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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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房东，我……”沈小雅有些底气不足，她知道她这样做有些过分。
不，很过分。
可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顾琦琦那边催得急，再过两天就要关账，而秦书烨又顽固不化，她只好采用某些特殊手段。
“还有什么事？”秦书烨极其不耐烦地问，
“房东，其实你不用给我钱。”
“那我要给你什么？你有什么话赶紧说，我明天还有早起上班。”
“其实你只要支持我工作就好。”沈小雅立马回答，还不忘加一句，“不，是支持我那个好朋友的工作，她还有三张意外险卡折没有卖完，还有两天就要关账了，如果卖不完她这个季度的就会比较惨。这七百块钱，我这里给你支付，房东，麻烦你帮帮忙可以吗？”
话音还未落，沈小雅就竖起两只耳朵，等待着秦书烨的答案。
她知道这样做有些卑鄙小人的行径，索性只好免去秦书烨的费用，反正顾琦琦都给她一千块报销，送秦书烨七百也不算过分，指不定未来哪一天秦书烨出了意外情况，还得感谢她。
至于她赚到的三百就当辛苦做饭的劳动费，这不过分吧？
而在秦书烨看来，沈小雅这样同趁火打劫没有什么区别？
不，比趁火打劫严重很多。
良久之后，卫生间里传来了秦书烨冷冰冰的声音，“好，我帮忙。”
“房东，我赶紧去给你拿农夫山泉。”
二分钟后，等到沈小雅辛苦把农夫山泉搬到卫生间之后，笑着说，“房东，水我给你放在这里了，那个意外险卡折和黑笔我放在客厅的茶几上，麻烦房东你洗好澡填写一下信息，我先去睡了。晚安。”
一说完，沈小雅并不着急走开，而是等秦书烨回答。
“嗯。”
虽然只是一个音节，但是却冷冰之极。
沈小雅自行忽略，反正她已经习惯了秦书烨这块寡言少语的木头。
确定沈小雅回到自己房间之后，秦书烨才慢慢地打开卫生间的门，然后用那二十三瓶，他花七百块钱买来的农夫山泉矿泉水洗了一个这辈子他毕生难忘的冷水澡。
洗好澡之后，秦书烨裹着浴巾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去客厅的沙发上，咬着牙齿硬生生地“付钱”。
虽然沈小雅跟他说过不要钱，但他还是把七百块钱支付宝转给了沈小雅，要不然沈小雅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他可承受不了。
返回自己房间之后，秦书烨没有着急睡觉，而是登录微博，私信给了“顾琦琦”一个表情，又发了一个状态。
这边秦书烨辗转反侧睡不着，而另外一边的沈小雅也睡不着。
许是帮顾琦琦完成了那一千块钱的卡折她兴奋，更或许是她脑补了秦书烨用农夫山泉洗澡的画面，而且搞不好秦书烨还一边洗澡一边喝，毕竟农夫山泉还有点甜嘛！
隔天，沈小雅早早起来去客厅收“杀人工具”，才发现秦书烨竟然比她起来的还早，甚至还直接上班去了。
沈小雅没有管那那么多，她换好衣服之后，提着水桶去敲了昨天王阿姨门，问王阿姨接一些洗漱的水。
王阿姨特别热情，不但给沈小雅接水，还帮着沈小雅把一大桶的水一起提过来。
“王阿姨，谢谢你。”
“谢什么，大家都是邻居，平时小秦对我们都很照顾的。”王阿姨笑嘻嘻地说。
提到秦书烨，沈小雅开口问，“王阿姨，那个秦……书烨，有没有问你接水？”
“没有，小姑娘，怎么呢？”
“没事。”
沈小雅表面上说没事，可是心里却特别愧疚，毕竟停水多少是跟她有关系，她非但不承担责任，还对秦书烨趁火打劫，这真是小人行径。
“小姑娘，你总该不会看上小秦了吧。其实小秦这小伙子人不错的，你不要看他话少，但是他够实在，稳重，当初我都想把我闺女介绍给小秦。但是小秦不喜欢我闺女，要是我有小秦这样的女婿，那我就偷着乐吧……”
沈小雅嘴角抽动着听完这个王阿姨的絮絮叨叨，秦书烨真有这么好吗？
“什么，你竟然在那种水深火热的情况下把你房东给杀了，沈小雅，你这小妖精的道行够厉害的，用农夫山泉洗澡，哈哈哈”坐在沈小雅对面的顾琦琦像是被点了笑穴似的，哈哈地笑个不停。
沈小雅朝顾琦琦翻了一个白眼，“还不是被你逼的，你以为我想做小人，我房东今天都没有给我买早饭。”
“他没有给你买早饭，我不是一开完早会就把你带到这里请你吃早饭嘛。”
沈小雅唉声叹气，“我估计过不了几天我房东得想各种法子让我滚蛋了。到时候我流落街头，你可得收留我。”
“当然收留，像你道行深的妖精我当然收留，搞不好你能把来陶然居吃饭的客人都给杀了，到时候不要说是我和你的意外险卡折，就是昊然哥哥的，你也可以顺便搞定，这样的话……”
“打住，我宁可流落街头，也不会去你家。”听到顾琦琦这么说，给沈小雅十个胆子，她都不敢去顾家住。
“小雅，说真的，你房东对你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吗？”顾琦琦再一次开口问。
面对顾琦琦第五次问这个问题，沈小雅非常明确地摇头，“确定以及肯定没有意思。”
“哦，那你房东人还不错嘛，至少还把七百块钱支付宝给你了。”
沈小雅默许地点点头，其实她宁可秦书烨不给她钱，这样她的良心还能稍稍安一些，要不然她总感觉亏欠秦书烨。
为了弥补秦书烨的损失，下午开完夕会之后，沈小雅再一次直奔菜场，做一顿可口的饭菜去补偿秦书烨。
回到书香景苑之后，沈小雅才发现竟然来水，她原以为秦书烨会故意不交水费，然后让她也尝尝洗澡洗到一半的遭遇，看来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简单地收拾好菜之后，沈小雅没有勇气直接打电话给秦书烨，而是改发短信，【房东，今天我又做饭了，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短信发完之后，迟迟没有回复，沈小雅只好百无聊赖地登微博。
一登录微博，秦朗就给她发了一条私信，内容只有一个表情，晕了。
时间显示凌晨三刻。
沈小雅也回复一个表情——问号。
回复完秦朗之后，开始刷新微博，才发现秦朗昨晚竟然更新了一个微博状态，只有四个字：毕生难忘！
而下面的回复各种各样：
网友A，秦朗，你刚才经历了毕生难忘的什么？方便透露一下吗？
网友B,秦朗，你是不是谈恋爱了，然后你用你那娇喘让人耳朵怀孕的声音，把你心仪对象给睡了。
网友C,秦朗，不要纵.欲过度，小心肾虚哦。
……
看着那些回复清一色都是倒向了少儿不宜的方向，沈小雅也是无语了，他们明知秦朗没有女朋友，还这样调侃秦朗。
犹豫了一下，沈小雅私信秦朗，【发生什么事呢？】
消息迟迟没有显示已阅，沈小雅只好退出微博，刚退出微博就收到了秦书烨的短信，三个字：【外面吃】。
对于秦书烨的答案，沈小雅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她请秦书烨吃了两次饭，每一次都可以说是居心不良。
然而事实上，秦书烨并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今天学校有聚餐，高二年级组组长请高二年级老师吃饭，吃饭地点就在陶然居。
秦书烨原本晚上没有晚自习，但是为了能够提前离席，他临时跟赵莉换了一下。
他不喜欢这样的应酬吃饭，在他看来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敬酒，说一些恭维的话，还不如想一些教学手段，去提高学生的成绩来得实在一些。
毕竟师者，乃传道授业解惑。
一走出包间，秦书烨着急忙慌地从拥挤人群中穿过，未料在楼梯的转弯处和不偏不倚和一个迎面而来的人撞上了。
“哪个人走路不长眼睛？”顾琦琦一边揉着鼻子，一边斥责。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秦书烨关心地问。
顾琦琦原本打算大发雷霆，毕竟这是她的地盘，敢这么放肆，但是当她看到秦书烨的那一瞬间，竟然有些呆了，对方长得那叫一个英俊不凡，俨然从言情小说里面走出来的男主角，还有那个温润的声线，简直是让人春心泛滥。
曾经对于沈小雅迷恋秦朗的声音，她挺鄙视的，如今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她不得不感叹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做广播电台的主持。
“小姐，你……你还好吗？”秦书烨再一次问。
顾琦琦才回过神，告诫自己已经有了程昊然，不能太贪心，摇头，“没事，我挺好的。”
“你确定……你挺好的？”不是秦书烨多想，而是眼前这个女人看他的目光太奇怪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得他有些头皮发麻。
顾琦琦点头，“当然，如果我不好，早就有一群保安把你拦住了。”
“保安拦我？做什么？”秦书烨抽动着嘴角，眸光变得有些冷。
“谁让你撞了本小姐我，我可是这家饭店的大小姐。”
话音一落，秦书烨眼中闪过异样，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顾琦琦？
那个跟他微博上聊天五年的网友？那个一直支持他电台的顾琦琦？
顾琦琦看到秦书烨不说话，以为秦书烨不相信她的话，立马对着站在楼梯口的保安勾勾手指头，让保安过来。
“告诉这个人，我是谁？”
保安毕恭毕敬地回，“你好，这位先生，这位是我们陶然居顾老板的女儿，顾琦琦小姐。”
真的是她。
秦书烨这才彻底相信。
顾琦琦又对保安挥挥手，让保安离开。
“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嗯。”秦书烨回。
虽然只是一个音节，但是顾琦琦却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相比于刚才声线多了一些温度，难不成看在她是在顾大小姐的面子上，才这样？
“长得这么好看，声音这么好听，竟然是一个势力的人。太可惜了……”顾琦琦嘴里哼唧了一句。
秦书烨纳闷地问，“可惜什么？”
“没什么？”顾琦琦摆摆手，“对了，看在你不是故意撞人的份上，那就算了。”
“嗯，还有事吗？”秦书烨嘴角微微上扬，这个顾琦琦看来还挺有趣的，难怪微博名会取“我要睡了秦朗”。
“没事了，你走吧。”
秦书烨微微点头，转身迈开步子，谁知他没走几步，身后的顾琦琦叫住了他，“喂，你叫什么名字？”
秦书烨停下了脚步，迟疑了一下，“我叫秦……书烨。”
不是他不想说他就是秦朗，而是觉得有些太唐突。
“书烨？树叶？你竟然叫树叶？”顾琦琦有些不可思议地重复。
面对顾琦琦的嘲弄，秦书烨没有太当回事，反正他已经习以为常。
“那好，树叶同学我们有缘再见。”顾琦琦朝秦书烨挥挥手。
秦书烨撇撇嘴，冲顾琦琦笑了笑。
回到学校，晚自习还没有开始，秦书烨忍不住拿起手机登录微博，刚好“顾琦琦”给他发来私信，他赶紧回复【没事】。
消息很快显示已阅，不到一分钟回复了一句话：【秦朗，你厨艺如何？】
秦书烨有些汗颜，对于做饭这种事他真的不是很在行，不是把菜给烧糊了就是把菜给烧生了，亦或者忘记加盐，但他会做一样，熬粥。
因为熬粥特别简单，把米和水放进电饭煲，让其自生自灭就好。
【不好。】秦书烨如实地回复。
【真的吗？】
秦书烨讥笑一声，“这还有假？”
【我今天做了一顿好吃的，原本打算跟我的一个人道歉，但是那个人没有鸟我。早知道让你过来尝尝我的手艺。】
【你做饭很好吃？】秦书烨问，不过很快又觉得这是一个废话，陶然居的大小姐能不会做饭吗？
【还可以吧，不是说要想抓住一个男人得先抓住他的胃吗？所以我就努力学习做饭了。】
对于“顾琦琦”回答，秦书烨只感觉有些好笑，这个大小姐真是与众不同，但是不知怎么的，他的心却开心不起来。
【你要抓住谁的胃？】秦书烨问，知觉告诉他，不是他。
果然消息发出去之后，很快显示已阅，但是迟迟没有回复。
秦书烨打算继续发，可是想想有些不妥，恰好此时晚自习打铃了，他只好退出微博，收拾一下进班去上晚自习。
而这一边，不是沈小雅不回复，而是她的手机在她正跟秦朗聊到关键的时候，沈航打来了电话。
对于沈航的电话，沈小雅小心翼翼接起。
“小雅，我现在在书香景苑小区门口，你出来一下。”
“哥，好的。”
沈小雅挂完电话，直接放下刚吃一半的饭菜，带上钥匙和手机出门。
还没有走到小区门口，沈小雅就看见沈航的车停在一个格外显眼的位子。
沈航此时正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坐在车里看着她，而那笑容衬着他眼睛下方的黑眼圈，越发凸显出他的憔悴。
沈小雅揣摩沈航一定是刚从外地出差回来。
快速地走到沈航车子前面，沈小雅问，“哥，你怎么呢？”
“吃饭了吗？”沈航反问
沈小雅点头，“正在吃。”
“陪哥吃晚饭去好不好？”沈航深邃的眸子牢牢地锁着沈小雅。
“好，去吃什么？”
“先上车再说。”
沈小雅很自然地跳上车，坐在副驾驶位上。
车子被嗖一声启动，很快没入车流中，穿过几条街之后，停在了一家叫记忆的西餐厅门口，
“哥，要在这里吃饭吗？”沈小雅问，鼻头莫名地窜上一股子酸涩。
沈航一边停车，一边确认，“对，就是这里。”
“可是……”
“好久没有到这里来吃了，忽然想吃这里的披萨，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这里的芝士条吗？以前我还带你来，你最起码要点两份，甚至有时候还要点三份。”
沈航笑着说，“去吧。”
“好，哥。”沈小雅咬唇，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落下。
停好车，沈航先下车，一下车他快速地走到另一边给沈小雅打开车门，“沈小姐，欢迎你来到记忆餐厅。”
沈小雅噗嗤笑了一声，可是下一刻心口却卷起一阵浓烈的悲怆。
“走吧，进去吧。”沈航一只手毫不预兆地摸上沈小雅的脑袋，用十分轻柔地动作抚摸着沈小雅的头发，短暂而低润地感叹一声，“小雅，又是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沈小雅没有说话，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不想让沈航听到她语气里的哽咽。
进去之后，服务员把沈小雅和沈航领到了一个靠窗的位子，一坐下，沈航直接点了一份他爱吃的招牌双拼披萨和沈小雅爱吃的芝士条，以及芒果西米露。
点完之后，服务员离开，只剩下沈航和沈小雅。
“小雅，明天哥要出国做一个项目，至少要一周时间，赶不上你生日，所以就把你的生日提前过了。”
沈小雅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了一下，刚才她还在想好端端地沈航怎么会带她来记忆餐厅吃饭，原来是要提前帮她过生日。
“怎么呢？”沈航关心地问。
“没事，没事……”沈小雅有些促局不安地摇头，然后抬眼的打量了一下坐在她对面近在咫尺的沈航，一身精致的西装穿在身上，领带系得一丝不苟。
这个就是沈航，她哥，一个都市精英，网络公司的技术总监。
“小雅，哥有个礼物要送给你。”一说完，沈航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到沈小雅手上。
沈小雅接过盒子，有些不自然地问，“哥，你送给我的是什么？”
沈航扬眉，“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嗯。”沈小雅点点头，随即伸手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盒子一打开只见一串清澈明亮的粉红色水晶。
“哥，这手链是给我的？”沈小雅问，心里有些不确定。
沈航低低笑了一声，“当然，听说这个叫粉水晶，可以散发出温和而吸引人的粉红色光芒，也就是可以给人招来桃花。”
“招桃花？”
“对，哥希望小雅能够早一天找到男朋友，过了这个生日你就二十三周岁了，都到了晚婚晚育的年纪了。”
沈小雅假装开心地笑着说，“谢谢哥的好意，我心领了。”
沈航没有再说话，其实他没有告诉沈小雅他送给粉水晶还有一个原因。
他听说粉水晶能够加强心肺功能的健康，可松弛情绪，舒缓心情，这对沈小雅的哮喘或多或少有帮助。
“小雅，哥希望你能获得幸福，只要你幸福，哥大不了把这个世界的粉水晶都给你买来，让你戴上。如果你不幸福，哥也不会幸福的。”舒航沉沉地说。
沈小雅咬唇点头，“哥，如果明年生日我找到了男朋友，你不用再带我来记忆了。”
“好的。”
一顿饭吃完，沈航本打算开车送沈小雅回去，但是被沈小雅拒绝了。
沈航了解沈小雅，也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并不是沈小雅在意过去的事情，而是她心疼沈航，想让沈航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又要出差去国外，估计又是每日每夜的做项目。
辞别了沈航，沈小雅独自做公交车返回书香景苑。
回去之后，竟然快十点了，原以为饭桌上还是会跟她临走前的一样狼藉，但是竟然被收拾干净了，想必是秦书烨收拾的。
对于秦书烨，沈小雅心里的愧疚又增加了一些。
洗漱之后，沈小雅原本打算听秦朗电台的，谁知网络竟然中断了，她即便再喜欢秦朗的声音，也不会让中国移动知道，只好睡觉，至于小说嘛，反正白天更新了很多，可以定时发送。
接下来几天，秦书烨还是会给沈小雅买早饭，只不过见不到人影，只是把早饭放到微波炉里，用便利贴告诉沈小雅。
第一次见到秦书烨的便利贴，沈小雅惊讶了一下，惊讶秦书烨竟然继续给她买早饭，看来冷漠的木头人脾气不大，来得快去的也快。
而另外一边，由于一个季度刚结束，又接近国庆假期，沈小雅和顾琦琦这种混日子的小职员只好虚度光阴。
白天沈小雅一边陪着顾琦琦，听顾琦琦说程昊然的种种好，一边跟她的霸道总裁约会。
国庆假期即便她不回去，多少也得给父母一些钱，如果月底再不多写一些，只怕下个月得把秦书烨买给她的早饭分成早上和晚上吃，至于中饭就是蹭顾琦琦的。
秦朗电台，沈小雅依旧是每晚在听，只不过微博没有登，她害怕一登就会忍不住跟秦朗聊天，一聊就得消耗许多脑细胞，还是多留一些脑细胞跟霸道总裁约会比较好。
一天夕会结束，沈小雅忽然接到了秦书烨的电话。
“房东，你打我电话有事吗？”沈小雅有些颤颤巍巍的问，这是她杀了他之后，第一次和秦书烨讲话。
“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端的秦朗问。
沈小雅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我买了一些菜。”
“然后呢？”
沈小雅一头雾水，秦书烨买了一些菜跟她什么时候回来有关系吗？
“你回来做饭。”
“房东，你不会烧菜？”沈小雅尖叫了一声。
“嗯，挂了。”
听到电话那端一阵嘟嘟的盲音声，沈小雅抑制不住笑了，难怪要每天买早饭吃。
住了大半个月也没见秦书烨去厨房开火，原来是不会做饭。
为了给秦书烨做饭，也为了减少之前用卑鄙手段把秦书烨杀了的良心不安，沈小雅只好放弃了顾琦琦的大餐，火急火燎赶回去做秦书烨的田螺姑娘。
半小时后，沈小雅赶回到书香景苑，一进门索索就热情地欢迎她，她没有管索索，一边换鞋一边张望着找秦书烨的身影。
当她目光移到厨房门口，只见秦书烨正背对着她，在摘菜。
“回来呢？”秦书烨没有转过头，背对着沈小雅打招呼。
不知道怎么回事，许是因为秦书烨的声线过于圆润有磁性，还是习惯了冷冰冰的态度，一下子变得这么和蔼，让她真的很不适应。
不但不适应，还让她产生了一种不知名的错觉，错觉她和秦书烨是一家人，就像平凡夫妻似的，一个在做饭，一个下班晚回来打招呼。
“不可能，瞎想什么？”沈小雅立刻否决自己这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你在说什么？”秦书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穿着围裙走到沈小雅面前。
沈小雅尴尬，“没什么，对了，房东，你怎么想起在家里做饭吃呢？”
“外面东西脏。”秦书烨淡淡地回，其实不是，而是今天比较特殊，是他生日，也是沈小雅的生日。
难得有一个人跟自己同一天生日，秦书烨原本打算请沈小雅出去吃，但是却想起前几天，他花三百块钱买的那一顿沈小雅亲自下厨做的晚饭。
他觉得还不错，最起码那几道菜还挺合他胃口的，尤其是一开始被他嫌弃的酱牛肉。
这几天，他也尝试面馆吃一些牛肉面，可是牛肉面里的酱牛肉却没有沈小雅做的好吃，还有那个山药排骨汤，他也吃过，味道还是没有沈小雅做的好吃。
以前他不太理解为什么会说要抓住一个人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一个男人的胃，如今他明白了。
“房东，那你买了什么菜呢？”沈小雅问。
秦书烨指了指厨房，“都在那里面，你自己去看吧。”
沈小雅嗯了一声，快步去厨房。
一进厨房，灶台上还有洗菜池横七竖八地堆了各种菜，有的包装盒刚打开，有的还没打开，有的甚至有一半菜露在外面……
“那个，你要不要你先做酱牛肉？”秦书烨一边说，一边从冰箱里给沈小雅拿出一个塑料盒包装的牛肉。
沈小雅皱眉，“酱牛肉要用牛腱子肉，你怎么买这种牛腩？”
“牛腱子肉？”
沈小雅伸手指了指秦书烨的大腿笔画一下，“就是牛的大腿肉。”
“这个肉不可以吗？”秦书烨问，自从他知道自己没有做饭的天赋之后，就没有再买菜，即便要买就是偶尔买一个捆青菜煮面吃。
“牛腩是你的肚子的肉，牛腱子是你大腿的肉，能一样吗？”沈小雅没好气地说。
秦书烨窘，硬生生地反驳的话吞进去，不是他不想反驳，而是他害怕他这么一辩解，沈小雅不给他做饭咋办？
“这个牛腩等一会炒番茄吃吧。”沈小雅只好妥协。
“那排骨和山药可以炖上了吗？”秦书烨继续问。
“可以，我先准备锅，你先把山药给处理一下，用削皮刀把皮给削掉，然后洗干净，交给我就好，我来切，省得你切得一块大，一块小。”
沈小雅一说完，手脚麻利地开始干活，先是把锅又洗了一下，放在灶台上，打开火，倒上水，又清理排骨。
看到秦书烨买的排骨有些参差不齐，甚至下面包装盒最下面还有两三块五花肉凑数，沈小雅耐着性子交代着，“房东，以后超市买排骨还有其他肉食，不要买人家包装好的，你要在没有包装的里面挑，让超市人的去称分量，省得超市以次充好你还不知道。”
“嗯。”秦书烨极其听话地点点头，正想询问怎么去挑，两只手掌心竟然钻心地奇痒无比。
秦书烨放下削皮刀和山药，两只手相互交叉去抓，但还是瘙痒着，“沈小雅，这个山药怎么回事？”
“房东，你山药过敏？”沈小雅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房东，你山药过敏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早知道我就不要你帮忙弄山药呢？”
“我不知道……”秦书烨此时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看到秦书烨那一脸不知情的模样，沈小雅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快速弯下腰从橱柜里拿出陈醋，一边打开盖子，一边一手把秦书烨的双手往水池边拽，“房东，你忍一下，等一会就好。”
一说完，沈小雅直接往她和秦书烨的手上倒醋，倒得同时还一个劲地帮秦书烨搓手，去缓解瘙痒。
大半瓶陈醋被倒了三分之二，秦书烨双手的瘙痒也好多了。
“为什么倒醋会好？”秦书烨问。
“山药皮含植物碱，而醋是酸性的，酸碱中和一样不就不痒了嘛。”
“你懂得可真多，一点都不像没读过大学的。”
话一出口，秦书烨后悔了，刚想准备换话题，手又被沈小雅的一只手给攥住。
沈小雅两只手摩挲着他的双手，虽然秦书烨不怎么和女人接触，拉手什么的偶尔会有，但是不同于其他人的手。
沈小雅的手却很粗燥，甚至都比他还要粗糙，他的心竟然好似被一根琴弦波动，微微地触动了一下，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泛起一丝怜惜。
“我高中学得是理科，化学和生物学的不错。”沈小雅淡淡地解释。
“我已经不痒了。”
沈小雅点点头，刚想缩回手，却在下一刻被秦书烨给握住了。
“房东，你这是？”沈小雅纳闷了。
秦书烨尴尬了笑了笑，“我害怕你也山药过敏，想着帮你搓一下。”
“我不过敏。”沈小雅摇头，不由分说地抽回了手。
而在抽回双手的时候，由于力气用得有些大，沈小雅险些一个踉跄倒地，好在秦书烨扶住了她。
她跌进了秦书烨健壮的胸膛，倾斜的身体导致她的脑袋正抵着秦书烨的嘴巴和鼻子之间，而秦书烨的双手紧紧地禁锢在她腰间。
沈小雅耳根处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秦书烨呼出来的热气，甚至她能感受到秦书烨胸膛，剧烈的跳动频率。
“那个……房东，麻烦你……松开手？”沈小雅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秦书烨薄唇轻抿，没有说话，脸却紧绷着。
见秦书烨没有反应，沈小雅有些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紧皱眉头，“房东，麻烦你松手好不好？”
相比于刚才局促不安，沈小雅语气中有些不耐烦，渐渐地她呼吸变更加急促了……
秦书烨才缓过神来，立刻松开沈小雅，正要跟沈小雅道歉，却发现沈小雅脸色如纸一般惨白。
沈小雅感觉自己的胸部开始发麻，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呼吸道一样，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你怎么呢？”秦书烨双手紧紧抓着沈小雅的双臂。
“房东，我……房间……床头柜里有……气雾剂，麻烦你…………”沈小雅还没说完，哮喘又一次毫无防备地来袭。
她只感觉她的气管已经开始痉挛，而且越来越严重，空气中的氧气早已变得稀薄……
“那个房东，我……”沈小雅有些底气不足，她知道她这样做有些过分。
不，很过分。
可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顾琦琦那边催得急，再过两天就要关账，而秦书烨又顽固不化，她只好采用某些特殊手段。
“还有什么事？”秦书烨极其不耐烦地问，
“房东，其实你不用给我钱。”
“那我要给你什么？你有什么话赶紧说，我明天还有早起上班。”
“其实你只要支持我工作就好。”沈小雅立马回答，还不忘加一句，“不，是支持我那个好朋友的工作，她还有三张意外险卡折没有卖完，还有两天就要关账了，如果卖不完她这个季度的就会比较惨。这七百块钱，我这里给你支付，房东，麻烦你帮帮忙可以吗？”
话音还未落，沈小雅就竖起两只耳朵，等待着秦书烨的答案。
她知道这样做有些卑鄙小人的行径，索性只好免去秦书烨的费用，反正顾琦琦都给她一千块报销，送秦书烨七百也不算过分，指不定未来哪一天秦书烨出了意外情况，还得感谢她。
至于她赚到的三百就当辛苦做饭的劳动费，这不过分吧？
而在秦书烨看来，沈小雅这样同趁火打劫没有什么区别？
不，比趁火打劫严重很多。
良久之后，卫生间里传来了秦书烨冷冰冰的声音，“好，我帮忙。”
“房东，我赶紧去给你拿农夫山泉。”
二分钟后，等到沈小雅辛苦把农夫山泉搬到卫生间之后，笑着说，“房东，水我给你放在这里了，那个意外险卡折和黑笔我放在客厅的茶几上，麻烦房东你洗好澡填写一下信息，我先去睡了。晚安。”
一说完，沈小雅并不着急走开，而是等秦书烨回答。
“嗯。”
虽然只是一个音节，但是却冷冰之极。
沈小雅自行忽略，反正她已经习惯了秦书烨这块寡言少语的木头。
确定沈小雅回到自己房间之后，秦书烨才慢慢地打开卫生间的门，然后用那二十三瓶，他花七百块钱买来的农夫山泉矿泉水洗了一个这辈子他毕生难忘的冷水澡。
洗好澡之后，秦书烨裹着浴巾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去客厅的沙发上，咬着牙齿硬生生地“付钱”。
虽然沈小雅跟他说过不要钱，但他还是把七百块钱支付宝转给了沈小雅，要不然沈小雅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他可承受不了。
返回自己房间之后，秦书烨没有着急睡觉，而是登录微博，私信给了“顾琦琦”一个表情，又发了一个状态。
这边秦书烨辗转反侧睡不着，而另外一边的沈小雅也睡不着。
许是帮顾琦琦完成了那一千块钱的卡折她兴奋，更或许是她脑补了秦书烨用农夫山泉洗澡的画面，而且搞不好秦书烨还一边洗澡一边喝，毕竟农夫山泉还有点甜嘛！
隔天，沈小雅早早起来去客厅收“杀人工具”，才发现秦书烨竟然比她起来的还早，甚至还直接上班去了。
沈小雅没有管那那么多，她换好衣服之后，提着水桶去敲了昨天王阿姨门，问王阿姨接一些洗漱的水。
王阿姨特别热情，不但给沈小雅接水，还帮着沈小雅把一大桶的水一起提过来。
“王阿姨，谢谢你。”
“谢什么，大家都是邻居，平时小秦对我们都很照顾的。”王阿姨笑嘻嘻地说。
提到秦书烨，沈小雅开口问，“王阿姨，那个秦……书烨，有没有问你接水？”
“没有，小姑娘，怎么呢？”
“没事。”
沈小雅表面上说没事，可是心里却特别愧疚，毕竟停水多少是跟她有关系，她非但不承担责任，还对秦书烨趁火打劫，这真是小人行径。
“小姑娘，你总该不会看上小秦了吧。其实小秦这小伙子人不错的，你不要看他话少，但是他够实在，稳重，当初我都想把我闺女介绍给小秦。但是小秦不喜欢我闺女，要是我有小秦这样的女婿，那我就偷着乐吧……”
沈小雅嘴角抽动着听完这个王阿姨的絮絮叨叨，秦书烨真有这么好吗？
“什么，你竟然在那种水深火热的情况下把你房东给杀了，沈小雅，你这小妖精的道行够厉害的，用农夫山泉洗澡，哈哈哈”坐在沈小雅对面的顾琦琦像是被点了笑穴似的，哈哈地笑个不停。
沈小雅朝顾琦琦翻了一个白眼，“还不是被你逼的，你以为我想做小人，我房东今天都没有给我买早饭。”
“他没有给你买早饭，我不是一开完早会就把你带到这里请你吃早饭嘛。”
沈小雅唉声叹气，“我估计过不了几天我房东得想各种法子让我滚蛋了。到时候我流落街头，你可得收留我。”
“当然收留，像你道行深的妖精我当然收留，搞不好你能把来陶然居吃饭的客人都给杀了，到时候不要说是我和你的意外险卡折，就是昊然哥哥的，你也可以顺便搞定，这样的话……”
“打住，我宁可流落街头，也不会去你家。”听到顾琦琦这么说，给沈小雅十个胆子，她都不敢去顾家住。
“小雅，说真的，你房东对你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吗？”顾琦琦再一次开口问。
面对顾琦琦第五次问这个问题，沈小雅非常明确地摇头，“确定以及肯定没有意思。”
“哦，那你房东人还不错嘛，至少还把七百块钱支付宝给你了。”
沈小雅默许地点点头，其实她宁可秦书烨不给她钱，这样她的良心还能稍稍安一些，要不然她总感觉亏欠秦书烨。
为了弥补秦书烨的损失，下午开完夕会之后，沈小雅再一次直奔菜场，做一顿可口的饭菜去补偿秦书烨。
回到书香景苑之后，沈小雅才发现竟然来水，她原以为秦书烨会故意不交水费，然后让她也尝尝洗澡洗到一半的遭遇，看来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简单地收拾好菜之后，沈小雅没有勇气直接打电话给秦书烨，而是改发短信，【房东，今天我又做饭了，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短信发完之后，迟迟没有回复，沈小雅只好百无聊赖地登微博。
一登录微博，秦朗就给她发了一条私信，内容只有一个表情，晕了。
时间显示凌晨三刻。
沈小雅也回复一个表情——问号。
回复完秦朗之后，开始刷新微博，才发现秦朗昨晚竟然更新了一个微博状态，只有四个字：毕生难忘！
而下面的回复各种各样：
网友A，秦朗，你刚才经历了毕生难忘的什么？方便透露一下吗？
网友B,秦朗，你是不是谈恋爱了，然后你用你那娇喘让人耳朵怀孕的声音，把你心仪对象给睡了。
网友C,秦朗，不要纵.欲过度，小心肾虚哦。
……
看着那些回复清一色都是倒向了少儿不宜的方向，沈小雅也是无语了，他们明知秦朗没有女朋友，还这样调侃秦朗。
犹豫了一下，沈小雅私信秦朗，【发生什么事呢？】
消息迟迟没有显示已阅，沈小雅只好退出微博，刚退出微博就收到了秦书烨的短信，三个字：【外面吃】。
对于秦书烨的答案，沈小雅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她请秦书烨吃了两次饭，每一次都可以说是居心不良。
然而事实上，秦书烨并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今天学校有聚餐，高二年级组组长请高二年级老师吃饭，吃饭地点就在陶然居。
秦书烨原本晚上没有晚自习，但是为了能够提前离席，他临时跟赵莉换了一下。
他不喜欢这样的应酬吃饭，在他看来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敬酒，说一些恭维的话，还不如想一些教学手段，去提高学生的成绩来得实在一些。
毕竟师者，乃传道授业解惑。
一走出包间，秦书烨着急忙慌地从拥挤人群中穿过，未料在楼梯的转弯处和不偏不倚和一个迎面而来的人撞上了。
“哪个人走路不长眼睛？”顾琦琦一边揉着鼻子，一边斥责。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秦书烨关心地问。
顾琦琦原本打算大发雷霆，毕竟这是她的地盘，敢这么放肆，但是当她看到秦书烨的那一瞬间，竟然有些呆了，对方长得那叫一个英俊不凡，俨然从言情小说里面走出来的男主角，还有那个温润的声线，简直是让人春心泛滥。
曾经对于沈小雅迷恋秦朗的声音，她挺鄙视的，如今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她不得不感叹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做广播电台的主持。
“小姐，你……你还好吗？”秦书烨再一次问。
顾琦琦才回过神，告诫自己已经有了程昊然，不能太贪心，摇头，“没事，我挺好的。”
“你确定……你挺好的？”不是秦书烨多想，而是眼前这个女人看他的目光太奇怪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得他有些头皮发麻。
顾琦琦点头，“当然，如果我不好，早就有一群保安把你拦住了。”
“保安拦我？做什么？”秦书烨抽动着嘴角，眸光变得有些冷。
“谁让你撞了本小姐我，我可是这家饭店的大小姐。”
话音一落，秦书烨眼中闪过异样，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顾琦琦？
那个跟他微博上聊天五年的网友？那个一直支持他电台的顾琦琦？
顾琦琦看到秦书烨不说话，以为秦书烨不相信她的话，立马对着站在楼梯口的保安勾勾手指头，让保安过来。
“告诉这个人，我是谁？”
保安毕恭毕敬地回，“你好，这位先生，这位是我们陶然居顾老板的女儿，顾琦琦小姐。”
真的是她。
秦书烨这才彻底相信。
顾琦琦又对保安挥挥手，让保安离开。
“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嗯。”秦书烨回。
虽然只是一个音节，但是顾琦琦却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相比于刚才声线多了一些温度，难不成看在她是在顾大小姐的面子上，才这样？
“长得这么好看，声音这么好听，竟然是一个势力的人。太可惜了……”顾琦琦嘴里哼唧了一句。
秦书烨纳闷地问，“可惜什么？”
“没什么？”顾琦琦摆摆手，“对了，看在你不是故意撞人的份上，那就算了。”
“嗯，还有事吗？”秦书烨嘴角微微上扬，这个顾琦琦看来还挺有趣的，难怪微博名会取“我要睡了秦朗”。
“没事了，你走吧。”
秦书烨微微点头，转身迈开步子，谁知他没走几步，身后的顾琦琦叫住了他，“喂，你叫什么名字？”
秦书烨停下了脚步，迟疑了一下，“我叫秦……书烨。”
不是他不想说他就是秦朗，而是觉得有些太唐突。
“书烨？树叶？你竟然叫树叶？”顾琦琦有些不可思议地重复。
面对顾琦琦的嘲弄，秦书烨没有太当回事，反正他已经习以为常。
“那好，树叶同学我们有缘再见。”顾琦琦朝秦书烨挥挥手。
秦书烨撇撇嘴，冲顾琦琦笑了笑。
回到学校，晚自习还没有开始，秦书烨忍不住拿起手机登录微博，刚好“顾琦琦”给他发来私信，他赶紧回复【没事】。
消息很快显示已阅，不到一分钟回复了一句话：【秦朗，你厨艺如何？】
秦书烨有些汗颜，对于做饭这种事他真的不是很在行，不是把菜给烧糊了就是把菜给烧生了，亦或者忘记加盐，但他会做一样，熬粥。
因为熬粥特别简单，把米和水放进电饭煲，让其自生自灭就好。
【不好。】秦书烨如实地回复。
【真的吗？】
秦书烨讥笑一声，“这还有假？”
【我今天做了一顿好吃的，原本打算跟我的一个人道歉，但是那个人没有鸟我。早知道让你过来尝尝我的手艺。】
【你做饭很好吃？】秦书烨问，不过很快又觉得这是一个废话，陶然居的大小姐能不会做饭吗？
【还可以吧，不是说要想抓住一个男人得先抓住他的胃吗？所以我就努力学习做饭了。】
对于“顾琦琦”回答，秦书烨只感觉有些好笑，这个大小姐真是与众不同，但是不知怎么的，他的心却开心不起来。
【你要抓住谁的胃？】秦书烨问，知觉告诉他，不是他。
果然消息发出去之后，很快显示已阅，但是迟迟没有回复。
秦书烨打算继续发，可是想想有些不妥，恰好此时晚自习打铃了，他只好退出微博，收拾一下进班去上晚自习。
而这一边，不是沈小雅不回复，而是她的手机在她正跟秦朗聊到关键的时候，沈航打来了电话。
对于沈航的电话，沈小雅小心翼翼接起。
“小雅，我现在在书香景苑小区门口，你出来一下。”
“哥，好的。”
沈小雅挂完电话，直接放下刚吃一半的饭菜，带上钥匙和手机出门。
还没有走到小区门口，沈小雅就看见沈航的车停在一个格外显眼的位子。
沈航此时正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坐在车里看着她，而那笑容衬着他眼睛下方的黑眼圈，越发凸显出他的憔悴。
沈小雅揣摩沈航一定是刚从外地出差回来。
快速地走到沈航车子前面，沈小雅问，“哥，你怎么呢？”
“吃饭了吗？”沈航反问
沈小雅点头，“正在吃。”
“陪哥吃晚饭去好不好？”沈航深邃的眸子牢牢地锁着沈小雅。
“好，去吃什么？”
“先上车再说。”
沈小雅很自然地跳上车，坐在副驾驶位上。
车子被嗖一声启动，很快没入车流中，穿过几条街之后，停在了一家叫记忆的西餐厅门口，
“哥，要在这里吃饭吗？”沈小雅问，鼻头莫名地窜上一股子酸涩。
沈航一边停车，一边确认，“对，就是这里。”
“可是……”
“好久没有到这里来吃了，忽然想吃这里的披萨，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这里的芝士条吗？以前我还带你来，你最起码要点两份，甚至有时候还要点三份。”
沈航笑着说，“去吧。”
“好，哥。”沈小雅咬唇，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落下。
停好车，沈航先下车，一下车他快速地走到另一边给沈小雅打开车门，“沈小姐，欢迎你来到记忆餐厅。”
沈小雅噗嗤笑了一声，可是下一刻心口却卷起一阵浓烈的悲怆。
“走吧，进去吧。”沈航一只手毫不预兆地摸上沈小雅的脑袋，用十分轻柔地动作抚摸着沈小雅的头发，短暂而低润地感叹一声，“小雅，又是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沈小雅没有说话，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不想让沈航听到她语气里的哽咽。
进去之后，服务员把沈小雅和沈航领到了一个靠窗的位子，一坐下，沈航直接点了一份他爱吃的招牌双拼披萨和沈小雅爱吃的芝士条，以及芒果西米露。
点完之后，服务员离开，只剩下沈航和沈小雅。
“小雅，明天哥要出国做一个项目，至少要一周时间，赶不上你生日，所以就把你的生日提前过了。”
沈小雅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了一下，刚才她还在想好端端地沈航怎么会带她来记忆餐厅吃饭，原来是要提前帮她过生日。
“怎么呢？”沈航关心地问。
“没事，没事……”沈小雅有些促局不安地摇头，然后抬眼的打量了一下坐在她对面近在咫尺的沈航，一身精致的西装穿在身上，领带系得一丝不苟。
这个就是沈航，她哥，一个都市精英，网络公司的技术总监。
“小雅，哥有个礼物要送给你。”一说完，沈航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到沈小雅手上。
沈小雅接过盒子，有些不自然地问，“哥，你送给我的是什么？”
沈航扬眉，“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嗯。”沈小雅点点头，随即伸手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盒子一打开只见一串清澈明亮的粉红色水晶。
“哥，这手链是给我的？”沈小雅问，心里有些不确定。
沈航低低笑了一声，“当然，听说这个叫粉水晶，可以散发出温和而吸引人的粉红色光芒，也就是可以给人招来桃花。”
“招桃花？”
“对，哥希望小雅能够早一天找到男朋友，过了这个生日你就二十三周岁了，都到了晚婚晚育的年纪了。”
沈小雅假装开心地笑着说，“谢谢哥的好意，我心领了。”
沈航没有再说话，其实他没有告诉沈小雅他送给粉水晶还有一个原因。
他听说粉水晶能够加强心肺功能的健康，可松弛情绪，舒缓心情，这对沈小雅的哮喘或多或少有帮助。
“小雅，哥希望你能获得幸福，只要你幸福，哥大不了把这个世界的粉水晶都给你买来，让你戴上。如果你不幸福，哥也不会幸福的。”舒航沉沉地说。
沈小雅咬唇点头，“哥，如果明年生日我找到了男朋友，你不用再带我来记忆了。”
“好的。”
一顿饭吃完，沈航本打算开车送沈小雅回去，但是被沈小雅拒绝了。
沈航了解沈小雅，也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并不是沈小雅在意过去的事情，而是她心疼沈航，想让沈航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又要出差去国外，估计又是每日每夜的做项目。
辞别了沈航，沈小雅独自做公交车返回书香景苑。
回去之后，竟然快十点了，原以为饭桌上还是会跟她临走前的一样狼藉，但是竟然被收拾干净了，想必是秦书烨收拾的。
对于秦书烨，沈小雅心里的愧疚又增加了一些。
洗漱之后，沈小雅原本打算听秦朗电台的，谁知网络竟然中断了，她即便再喜欢秦朗的声音，也不会让中国移动知道，只好睡觉，至于小说嘛，反正白天更新了很多，可以定时发送。
接下来几天，秦书烨还是会给沈小雅买早饭，只不过见不到人影，只是把早饭放到微波炉里，用便利贴告诉沈小雅。
第一次见到秦书烨的便利贴，沈小雅惊讶了一下，惊讶秦书烨竟然继续给她买早饭，看来冷漠的木头人脾气不大，来得快去的也快。
而另外一边，由于一个季度刚结束，又接近国庆假期，沈小雅和顾琦琦这种混日子的小职员只好虚度光阴。
白天沈小雅一边陪着顾琦琦，听顾琦琦说程昊然的种种好，一边跟她的霸道总裁约会。
国庆假期即便她不回去，多少也得给父母一些钱，如果月底再不多写一些，只怕下个月得把秦书烨买给她的早饭分成早上和晚上吃，至于中饭就是蹭顾琦琦的。
秦朗电台，沈小雅依旧是每晚在听，只不过微博没有登，她害怕一登就会忍不住跟秦朗聊天，一聊就得消耗许多脑细胞，还是多留一些脑细胞跟霸道总裁约会比较好。
一天夕会结束，沈小雅忽然接到了秦书烨的电话。
“房东，你打我电话有事吗？”沈小雅有些颤颤巍巍的问，这是她杀了他之后，第一次和秦书烨讲话。
“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端的秦朗问。
沈小雅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我买了一些菜。”
“然后呢？”
沈小雅一头雾水，秦书烨买了一些菜跟她什么时候回来有关系吗？
“你回来做饭。”
“房东，你不会烧菜？”沈小雅尖叫了一声。
“嗯，挂了。”
听到电话那端一阵嘟嘟的盲音声，沈小雅抑制不住笑了，难怪要每天买早饭吃。
住了大半个月也没见秦书烨去厨房开火，原来是不会做饭。
为了给秦书烨做饭，也为了减少之前用卑鄙手段把秦书烨杀了的良心不安，沈小雅只好放弃了顾琦琦的大餐，火急火燎赶回去做秦书烨的田螺姑娘。
半小时后，沈小雅赶回到书香景苑，一进门索索就热情地欢迎她，她没有管索索，一边换鞋一边张望着找秦书烨的身影。
当她目光移到厨房门口，只见秦书烨正背对着她，在摘菜。
“回来呢？”秦书烨没有转过头，背对着沈小雅打招呼。
不知道怎么回事，许是因为秦书烨的声线过于圆润有磁性，还是习惯了冷冰冰的态度，一下子变得这么和蔼，让她真的很不适应。
不但不适应，还让她产生了一种不知名的错觉，错觉她和秦书烨是一家人，就像平凡夫妻似的，一个在做饭，一个下班晚回来打招呼。
“不可能，瞎想什么？”沈小雅立刻否决自己这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你在说什么？”秦书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穿着围裙走到沈小雅面前。
沈小雅尴尬，“没什么，对了，房东，你怎么想起在家里做饭吃呢？”
“外面东西脏。”秦书烨淡淡地回，其实不是，而是今天比较特殊，是他生日，也是沈小雅的生日。
难得有一个人跟自己同一天生日，秦书烨原本打算请沈小雅出去吃，但是却想起前几天，他花三百块钱买的那一顿沈小雅亲自下厨做的晚饭。
他觉得还不错，最起码那几道菜还挺合他胃口的，尤其是一开始被他嫌弃的酱牛肉。
这几天，他也尝试面馆吃一些牛肉面，可是牛肉面里的酱牛肉却没有沈小雅做的好吃，还有那个山药排骨汤，他也吃过，味道还是没有沈小雅做的好吃。
以前他不太理解为什么会说要抓住一个人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一个男人的胃，如今他明白了。
“房东，那你买了什么菜呢？”沈小雅问。
秦书烨指了指厨房，“都在那里面，你自己去看吧。”
沈小雅嗯了一声，快步去厨房。
一进厨房，灶台上还有洗菜池横七竖八地堆了各种菜，有的包装盒刚打开，有的还没打开，有的甚至有一半菜露在外面……
“那个，你要不要你先做酱牛肉？”秦书烨一边说，一边从冰箱里给沈小雅拿出一个塑料盒包装的牛肉。
沈小雅皱眉，“酱牛肉要用牛腱子肉，你怎么买这种牛腩？”
“牛腱子肉？”
沈小雅伸手指了指秦书烨的大腿笔画一下，“就是牛的大腿肉。”
“这个肉不可以吗？”秦书烨问，自从他知道自己没有做饭的天赋之后，就没有再买菜，即便要买就是偶尔买一个捆青菜煮面吃。
“牛腩是你的肚子的肉，牛腱子是你大腿的肉，能一样吗？”沈小雅没好气地说。
秦书烨窘，硬生生地反驳的话吞进去，不是他不想反驳，而是他害怕他这么一辩解，沈小雅不给他做饭咋办？
“这个牛腩等一会炒番茄吃吧。”沈小雅只好妥协。
“那排骨和山药可以炖上了吗？”秦书烨继续问。
“可以，我先准备锅，你先把山药给处理一下，用削皮刀把皮给削掉，然后洗干净，交给我就好，我来切，省得你切得一块大，一块小。”
沈小雅一说完，手脚麻利地开始干活，先是把锅又洗了一下，放在灶台上，打开火，倒上水，又清理排骨。
看到秦书烨买的排骨有些参差不齐，甚至下面包装盒最下面还有两三块五花肉凑数，沈小雅耐着性子交代着，“房东，以后超市买排骨还有其他肉食，不要买人家包装好的，你要在没有包装的里面挑，让超市人的去称分量，省得超市以次充好你还不知道。”
“嗯。”秦书烨极其听话地点点头，正想询问怎么去挑，两只手掌心竟然钻心地奇痒无比。
秦书烨放下削皮刀和山药，两只手相互交叉去抓，但还是瘙痒着，“沈小雅，这个山药怎么回事？”
“房东，你山药过敏？”沈小雅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房东，你山药过敏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早知道我就不要你帮忙弄山药呢？”
“我不知道……”秦书烨此时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看到秦书烨那一脸不知情的模样，沈小雅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快速弯下腰从橱柜里拿出陈醋，一边打开盖子，一边一手把秦书烨的双手往水池边拽，“房东，你忍一下，等一会就好。”
一说完，沈小雅直接往她和秦书烨的手上倒醋，倒得同时还一个劲地帮秦书烨搓手，去缓解瘙痒。
大半瓶陈醋被倒了三分之二，秦书烨双手的瘙痒也好多了。
“为什么倒醋会好？”秦书烨问。
“山药皮含植物碱，而醋是酸性的，酸碱中和一样不就不痒了嘛。”
“你懂得可真多，一点都不像没读过大学的。”
话一出口，秦书烨后悔了，刚想准备换话题，手又被沈小雅的一只手给攥住。
沈小雅两只手摩挲着他的双手，虽然秦书烨不怎么和女人接触，拉手什么的偶尔会有，但是不同于其他人的手。
沈小雅的手却很粗燥，甚至都比他还要粗糙，他的心竟然好似被一根琴弦波动，微微地触动了一下，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泛起一丝怜惜。
“我高中学得是理科，化学和生物学的不错。”沈小雅淡淡地解释。
“我已经不痒了。”
沈小雅点点头，刚想缩回手，却在下一刻被秦书烨给握住了。
“房东，你这是？”沈小雅纳闷了。
秦书烨尴尬了笑了笑，“我害怕你也山药过敏，想着帮你搓一下。”
“我不过敏。”沈小雅摇头，不由分说地抽回了手。
而在抽回双手的时候，由于力气用得有些大，沈小雅险些一个踉跄倒地，好在秦书烨扶住了她。
她跌进了秦书烨健壮的胸膛，倾斜的身体导致她的脑袋正抵着秦书烨的嘴巴和鼻子之间，而秦书烨的双手紧紧地禁锢在她腰间。
沈小雅耳根处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秦书烨呼出来的热气，甚至她能感受到秦书烨胸膛，剧烈的跳动频率。
“那个……房东，麻烦你……松开手？”沈小雅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秦书烨薄唇轻抿，没有说话，脸却紧绷着。
见秦书烨没有反应，沈小雅有些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紧皱眉头，“房东，麻烦你松手好不好？”
相比于刚才局促不安，沈小雅语气中有些不耐烦，渐渐地她呼吸变更加急促了……
秦书烨才缓过神来，立刻松开沈小雅，正要跟沈小雅道歉，却发现沈小雅脸色如纸一般惨白。
沈小雅感觉自己的胸部开始发麻，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呼吸道一样，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你怎么呢？”秦书烨双手紧紧抓着沈小雅的双臂。
“房东，我……房间……床头柜里有……气雾剂，麻烦你…………”沈小雅还没说完，哮喘又一次毫无防备地来袭。
她只感觉她的气管已经开始痉挛，而且越来越严重，空气中的氧气早已变得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