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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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山。
是山。
山。
陶睿脑海回荡着这句话, 以跟安安有如复制粘贴般类似的费解眼神注视着眼前的画。
陶睿自问已经发挥所有的想象力, 才能把这些凌乱的线条拼凑为海洋跟大船，结果安安却告诉他这是山？
这些杂乱无章的线条究竟哪里长得像山？
山爸爸看见这幅画绝对会哭的吧。
陶睿猛地击了下掌，以笃定的不容置疑的表情认真点头道：“安安说的对, 这肯定是山啊！叔叔本来就想说是山的，结果一不小心说错了，是叔叔太笨了。安安这山画的可真像, 跟真的山一模一样了, 安安画完能把画送给叔叔吗？叔叔好喜欢安安的画，叔叔要买画框好好珍藏起来, 等安安以后成为画家，这幅画就是最珍贵的了。”
安安被夸的有点飘飘然，他害羞的低着头, 接着又骄傲的扬起唇角，矜持的惜字如金的道：“嗯！”
陶睿夸起人来能把人夸得跟天仙似的, 恰好安安也吃陶睿这套，一个卯足劲地夸, 一个听得心花怒放, 相处时的氛围竟是前所未有的和睦温馨。
期间萧奕辰推开厨房门想喊陶睿帮个忙, 骤然看见这一幕又愣愣地把门重新关上。
萧奕辰从没想过陶睿能跟安安有这样的相处画面，决定永远隐瞒安安身世的时候，萧奕辰便知道他跟陶睿回不到从前。
再见陶睿前，萧奕辰没想过还会跟陶睿有交集。但再见陶睿后，萧奕辰便清楚地意识到他的想法越来越偏离既定的轨道。
萧奕辰就像以前一样，仍然被陶睿深深地吸引着。陶睿对他的纵容，对他的无微不至，以及陶睿从内到外散发着的强大的魅力都让萧奕辰失去控制般不断地沦陷。
萧奕辰背抵着墙壁，面前是被油炸得滋滋作响的鸡翅，脑海却已经全然被刚才看见的画面占据。
陶睿为什么会对安安那么好？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吗？
萧奕辰走神走的太厉害，还没想出所以然来，便突然闻见一股浓烈的焦糊味。心神被猛地强制拽回现实，萧奕辰匆忙拎着锅铲过去翻鸡翅，翻过来一看，贴着锅的一面果然已经变得焦黑了。
萧奕辰盯着鸡翅一阵无语，随即想到陶睿有可能会闻见糊味，又赶紧快速用手扇风企图把糊味驱散。
又过一会，听见外面没有动静，萧奕辰才算稍稍放下心来。
客厅里，正低着脑袋认真绘制名画大作的安安突然抬起脑袋，眼神担忧地看了一眼厨房。
陶睿注视着安安头顶，压抑不住想摸一摸亲儿子的想法。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轻轻揉安安脑袋，见安安没有表现出抗拒，嘴角便情不自禁地上扬，心情也飘飘然感觉没法着地似的。
陶睿低沉的笑，“安安闻见糊味没？觉得爸爸能做出好吃的大餐吗？”
安安鼻子一抽一抽的，显然也清楚地闻见糊味。他抿着唇，半晌严肃的摇头。
陶睿又道：“是不能还是不知道？”
安安低着头，手捏着铅笔继续创作。
陶睿忍不住笑道：“要是爸爸做的很难吃怎么办？叔叔以前吃过你爸做的饭，真是太难吃了！”
安安动作微顿，好奇地竖着耳朵认真听。
陶睿无奈道：“不过叔叔必须吃啊，那可是你爸亲自做给叔叔的，就算菜咸的要命还炒糊了，叔叔最后还是吃光了，安安是不是觉得叔叔很厉害？”
安安没说话。
陶睿毫不介意，又发起新的对话，“就算爸爸做的不好吃，安安也会吃的是吧？”
这回安安很认真并且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陶睿笑着夸赞道：“安安真懂事，还会替爸爸着想，真乖。”
安安抿唇，觉得陶叔叔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他都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
陶睿跟安安忐忑不安又无比期盼的等待着，总算等到萧奕辰推开厨房门，菜的香气也顺着敞开的房门飘溢出来。
陶睿如愿牵着安安的手走到桌边，心头除满满的成就感外，便是无尽的欣喜跟满足，这可是他亲近儿子以来跨出的一大步。
陶睿觉得，他要最终赢得儿子认可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萧奕辰把菜端上桌后，便心情无比紧张地等着陶睿的点评。
陶睿能清楚感觉到萧奕辰的紧张，即使这种紧张被他一直压着，还是无法掩饰地渗透出来。
萧奕辰没自不量力地选择他完全无法掌控的大餐，所以做的菜式还算家常。干净利落的三菜一汤，菜是炒糊的可乐鸡翅，色泽不均的红烧鱼头，以及外观尚可的鱼香肉丝，汤则是较为清亮的菌菇汤，味道闻起来还挺不错的。
起码比陶睿预期以为的要好得多。
萧奕辰见陶睿神色无比认真地端详他做的菜，心顿时跳的越发地快，故作冷静的解释道：“今晚有点失手，菜表面看起来是不怎么样，但一道菜的精髓不在外表，而是必须得好吃是吧？”
陶睿淡笑着瞥萧奕辰，懒得拆穿萧奕辰伪装的镇定，颔首道：“说的对，好吃是最重要的。”
陶睿说着便将几道菜各自尝了下，他完全是拿出专业品菜的架势。萧奕辰的心顷刻间像被绳子高高地吊起来，就那样硬生生地悬在空中没着没落的。
尝过味道后，陶睿能察觉到萧奕辰是很用心的，菜的味道的确没太大的问题。只是火候、烹炒时间，以及调料方面有所欠缺。
陶睿斟酌着言辞，萧奕辰便趁机转移注意力来冲淡紧张感。
安安盯着面前萧奕辰夹过来的鸡翅，鸡翅有一面是糊的，安安犹豫着，张嘴咬住了翅膀尖。
鸡翅味道很甜，肉很有嚼劲。萧奕辰给安安洗了手，安安便抓着翅膀尖认真地啃，鸡翅膀的肉比较少，所以安安基本是卯足劲在啃的。
陶睿瞥了一眼艰苦作战的安安，然后点评道：“还不错。”
萧奕辰吊着的心猛地着地，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下来，随即又不满地看陶睿，“就这样？”
陶睿笑道：“还想听什么？”
萧奕辰犹豫道：“比如色泽、味道啊，你就一句还不错也太敷衍了吧。”
“真想听我点评？”
萧奕辰视线一瞥餐盘，然后认清现实地果断拒绝道：“你还是闭嘴吧，我觉得还不错也挺好的，证明我做的起码还行。”
陶睿不置可否，把安安手里没啃完的鸡骨头放到一旁，又给安安夹他觉得味道尚可的肉丝。
这道菜萧奕辰大概是经常做，味道尝起来是几道菜里最好的。
等安安把肉丝吃掉，陶睿又给他舀汤，边道：“明天想吃什么？你买好菜我过来做。”
安安忽然听见陶睿的话眼睛猛然一亮，瘪着嘴的唇角弧度也逐渐上扬，透着都是无法掩饰的期待。
萧奕辰把安安的反应尽收眼底，无奈地看陶睿，“知道什么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吗？安安现在口味已经被你养叼了。”
陶睿浑不在意地道：“养叼就养叼，以后安安想吃，陶叔叔就给你做。”
安安笑容愈发灿烂。
萧奕辰嫉妒的不甘心地看着安安，故作低落地委屈道：“安安喜欢陶叔叔做的，不喜欢爸爸做的，爸爸好难受，爸爸想哭。”
萧奕辰说着还假模假样地抽咽，拿手背胡乱地抹眼角。
安安顿时慌了，手扶着桌子一副不知所措的可怜模样。
陶睿一脸纵容又无奈的表情盯着萧奕辰。
萧奕辰知道分寸，见好就收地放开手，又委屈地拖长语调不依不饶地道：“那安安是喜欢陶叔叔做的还是喜欢爸爸做的？”
安安这回没犹豫，果断地拿手指向萧奕辰。
萧奕辰瞬时心满意足，扭头挑衅式地瞪陶睿一眼，然后又挨近安安抱着哄他，说爸爸之前是逗你玩的。萧奕辰这样说着的同时，表情也透着忘乎所以的得意跟欣喜。
尽管菜的味道一般，可乐鸡翅还做砸了。陶睿跟安安还是很给萧奕辰面子，把菜差不多收拾的干干净净。
饭后萧奕辰收拾着去洗碗，陶睿厨艺是好，但他特讨厌洗碗。以前萧奕辰也硬逼着陶睿洗过，不过陶睿洗碗就真的只是洗碗，像洗锅擦灶台这种事他肯定撂着不干。
萧奕辰看不过去，便索性都自己收拾。
陶睿陪安安看了会电视，手机突然响起来，他便跟安安说了一声，然后起身到阳台外接电话。
萧奕辰在阳台种了几盆仙人掌，仙人掌一看就是自生自灭的类型，里面的泥土很干，仙人掌也是怏怏的，好像一点精神气都没有。
陶睿接完电话，转身看见萧奕辰边擦手边往阳台外走。
萧奕辰随口说道:“在干什么？”
“接我妈的电话，”陶睿指着仙人掌，“你怎么养的？怏的都快死了，仙人掌这么顽强的也能被你养成这样。”
萧奕辰瞥一眼仙人掌，挺无辜地道:“我养的挺好啊，这里阳光好，也能接到雨水。你妈说什么？喊你回家吃饭？”
“还回家吃饭，你几岁了萧奕辰同学，”陶睿调侃着说完，又接着道，“我妈问我在哪，我说在你家，她就让我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去我家吃饭。”
萧奕辰一愣，脚步忽地顿在原地，垮着脸悲催道:“不是吧，你妈真这么说？”
陶睿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萧奕辰，“真的啊，我骗你干嘛。”
萧奕辰顿时无言以对，“你随便说在哪都行，干嘛说在我家。”
“诚实是一种好品质。”
“呸，你说的谎还少吗，现在想着装诚实了！”
“我妈真邀请你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国庆还是下周末？”
萧奕辰还是慌的不行，这消息太突然了，他有点反应不过来，“……你妈为什么会邀请我啊？”
“谁知道呢，”陶睿轻描淡写道，“我妈好客吧，她也邀请过杨英他们。”
“但是阿姨，阿姨她明知道我们以前的关系……”
陶睿不动声色地道:“你别多想，我妈就是为人热情，她也挺喜欢小孩的。”
萧奕辰楞楞地，“好吧，我……我想想，你先帮我拖延着，别让阿姨觉得我没礼貌。”
不知为何，萧奕辰心里挺在意陶睿妈妈对他的看法的。
陶睿点头，说让萧奕辰先好好考虑。又说他爸妈人其实都挺好的，让萧奕辰就当朋友一样去吃个饭，别顾虑太多。
不过要是萧奕辰实在不想去，他便替萧奕辰拒绝了。
萧奕辰心情复杂，感觉陶睿的语气像是挺希望他一块吃饭的。
他猜不透陶睿究竟在想什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样应答。
陶睿没想逼萧奕辰做出决定，于是转移话题试着缓解气氛道:“安安最近是不是有点好转了？”
萧奕辰侧头看陶睿，难掩心头惊喜道:“你能看得出来吗？”
陶睿透过玻璃注视着乖巧坐着的安安，沉吟道:“能，以前安安除你之外都很少搭理别人，不过现在他好像会试着听别人说的话，偶尔还会有所反应。”
萧奕辰心情极好地道:“嗯，李教授也说安安有好转，他还特意跟我谈过，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契机。我想了想，安安有好转似乎是从他被绑走开始的，那以后安安就比以前明显好沟通一些了。”
安安被绑走后的反常行为萧奕辰是清楚的，他起初还有些隐隐的担忧，后来这种担忧便随着安安并无异常的表现逐渐被冲淡。
再后来，萧奕辰便明显察觉到安安的好转。尽管这种变化只是极轻微的，却仍然足以让萧奕辰感觉欣喜若狂。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是山。
是山。
山。
陶睿脑海回荡着这句话, 以跟安安有如复制粘贴般类似的费解眼神注视着眼前的画。
陶睿自问已经发挥所有的想象力, 才能把这些凌乱的线条拼凑为海洋跟大船，结果安安却告诉他这是山？
这些杂乱无章的线条究竟哪里长得像山？
山爸爸看见这幅画绝对会哭的吧。
陶睿猛地击了下掌，以笃定的不容置疑的表情认真点头道：“安安说的对, 这肯定是山啊！叔叔本来就想说是山的，结果一不小心说错了，是叔叔太笨了。安安这山画的可真像, 跟真的山一模一样了, 安安画完能把画送给叔叔吗？叔叔好喜欢安安的画，叔叔要买画框好好珍藏起来, 等安安以后成为画家，这幅画就是最珍贵的了。”
安安被夸的有点飘飘然，他害羞的低着头, 接着又骄傲的扬起唇角，矜持的惜字如金的道：“嗯！”
陶睿夸起人来能把人夸得跟天仙似的, 恰好安安也吃陶睿这套，一个卯足劲地夸, 一个听得心花怒放, 相处时的氛围竟是前所未有的和睦温馨。
期间萧奕辰推开厨房门想喊陶睿帮个忙, 骤然看见这一幕又愣愣地把门重新关上。
萧奕辰从没想过陶睿能跟安安有这样的相处画面，决定永远隐瞒安安身世的时候，萧奕辰便知道他跟陶睿回不到从前。
再见陶睿前，萧奕辰没想过还会跟陶睿有交集。但再见陶睿后，萧奕辰便清楚地意识到他的想法越来越偏离既定的轨道。
萧奕辰就像以前一样，仍然被陶睿深深地吸引着。陶睿对他的纵容，对他的无微不至，以及陶睿从内到外散发着的强大的魅力都让萧奕辰失去控制般不断地沦陷。
萧奕辰背抵着墙壁，面前是被油炸得滋滋作响的鸡翅，脑海却已经全然被刚才看见的画面占据。
陶睿为什么会对安安那么好？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吗？
萧奕辰走神走的太厉害，还没想出所以然来，便突然闻见一股浓烈的焦糊味。心神被猛地强制拽回现实，萧奕辰匆忙拎着锅铲过去翻鸡翅，翻过来一看，贴着锅的一面果然已经变得焦黑了。
萧奕辰盯着鸡翅一阵无语，随即想到陶睿有可能会闻见糊味，又赶紧快速用手扇风企图把糊味驱散。
又过一会，听见外面没有动静，萧奕辰才算稍稍放下心来。
客厅里，正低着脑袋认真绘制名画大作的安安突然抬起脑袋，眼神担忧地看了一眼厨房。
陶睿注视着安安头顶，压抑不住想摸一摸亲儿子的想法。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轻轻揉安安脑袋，见安安没有表现出抗拒，嘴角便情不自禁地上扬，心情也飘飘然感觉没法着地似的。
陶睿低沉的笑，“安安闻见糊味没？觉得爸爸能做出好吃的大餐吗？”
安安鼻子一抽一抽的，显然也清楚地闻见糊味。他抿着唇，半晌严肃的摇头。
陶睿又道：“是不能还是不知道？”
安安低着头，手捏着铅笔继续创作。
陶睿忍不住笑道：“要是爸爸做的很难吃怎么办？叔叔以前吃过你爸做的饭，真是太难吃了！”
安安动作微顿，好奇地竖着耳朵认真听。
陶睿无奈道：“不过叔叔必须吃啊，那可是你爸亲自做给叔叔的，就算菜咸的要命还炒糊了，叔叔最后还是吃光了，安安是不是觉得叔叔很厉害？”
安安没说话。
陶睿毫不介意，又发起新的对话，“就算爸爸做的不好吃，安安也会吃的是吧？”
这回安安很认真并且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陶睿笑着夸赞道：“安安真懂事，还会替爸爸着想，真乖。”
安安抿唇，觉得陶叔叔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他都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
陶睿跟安安忐忑不安又无比期盼的等待着，总算等到萧奕辰推开厨房门，菜的香气也顺着敞开的房门飘溢出来。
陶睿如愿牵着安安的手走到桌边，心头除满满的成就感外，便是无尽的欣喜跟满足，这可是他亲近儿子以来跨出的一大步。
陶睿觉得，他要最终赢得儿子认可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萧奕辰把菜端上桌后，便心情无比紧张地等着陶睿的点评。
陶睿能清楚感觉到萧奕辰的紧张，即使这种紧张被他一直压着，还是无法掩饰地渗透出来。
萧奕辰没自不量力地选择他完全无法掌控的大餐，所以做的菜式还算家常。干净利落的三菜一汤，菜是炒糊的可乐鸡翅，色泽不均的红烧鱼头，以及外观尚可的鱼香肉丝，汤则是较为清亮的菌菇汤，味道闻起来还挺不错的。
起码比陶睿预期以为的要好得多。
萧奕辰见陶睿神色无比认真地端详他做的菜，心顿时跳的越发地快，故作冷静的解释道：“今晚有点失手，菜表面看起来是不怎么样，但一道菜的精髓不在外表，而是必须得好吃是吧？”
陶睿淡笑着瞥萧奕辰，懒得拆穿萧奕辰伪装的镇定，颔首道：“说的对，好吃是最重要的。”
陶睿说着便将几道菜各自尝了下，他完全是拿出专业品菜的架势。萧奕辰的心顷刻间像被绳子高高地吊起来，就那样硬生生地悬在空中没着没落的。
尝过味道后，陶睿能察觉到萧奕辰是很用心的，菜的味道的确没太大的问题。只是火候、烹炒时间，以及调料方面有所欠缺。
陶睿斟酌着言辞，萧奕辰便趁机转移注意力来冲淡紧张感。
安安盯着面前萧奕辰夹过来的鸡翅，鸡翅有一面是糊的，安安犹豫着，张嘴咬住了翅膀尖。
鸡翅味道很甜，肉很有嚼劲。萧奕辰给安安洗了手，安安便抓着翅膀尖认真地啃，鸡翅膀的肉比较少，所以安安基本是卯足劲在啃的。
陶睿瞥了一眼艰苦作战的安安，然后点评道：“还不错。”
萧奕辰吊着的心猛地着地，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下来，随即又不满地看陶睿，“就这样？”
陶睿笑道：“还想听什么？”
萧奕辰犹豫道：“比如色泽、味道啊，你就一句还不错也太敷衍了吧。”
“真想听我点评？”
萧奕辰视线一瞥餐盘，然后认清现实地果断拒绝道：“你还是闭嘴吧，我觉得还不错也挺好的，证明我做的起码还行。”
陶睿不置可否，把安安手里没啃完的鸡骨头放到一旁，又给安安夹他觉得味道尚可的肉丝。
这道菜萧奕辰大概是经常做，味道尝起来是几道菜里最好的。
等安安把肉丝吃掉，陶睿又给他舀汤，边道：“明天想吃什么？你买好菜我过来做。”
安安忽然听见陶睿的话眼睛猛然一亮，瘪着嘴的唇角弧度也逐渐上扬，透着都是无法掩饰的期待。
萧奕辰把安安的反应尽收眼底，无奈地看陶睿，“知道什么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吗？安安现在口味已经被你养叼了。”
陶睿浑不在意地道：“养叼就养叼，以后安安想吃，陶叔叔就给你做。”
安安笑容愈发灿烂。
萧奕辰嫉妒的不甘心地看着安安，故作低落地委屈道：“安安喜欢陶叔叔做的，不喜欢爸爸做的，爸爸好难受，爸爸想哭。”
萧奕辰说着还假模假样地抽咽，拿手背胡乱地抹眼角。
安安顿时慌了，手扶着桌子一副不知所措的可怜模样。
陶睿一脸纵容又无奈的表情盯着萧奕辰。
萧奕辰知道分寸，见好就收地放开手，又委屈地拖长语调不依不饶地道：“那安安是喜欢陶叔叔做的还是喜欢爸爸做的？”
安安这回没犹豫，果断地拿手指向萧奕辰。
萧奕辰瞬时心满意足，扭头挑衅式地瞪陶睿一眼，然后又挨近安安抱着哄他，说爸爸之前是逗你玩的。萧奕辰这样说着的同时，表情也透着忘乎所以的得意跟欣喜。
尽管菜的味道一般，可乐鸡翅还做砸了。陶睿跟安安还是很给萧奕辰面子，把菜差不多收拾的干干净净。
饭后萧奕辰收拾着去洗碗，陶睿厨艺是好，但他特讨厌洗碗。以前萧奕辰也硬逼着陶睿洗过，不过陶睿洗碗就真的只是洗碗，像洗锅擦灶台这种事他肯定撂着不干。
萧奕辰看不过去，便索性都自己收拾。
陶睿陪安安看了会电视，手机突然响起来，他便跟安安说了一声，然后起身到阳台外接电话。
萧奕辰在阳台种了几盆仙人掌，仙人掌一看就是自生自灭的类型，里面的泥土很干，仙人掌也是怏怏的，好像一点精神气都没有。
陶睿接完电话，转身看见萧奕辰边擦手边往阳台外走。
萧奕辰随口说道:“在干什么？”
“接我妈的电话，”陶睿指着仙人掌，“你怎么养的？怏的都快死了，仙人掌这么顽强的也能被你养成这样。”
萧奕辰瞥一眼仙人掌，挺无辜地道:“我养的挺好啊，这里阳光好，也能接到雨水。你妈说什么？喊你回家吃饭？”
“还回家吃饭，你几岁了萧奕辰同学，”陶睿调侃着说完，又接着道，“我妈问我在哪，我说在你家，她就让我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去我家吃饭。”
萧奕辰一愣，脚步忽地顿在原地，垮着脸悲催道:“不是吧，你妈真这么说？”
陶睿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萧奕辰，“真的啊，我骗你干嘛。”
萧奕辰顿时无言以对，“你随便说在哪都行，干嘛说在我家。”
“诚实是一种好品质。”
“呸，你说的谎还少吗，现在想着装诚实了！”
“我妈真邀请你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国庆还是下周末？”
萧奕辰还是慌的不行，这消息太突然了，他有点反应不过来，“……你妈为什么会邀请我啊？”
“谁知道呢，”陶睿轻描淡写道，“我妈好客吧，她也邀请过杨英他们。”
“但是阿姨，阿姨她明知道我们以前的关系……”
陶睿不动声色地道:“你别多想，我妈就是为人热情，她也挺喜欢小孩的。”
萧奕辰楞楞地，“好吧，我……我想想，你先帮我拖延着，别让阿姨觉得我没礼貌。”
不知为何，萧奕辰心里挺在意陶睿妈妈对他的看法的。
陶睿点头，说让萧奕辰先好好考虑。又说他爸妈人其实都挺好的，让萧奕辰就当朋友一样去吃个饭，别顾虑太多。
不过要是萧奕辰实在不想去，他便替萧奕辰拒绝了。
萧奕辰心情复杂，感觉陶睿的语气像是挺希望他一块吃饭的。
他猜不透陶睿究竟在想什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样应答。
陶睿没想逼萧奕辰做出决定，于是转移话题试着缓解气氛道:“安安最近是不是有点好转了？”
萧奕辰侧头看陶睿，难掩心头惊喜道:“你能看得出来吗？”
陶睿透过玻璃注视着乖巧坐着的安安，沉吟道:“能，以前安安除你之外都很少搭理别人，不过现在他好像会试着听别人说的话，偶尔还会有所反应。”
萧奕辰心情极好地道:“嗯，李教授也说安安有好转，他还特意跟我谈过，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契机。我想了想，安安有好转似乎是从他被绑走开始的，那以后安安就比以前明显好沟通一些了。”
安安被绑走后的反常行为萧奕辰是清楚的，他起初还有些隐隐的担忧，后来这种担忧便随着安安并无异常的表现逐渐被冲淡。
再后来，萧奕辰便明显察觉到安安的好转。尽管这种变化只是极轻微的，却仍然足以让萧奕辰感觉欣喜若狂。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