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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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笑笑间, 气氛正好。谁想，偏在这时，有丫头一脸慌张的跑进来, 噗通声便跪在地上，抖声道：“小姐, 少夫人，不好了, 八少爷不小心撞到了芳姨娘，两人现在都受了伤。”宋玉柳和沈氏听了这话陡然一愣, 特别是前者砰地一下便站起了身。宋玉柠与宋玉樱却隐秘的对视一眼，脸上似乎也划过一丝意外，但欣喜之情，却是更是一筹。
“八少爷伤到哪里了？”宋玉柳急声问道。
那丫头重重地哭了两声：“八、八少爷伤了脑袋，有、有血流出来。”宋玉柳听了这话心中一沉，再也按耐不住, 提脚便朝外走去。此时的院子里显然已经乱成一团, 受伤的宋修淳和芳姨娘都被抬入了最近的房间内。宋玉柳他们抵达的时候，就看见芳姨娘正躺在外面的矮踏上捂着自个的肚子, 一脸痛苦的哀鸣。宋玉柳只看了她一眼, 便直接步入里间。床上，宋修淳正被乳娘抬着脑袋，搂在怀里。宋玉柳快速给这孩子检查了一遍, 宋修淳脑后勺靠近脖颈处的位置磕出了一寸长左右的伤口大概是磕破了毛细血管的缘故, 是以出血较多, 看着比较吓人。
“呜呜…五姐姐……”宋修淳见了宋玉柳，苍白的笑脸上立刻布满了眼泪，一副惊魂交加，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见他并没有晕过去，宋玉柳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拉着他的手一遍遍的安慰着：“淳哥别怕，姐姐在这呢，咱们没事的啊！大夫呢？怎么还没到。”
“已经去请了。”宋修淳的乳娘颤声道。
“淳哥！”一声凄叫，曲氏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脸上再没了往日的镇定自若，一副五内俱焚的样子。听说儿子受伤，曲氏脑带瞬间一片空白，特别是此时此刻，看见那布巾上的斑斑血迹，曲氏更是眼前一黑显些晕厥了过去。见了母亲，惊恐的淳哥儿心神一松，哇地声彻底哭了出来，一边哭还一一边一个劲儿的颤声道：“娘，淳哥不是故意的，淳哥不是故意的！”曲氏看见儿子这样，自是心中大恸，眼睛瞬间便赤红了起来。宋老夫人和肖氏、梁氏几乎是跟着大夫前后脚过来的。老太太脸色有点发白毕竟无论是芳姨娘肚子里的那个，还是躺在床上的淳哥都是她心中所系。
“如何啊？”那大夫刚一下完药单，老夫人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回老夫人的话；小公子伤的倒不重，伤口只需要上药止血，再观察一个晚上，若是没有呕吐发热等现象，便能安然无恙；至于外面的那位姨娘，她虽是被外力撞了一下，但小公子年小力弱，再加上有丫头扶了一把，其实并无大碍。可是据在下所查，这位姨娘的孕脉，却虚弱的厉害，已有滑胎之像，看起来倒像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这大夫的话，让屋里众人听的俱是一愣。便是一旁的宋玉柳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宋修淳虽磕了脑袋，但不重，观察一晚，只要没什么脑震荡的后遗症就没事。有事的却是芳姨娘，不过不是因为被宋修淳撞的而是因为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若有若无的，屋子里众人的视线开始在梁氏身上扫来扫去直看的后者是唇畔紧咬，脸上也阵阵发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曲老夫人脸上有厉色闪过。
显然，已是动了真怒。
宋修淳的奶娘闻言噗通声跪在地上，十分紧张地开始说道：“今儿是三小姐的芳辰，八少爷早早地就来给三小姐贺寿，过来后却看见三小姐屋子里头有一只极威风的纸鸢，八少爷爱的不行，三小姐便让人领着八少爷倒院子里去放风筝，谁想放的正好时，那风筝线不知道怎地突然就断掉了，八少爷就追着风筝跑，跑着跑着，一不小心就撞在了芳姨娘的身上。”
照顾芳姨娘的丫头也跪在地上接着道：“我们家姨娘本来好好的在屋里养胎，是三小姐身边的丫头跑过来，对我们家姨娘说，三小姐想吃芳姨娘亲手做的长寿面，还说那长寿面要现压现擀的才好吃，我们家姨娘想着今日是三小姐生辰，便应了。却不料在回廊的拐角处，八少爷突然冲了过来。姨娘被撞了一下后，倒在地上，八少爷也慌了，脚下没留神就在回廊的阶梯上摔了下。脑袋磕在了地上的雨花石子上。”
“都是孙女的不好。”那边的丫头刚说完话，这边的宋玉柠就低着头，用着手中的帕子往自己的眼角处轻轻摸着，看起来十分的委屈：“以前在家时，芳姨娘常常给孙女做面吃，孙女最喜欢姨娘的手艺了，今日生辰，也不知怎地就起了馋心不料却出了这样的差错。累的芳姨娘和八弟受了伤，都是孙女的不好。”宋玉柠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她身旁的宋玉樱却轻声求情道：“祖母，发生这种事情完全就是意外并不是三姐姐的过错啊！此时，她的心里不定有多么难过呢，就请您不要在责备她了。”真的只是意外吗？宋玉柳面色微冷，视线在宋玉柠和宋玉樱，甚至是梁氏脸上流转不休，不是她一遇见事情，就把人往坏处想，实在是这事太过凑巧，牵连的几个人都与在其中有着厉害关系。
“母亲…”便在此时，开口打破僵局的却是谁也没有料到的曲氏，只见此时此刻，她一边搂着儿子一边抬起头对着宋老夫人轻声道：“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淳哥淘气，不过幸而只是磕破了些头皮，不打紧现在最重要的却是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江大夫，还劳烦您仔细给芳姨娘相看下，务必要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江大夫是常年给宋府坐诊的大夫，深得宋家众人的信任。既然他说芳姨娘胎脉有问题那就绝对是有问题的。曲氏这么一说，整个事情的焦点一下子就从淳哥受伤和淳哥撞到芳姨娘上变成了，芳姨娘究竟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这才导致自己有滑胎之相。“你说！芳姨娘这些日子是否食用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宋老夫人的目光鹰一样的盯着芳姨娘的丫头看。
“回。回老夫人的话，我家姨娘顾念着腹中胎儿，凡是不宜在孕中吃的东西，都忌了口。并、并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不知为何，这几日有些头痛和胸闷，姨娘只说是妊娠中的正常反应，万没想到是肚子里的小少爷出了问题。”那丫头的话让一旁的梁氏眼中划过抹满意的目光，自从芳姨娘来到宋府后，梁氏是嘘寒问暖，关爱不已，芳氏的一应用度也是最好的，但凡是吃食或补药一类的东西，她却从来没有送过怕的就是芳姨娘万一出什么事情，自己会被牵连进去。
“这就奇怪了。”就在这时，就听三夫人曲氏轻声道：“那日芳姨娘回府时，气色看着是相当红润，也不像是有什么问题啊！”曲老夫人闻言脸色接连变了几番。她虽也不是什么内宅厮杀出来的宅斗高手但也素知女人若是狠毒起来究竟能够达到什么样的地步。这芳姨娘一路奔波到京城都没什么问题，怎么回来不过一些日子，反倒是到了要滑胎的地步。这其中，若没有什么猫腻，宋老夫人那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只不过这事情要怎么查，如何查……就在老夫人垂眉微思时，外室的芳姨娘竟被人扶着的走了进来。她五个多月的身孕，肚子已经隆了起来，又刚经了那般惊吓，此时脸色已然是煞白一片，看着就有一种万分的可怜。
“你不好好躺着，起来做什么！”老夫人眉头一竖，当即斥道。
“老夫人，奴婢想要看看八少爷……八少爷他摔倒了，流了很多血他那么年幼，一定疼坏了吧！”芳姨娘脸色滚动着无数泪珠，一副愧疚难安的样子：“都是奴婢不好，若八少爷因此有个万一，奴婢万死难辞其咎啊！”不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为桥，却第一时间关心着宋修淳的伤势。这让宋老夫人的看着她的目光一下子就暖和了三分，便是宋玉柳也觉得这个芳姨娘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淳哥没事。芳姨娘不必如此。”曲氏感觉到儿子的紧张，立刻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又让他的脸蛋冲着自己怀里，只露出沾满了药布的后脑勺。“八少爷真的没事？阿弥陀佛，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芳姨娘双手合十使劲儿朝天拜了几拜，而后像是体力不支一样，身子一晃就要倒下。她身边跟着的丫头却似乎早有预料一样，一脸焦急地就把人给接住了。
“大夫！你快看看，我家姨娘这是怎么了？”一股淡淡的冷香味从芳姨娘身上漾了出来，缠绕在了江大夫的鼻尖上让他发出了一道充满疑惑的惊讶之声。
说说笑笑间, 气氛正好。谁想，偏在这时，有丫头一脸慌张的跑进来, 噗通声便跪在地上，抖声道：“小姐, 少夫人，不好了, 八少爷不小心撞到了芳姨娘，两人现在都受了伤。”宋玉柳和沈氏听了这话陡然一愣, 特别是前者砰地一下便站起了身。宋玉柠与宋玉樱却隐秘的对视一眼，脸上似乎也划过一丝意外，但欣喜之情，却是更是一筹。
“八少爷伤到哪里了？”宋玉柳急声问道。
那丫头重重地哭了两声：“八、八少爷伤了脑袋，有、有血流出来。”宋玉柳听了这话心中一沉，再也按耐不住, 提脚便朝外走去。此时的院子里显然已经乱成一团, 受伤的宋修淳和芳姨娘都被抬入了最近的房间内。宋玉柳他们抵达的时候，就看见芳姨娘正躺在外面的矮踏上捂着自个的肚子, 一脸痛苦的哀鸣。宋玉柳只看了她一眼, 便直接步入里间。床上，宋修淳正被乳娘抬着脑袋，搂在怀里。宋玉柳快速给这孩子检查了一遍, 宋修淳脑后勺靠近脖颈处的位置磕出了一寸长左右的伤口大概是磕破了毛细血管的缘故, 是以出血较多, 看着比较吓人。
“呜呜…五姐姐……”宋修淳见了宋玉柳，苍白的笑脸上立刻布满了眼泪，一副惊魂交加，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见他并没有晕过去，宋玉柳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拉着他的手一遍遍的安慰着：“淳哥别怕，姐姐在这呢，咱们没事的啊！大夫呢？怎么还没到。”
“已经去请了。”宋修淳的乳娘颤声道。
“淳哥！”一声凄叫，曲氏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脸上再没了往日的镇定自若，一副五内俱焚的样子。听说儿子受伤，曲氏脑带瞬间一片空白，特别是此时此刻，看见那布巾上的斑斑血迹，曲氏更是眼前一黑显些晕厥了过去。见了母亲，惊恐的淳哥儿心神一松，哇地声彻底哭了出来，一边哭还一一边一个劲儿的颤声道：“娘，淳哥不是故意的，淳哥不是故意的！”曲氏看见儿子这样，自是心中大恸，眼睛瞬间便赤红了起来。宋老夫人和肖氏、梁氏几乎是跟着大夫前后脚过来的。老太太脸色有点发白毕竟无论是芳姨娘肚子里的那个，还是躺在床上的淳哥都是她心中所系。
“如何啊？”那大夫刚一下完药单，老夫人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回老夫人的话；小公子伤的倒不重，伤口只需要上药止血，再观察一个晚上，若是没有呕吐发热等现象，便能安然无恙；至于外面的那位姨娘，她虽是被外力撞了一下，但小公子年小力弱，再加上有丫头扶了一把，其实并无大碍。可是据在下所查，这位姨娘的孕脉，却虚弱的厉害，已有滑胎之像，看起来倒像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这大夫的话，让屋里众人听的俱是一愣。便是一旁的宋玉柳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宋修淳虽磕了脑袋，但不重，观察一晚，只要没什么脑震荡的后遗症就没事。有事的却是芳姨娘，不过不是因为被宋修淳撞的而是因为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若有若无的，屋子里众人的视线开始在梁氏身上扫来扫去直看的后者是唇畔紧咬，脸上也阵阵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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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已是动了真怒。
宋修淳的奶娘闻言噗通声跪在地上，十分紧张地开始说道：“今儿是三小姐的芳辰，八少爷早早地就来给三小姐贺寿，过来后却看见三小姐屋子里头有一只极威风的纸鸢，八少爷爱的不行，三小姐便让人领着八少爷倒院子里去放风筝，谁想放的正好时，那风筝线不知道怎地突然就断掉了，八少爷就追着风筝跑，跑着跑着，一不小心就撞在了芳姨娘的身上。”
照顾芳姨娘的丫头也跪在地上接着道：“我们家姨娘本来好好的在屋里养胎，是三小姐身边的丫头跑过来，对我们家姨娘说，三小姐想吃芳姨娘亲手做的长寿面，还说那长寿面要现压现擀的才好吃，我们家姨娘想着今日是三小姐生辰，便应了。却不料在回廊的拐角处，八少爷突然冲了过来。姨娘被撞了一下后，倒在地上，八少爷也慌了，脚下没留神就在回廊的阶梯上摔了下。脑袋磕在了地上的雨花石子上。”
“都是孙女的不好。”那边的丫头刚说完话，这边的宋玉柠就低着头，用着手中的帕子往自己的眼角处轻轻摸着，看起来十分的委屈：“以前在家时，芳姨娘常常给孙女做面吃，孙女最喜欢姨娘的手艺了，今日生辰，也不知怎地就起了馋心不料却出了这样的差错。累的芳姨娘和八弟受了伤，都是孙女的不好。”宋玉柠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她身旁的宋玉樱却轻声求情道：“祖母，发生这种事情完全就是意外并不是三姐姐的过错啊！此时，她的心里不定有多么难过呢，就请您不要在责备她了。”真的只是意外吗？宋玉柳面色微冷，视线在宋玉柠和宋玉樱，甚至是梁氏脸上流转不休，不是她一遇见事情，就把人往坏处想，实在是这事太过凑巧，牵连的几个人都与在其中有着厉害关系。
“母亲…”便在此时，开口打破僵局的却是谁也没有料到的曲氏，只见此时此刻，她一边搂着儿子一边抬起头对着宋老夫人轻声道：“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淳哥淘气，不过幸而只是磕破了些头皮，不打紧现在最重要的却是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江大夫，还劳烦您仔细给芳姨娘相看下，务必要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江大夫是常年给宋府坐诊的大夫，深得宋家众人的信任。既然他说芳姨娘胎脉有问题那就绝对是有问题的。曲氏这么一说，整个事情的焦点一下子就从淳哥受伤和淳哥撞到芳姨娘上变成了，芳姨娘究竟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这才导致自己有滑胎之相。“你说！芳姨娘这些日子是否食用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宋老夫人的目光鹰一样的盯着芳姨娘的丫头看。
“回。回老夫人的话，我家姨娘顾念着腹中胎儿，凡是不宜在孕中吃的东西，都忌了口。并、并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不知为何，这几日有些头痛和胸闷，姨娘只说是妊娠中的正常反应，万没想到是肚子里的小少爷出了问题。”那丫头的话让一旁的梁氏眼中划过抹满意的目光，自从芳姨娘来到宋府后，梁氏是嘘寒问暖，关爱不已，芳氏的一应用度也是最好的，但凡是吃食或补药一类的东西，她却从来没有送过怕的就是芳姨娘万一出什么事情，自己会被牵连进去。
“这就奇怪了。”就在这时，就听三夫人曲氏轻声道：“那日芳姨娘回府时，气色看着是相当红润，也不像是有什么问题啊！”曲老夫人闻言脸色接连变了几番。她虽也不是什么内宅厮杀出来的宅斗高手但也素知女人若是狠毒起来究竟能够达到什么样的地步。这芳姨娘一路奔波到京城都没什么问题，怎么回来不过一些日子，反倒是到了要滑胎的地步。这其中，若没有什么猫腻，宋老夫人那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只不过这事情要怎么查，如何查……就在老夫人垂眉微思时，外室的芳姨娘竟被人扶着的走了进来。她五个多月的身孕，肚子已经隆了起来，又刚经了那般惊吓，此时脸色已然是煞白一片，看着就有一种万分的可怜。
“你不好好躺着，起来做什么！”老夫人眉头一竖，当即斥道。
“老夫人，奴婢想要看看八少爷……八少爷他摔倒了，流了很多血他那么年幼，一定疼坏了吧！”芳姨娘脸色滚动着无数泪珠，一副愧疚难安的样子：“都是奴婢不好，若八少爷因此有个万一，奴婢万死难辞其咎啊！”不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为桥，却第一时间关心着宋修淳的伤势。这让宋老夫人的看着她的目光一下子就暖和了三分，便是宋玉柳也觉得这个芳姨娘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淳哥没事。芳姨娘不必如此。”曲氏感觉到儿子的紧张，立刻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又让他的脸蛋冲着自己怀里，只露出沾满了药布的后脑勺。“八少爷真的没事？阿弥陀佛，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芳姨娘双手合十使劲儿朝天拜了几拜，而后像是体力不支一样，身子一晃就要倒下。她身边跟着的丫头却似乎早有预料一样，一脸焦急地就把人给接住了。
“大夫！你快看看，我家姨娘这是怎么了？”一股淡淡的冷香味从芳姨娘身上漾了出来，缠绕在了江大夫的鼻尖上让他发出了一道充满疑惑的惊讶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