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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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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城的初雪,来得特别早。

    林夏从听闻那个噩耗到决定去求容予, 时间过去了一昼夜, 大雪已经下了三场, 整个建安城都是银装素裹,据说窗棱上、瓦楞上都晶莹剔透地结着冰花。林夏听宫娥们说着,不由得露出神往的神色来。她一个南方人, 小时候确实有见过下雪,雪景也实在称得上分外美丽, 满世界的纯白, 人间所有的罪恶黑暗都消弭殆尽, 又重新开始,变回一个无瑕的小孩…

    然而,自打温室效应一年重似一年,雪景在她家乡已经成为一种奢侈的东西。

    在这个时空,时光的巨轮还没有滚动到工业革命那里,因此温室效应这个东西还离大家很远。大气干净着呢。天空的透明度也是极好的。

    原本应当有机会体验一下鼻尖被冻得发红的那种酸爽, 可是小太子怕她冷, 早已经在床前不远也烧了好几个炭火盆, 烧得旺旺的, 还嘱咐馨儿派了好几个小宫女儿时刻注意着往里边添银碳。

    如此,就是一时不提防掀了被子,也不会怎么冻着。在这火光照耀之下,人的面孔有着一种温暖的橙色光辉。林夏自己是看不见了,她由春兰的描述,想到了赏雪,想到了迅哥儿架起笼子扑麻雀的故事;又由火盆的温暖想到了在雪地里立个架子做烧烤的乐趣,滋啦滋啦烤得滴油的肥鸡大鸭子……嘛,想想那场面就很美啊。

    好想在凌晨或是黄昏的时候出去,赏雪吃烧烤啊!!林夏眨巴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睛,望着天。

    当然了,对于已经接近全盲的她来说,已经没有确切的时间概念,全都倚仗于寸步不离守护在身边的春兰,除她能假充人形沙漏时不时报个时以外,还有突然更加殷勤起来的李冬贵李公公。

    这位常年深藏功与名的大太监,听闻太子妃突然又遭了大难,人是醒过来了、醒来却又看不见了这样的坏消息,气得在厨房哭得老泪纵横。据说他原本是大逆不道把容予当成自己家的小孩子来看待,盼望着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早日生下小世子来来着,谁知这太子妃,不是被弄得双手重伤,就是被插了刀。嫁过来没半年,昏迷的时间差不多占了一半,这还怎么生?

    据李材讲,冬贵爷爷哭得站都站不起来,哭着说他一副老心肝直抽抽。

    他这心肝一抽抽,利用职务之便,进贡的汤汤水水就没消停过,一下子是什么猪肝鸡蛋粥,一下子又是什么榛子杞子粥,林夏勒令他不许煮粥了,过了会子又来了什么首乌乌鸡汤…花样百出。

    东宫膳食方面的总统领自然是他李冬贵,他资历老,面子大,如今是不管传膳和侍奉用膳这一节的了,都是底下的小喽啰们负责。可自打此番这太子妃卧病,他便日日亲自端了粥送来,跪在地下回道:“老奴知道娘娘没有胃口,所以特特的做成了粥,吃起来不费精神的,还望娘娘赏老奴几分薄面,不要弃嫌,吃上一口儿罢!”

    所谓盛情难却,不过如此。

    ……她不吃肝这种动物内脏的啊摔!猪肝鸡肝鹅肝什么的,闺蜜说法国料理里边鹅肝和鱼子酱是极品,一直撺掇她一起去吃,可她每次都是谈肝色变,愣是一次都没尝试过。别说让她吃了,单是闻闻都已经够了喂。

    可人家李叔叔这么好心给小明做补品,总不能连尝都不尝就搁那儿吧?把人家的心血当什么了?讲句不好听的,这李叔叔的年纪,做她父亲都绰绰有余,既然成了容予的太太,好歹也要尊老爱幼一下,照顾一下太子妃的人设吧?

    因此强行闭气,憋得满脸通红,咕嘟咕嘟愣是喝下去半碗猪肝粥。喝完把碗一撂开,就拿绢子捂着口鼻,实际上是捏着鼻子在用嘴巴呼呼喘气。

    春兰在一旁拎着碗,面无表情。

    李冬贵却看得欣慰,舒了一口气。然则待这太子妃小姑娘一把碗放下,发现她竟然面孔通红,又急了,忙问道:“怎么,味道不合娘娘的脾胃么?咸了还是淡了?”

    林夏摆摆手,死里逃生:“没事没事,很好喝。”

    李冬贵点了点头:“那就好,不知娘娘为何脸红了?”

    林夏哈哈笑道:“我这是虚不受补,补得有点上火,有点上火,无妨、无妨!”

    多情的老内官这才满意地谢了恩,叩首告退。听他那意思,直到小明好起来以前,他会一直这么着给她补…林夏捂着胸口,双眼泪流,简直要昏古七。

    而且。

    容予,没有回来。

    一直没有回来。

    这是从未有过之事。往日只要小太子人在皇宫,即使忙得没有立足之境,都要百忙之中抽空回来视察小明有无认真吃饭。尤其是眼下这种情况,她突然变成了有眼疾的宝宝,小太子竟然不闻不问了,这根本不科学!

    毕竟小太子是那么一个粘人的小宝贝,与小明算得上一直都在热恋之中。

    细细推敲过去,小太子大概不至于出门一天半天就冷了情变了心,发生这种反常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小太子被绊住啦。而普天之下,能够绊住小太子的脚,让她无法来到小明身边的,也只有一个人。

    想必,老皇帝人也已经不好了。

    时近年底,皇宫内已经开始紧锣密鼓准备过年了,虽说老皇帝病着,照理说不该弄得到处都喜气洋洋才对,可这时候又有另一种说法,叫作冲喜。如果喜洋洋地预备起来,只怕皇帝的病也就好了,也未可知呢。

    便是东宫这边,这一日也有内务府上来请安,抱了一件冬衣过来,说是早一个月前太子就命能工巧匠为娘娘赶制的,并问林夏年初一要穿的衣服式样。容予赏了好几次衣裳,都没劳烦小明本人开口。

    可见眼下小太子真的是无暇顾及这些事情了。

    不是说,地方行政长官到了岁末,也都是要进京述职的么。估计小太子,真的很忙很忙。内心很苦逼很苦逼。

    林夏端坐在那儿,听着那专管给各宫主子量体裁衣的小太监提问,端的新鲜。她小时候看电视,最喜欢看上海的小裁缝和人打牙,觉得格外有一种俏皮的感觉。眼下这个小太监,只怕祖籍也是上海的,开口闭口都叫人忍不住喷饭。十分有趣。

    说话之间,才知道原来小明穿衣的尺寸数据他们都有,不久前容予才派人去更新过,竟不必另外量,就是一些细节,比如要不要加流苏,内衬要几层棉絮等等。

    问完了,那小孩忽然扑通跪下,赔罪道:“这些事,原本不当劳烦娘娘亲自开口,只问娘娘身边的姑姑们就好了,可是殿下让咱们李爷爷派个伶俐孩子来,陪娘娘说说话儿,权当解闷儿。我们头上的李爷爷左选右选,挑了奴才过来,我原回说我嘴笨不来的,若惹了娘娘不高兴,那就罪该万死了。他又要打我,说我躲懒,还说要是来了胆敢惹得娘娘生了气,回去也要打我哩。回头殿下问起来,求娘娘疼我,好歹替我描补描补,别教李爷爷打我罢!”

    说着又叩头,把脑袋撞在地上DuangDuang的。

    “……”林夏听了,嗷,小心口直抽抽,万恶的封建社会!!赶忙叫停不许再碰了。再迟点只怕得弄出个轻微脑震荡。

    真是可怜的小孩,回头对春兰道:“赏他。”

    春兰便问:“赏多少合适?”

    林夏道:“不拘多少,拿一块碎银子给他罢了,等他回去了,是个凭证。”

    春兰就当真儿的,去开小明的梯几箱子——那个装了好多礼物打算穿越的时候带回去当古董卖了发家致富的小箱子。拿了一块银子,掂量了一掂量,也不知有多少,也懒得用夹剪,大喇喇递给那地上的小孩,粗声道:“你去吧,咱们娘娘从不欺负小孩子。你们李爷爷若是敢打你,你来告诉娘娘,保管咱们娘娘求殿下把李爷爷打得屁股开花。”

    这边的娘娘听得嫣然一笑。

    那小孩更是笑嘻嘻地,抬手接过,叩头谢了恩,还油嘴滑舌地说了几句口彩,这才施施然退出去走了。

    林夏便又去床上躺着,躺了会儿,内心不得安宁。

    小太子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又要杀人了,她也已经打听出来。

    原来那日的刺客,不是别人,就是五姐原本订了亲后来又被退婚掉的未婚夫婿,缨国第一武士巴图鲁。

    巴图鲁的叔父就是缨国最大的主战派卓尔达。他们家世世代代包揽缨国第一武士,原本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的尚武家族,明时疼爱五姐,所以才许的这个婚。

    奈何明媛就是看不上,赶上门去插了人家一刀之后活生生退掉了。

    明惠美人惜英雄,为了替自家五妹致歉,多次出言宽慰这位武士,都是青春儿女,血气方刚,又都是红尘之中的失意人,一来二去惺惺相惜,难免就暗生了情愫。巴图鲁因此向明时可汗求亲,求了大姐明惠做妻子。明时甚至以明惠年纪颇在他之上为由回绝过两次,耐不住这巴图鲁有韧劲儿,再加上卓尔达在一旁帮忙说和,更耐不住大女儿愿意,于是应允了,赐了婚。

    因此在小缨国覆灭之前,若不是突然出来这么一场战争,他们此时应该是新婚燕尔的夫妻,恩爱正浓才对。可容予来了这么一出,弄得一双鸳鸯天各一方,一个在天牢外,一个在天牢内,聚首之日遥遥无期。

    只不过,一切也不是那么纯粹的儿女情长黯然销魂。毕竟是王族的婚姻,多少还是混杂权力的游戏。巴图鲁原本的野心是和明惠成婚之后,干倒挡在她前边的一切顺位继承人,让明惠做小缨国的女王,而他本人,就是王夫。

    可惜啊可惜,容予一出现,多少人黄粱梦碎。

    因此这巴图鲁一口浊气上涌,要进来刺杀容予,再劫了天牢,将明惠迎回去复国。

    巴图鲁还是十六岁的少年,尚未长成二哥那样魁梧的身材,而是更近于劲瘦的中原俊秀儿郎身姿,因此在初冬厚重棉服的障眼法下,勉强可以伪装成明媛的身段。脸上是林夏曾经提过的人|皮面|具。就连作案手法都与她那时无心胡诌的高度一致:“伪装成暗杀对象最亲近的人的样子,在对方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给他来一刀!”

    林夏决定,从此以后,都要谨言慎行,绝不乱开口讲恐怖故事。神特么言灵附体,信口开河竟然就报应在了自身…

    本来吧,得知小明被插刀就已经急怒的容予,一气之下要砍完明家人,断了那些与巴图鲁有同样野心的人的妄想。

    之所以没有在小明昏晕的过程中就完成此事,一来是因为张昀进谏,道是皇帝和太子妃都在病中,需要积福,还是莫要杀生为是,且下牢收监,严加看管。二来,大概小太子还是出于先前答应了她不动那剩下的几个活口,而心有顾忌吧?

    可是自己的妻子在东宫正殿内遭到暗杀,受了刀伤昏迷不醒,如若因为父皇的病就放过了罪魁一干人等,没有任何严厉的措施处置,那之后她作为储君,甚至再往后,一国之君,如何辖制臣属?

    天家威严何在?

    而且,若是不趁早解决了此事。万一父皇宾天,没有在热孝之中杀人的道理,再往后新帝即位,大赦天下,这些祸首那可就能出了大牢继续为非作歹了。太子妃是否还要再在东宫挨上一刀?

    因此特意找那个会掐算文王卦——不肯山呼万岁、明确说出皇帝大限之期因此被锁在天牢最底层的术士,问他近期何日杀罪犯不会触怒天神。

    术士便给了个日子。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跟唱大戏似的。辗转了会儿,林夏不禁叹口气,心疼所有人,更熏疼小太子。

    对于容予来说,这个年,也不容易过吧。所谓高处不胜寒,位置越高,登了顶,看着你的眼睛也就多了。行差踏错一星半点儿,被人的嘴一传,就不知变味儿到什么地步。

    原本还打算等她回来,□□她,好好地来一次权|色|交易,末了给她狂吹枕边风,让她放过小明的兄弟姊妹,不管是流放也好,软禁起来永不见天日也好,悄悄咪咪用罪大恶极的死囚李代桃僵也好,只要不杀他们的头,怎么都好。

    本来还干劲十足,打算今天要非常非常努力去奉承小太子呢。可这眼见得又要到晚间了。小太子还是不回东宫。

    怕莫不是料到她会有这么一招?所以小太子先下手为强,躲着她,等到把小明的哥哥姐姐砍完了再回来?继续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和小明权、色、交易?

    哼,以她对容予的了解,虽然不至于这么没担当,但事从权宜,真保不准那个腹黑的小太子就是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你不回来是吧,那老娘就去找你!

    林夏挪动了几下,移到床边,对春兰道:“姐姐,帮我更衣。”

    春兰听到久违的姐姐两个字,愣了一愣。

    不过春兰这个人,比腊梅实在,不会因为一个称呼又进谏千言。只是讷讷问了句:“主子要作甚?”

    “出门会会小太子去。”林夏满脸笑,起床站在地上,伸了个懒腰,再往后稍微做了个下腰的动作,感到腰疼即止。一半的青丝哗啦啦散落到背后去,映在洁白的寝衣之上,整个人如水墨画上的美人一般清新。

    那边的春兰默默然,抬手扶了她,帮着换了件厚些的中衣,又替她把那件小太监刚刚献上来大红羽缎给她罩在外面。

    退远几步端详了一下:“主子穿红的也好看。穿了这么久的白色,偶然换上这红衣,越发光彩照人了。”

    嗨呀嗨呀,春兰兰你这是要上天吗?

    林夏朝那声音的源头望过去,比个大拇指,赞叹道:“你实在是越来越能干了。刚刚告诉小太监的那些话,还有这个‘光彩照人’,都很不错。”

    春兰嘿嘿嘿笑了一阵,再次让林夏震惊了一回:“奴婢这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其实真相是…自打小公主到了这边和亲,不需要喂羊了,且又多了满屋子的宫女做杂事,她作为小公主的贴身陪嫁侍女,在宫女中间地位尊贵,许多粗重活计压根不必沾手,时间便多出一大截儿来。

    闲暇时腊梅颇带她多习了几个字,也有拿过一两本书给她看的,只可惜她不愿读书,耽误到如今,主子身边没半个得力的人,才把那两本靛蓝封面的小书拿出来,没事的时候读读,在殿外守着昏迷的小公主这段时日,便翻了有大半本,虽然不及羊羔有趣,毕竟作为无聊时候的消遣,看那些吃腻了膈的人打口水仗,也不失为一种消遣,谁知才胡乱引用了两句,竟然就得了主子的夸奖,下决心以后更加要多读。

    这样想着,又给小公主换了雪地里行走的靴子,扶着她,出门先找人打听了小太子人在何方,得知是在上书房,遂往上书房的方向去。

    天空之中还是扯棉絮一般地下着鹅毛雪,逐对成球的。春兰遂撑着一把油纸伞,又要注意脚下,搀扶着怕小公主摔倒,因此十分吃力。

    也不是不能叫帮手,东宫里还有哪个宫娥能不听太子妃的命令?只怪这主子太有些个牛心左性的古怪脾气,一直不肯多多地叫人跟着自己。

    春兰抬头见了她走一步抖三抖,扶她的手便暗暗带了三分阻力,悄声劝道:“主子,要不别去了。回东宫等吧。那太子终归是要回来的。你这样走过去,受了寒,怕是不好哩。”

    林夏摆摆手:“不行。我能等,二哥的项上人头怕是不能再等了。”咬咬牙继续往前走。

    那靴子踩在地上有一种格外可爱的沙沙声,到了雪层积得厚的地方,还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来。

    道上仍有小太监带着斗笠在扫雪,只是这雪实在太大,扫不尽。

    这看不见了之后,林夏还是第一次到室外来走动。先只觉庆幸,得亏是来到了小太子家,因此没有空调的冬天也这么暖和。然而庆幸之余又有些想比中指,一出来室外就发觉,这冻得想死的心情,不外也是拜小太子的恩宠所赐。所以系统小姑娘没说错,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并没有一分为二的绝对的好事和坏事。

    好容易走到了上书房的门外,春兰还要扶着往前走呢,谁知主子也不叫人通报,二话不说徐徐地就……跪下了。

    春兰:“……”小公主作死不挑好日子。这么大的雪,跪这里,裙子一下子就被洇湿了好么。这本来就已经看不见了,再来个老寒腿什么的,以后可怎么得了?想着要劝谏,但这两个人的事,她向来看不大懂,因此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林夏睡了这么些天,跪得容易,讲实在的,苦肉计这一条,她向来是不屑用的,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毕竟人命关天。

    早有小太监飞跑过来要扶起来,急道:“娘娘,您这个样子就是要我们的命啊,稍后殿下出来看到这一幕,我们全部都要给你陪葬……”说完掩着口,急哭了,跪在林夏对面求道:“娘娘饶命,奴才一时说顺了嘴,不,说错了话,求娘娘饶命……”

    林夏笑道:“无妨,你真觉得对本宫过意不去,就劳你去通传一下吧。”

    小太监道:“不是奴才不给您传去,是殿下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此刻许多大人在里头,议论朝政呢。”

    小太监没撒谎。

    皇帝病重,太子监国,早朝便是容予亲自主持的,本有个不愉快的议题,是关于太子妃的,说着说着,太子大怒,怒而说了退朝,径直往老皇帝病床前侍奉汤药去了。侍奉了半日,一来她父亲确实病入膏肓了,离不开。二来,今日早朝时听了那些话,言犹在耳,容予便不肯回东宫去,觉得带着这些话回去见小东西,是对她的亵渎。再到半下午,那些以文死谏为目标的庸臣,竟然又追到老皇帝寝宫外,名为侍疾,实则逼宫,逼得是东宫。

    那些个大臣穿着整齐划一的朝服,戴着乌纱帽,也不顾大雪纷飞,竟然跪了一地。逼着她继续讨论清早的那个议题。

    怕吵着父皇养病,这小太子又怒而转移阵地,来到上书房。

    群臣慷慨直言,甚是激烈。

    此时,里头的话音传出来,不偏不倚钻进跪在外头的林夏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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