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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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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放、 盗、章、节,我试试技术老王的高能放、盗!   谢景被他盯了全程做完了笔录, 他见王悦在封闭的空间似乎愈发心绪不宁, 索性将王悦扯到了自己身边,自己一个人边对答如流边填完了两份资料, 两人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两人站在路边打车的时候, 谢景忽然问了一句, “没来过警局?”他扭头看向王悦。

    王悦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心中也明白过来, 警局这地方就跟晋朝那官衙是差不多的性质, 官衙他没少去,但是这经历倒真是头一次, 他想着慢慢点了下头,大概是觉得自己难得怂一把, 他忍不住轻轻笑了下。

    谢景静静看着他笑起来的样子,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王悦笑,那一双淡色的眸子在夜色中温润极了, 那就是个该有的少年样子。谢景莫名没能转开眼。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王悦头上的伤口上, 一辆出租车停在两人面前, 谢景拉开了车门,忽然伸手将王悦推了进去。

    “干什么?”王悦被推了一个踉跄,不解的抬头看向谢景。

    谢景撑着车门低眸看着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抛到了王悦怀中,“给你妹妹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说完这一句,他扬手关上了车门,从另一侧上了出租车。

    王悦拿着那手机,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眼身侧的谢景,一头雾水。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出租车停在了一条胡同口,谢景拉着王悦下了车,一直走到最深处的幽静院子,推门走了进去。

    “这你家?”王悦站在黑洞洞的门口问了一句,话还没问完,直接被谢景一把拽了进去。

    谢景进了屋,上楼翻出药箱和纱布,一下楼就看见王悦站在昏暗的大堂下飘来飘去地转悠,谢景拿着药站在楼梯口看了他一会儿,看到他伸手去拿书柜上的照片时却差点脱手摔地上的时候,谢景这才慢慢往下走。

    王悦被一个人扔着他就开始坐不住,自小走亲戚串门他都是被人当祖宗供着,故而也没什么做客人的礼仪自觉,见屋子里书柜中摆着两排照片伸手就捞出来看,却忘了肩上挨的那一记闷棍,扯动的一下疼得他差点将照片脱手摔出去。他刚手忙脚乱地将照片捞回来,总算没摔着,耳边却忽然脚步声。

    他一回头看去,谢景正正好在打量着他,那眼神说不上什么意味,觉得他有些好玩?王悦忽然就清醒过来了,忙将手中的照片放回去,放好之后,见谢景还望着自己,他脑子一抽开口嚷道:“我刚放回去了!”

    谢景偏头看他,忽然笑了下,“嗯,我看见了,你放回去了。”

    王家家族有件鲜为人知的秘闻,王悦的伯父有个小儿子,生来智力有些问题,王悦觉得谢景此时看他那眼神就跟从前他二伯父看他那智障儿子一样。

    谢景伸手将王悦扯了过来,这院落是典型的老北京四合院,他们所处的这间屋子很大,里头却没什么东西,只有靠窗两排书柜和正中央的一架雪青色云纹布蒙着的大件物事,总体看着屋子里空空荡荡的。谢景开了灯,拉着王悦在窗边唯一一张老藤椅上坐下了,从药箱里拿出棉签沾着药酒轻轻擦着王悦脸上的伤口。

    王悦下意识想避开,脸却忽然被人掰着下巴扶正了,“别动。”

    王悦没动了,他一下子瞪圆了眼睛,震惊地保持着这个角度看着谢景,谢景的手就这么扣在他的下巴处!他没动,谢景也没动,王悦脑子轰得一声,这姿势他熟悉吗?这姿势他太熟悉了!

    东晋世家大族尚旷达任诞,朝饮夜宴,笙歌达旦,这动作往先都是他在宴会上对着别的歌姬娈童做的,那是他王家世子的拿手好戏,手撑着桌案,食指勾起来轻轻挑一下,嘴里慢慢悠悠吐出一个字,“赏!”那股风流劲可谓倜傥无比。王悦堂堂正正活了一辈子,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掰着下巴。

    王悦看着谢景的眼神都不对了,谢景正给他上着药,忽然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射在他脸上,他垂眸对上王悦的视线,忽然觉得衣领一沉身体猛地往下俯。

    王悦一把扯着他的衣领把他狠狠拽了下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瞬间极近,谢景啪一下伸手扶住了藤椅的扶手,整个人悬在了王悦上方。他低头看了眼王悦重重拽着自己领口的手,又看了眼同样才刚反应过来一样的王悦,问道:“你干什么?”

    王悦也蒙了。

    他扯谢景干什么?他伸手扯谢景干什么?!他有毛病啊他扯谢景!

    谢景看着王悦那副样子,见他半是震惊半是愣,就是不松手,谢景对着他的视线半晌,食指一敲扶手,忽然俯身向下逼近了王悦。

    王悦刷一下就松手了,他差点没吓得从藤椅上摔下去,还是谢景眼疾手快伸手捞了他一把。

    “王悦你想什么呢?”

    想拍案而起,吼一声堂下侍卫,把你叉着架出去。王悦好歹还记得这是人家家里,不是他家丞相府,他低咳了声,坐正了,正欲说话,谢景却是看着他轻轻笑起来,不着痕迹地拦了下王悦下意识抬起来的手,继续给他处理伤口。

    “不用,我自己来。”王悦忙伸手去夺谢景手上的药,却扑了个空,他伸长了手去够,谢景看了他一眼,抬高了手,王悦够了半天没够到,一抬头就看见谢景正偏头打量着自己,那眼神真的跟他伯看着他那叔那智障儿子一模一样。

    王悦脸色当下一黑,谢景却是没忍住终于轻笑出声,“第一回见你你就是刚和别人打了一架睡在宿舍楼下,王悦,我怎么回回撞见你,你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他扯过王悦的手,看着裂了一半的中指指甲,蹲下身从药箱里掏出一根新的棉签。

    谢景其实更想问,王悦,你怎么能看着那么傻气?

    王悦一听谢景这话,一下子就记起他和谢景第一次遇见的场景,那天清晨他在树下看着谢景头也没回的从他面前走过去,谢景那真是一眼都不带横的,他还以为谢景没看见他呢。王悦脑子里冒出来这么一句,呦呵,这人挺能装啊。

    “肩上的伤给我看一眼。”谢景松开了王悦的手,起身看向他。

    王悦的手压了下肩膀,看了眼一脸泰然自若的谢景,犹豫了片刻,伸手将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自己把衬衫扯下了肩,谢景看了眼那伤,眼神忽然就阴沉了一瞬,王悦没听见他的动静,回头疑惑地看了眼他,见他没动作,王悦伸手去够他手上的药,“还是我自己来吧。”

    谢景准确地抓住了王悦的手腕,声音也淡了下来,“等等,我去给你换种药。”

    王悦看了眼谢景,不知道说什么好,“哦”了一声。

    谢景这回没说话也没别的奇怪动作,简单而迅速地上完药,他伸手将王悦的衣服扯回了肩上,而后两人就在屋子里一站一坐,大眼瞪小眼,这都是大半夜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外面更是黑的连一丝光亮都没有。王悦扭头看了眼窗外,多年养尊处优养成了他好逸恶劳的性子,天这么晚又这么黑,他则是又困有累,这一眼瞬间就打消了他现在回家的念头。

    反正是谢景带他回来的,这个点儿将自己赶出去,这也不是他们大户人家的待客之道吧?王悦想着就看了眼谢景,谢景倚着书架正望着他,王悦与他对视了一眼,然后慢慢镇定地转开了视线,他扫了圈空空荡荡的屋子。

    从这屋子看起来,这谢景家里好像也不是多有钱的那一种大户人家。

    他的视线转着,最终还是越过了中央那件蒙着布的物件落在了对面的书架上,那说是书架,其实是两排柜子,最上面两排没关玻璃,里头摆着两层照片,王悦丢了眼镜看不清那照片上的人。

    实际上,王悦还是在现代待得日子太短,眼力不够,这院落年纪挺大了,吊灯还是民国的绿琉璃款式,仅有的几件家具如藤椅和院中的秋千那都是民国风格,院中天井边架着一丛丛爬山虎,沁绿沁绿的,一派盎然生气。

    这是个标准的民国老北京胡同四合院。

    谢景见王悦的视线落在他身旁的那排照片上,随意地伸手从架上拿了张照片下来,那照片还是黑白的,上面是个儒雅气质的青年人,穿着件白色大褂,兜里插着支黑色钢笔。

    王悦也是没事找事没话找话,见谢景看照片,问了一句,“这谁啊?”

    “我爷爷。”谢景伸手将照片放了回去,“是个工程师,建国前在苏联做科研,这儿以前是他回国后的住所。”谢景看了眼明显半个字都没理解的王悦,伸手把照片放了回去。

    王悦起身走到谢景身边,隔得近了,他的视线忽然落在了一张照片上,看了眼倚在一旁的谢景,又看了眼那照片,他忽然指着那照片问道:“这是你?”

    谢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点了下头,“是我,我小时候。”

    王悦伸手把那张合照拿了出来,那照片的背景分明还是这个四合院,谢景在照片上看上去不过三四岁大小,一小团,穿着件黑色袄子坐在院子天井边,他面前摆着一堆比他还高的积木,一个穿着圆领毛衫的老人正在教他抽出积木长块做建筑架构。王悦看了眼那照片上的头发花白满脸褶皱的老人,又看了眼谢景刚刚放回去的那张照片,那照片上穿着白色大褂的青年单手插兜站在实验室里,风华正茂。

    王悦偏头看向谢景,一抬头却正好对上谢景望着他的视线,谢景也没有遮掩的意思,见王悦看向他也是一派淡然从容。王悦觉得这种人搁在晋朝就是那种能一腔正气地做下三滥事儿的人。他问道:“这也是你爷爷的照相?”

    谢景点了下头,“他建筑学的也不错,不过建筑不是他主攻。我对建筑也挺有兴趣,今天撞见你的时候,我刚好在工地测点数据。”

    王悦听个大概明白吧,他想起今日撞见谢景的场景,那时候谢景正在工地里拿着根不知名的细线神神叨叨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王悦的视线就开始在谢景身上扫视,谢景一进门就给他拿药去了,衣服没来得及换,仍是一身宽松的灰色上衣黑色牛仔裤,身上手臂上甚至还有头发上都还沾着水泥灰。王悦不知怎么地就记这人拽着自己在工地黑暗中飞奔的场景,心中忽然一热。

    谢景见王悦盯着自己看了半天,也顺着他的视线低了下头看了眼,这才发现衣服没来得及换,一层层的水泥灰沾在上面,他伸手随意地拍了下,手却是忽然被人拽住了,他一怔,抬头看向王悦。

    王悦眼睛一锐,掰着他的手,拽着他蹲下,他有样学样的从脚边的药箱里拿出棉签和药酒,掀开谢景一只手袖子,果然是一道颜色极深的淤青,王悦暗赏自己就是近视眼力也着实好,拿过药酒和棉签轻轻戳着擦药。

    谢景看着王悦低着头的样子,棉签触上他伤口的那一瞬,他忽然就短暂的僵了下,脱口而出,“我自己来吧。”

    他话音未落,王悦就刷一下抬头掀起眼皮望了他一眼,那眼神阴测测的。谢景眉头下意识一跳,半晌才道:“你来你来。”

    王悦这才重新低下头上药,王悦上得还挺认真专注,一点点小心地戳着,拽着谢景的手腕不松手。上完药后,王悦不知道是今天实在累得精神恍惚还是怎么的,脑子里忽然出现小时候他顽劣弄一身伤回来时他母亲给他上药的场景,曹淑平生就王悦这么一个孩子,极尽溺爱,平日里对着王导吆五喝六,对王悦那确是百依百顺,乃至每次上完药都会凑近了吹吹伤口,柔声安慰。

    王悦捏着谢景的手,脑子里一下混乱了,他忽然凑上去朝着那伤口吹了口,“不疼了啊。”

    那一句话一出口,谢景愣了下,王悦也愣了下,下一瞬间,王悦差点没咬着自己的舌头,他半天没敢抬头,最后终于僵硬地抬头看向谢景,他以为自己又能瞧见谢景如同看待智障一样的眼神,却猝不及防地直直对入了一双极为清澈深邃的眼。

    那眼里的情绪像是层层漩涡,揉着光影一点点往里旋,简直摄人。

    王悦一怔,忽然瞧见谢景对着他轻笑了下。

    砰。

    砰砰。

    王悦那么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手里握着谢景的手腕忽然滚烫了起来,王悦说不上来那一刻的感觉,非得描述,他觉得那感觉就像是他十二岁第一次随叔父王敦上疆场,站在北方吹来的胡沙腥风里,他第一次听见了战鼓声,咚,咚,一声又一声,雄浑如这个王朝的鲜活脉搏声。

    王悦盯着谢景看傻了,那一刻,他真觉得他愚蠢至极,愚蠢得自己都想甩自己两耳光。

    不疼了啊。这四个字就这么在王悦的脑海里盘桓,不是,王长豫你哄孩子呢?你在干什么啊?你觉得自己还在梦里吗?

    谢景望着王悦,笑了下却是没多说什么,他抽回自己的手,起身的时候顺便将面无表情的王悦也拉了起来,他的视线落在那屋子中央的雪青色云纹布遮盖的物事上,越过王悦他慢慢走过去,伸手掀开那布的一角。

    那是一架钢琴,很旧了,太多年过去了,甚至有的地方难免都生了锈,不过也难怪,那都是上个世纪的事儿了。

    谢景手指轻轻按了下去,屋子里忽然响起一串清越而短小的钢琴声,他抬头看向自觉坐回藤椅上努力平复心境的王悦,忽然开口喊了声他的名字。

    “王悦。”

    王悦闻声看向谢景,下一刻,黑白琴键上十指行云流水,乐声轻轻叩了下人心。王悦那一瞬间连手扣着扶手压出印子都没察觉。

    作遮盖作用的雪青色布幕滑落在地,浑身上下沾着灰甚至头发上都能看见水泥灰的少年立在钢琴前,灰色宽松上衣,黑色长裤,他就那么随意地站着,十指在琴键上翻飞游走,闲散至极,那一幕王悦挖空心思都没能想出句话来描述,他就只能这么呆呆看着。心中直叹,那真是一张极为好看的脸,那真是一个极俊的少年。

    王悦这辈子出生于东晋一流士族之门,前半生可谓享尽人间富贵,绮靡也好,清欢也罢,无一不曾享过腻过,皇宫相府丝竹弦声响彻,再难拨动心弦。可那一瞬间,他分明地听见心底有道晶莹的长线被人拿指尖轻轻撩了下,铮一声轻响,低不可闻。

    那一瞬间他觉得这曲子,他是真的曾经听过。

    和那些个同窗旧友比起来,王悦的确是没大出息的人,难怪这群人瞧不上他了。他上辈子死的莫名其妙,那几刀子下来,他算是被朋友这两个字彻底捅了个透心凉,再也不敢奢求些什么,毕竟还活着他就觉得已经很够本了。

    但是,谢景这个人有点不同,王悦春风得意时知交满天下,潦倒时却只遇上了一个谢景。

    鉴于谢景这回的确帮了他不小的忙,王悦想了很久,决定请谢景吃顿饭。

    吃了这顿饭,你我便是朋友了,这便宜我占得也心安理得多了。

    王悦思来想去没觉得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当下就敲定了。懒得做饭的王悦上街逛了圈,找了间他看着还算干净顺眼的店走了进去,看了眼菜色,王悦觉得还算可以吧,正打算打个电话给谢景问他有没有空,空气中忽然飘过一缕极浓的酒香,王悦眉头狠狠一跳。

    “这什么酒?”

    此时才九点多钟,店里没什么人,那带着袖套的老板娘在一个老主顾面前放了酒,回身对着王悦笑着介绍道:“这酒啊?这是我们家古法酿的青梅酒,传了几千年了,非物质文化遗产呢,我店里这儿还有块市里发的牌子,按朝代推我家这酒能推到西汉末年呢。”那老板娘说着就去指那店中央挂着的牌子,笑得很客气,“想来点尝尝?同学你成年了吗?”她撑着桌子上下打量王悦。

    “将军令。”

    “什么?”王悦声音太低,那老板娘一下子没听清,“什么,你在说什么?什么令?”

    王悦忽然将手机一把塞回兜里,看向那老板娘,“给我上一坛。”

    王悦坐在靠门的角落看着面前还带着新泥的酒坛子,手忽然有些抖,他定了下神,伸出手将那酒揭子慢慢撕开了。熟悉的酒味扑面而来,王悦在现代待了一年了,他从未想过自己还能再闻到这股味道,一瞬间连脸色都变了变。

    建康王城城墙上,落日余晖洒遍江山,少年咬开酒揭子,抬手就将一坛子烈酒直接泼在了手臂上的狰狞伤口上,抬头就朝着对面那少年骂道:“司马绍你看傻了啊?把纱布扔过来啊!”

    “王悦。”

    少年王悦抬头,一顿,“你怎么了?”

    素来以谦逊为名的皇子捏着纱布一字一句道:“以后我来做这大晋的皇帝,你琅玡王长豫来做这大晋的丞相,你我一齐澄清这天下,我们一定不会像我们的父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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