恒的身份根本撑不到她死遁的那天，她自是没想过府里的下人胆敢瞒天过海，养了个庶子出来。
“太太，二奶奶和二少爷来了。”
贾史氏听到前面的通报声，眼中闪过了然，这是来探口风了，她也想知道二儿媳是怎么知道她的计划的，听壁脚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凝碧，让老二家的带着哥儿进来。”贾史氏可没空午休，她只是稍稍眯了下眼，她要确保贾瑚母子的死亡是一场意外。
王氏抱着贾珠进了婆婆的卧房，恭恭敬敬的请安，然后逗着贾珠叫太太。
贾珠还不到一岁，只会啊啊的叫，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伸出手要抱抱。
“哎哟，我的乖孙，快到祖母这里来。”贾史氏也是喜笑颜开，就冲王氏让孩子亲近她这一点，她就不喜郑氏。
当然贾史氏忘了，她是恨屋及乌，根本就不待见贾瑚，每次请安也不所是摆手示意而已，连话都懒得多说。
“太太休息得可还好？”王氏偷眼看向屏风后的整齐的床铺，心里有了底，看来婆婆也知道心不安。
“老二家的呢，看你这样子是没休息？”贾史氏看了眼王氏的衣饰发髻，便接着逗弄贾珠。
王氏的脸僵了一下，继而又笑道：“看哥儿睡得香，就忘了。”
“哥儿是个好的。”这娘就不一定了，贾史氏意味深长的打量着王氏，这是害怕了来求庇护的还是想继续！
“二爷就要秋闱了，媳妇有些担心，不过，”王氏话音一转，脸上满是孺慕，“一想到二爷是太太养大的，媳妇也就心安了。”
贾史氏的手一顿，眼神扫过王氏，心中嗤笑一声，谁说王家大女儿端庄少言的，这不挺会戳人的，是在暗示老大不让她心安吗？
“政儿也是上进，咱们这样的公侯之家何苦去和寒门一样求晋升之路。”贾史氏想看看这王氏够不够资格做马前卒。
“还是太太看得明白，哥儿好歹是二少爷，不愁吃喝的，二爷上进也是为了给哥儿做个表率。”王氏自然听得出贾史氏已经在为贾政谋划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真挚。
“哥儿是个有后福的，你就别担心了。”贾史氏漫不经心的点了点贾珠的鼻头，“听说老二家你的手底下有几个打理花草不错的。”
可不是不错，都打理到老大家的后花园了，还美名其曰，互相学习。
“比起太太的人可差远了，大前天的晌午媳妇看院子里有几株凤仙开得不错，便让亲自送来了。”王氏很干脆的说了自己知道婆婆计划的时间。
“老二家的你也是，不过几株凤仙还值当亲自送来。”贾史氏了然，看来她的计划只有王氏一人知道，“年纪大了可不兴染指甲了，孝心到了就好。”
所以把嘴巴闭紧喽，千万别让她知道有什么闲言碎语，否则不孝的罪名也不知你这新妇担不担得起。
“太太可年轻着呢，媳妇可盼着长长久久的尽孝呢！”王氏也说出了自己的要求，给她扫尾。
贾史氏看着王氏半晌，展颜一笑，“是个有孝心的，珠儿有福了。”
王氏也彻底放松了，笑呵呵的看着婆婆逗弄儿子，端得是一副婆慈媳孝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图。
却不料忽然又有通报声，两人的脸同时一肃，这场硬仗才真正开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郑氏既然有底气和夏恒插科打诨，自然是手中有人，父亲可是给了她一支十二人的小队，六女六男，想控制人是再方便不过了。
就算如今只剩下三个人，也足够了。郑氏暗恨，这是算准了她一年一次的盘点，既然贾瑚落水是个阴谋，现在阴谋破产，她倒要擦亮眼睛看看这府里有多少魑魅魍魉。
而这时居于聚芳斋的王氏则是惶惶不安，她没想过害侄子的，她只是头脑发热，嫉妒大嫂管家的威风赫赫，她只是想要是大侄子病了，就能多拿些管家权。
可现在听到贾瑚平安无事的消息，她才感觉到后怕，万一被查出来怎么办，虽然她只是个帮了把手，但她就是怕，就是不安，她可是让底下的人去找大嫂院子里的人，就为了拖时间。
不能慌，千万不能慌，她也不是主谋，再攀扯她也不过是个失察而已。王氏思前想后，发现自己只是在知道这起阴谋时托了郑氏的后退而已，心里就先松了一下。
也是，这时的王氏再有城府，也不过是个双十年华的少妇。在察觉到府内外联合要贾瑚的命时，一时想到自己的儿子便放任自流，不过到底没伤亡不是。
这么想着，王氏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若是夏恒看见了，便知道这模样和后来的王熙凤相差不大，至于为何后来会变成慈善人的模样。
想来是因为郑氏去了，邢氏身份又太差，管了家之后和贾史氏争来斗去，却总是棋差一招。再加上贾政迂腐姨娘闹腾，长子的夭亡，女儿入宫，小儿不亲，一步步变成了端着菩萨样的二太太。
“翠柳，把哥儿抱来，我要去看太太。”王氏也不是愚笨的，她能这么容易出手，自然知道府里有内应，而最大的内应除了婆婆不作他想。
“二奶奶，要不说母子连心呢，哥儿刚醒了。”翠柳虽是心腹，却也不知道王氏这几日为何焦虑，看主子终于想到哥儿了，急忙奉承道。
“我的儿子自然是向着我的。”王氏被翠柳这么一说，看着儿子粉雕玉琢的样子，神色暖了几分，抱起儿子便出门。
“二少爷自是孝顺。”翠柳整理了王氏的衣裙，便跟着王氏出了门。
而王氏听到翠柳的称呼，脸颊紧了紧，二爷，二少爷，就因为排行，这偌大的荣国府她就只能干看着吗？就连下人都想走门路去大房侍奉，若贾瑚真死了多好，大嫂说不定就一尸两命了。
最后，她的儿子就是大少爷了，日后就是大爷，依着婆婆的心思，说不定她的儿子就是这府里的掌权人了。想着王氏的眼神暗了暗，到底只是野望，这一击失败，想来婆婆不会那么快出手了。
其实从王熙凤的身上就能看出王家的家教，王氏年轻时必是不遑多让。权力这种东西一旦沾上就会上瘾，若不是郑氏有孕分出一部分管家权，王氏也不会尝到中饱私囊的甜头，继而产生更大的欲望。
所以说，不管红楼最后四十回是不是狗尾续貂之作，但兰桂齐芳中的兰必定是贾兰。所以说王氏这一房会复起，仅仅靠贾史氏的偏袒是不可能的，王氏的经营也占一部分。
至于贾史氏的偏心，从现在就能看出来，有人猜测贾赦是否亲生，私以为绝对是亲生。不过看大姑娘和二姑娘的年龄就知道，贾史氏对婆婆绝对有恨，而贾赦恐怕是多数人所猜测的寤生以及被婆婆抚养。
想想郑庄公，夫人武姜因其寤生不喜，曾要求郑武公废寤生而立段为世子，这和贾史氏的心理相当符合。毕竟因着贾赦，贾史氏休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所以贾政足足比贾赦小了六岁。
这期间贾代善可不得有人伺候，还好贾代善对贾史氏敬爱有加，毕竟史氏是金陵世家女，而他们荣国府说是国公府，父亲却不过是个猎户而已，要不是随着皇家四处征战，他就是个猎户的儿子。
所以贾代善为了史氏没少和亲娘周旋，老太太其实学识不错，要不是因着战乱，好好的举人之女也不会嫁给猎户。贾源一看自个大家闺秀模样的妻子，自然是百依百顺，两人又生了儿子，儿子也孝顺，老太太可是没受过一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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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贾史氏还不是后来那个眼中只有贾宝玉的老祖宗，现在的她很清楚继承荣国府的是大儿子，所以也只是想换个贴心的大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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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那贱种也十二了，是想在婆婆跟前露个脸吧。贾史氏这么想着更是恨得不行，这世道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跳过她，门都没有。
也幸好贾史氏这么想了，不然依着贾史氏的手段，夏恒的身份根本撑不到她死遁的那天，她自是没想过府里的下人胆敢瞒天过海，养了个庶子出来。
“太太，二奶奶和二少爷来了。”
贾史氏听到前面的通报声，眼中闪过了然，这是来探口风了，她也想知道二儿媳是怎么知道她的计划的，听壁脚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凝碧，让老二家的带着哥儿进来。”贾史氏可没空午休，她只是稍稍眯了下眼，她要确保贾瑚母子的死亡是一场意外。
王氏抱着贾珠进了婆婆的卧房，恭恭敬敬的请安，然后逗着贾珠叫太太。
贾珠还不到一岁，只会啊啊的叫，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伸出手要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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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贾史氏忘了，她是恨屋及乌，根本就不待见贾瑚，每次请安也不所是摆手示意而已，连话都懒得多说。
“太太休息得可还好？”王氏偷眼看向屏风后的整齐的床铺，心里有了底，看来婆婆也知道心不安。
“老二家的呢，看你这样子是没休息？”贾史氏看了眼王氏的衣饰发髻，便接着逗弄贾珠。
王氏的脸僵了一下，继而又笑道：“看哥儿睡得香，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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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太太看得明白，哥儿好歹是二少爷，不愁吃喝的，二爷上进也是为了给哥儿做个表率。”王氏自然听得出贾史氏已经在为贾政谋划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真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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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太太的人可差远了，大前天的晌午媳妇看院子里有几株凤仙开得不错，便让亲自送来了。”王氏很干脆的说了自己知道婆婆计划的时间。
“老二家的你也是，不过几株凤仙还值当亲自送来。”贾史氏了然，看来她的计划只有王氏一人知道，“年纪大了可不兴染指甲了，孝心到了就好。”
所以把嘴巴闭紧喽，千万别让她知道有什么闲言碎语，否则不孝的罪名也不知你这新妇担不担得起。
“太太可年轻着呢，媳妇可盼着长长久久的尽孝呢！”王氏也说出了自己的要求，给她扫尾。
贾史氏看着王氏半晌，展颜一笑，“是个有孝心的，珠儿有福了。”
王氏也彻底放松了，笑呵呵的看着婆婆逗弄儿子，端得是一副婆慈媳孝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图。
却不料忽然又有通报声，两人的脸同时一肃，这场硬仗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