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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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钦升为侍读学士, 从六品升到了五品官员, 官职升了, 俸禄自然也就增加了。升了官职之后，事务也有所增加。除了仍然担任部分修缮典籍工作之外, 还要给皇帝和太子讲读经史, 做顾问应对。也就是说, 他以后和皇室成员的接触变得更多。
顾青青和念月都感觉到了这一点，程钦似乎更加繁忙了，之前每天还能按时回家吃个晚饭，现在三五不时就要被留在宫里面，本来的休息日如果遇上事务，也不能在府里休息了。
年后开春, 天气暖和, 万物复苏，各种皇家活动也增多了。这天程钦很晚才从宫里回来，对顾青青说道：“过两天，宫里面要进行皇家春猎，小皇子也想让我陪他一同前往。”
皇室春猎有固定的皇家猎场, 一般都是皇子皇孙和有身份有地位的大臣子弟才有资格参加, 程钦虽然升迁，但是资格还不是很高，小皇子点名让他陪同，看来是真喜欢他。
顾青青有点好奇：“小皇子多大了啊？”
程钦说道：“比你还小，今年才十二岁。”
顾青青咋舌道：“这么少就要当皇帝了啊？”
程钦点点头，低声道：“目前圣上有传位的意思，但是具体到什么时候还没有细说，朝中的所有人都在准备着。”
“说起来，”此刻时辰已晚，万籁俱寂，只有两个人在屋子里，顾青青还是极力压低声音说道，“这么小的皇子，没有人跟他争皇位吗？”
她看宫斗戏看多了，多少也知道皇位继承人这个肥缺是多少人争夺的对象。
“嗯……”程钦微微皱眉道，“宫里面的事情，很多东西都被掩盖起来了。我做史官，整理典籍记录史实，也要学会三缄其口，不可乱说。这些事情本来是不该跟你说起的，你知道的太多，对你也没有好处，我还担心，会给你带来祸患。”
顾青青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说工作上要求他保密，他就不能跟任何人说起此事。她点点头，表示理解，她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表示困了要睡觉。
程钦担心她生气，拉了她的手：“青青？”
顾青青安抚地看着他：“我明白，明白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程钦一早出门去了，顾青青起床收拾妥当，念月来找她。
“青青啊，我这账看不懂，来找你问问。”念月最近正被顾青青逼着学习管账，“你快来帮我瞧瞧。”
念月这阵子学会了最基本的做账，每天府里的开销，她都会细细记录下来。顾青青喜欢挣钱，但是非常讨厌做账。凡是细化的金钱问题，她看多了头疼。像这种记账的事情，说起来是小事，但是必不可少。她一个人管账已经有些吃力，必须有个助手才行。
顾青青坐在念月旁边，拿起她的记账册子，上面按照年月日排列，每天都买了什么东西，花了多少钱，共计多少，都记得清清楚楚。为了让念月便于计算，顾青青还专门花了两天时间教她如何做加减乘除混合运算。
刚开始念月记得一塌糊涂，每天顾青青都得自己重新再算一遍，总是有很多纰漏。好在念月也是个聪明机敏的姑娘，后来账目的错误就很少了，只需要隔几天给顾青青过目即可。
“哪里出问题啦？”顾青青问她。
念月指着一项纪录说道：“就是这个，昨天灶房买了一车食材回来，我叮嘱他们买点肉，给了他们五两银子。他们告诉我，买了多少素菜又买了多少肉菜，我算来算去也应该还剩下将近一两银子才对啊，可是他们说花完了，我又重新算了几遍都没算对，你来算算看。”
顾青青拿起一只木炭笔。她始终用不惯毛笔，干脆自己做了一支。这是她在灶房的炉火堆里面扒出来的一块漆黑的木炭，小心翼翼地用小刀削成长条形状，再用布包了半截，握着就能写字了，虽然不雅观，但是用起来有点像铅笔，不用每次都要磨墨了。
她自己在纸上重新算了一会儿，发现念月算出来的结果是正确的，也就是说灶房伙夫欺负丫鬟们不会算数，想要贪污这笔银子。这些下人们都有月钱，而且保持的还是燕归城老爷夫人定下的数额。
念月立刻就要去找伙夫要回银子，顾青青拉住她：“你现在情绪激动，直接过去会吵架的。”
念月气呼呼地说道：“那怎么办，就让他把银子贪了？”
“当然不是啊，”顾青青安抚她道，“让我想想再说。如果我们还不打算换伙夫的话，就先不要去跟他吵架。我们每天的饭食都是经他的手负责的，万一得罪了他，这个人使出什么坏心眼，比如往饭菜里面放点什么东西，最不济往里面吐点口水，都是够要命的。”
念月被恶心到了，一脸无语：“那青青你还是好好想个法子吧。”
顾青青去了灶房，伙夫这会儿没事做，正坐在院子里面晒着太阳打盹，听见脚步声就睁开了眼睛。
“哟，是青青姑娘啊，”伙夫热情地打着招呼，他知道这个丫鬟跟其他丫鬟不太一样，“有什么事情吗？”
顾青青笑：“我想再找几块木炭用。”
那伙夫微微松了口气，看来没什么大事。他站起来：“我去帮你找找。”说完进了灶房，在炉火堆里扒拉着，不一会儿找出来两块木炭，递给顾青青。
顾青青一边道谢，一边笑眯眯地接了，她见伙夫的戒备心理已经消除，就说道：“昨天我在街上遇见一个小孩儿，他问了我一个问题，我答不上来，大叔见多识广，兴许知道。”
伙夫一愣：“什么问题？”
“那小孩儿在城外山里面捡柴火到街上卖，他说他昨天捡了不同的柴火，大小粗细不同，价格也略有区别，最后算账怎么都算不对了，我也算不出来，不如大叔看看？”她把数字报了出来，正好就是那些食材每一项的单价和数量。
伙夫嘿嘿一笑：“这个简单。”反正他这会儿也有些无聊，干脆拿着树枝在在地上算了起来，算到一半的时候，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了看顾青青。
顾青青一直笑眯眯地，一脸心无芥蒂的模样。
那伙夫也不傻，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硬着头皮把账目算完，得出的结果和念月的一模一样，他站起来报给顾青青：“一共是四两二钱。”
顾青青笑着说：“大叔真是厉害，谢谢啦，我这就去告诉那个小孩儿。”她手里还拿着木炭，转身要走。
“等等！”伙夫在她身后叫了一声，顾青青转过来看着她。
那伙夫肤色黝黑，脸上看不出来什么神情，只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来，递了过去：“我刚才突然想起来，早上念月姑娘让我去买菜，给了银子，还剩下这么多忘了给她，麻烦青青姑娘帮我转交。”
顾青青一脸讶异：“哎呀，念月那家伙真是太马虎了，大叔辛苦啦！”
伙夫此时才笑道：“好说，好说。”
顾青青回到院子里，把钱袋交给念月，念月打开清点了一下：“没错，就是这些。青青你是怎么跟他要回来的啊？”
顾青青拿起小刀削木炭：“这是个秘密。”
晚上程钦从宫里回来，又是一脸疲惫，近来他的工作量加大了不少，最近又被安排了一项新工作，要负责马上要到来的春试，陆续已经有考生进了都城，有一些是官宦子弟，直接来找程钦攀关系。
程钦脱去官服，顾青青接过来帮他挂好，见他眉头紧皱，忍不住问道：“大少爷，哪里不舒服吗？”
程钦摇了摇头，坐在桌案边打开了书册。近来他变得越来越沉稳了，话也少了许多。
顾青青知道他这种情况，放在现代就叫做工作压力大。但是现世压力大可以吃吃喝喝啊，可以去K房飙歌，也可以放松身心去旅个游什么的，这古代人是怎么解决压力，她还真有点不太清楚。
尽管两个人现在是彼此倾心，互相喜欢的关系，可是最近程钦这个也不能说，那个也不能说，两个人日常生活的范围有所变化，交流时间变得很少，话题又不多，感觉反而没有以前那么亲近。
程钦又忙到深夜，他现在不用再给学士们抄写东西来换取银两了，但是有很多文章要写。因为随时要应对皇帝和皇子的问题，所以需要大量的阅读和学习，每天从早到晚都不亦乐乎。皇室书库里面有很多书，他每天都会借阅，并写笔记心得。
顾青青觉得，这古代公务员也真是不太好当。
很快到了春猎的日子，程钦不能带丫鬟去，只好挥别顾青青和念月，独自一人陪着皇子去猎场了。顾青青略感无聊，决定外出逛街，顺便再考察一下市场。年前挣的那点银子，回家散财散得差不多了，手里面又只剩下几百两银子。虽然说程钦现在的俸禄养活一家子没什么问题，她还是希望手里面多点银子，万一有点什么事情也好周旋。
顾青青拉着念月，两个人一起出了门，在街道上东逛西逛。时值阳春时节，人们都脱去了厚厚的棉衣，换上了轻薄的春装。皓国民风不算太拘谨，也有一些女子在路上走动，群衫飘动，袅袅婷婷。顾青青看着看着，心里面就有了点小主意。
正在这时，念月忽然拉了一下顾青青的手臂，小声说：“青青，你看！” 顾青青循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但见一个高大的男子正在向她们招手。
她拉着念月跑过去：“大哥！”
陈士武咧嘴大笑：“又看见三妹了，还有这个小丫头，叫念月是吧？”
念月红着脸点点头。
顾青青看着她的模样，笑着对陈士武说：“哎哟大哥，你还能记得我这个小姐妹的名字呢？跟你说哦，念月她人特别好，你要是……”
念月一把抓着她的手，红着脸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了。
陈士武愣了一下，伸出大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对，这个小姑娘很好。”反复说了几次，除此之外，他就说不出来什么好听的话了。
顾青青暗暗笑了笑，把话题岔开：“大哥你们这是要去哪？”陈士武的身后还有几个兵士。
“今儿个皇上他们不是要去春猎嘛，我们要负责猎场的安全，”陈士武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说，“我带的这只小队要在猎场东边巡逻，防止有什么可疑人员混进去，二弟跟着皇上他们在猎场里面呢。”
顾青青眼神一亮：“我们能跟着去看看吗？”
陈士武面色为难：“这……你们是女子，又不是军中人士，恐怕不妥当。”
顾青青笑：“我扮成男子又不是头一次了，再说我们只是在外面溜达，又不进猎场里面去，应该没事的吧？大哥，我平时又没求过你，就这么一次好不好？”
陈士武叹了口气：“我去给你们找两套衣服来。”
程钦升为侍读学士, 从六品升到了五品官员, 官职升了, 俸禄自然也就增加了。升了官职之后，事务也有所增加。除了仍然担任部分修缮典籍工作之外, 还要给皇帝和太子讲读经史, 做顾问应对。也就是说, 他以后和皇室成员的接触变得更多。
顾青青和念月都感觉到了这一点，程钦似乎更加繁忙了，之前每天还能按时回家吃个晚饭，现在三五不时就要被留在宫里面，本来的休息日如果遇上事务，也不能在府里休息了。
年后开春, 天气暖和, 万物复苏，各种皇家活动也增多了。这天程钦很晚才从宫里回来，对顾青青说道：“过两天，宫里面要进行皇家春猎，小皇子也想让我陪他一同前往。”
皇室春猎有固定的皇家猎场, 一般都是皇子皇孙和有身份有地位的大臣子弟才有资格参加, 程钦虽然升迁，但是资格还不是很高，小皇子点名让他陪同，看来是真喜欢他。
顾青青有点好奇：“小皇子多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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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宫斗戏看多了，多少也知道皇位继承人这个肥缺是多少人争夺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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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青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说工作上要求他保密，他就不能跟任何人说起此事。她点点头，表示理解，她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表示困了要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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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青安抚地看着他：“我明白，明白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程钦一早出门去了，顾青青起床收拾妥当，念月来找她。
“青青啊，我这账看不懂，来找你问问。”念月最近正被顾青青逼着学习管账，“你快来帮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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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青坐在念月旁边，拿起她的记账册子，上面按照年月日排列，每天都买了什么东西，花了多少钱，共计多少，都记得清清楚楚。为了让念月便于计算，顾青青还专门花了两天时间教她如何做加减乘除混合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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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出问题啦？”顾青青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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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啊，”顾青青安抚她道，“让我想想再说。如果我们还不打算换伙夫的话，就先不要去跟他吵架。我们每天的饭食都是经他的手负责的，万一得罪了他，这个人使出什么坏心眼，比如往饭菜里面放点什么东西，最不济往里面吐点口水，都是够要命的。”
念月被恶心到了，一脸无语：“那青青你还是好好想个法子吧。”
顾青青去了灶房，伙夫这会儿没事做，正坐在院子里面晒着太阳打盹，听见脚步声就睁开了眼睛。
“哟，是青青姑娘啊，”伙夫热情地打着招呼，他知道这个丫鬟跟其他丫鬟不太一样，“有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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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青一直笑眯眯地，一脸心无芥蒂的模样。
那伙夫也不傻，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硬着头皮把账目算完，得出的结果和念月的一模一样，他站起来报给顾青青：“一共是四两二钱。”
顾青青笑着说：“大叔真是厉害，谢谢啦，我这就去告诉那个小孩儿。”她手里还拿着木炭，转身要走。
“等等！”伙夫在她身后叫了一声，顾青青转过来看着她。
那伙夫肤色黝黑，脸上看不出来什么神情，只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来，递了过去：“我刚才突然想起来，早上念月姑娘让我去买菜，给了银子，还剩下这么多忘了给她，麻烦青青姑娘帮我转交。”
顾青青一脸讶异：“哎呀，念月那家伙真是太马虎了，大叔辛苦啦！”
伙夫此时才笑道：“好说，好说。”
顾青青回到院子里，把钱袋交给念月，念月打开清点了一下：“没错，就是这些。青青你是怎么跟他要回来的啊？”
顾青青拿起小刀削木炭：“这是个秘密。”
晚上程钦从宫里回来，又是一脸疲惫，近来他的工作量加大了不少，最近又被安排了一项新工作，要负责马上要到来的春试，陆续已经有考生进了都城，有一些是官宦子弟，直接来找程钦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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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青知道他这种情况，放在现代就叫做工作压力大。但是现世压力大可以吃吃喝喝啊，可以去K房飙歌，也可以放松身心去旅个游什么的，这古代人是怎么解决压力，她还真有点不太清楚。
尽管两个人现在是彼此倾心，互相喜欢的关系，可是最近程钦这个也不能说，那个也不能说，两个人日常生活的范围有所变化，交流时间变得很少，话题又不多，感觉反而没有以前那么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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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念月忽然拉了一下顾青青的手臂，小声说：“青青，你看！” 顾青青循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但见一个高大的男子正在向她们招手。
她拉着念月跑过去：“大哥！”
陈士武咧嘴大笑：“又看见三妹了，还有这个小丫头，叫念月是吧？”
念月红着脸点点头。
顾青青看着她的模样，笑着对陈士武说：“哎哟大哥，你还能记得我这个小姐妹的名字呢？跟你说哦，念月她人特别好，你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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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青笑：“我扮成男子又不是头一次了，再说我们只是在外面溜达，又不进猎场里面去，应该没事的吧？大哥，我平时又没求过你，就这么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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