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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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老爷夫人来得很突然，并没有提前做任何通知。顾青青和念月连忙赶到大门口去迎接，但见门口停着几辆马车, 程老爷和夫人刚从马车上下来，正抬头打量着面前的府邸。
这处宅子靠近都城中心地段，距离皇宫也不是很远, 论院落大小，其实还比不上程家在燕归城的宅子大, 但是在寸土寸金的都城，这所宅子也不算差了, 再加上后来整修过, 一眼看上去也看得出是官宦人家的府邸。
程老爷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老管家还是很靠得住的。程钦这次考□□名, 是程家向都城朝堂发展的开始，首先住的地方总不能寒酸，回头跟宾朋来往走动, 都觉得没脸面。程老爷年轻的时候也曾想读书考功名, 可惜那会儿还是喜欢花天酒地，根本考不上, 索性卒了这个念头, 一心一意做生意，再把希望寄托在两个儿子身上，大把地砸银子去培养。
程夫人也是一脸笑容，她这辈子到现在也算是一帆风顺。娘家殷实，从小富贵家里长大，嫁了程老爷之后，也还算顺意，虽然说他在外面有偷吃，但是家里面还是程夫人说了算。如今两个儿子，一个已经顺利进入朝堂，一个已经有能力继承家业，将来母凭子贵，她自然会稳稳地坐在程家主母的位子上。
顾青青和念月低着头站在旁边候着，又听见后面的一辆马车有响动，门帘掀起，却是程桓带着霜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顾青青心里头一喜，正想对霜花笑笑，又看见紧跟着后面下来的正是沈芊芊。沈芊芊下了马车，就扶着自己的腰哼唧着：“哎哟，坐马车坐得快要累死了，腰好酸啊。”
顾青青有些愣神，没想到这三个人竟然坐在同一辆马车里面，更没有想到的是，霜花听见沈芊芊的抱怨后，转身扶着她，关切地说道：“表小姐，你要是不舒服就靠着我，我扶着你进去。”
顾青青暗暗地掐了自己一把，确定不是在做梦。此时霜花终于迎向她的目光，微微笑了笑。顾青青觉得，那笑容里面掺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沈芊芊满意地嗯了一声，挤到程桓身边：“二表哥，还是你厉害，坐了那么久的马车看起来还跟没事儿人一样，体力真好，哎，我就不行了，真是站都站不住了。”
程桓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还不是你自己闹着要来都城瞧瞧？既然受不了这点苦，就不要勉强。”
沈芊芊被噎了一下，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程桓又补了一句：“你看看霜花，她不也是好好的？”
沈芊芊气得一把甩开霜花扶着她的手。
念月已经忙着去收拾了房间出来，当初老管家选择宅子的时候，也考虑到这方面的因素，所以这宅子的房间比较多。程家老爷夫人住进最大的一间，另外也给程桓和沈芊芊各准备了一间，霜花自然和顾青青念月一起住，这样很快就解决了居住问题。
程钦的宅子里头也有专门的灶房伙夫，只是平日里程钦在家吃饭不多，伙夫大多数时候只给一大院子里的丫鬟护院们准备饮食，这回老爷夫人来了，顾青青去灶房叮嘱了一番，当下两个伙夫推着小车就出门买食材去了。
程家老爷夫人把顾青青和念月叫过来，询问大少爷这一个多月的饮食起居，都没什么大事，又问大少爷在朝堂情况如何，两个小丫鬟都乖巧地说并不清楚。程老爷觉得这种事情问丫鬟也问不出什么来，就挥挥手打发她们出去了。
程夫人在马车里面坐久了，浑身不舒服，大丫鬟阿阳站在旁边轻轻给她捶着背。程夫人说道：“也不知道钦儿到底喜欢哪个小丫头，问了几次都说是喜欢青青，我瞧着两个都还行，那个青青现在模样出落得也还算不错了，我倒是觉得念月更懂事一些。”
程老爷并不在意这些事情：“哪个都无所谓，钦儿如今仕途平坦，程家将来的大少奶奶自然不会是等闲人家的姑娘。不过钦儿刚开始起步，这件事情倒也可以缓缓。”
程夫人换了个姿势坐着：“还要缓？钦儿过完年就十七岁了，男人早点成家，也可以定定性子。再者，那些王孙贵族家的女儿们也不会一直等着钦儿长大啊，还是尽早给他找个合适亲事最好。”
程老爷看了妻子一眼，这个女人的控制欲有多么强烈，他这些年是亲身感受过的。程老爷想了想，说道：“这事儿还是等钦儿从宫里回来了再跟他商量吧。”
程桓到了房间，稍作安顿就出门去了，他要去拜访几个在都城的合作商贩，沈芊芊似乎已经全然忘了昨天的不快，又粘了过去，要跟着去都城里面逛逛，程桓拗不过，只得让她跟着去了。霜花则留在府里面收拾东西。
顾青青把自己的屋子收拾了一下，她在程家的时候还是和念月睡一个屋子，到了都城之后，程钦专门给她自己留了个房间，这么一来，念月也是自己一个房间了，两个姑娘挺乐意的。反正老爷夫人不在跟前，程钦说了算，谁也管不了。现在府里面一下子来了许多人，虽然说住得下，但是顾青青和念月不敢在老爷夫人的眼皮子底下自己单住，就把东西收拾在一处睡，把霜花的行李也一起搬了过来。
顾青青帮着霜花收拾东西，屋子里就她们两个人。
顾青青问道：“霜花，这段时间你还好吧，表小姐有没有找你麻烦？”
霜花把整理好的衣物摆放整齐：“还好，还没有被她整死，我现在在她面前尽量恭顺着，她一时半会也挑不出来我什么毛病。”
顾青青略松了口气，看来霜花现在也不是之前那样喜欢明着跟沈芊芊作对了，这样至少可以安全一些。
霜花又说道：“不过现在表小姐她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二少爷现在可护着我呢！要不是二少爷私底下跟我说，让我以后不要跟表小姐作对，我也不会对她客气，染七的血债我还记得呢！”
顾青青有些意外：“二少爷他现在护着你了？”她还记得那个不肯为霜花出头的程桓。
霜花点点头，忽然微带羞涩地说道：“我现在……已经是二少爷的通房丫鬟了。虽然我还记得染七的仇，可是我现在想跟在二少爷身边好好活下去，越长久越好，所以，我要先忍着。”
顾青青呆了一呆，没想到他们离开了一个多月，霜花发生了这些事情。虽然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还想着如何嫁给程桓，但是这两年多来，她对程桓并没有增添多少好感，再加上她也知道霜花对程桓的态度，也曾考虑过会有这么一天，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
“那老爷夫人知道这件事情吗？”顾青青问。
霜花点点头：“他们也是默许了的，原本夫人还想让千雪做少爷的通房，可惜二少爷只喜欢我。上个月，你们走了没几天，有天晚上下大雨，电闪雷鸣的，我守着二少爷过夜，被雷声吓得直哆嗦，二少爷忽然就拉着我一起睡在了床上，后来……他就要了我。”
顾青青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衣襟。
霜花的脸颊酡红，声音轻柔：“当时我都吓得不会动弹了，二少爷真的特别温柔，他抱着我的时候，我真想一辈子都躺在他怀里再也不要醒来了。然后第二天，二少爷就去找老爷夫人说要我做通房丫头。青青，你知道吗，这阵子我都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二少爷真的对我特别好，从那之后，他走到哪都带着我，这次来都城也是带着我，不带千雪来。千雪她好几次挑拨我跟你的关系，我也不喜欢她。”
顾青青心里面微微叹了声，拉着霜花的手：“原来如此，那么二少爷对表小姐现在算什么呢？我看他不像是喜欢她的样子，却也不是讨厌她的样子。”
霜花有些黯然，但是仍然笑眯眯地说：“夫人要二少爷娶表小姐，他没有拒绝，我想啊，再等他们年长几岁，表小姐就要嫁给二少爷做二少奶奶了。我出身不好，不能跟表小姐比，但是能给二少爷当个姨娘，一直守在他身边，此生心满意足。”
霜花是在这个时代长大的女子，从小的概念里面对二女共侍一夫这种事情并没有排斥感，有钱人家大多是三妻四妾，大家也都是见多不怪了。
顾青青看着霜花欢喜的样子，突然感到一阵无力感。她能够扭转自己的命运已经是非常艰难的事情，而像霜花染七这样的弱女子，她根本就无力去改变她们的命运。即便是她现在劝霜花不要给人做妾，她也不会听的。
天黑下来的时候，程钦终于从宫里面回来了，顾青青一直站在大门口等着，看见他就迎上去，说道：“老爷夫人都来了。”
程钦一愣：“他们为何没有提前通知我一声？”
顾青青摇了摇头：“主子的心思，我们哪里知道。”其实她也在心里面多少推测了一下，老爷夫人这样有点像是突然袭击，看看自家儿子有没有做什么坏事。
程钦走进院子，顾青青跟在后面，一路到了前厅，程家一行人这会儿都聚在前厅等着程钦回来。
程钦见着爹娘，先是施了礼，又问候了一下自家兄弟，也包括表妹沈芊芊。他刚从宫里回来，还穿着一身官服，看起来英气挺拔，仪表堂堂。程家老爷夫人颇为满意地交换了一下目光，自觉大儿子已经成长得十分优秀了。
程钦问道：“爹娘为何不通知就来了，若是提前知会一声，儿子也好去迎接一下。”
程老爷摸摸胡须：“都是自己家人，何必这么客气呢，管家选的这处宅子着实不错，回头一家人住在一起倒是热热闹闹，却也不会拥挤。”
一旁站着的顾青青闻言心里面咯噔一声，敢情这老爷夫人是打算在这里长住的吗？
程钦也愣了一下：“父亲何出此言，莫非您二老也准备搬到都城里面来？”
程老爷笑呵呵地说：“我早有此意，想把程家迁到都城里来。无奈之前我们家在都城里面没有靠山，做起生意各种阻碍。燕归城那边是老家，不管是地头恶霸还是官府老爷，都得给我三分薄面，做起生意来顺风顺水，家业才能发展得如此壮大。现如今你在都城做官能够安定下来，桓儿也可以借着你的力量在都城发展生意。你们两个若是都在都城，我跟你娘还呆在燕归城做什么呢，自然也是来都城安享天年。”
程夫人也笑道：“你爹说得没错，回头把你们妹妹也接过来，在都城寻一门好夫婿，总比燕归城里面那些家的小少爷们强百倍。”言下之意，程家已然看不上老家里的那些公子哥儿们了。
程钦皱眉道：“我倒是没有想过这个，儿子刚出来独立，开始自己安排自己的事情，近来感觉单独居住更有益。”
程老爷脸上变色：“混账，你这话的意思是嫌弃爹娘来都城了？别忘了，这宅子可是我出钱买的！”
程钦一脸平静：“无妨，翰林院里有官舍，我搬到那里去住也是很方便的。”
程老爷登时一口气吐不出来，坐在椅子上干瞪眼。
程夫人连忙说道：“不要胡说，我们程家好歹也算燕归城的望族，你这住到官舍里面成什么样子？好啦好啦，我们这次来就是陪着桓儿来看看生意场面，住一阵子就走了，不早了，钦儿先去休息吧，明早还得进宫。”
程钦一言不发转身出了前厅，顾青青给老爷夫人行了礼，跟在后面也出去了。程桓站起来笑了笑，看了一眼霜花，两个人就往外面走了，沈芊芊咬着嘴唇跟在后面。
大厅里一时间只剩下程家老爷夫人，两个人头一次这么没面子，坐在一起干瞪眼。他们的心里面隐隐约约觉得，小时候那个听话的儿子一下子就成人了。
程家老爷夫人来得很突然，并没有提前做任何通知。顾青青和念月连忙赶到大门口去迎接，但见门口停着几辆马车, 程老爷和夫人刚从马车上下来，正抬头打量着面前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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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夫人也是一脸笑容，她这辈子到现在也算是一帆风顺。娘家殷实，从小富贵家里长大，嫁了程老爷之后，也还算顺意，虽然说他在外面有偷吃，但是家里面还是程夫人说了算。如今两个儿子，一个已经顺利进入朝堂，一个已经有能力继承家业，将来母凭子贵，她自然会稳稳地坐在程家主母的位子上。
顾青青和念月低着头站在旁边候着，又听见后面的一辆马车有响动，门帘掀起，却是程桓带着霜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顾青青心里头一喜，正想对霜花笑笑，又看见紧跟着后面下来的正是沈芊芊。沈芊芊下了马车，就扶着自己的腰哼唧着：“哎哟，坐马车坐得快要累死了，腰好酸啊。”
顾青青有些愣神，没想到这三个人竟然坐在同一辆马车里面，更没有想到的是，霜花听见沈芊芊的抱怨后，转身扶着她，关切地说道：“表小姐，你要是不舒服就靠着我，我扶着你进去。”
顾青青暗暗地掐了自己一把，确定不是在做梦。此时霜花终于迎向她的目光，微微笑了笑。顾青青觉得，那笑容里面掺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沈芊芊满意地嗯了一声，挤到程桓身边：“二表哥，还是你厉害，坐了那么久的马车看起来还跟没事儿人一样，体力真好，哎，我就不行了，真是站都站不住了。”
程桓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还不是你自己闹着要来都城瞧瞧？既然受不了这点苦，就不要勉强。”
沈芊芊被噎了一下，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程桓又补了一句：“你看看霜花，她不也是好好的？”
沈芊芊气得一把甩开霜花扶着她的手。
念月已经忙着去收拾了房间出来，当初老管家选择宅子的时候，也考虑到这方面的因素，所以这宅子的房间比较多。程家老爷夫人住进最大的一间，另外也给程桓和沈芊芊各准备了一间，霜花自然和顾青青念月一起住，这样很快就解决了居住问题。
程钦的宅子里头也有专门的灶房伙夫，只是平日里程钦在家吃饭不多，伙夫大多数时候只给一大院子里的丫鬟护院们准备饮食，这回老爷夫人来了，顾青青去灶房叮嘱了一番，当下两个伙夫推着小车就出门买食材去了。
程家老爷夫人把顾青青和念月叫过来，询问大少爷这一个多月的饮食起居，都没什么大事，又问大少爷在朝堂情况如何，两个小丫鬟都乖巧地说并不清楚。程老爷觉得这种事情问丫鬟也问不出什么来，就挥挥手打发她们出去了。
程夫人在马车里面坐久了，浑身不舒服，大丫鬟阿阳站在旁边轻轻给她捶着背。程夫人说道：“也不知道钦儿到底喜欢哪个小丫头，问了几次都说是喜欢青青，我瞧着两个都还行，那个青青现在模样出落得也还算不错了，我倒是觉得念月更懂事一些。”
程老爷并不在意这些事情：“哪个都无所谓，钦儿如今仕途平坦，程家将来的大少奶奶自然不会是等闲人家的姑娘。不过钦儿刚开始起步，这件事情倒也可以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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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花把整理好的衣物摆放整齐：“还好，还没有被她整死，我现在在她面前尽量恭顺着，她一时半会也挑不出来我什么毛病。”
顾青青略松了口气，看来霜花现在也不是之前那样喜欢明着跟沈芊芊作对了，这样至少可以安全一些。
霜花又说道：“不过现在表小姐她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二少爷现在可护着我呢！要不是二少爷私底下跟我说，让我以后不要跟表小姐作对，我也不会对她客气，染七的血债我还记得呢！”
顾青青有些意外：“二少爷他现在护着你了？”她还记得那个不肯为霜花出头的程桓。
霜花点点头，忽然微带羞涩地说道：“我现在……已经是二少爷的通房丫鬟了。虽然我还记得染七的仇，可是我现在想跟在二少爷身边好好活下去，越长久越好，所以，我要先忍着。”
顾青青呆了一呆，没想到他们离开了一个多月，霜花发生了这些事情。虽然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还想着如何嫁给程桓，但是这两年多来，她对程桓并没有增添多少好感，再加上她也知道霜花对程桓的态度，也曾考虑过会有这么一天，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
“那老爷夫人知道这件事情吗？”顾青青问。
霜花点点头：“他们也是默许了的，原本夫人还想让千雪做少爷的通房，可惜二少爷只喜欢我。上个月，你们走了没几天，有天晚上下大雨，电闪雷鸣的，我守着二少爷过夜，被雷声吓得直哆嗦，二少爷忽然就拉着我一起睡在了床上，后来……他就要了我。”
顾青青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衣襟。
霜花的脸颊酡红，声音轻柔：“当时我都吓得不会动弹了，二少爷真的特别温柔，他抱着我的时候，我真想一辈子都躺在他怀里再也不要醒来了。然后第二天，二少爷就去找老爷夫人说要我做通房丫头。青青，你知道吗，这阵子我都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二少爷真的对我特别好，从那之后，他走到哪都带着我，这次来都城也是带着我，不带千雪来。千雪她好几次挑拨我跟你的关系，我也不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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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花有些黯然，但是仍然笑眯眯地说：“夫人要二少爷娶表小姐，他没有拒绝，我想啊，再等他们年长几岁，表小姐就要嫁给二少爷做二少奶奶了。我出身不好，不能跟表小姐比，但是能给二少爷当个姨娘，一直守在他身边，此生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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