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进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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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个多月，春天到了，地里都是人们忙碌的身影，翻地除杂草，焚烧去年留在地里的秸秆。就连院子里的鸡都比冬天活跃了很多，“咯咯”的叫着满院子的捡食吃。李家今年还抱了两头小猪养，李白氏早就眼红了，没出正月就四处打问，前段时间才抱回来，壮得很，特别是吃东西的时候愣抢。
李果子几个小娃子也没闲着，在李白氏的吆喝声里，尽责尽职的帮着翻菜园子。“大哥，累死了！”李长贵干了一会就烦了，“能不能出去玩会？”
李长富瞅了李白氏一眼，摇了摇头，示意不行，奶自打过年来气一直不顺，一直纵拉着脸，家里人都顺着她，都不敢说一个不字。
李长贵见大哥都不敢随便离开，要是自己开了头，那可不得给骂死，又看看坐在一边翻花绳的李妞子和李梅花，心里更郁闷了。
李果子看这样也很无语，心里生气不冲着儿子们发，反倒那对着儿媳妇撒气，这真不知怎么说好。既然把钱拿出来了，那不如表现的大大方方的，让儿媳妇也记着自己的好，以后对自己更真心一些，这多好啊！李白氏现在反而天天阴阳怪气的，当然对着亲身儿子也没有什么好脸。李张氏和李陈氏更是吓得跟小猫一样，天天大气不敢出，李陈氏挺着大肚子，李白氏针对她不多，反倒各种为难李张氏。哎，以前学孔雀东南飞的时候，觉得里边焦仲卿的母亲真是难以理解，自己的心意就这么重要么！？现在看看真是小瞧了这些古代婆婆啊！
快到中午头的时候，李白氏才把李果子三人放了。“大哥，奶现在越来越过分了，咱娘现在都瘦了一圈了！”李果子回到屋里抱怨。
“怎么说话呢！奶也是咱能议论的！？”李长富素来跟李白氏亲厚，见不得别人指责她。
“大哥！我说的不对！？”李果子最近对李白氏很不满，本来嘛，自己刚穿过来的时候李白氏就有放弃他的意思，后来又为了读书的事闹腾了一次，现在居然为了20两银子就各种甩脸子，好像欠了她五百万一样！就这20两还是自己想法子挣得呢！？为啥不能给自己读书用，再说了以后又不是不能挣了！？一听李长富为了李白氏训斥自己，立马恼了！
“你说的哪里对了！？奶怎么说也是长辈，是咱爹的娘，你这么说她可以吗？”李长富一看这个弟弟跟自己唱反调，也很不高兴。
“大哥，三弟虽然做得不对，但是咱奶最近这样做就对了！？”李长贵对李白氏也很不满，李白氏一直以来最疼李长富，自己可没少嫉妒，现在天天又吆五喝六的，就是多吃一点菜都心疼的骂上半天，“我娘肚子里还怀着小弟弟呢，还要天天下地，吃个鸡蛋奶就唬着个脸！”
“你俩啥意思！”李长富读了三个月的书，没少听先生讲”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虽然觉得奶做的有点不妥，但是现在听到两个弟弟非议长辈觉得更是不能忍受。
“没意思，行了吧！”李果子看见要吵起来，到时候李白氏进来问缘由，那咋说，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哼，一会把孝顺俩字写上十遍！”李长富一看两人服了软也没有深究，只是惩罚是不能少的。
又过去十几天，家里还是乌云密布，特别是每次吃饭的时候，更是低气压环绕。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李大明归家了。
“他娘，这次回来，你咋瘦了这么多！”晚上睡觉的时候李大明问道。
“是嘛？可能是一开春要干活，还没有适应过来吧！”李张氏怎么敢跟自己男人抱怨婆婆虐待自己，给自己下绊子，怎么说那也是亲娘啊，血脉里是断不了的。
“哦！”李大明那是什么眼力劲，在外边什么人没见过，一看就知道媳妇这是受了娘的气了，可是自己也不好说什么，既然媳妇不说自己也就装着不知道。“已经月底了，他娘，咱们这几天带着娃子们去曹家村走一趟吧！”
李张氏干了一天活很累，不过听见曹家村这三字也来了精神，“嗯嗯，对！明天去趟镇上把束脩买齐了，后天就去见先生！”
“嗯，也好！”李大明想了想就同意了，又看到媳妇累的眼皮都睁不开了，心里叹了一口气，拍拍李白氏的肩膀，“他娘，早点睡吧！”
第二天吃完早饭，李大明就跟李山夫妇说了去镇上的事，李白氏当即瞪了一眼李张氏，“家里就这几个人干活，老二家的大着肚子，干不了多少，我和你爹年龄也大了，你媳妇走了那咋办？”
李大明一看这样，也不愿意为了这点小事顶撞亲娘，“娘，那我领着娃子们去就行了！”李果子坐在旁边，拳头都捏起来了，真为自己娘鸣不平，受婆婆欺负，自己男人只是看着也不帮忙，这要是换了自己早闹翻了天了！他又歪头看了看两个哥哥，大哥只是皱了皱眉，二哥表情就丰富多了，还好还好这个家还有跟自己一样的人！
李大明领着三个娃子买好东西回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李白氏正在灶房里忙活呢，“大明回来了？买的啥？”
“娘，就买了些肉、糖、点心和酒，还跟以前一样！”李大明拿出东西来一一摆在李白氏的面前，“哦，还给长贵和果子买了套笔墨！”
李白氏看到没有乱花钱才高兴了些，“嗯，等你爹回来就开饭，你先进屋歇歇。”
等李山他们回来，照样问了问，不过饭后扔下一句“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曹家村见先生！”。
第二天，李山果然带着李大明李大白还有三个男娃去了曹家村，顺顺利利的见了先生，留下束脩，得到“三月初一正式进学”的回话才家来。
其中最高兴的要属李长贵了，从知道要去拜见先生的时候就一直咧着嘴笑，见到先生的时候还在傻乐，到了回答先生提问的时候，更是闹了个大乌龙。
由于李长贵一直傻笑，曹志长很好奇，平时小娃子见了自己，胆小的紧张脸色苍白，胆子大点的还好不过也是故作镇定，可这个小娃子一直笑呵呵的，就问道“你为什么要读书？”
李长贵一点也不紧张，整个人还有点梦幻，就摸摸头答道“先生，读了书就能经常去镇上玩了，还能有好衣服穿！我想读书！”
“哦？这怎么讲？”曹志长挑了挑眉。
“嗯，大哥他自从念书就经常往镇上跑，还穿补丁少的衣裳，我要是读书了肯定也一样！”李长贵大大方方的把自己想法说出来，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
不说李果子，就是李山几人都被雷晕了，特别是李大白当时拳头都攥起来了，要不是场合不对，估计能狠揍李长贵一顿。
曹志长摸着山羊胡，沉吟了一段时间，叹息的笑了笑，“稚子之心啊！也罢，收下你吧！”
听到这句话，李家人才放下心来，不过等李长贵回到家，关上屋门自然一顿哭嚎是少不了的！
三月初一，李果子仨没用叫就早早起来，收拾好自己，跟着李山出门了。走到路上，李果子摸摸李张氏新给自己做的小布包，打开瞧了瞧里边装着的笔墨纸砚，又看了看自己这件半新但是没有补丁的衣服，还挺满意的，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终于成功了，感觉还跟做梦一样，谁能想到自己能从半死不活到现在穿着这么整齐进学读书啊，厉害了李果子！
等到了曹家村，已经有十来个小娃子等着了，大部分都认识李长富上来打招呼。由于是春学，学时长，束脩贵，一些只抱着识字态度的小娃子很多都不来读了，剩下的不是家里有钱的就是在读书方面有点想法的了。
看人都到齐了，曹志长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时辰到了！开学仪式正式开始！”说完依次给小娃子整了整衣冠，就带着十五个小娃子，三个一排进了学堂。进了学堂后，李果子才发现里边立着孔子神位，就由先生领着双膝跪地九叩首，然后又对着曹志长三叩首，才算完成了拜师礼。
看着这群小娃子全无在外边闹哄哄的样子，曹志长很满意，又指着旁边的一盆清水说道，“各位学生，净手！”
场面非常肃穆，李果子也不敢交头接耳跟李长富说悄悄话，只能乖乖的按照先生的吩咐来。
“依次上前！由为师给你们开智！”曹志长拿着一只蘸着朱砂的毛笔，说道。
最后，李果子在眉心点了一个像痣一样的红点，才算完成人生的首次开学典礼。这次仪式把李果子这个念了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高中四年大学的人都震住了，这可比前世开学典礼上校长讲话领导讲话正式多了，深刻的认识到了古代人对读书的重视，对教书先生的敬畏，全程一个说话的都没有，甚至连一个斜视也不敢，特别是先生拿着毛笔在额头上点痣的时候，那清凉的触感，让李果子激灵了一下，确实有种开启智慧的感觉。
又过了两个多月，春天到了，地里都是人们忙碌的身影，翻地除杂草，焚烧去年留在地里的秸秆。就连院子里的鸡都比冬天活跃了很多，“咯咯”的叫着满院子的捡食吃。李家今年还抱了两头小猪养，李白氏早就眼红了，没出正月就四处打问，前段时间才抱回来，壮得很，特别是吃东西的时候愣抢。
李果子几个小娃子也没闲着，在李白氏的吆喝声里，尽责尽职的帮着翻菜园子。“大哥，累死了！”李长贵干了一会就烦了，“能不能出去玩会？”
李长富瞅了李白氏一眼，摇了摇头，示意不行，奶自打过年来气一直不顺，一直纵拉着脸，家里人都顺着她，都不敢说一个不字。
李长贵见大哥都不敢随便离开，要是自己开了头，那可不得给骂死，又看看坐在一边翻花绳的李妞子和李梅花，心里更郁闷了。
李果子看这样也很无语，心里生气不冲着儿子们发，反倒那对着儿媳妇撒气，这真不知怎么说好。既然把钱拿出来了，那不如表现的大大方方的，让儿媳妇也记着自己的好，以后对自己更真心一些，这多好啊！李白氏现在反而天天阴阳怪气的，当然对着亲身儿子也没有什么好脸。李张氏和李陈氏更是吓得跟小猫一样，天天大气不敢出，李陈氏挺着大肚子，李白氏针对她不多，反倒各种为难李张氏。哎，以前学孔雀东南飞的时候，觉得里边焦仲卿的母亲真是难以理解，自己的心意就这么重要么！？现在看看真是小瞧了这些古代婆婆啊！
快到中午头的时候，李白氏才把李果子三人放了。“大哥，奶现在越来越过分了，咱娘现在都瘦了一圈了！”李果子回到屋里抱怨。
“怎么说话呢！奶也是咱能议论的！？”李长富素来跟李白氏亲厚，见不得别人指责她。
“大哥！我说的不对！？”李果子最近对李白氏很不满，本来嘛，自己刚穿过来的时候李白氏就有放弃他的意思，后来又为了读书的事闹腾了一次，现在居然为了20两银子就各种甩脸子，好像欠了她五百万一样！就这20两还是自己想法子挣得呢！？为啥不能给自己读书用，再说了以后又不是不能挣了！？一听李长富为了李白氏训斥自己，立马恼了！
“你说的哪里对了！？奶怎么说也是长辈，是咱爹的娘，你这么说她可以吗？”李长富一看这个弟弟跟自己唱反调，也很不高兴。
“大哥，三弟虽然做得不对，但是咱奶最近这样做就对了！？”李长贵对李白氏也很不满，李白氏一直以来最疼李长富，自己可没少嫉妒，现在天天又吆五喝六的，就是多吃一点菜都心疼的骂上半天，“我娘肚子里还怀着小弟弟呢，还要天天下地，吃个鸡蛋奶就唬着个脸！”
“你俩啥意思！”李长富读了三个月的书，没少听先生讲”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虽然觉得奶做的有点不妥，但是现在听到两个弟弟非议长辈觉得更是不能忍受。
“没意思，行了吧！”李果子看见要吵起来，到时候李白氏进来问缘由，那咋说，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哼，一会把孝顺俩字写上十遍！”李长富一看两人服了软也没有深究，只是惩罚是不能少的。
又过去十几天，家里还是乌云密布，特别是每次吃饭的时候，更是低气压环绕。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李大明归家了。
“他娘，这次回来，你咋瘦了这么多！”晚上睡觉的时候李大明问道。
“是嘛？可能是一开春要干活，还没有适应过来吧！”李张氏怎么敢跟自己男人抱怨婆婆虐待自己，给自己下绊子，怎么说那也是亲娘啊，血脉里是断不了的。
“哦！”李大明那是什么眼力劲，在外边什么人没见过，一看就知道媳妇这是受了娘的气了，可是自己也不好说什么，既然媳妇不说自己也就装着不知道。“已经月底了，他娘，咱们这几天带着娃子们去曹家村走一趟吧！”
李张氏干了一天活很累，不过听见曹家村这三字也来了精神，“嗯嗯，对！明天去趟镇上把束脩买齐了，后天就去见先生！”
“嗯，也好！”李大明想了想就同意了，又看到媳妇累的眼皮都睁不开了，心里叹了一口气，拍拍李白氏的肩膀，“他娘，早点睡吧！”
第二天吃完早饭，李大明就跟李山夫妇说了去镇上的事，李白氏当即瞪了一眼李张氏，“家里就这几个人干活，老二家的大着肚子，干不了多少，我和你爹年龄也大了，你媳妇走了那咋办？”
李大明一看这样，也不愿意为了这点小事顶撞亲娘，“娘，那我领着娃子们去就行了！”李果子坐在旁边，拳头都捏起来了，真为自己娘鸣不平，受婆婆欺负，自己男人只是看着也不帮忙，这要是换了自己早闹翻了天了！他又歪头看了看两个哥哥，大哥只是皱了皱眉，二哥表情就丰富多了，还好还好这个家还有跟自己一样的人！
李大明领着三个娃子买好东西回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李白氏正在灶房里忙活呢，“大明回来了？买的啥？”
“娘，就买了些肉、糖、点心和酒，还跟以前一样！”李大明拿出东西来一一摆在李白氏的面前，“哦，还给长贵和果子买了套笔墨！”
李白氏看到没有乱花钱才高兴了些，“嗯，等你爹回来就开饭，你先进屋歇歇。”
等李山他们回来，照样问了问，不过饭后扔下一句“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曹家村见先生！”。
第二天，李山果然带着李大明李大白还有三个男娃去了曹家村，顺顺利利的见了先生，留下束脩，得到“三月初一正式进学”的回话才家来。
其中最高兴的要属李长贵了，从知道要去拜见先生的时候就一直咧着嘴笑，见到先生的时候还在傻乐，到了回答先生提问的时候，更是闹了个大乌龙。
由于李长贵一直傻笑，曹志长很好奇，平时小娃子见了自己，胆小的紧张脸色苍白，胆子大点的还好不过也是故作镇定，可这个小娃子一直笑呵呵的，就问道“你为什么要读书？”
李长贵一点也不紧张，整个人还有点梦幻，就摸摸头答道“先生，读了书就能经常去镇上玩了，还能有好衣服穿！我想读书！”
“哦？这怎么讲？”曹志长挑了挑眉。
“嗯，大哥他自从念书就经常往镇上跑，还穿补丁少的衣裳，我要是读书了肯定也一样！”李长贵大大方方的把自己想法说出来，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
不说李果子，就是李山几人都被雷晕了，特别是李大白当时拳头都攥起来了，要不是场合不对，估计能狠揍李长贵一顿。
曹志长摸着山羊胡，沉吟了一段时间，叹息的笑了笑，“稚子之心啊！也罢，收下你吧！”
听到这句话，李家人才放下心来，不过等李长贵回到家，关上屋门自然一顿哭嚎是少不了的！
三月初一，李果子仨没用叫就早早起来，收拾好自己，跟着李山出门了。走到路上，李果子摸摸李张氏新给自己做的小布包，打开瞧了瞧里边装着的笔墨纸砚，又看了看自己这件半新但是没有补丁的衣服，还挺满意的，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终于成功了，感觉还跟做梦一样，谁能想到自己能从半死不活到现在穿着这么整齐进学读书啊，厉害了李果子！
等到了曹家村，已经有十来个小娃子等着了，大部分都认识李长富上来打招呼。由于是春学，学时长，束脩贵，一些只抱着识字态度的小娃子很多都不来读了，剩下的不是家里有钱的就是在读书方面有点想法的了。
看人都到齐了，曹志长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时辰到了！开学仪式正式开始！”说完依次给小娃子整了整衣冠，就带着十五个小娃子，三个一排进了学堂。进了学堂后，李果子才发现里边立着孔子神位，就由先生领着双膝跪地九叩首，然后又对着曹志长三叩首，才算完成了拜师礼。
看着这群小娃子全无在外边闹哄哄的样子，曹志长很满意，又指着旁边的一盆清水说道，“各位学生，净手！”
场面非常肃穆，李果子也不敢交头接耳跟李长富说悄悄话，只能乖乖的按照先生的吩咐来。
“依次上前！由为师给你们开智！”曹志长拿着一只蘸着朱砂的毛笔，说道。
最后，李果子在眉心点了一个像痣一样的红点，才算完成人生的首次开学典礼。这次仪式把李果子这个念了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高中四年大学的人都震住了，这可比前世开学典礼上校长讲话领导讲话正式多了，深刻的认识到了古代人对读书的重视，对教书先生的敬畏，全程一个说话的都没有，甚至连一个斜视也不敢，特别是先生拿着毛笔在额头上点痣的时候，那清凉的触感，让李果子激灵了一下，确实有种开启智慧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