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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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这么到处地折腾，回家以后，时钟已经指向了凌晨三点。裴月半简单地梳洗完就钻进被窝开始睡觉，等她醒过来，就是第二天的中午。
但她还是觉得没睡醒、身体疲惫得不得了，正考虑要不要来个回笼觉，就闻到了浓郁的煎肉的焦香味道，肚子忍不住就咕噜地响起来。
她活动着身体爬起来
一眼看到枕边放着小木盒。
边朝餐桌走着边打开
八音盒。
比巴掌还下一点
纯木质的
里面也是简单的八音盒螺旋结构。
当然，八音盒里还放了纸条。
苏崇礼非常自豪地在纸条里表示，他已经喂了猫、喂了老鼠，还准备好了喂她的食物，感是个很勤奋的好男人。
牛排
调了洋葱黑胡椒的酱汁
满嘴都是肉的香味。
她拧紧八音盒的摇转把手
边听着欢乐颂边吃牛排。
吃饱饭
她看看时间
打算在苏崇礼回来前
去给尼诺和饼干买点宠物零食。
而且宠物用品店就在小区外不远
可以当成饭后的消食散步
最近被苏崇礼喂的，总感觉胖了点。
休息了一忽儿
裴月半换上运动鞋
舒展着筋骨小跑着出了门。
天比她想的冷了点
不过运动起来刚刚好
买完东西拎着袋子
正好路过小区办公室，裴月半就顺道进去问问有没有她的快递，就推门走了进去。
几乎是刚一进门
她就听到一句“苏崇礼把我改到了禁入名单里？”。
苏崇礼？
裴月半下意识看过去，是个
清秀大方
看到就觉得非常舒服。
她站在办公室的前台
再次确认
“也就是说，我连通过你们往他家打电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苏庭姐？”
对方闻声扭头。
裴月半看清她的脸，立刻朝她欠了下身，鞠躬问好。
这是苏崇礼同父异母的亲姐姐
她和苏庭在订婚仪式上是见过的
但那天苏庭的身体好像不太舒服
脸色一直
从来没有人到家里
虽说是明星
住址要保密
但是朋友也好、家人也好
全都没有
简直就像是个秘密基地。
“总算像是居家住的房子了。”
“”
“其实，苏崇礼还不知道我是谁。”
她
“是我自己任性，”
“发短信给你，你也不回。”
“对了，”
看了一眼苏崇礼
“总觉得以前见过一样
特别亲切
所以就多聊了一会儿”
“不过其实是第一次见面
对吧？”
裴月半
“嗯。”
“我的婚礼，你会来当伴郎吧？”
苏崇礼脸绷得紧紧的
“哦。”
“到底会不会？”
“会！”
“那我就先走了。”“彩排的时间和流程我会发给你，记得提前来试衣服。”
超级生气
简直火冒三丈。
但是看到裴月半
他又立马冲过来
“我姐总是欺负我……”
裴月半拿出电脑，开始查收邮件批作业。
这次的作业是风景图，苏崇礼没什么兴趣，就跑去角落里蹲着逗尼诺玩。
尼诺还在睡觉
被他用逗猫棒吵醒，
正想跑开
就被蓄谋已久的他一把搂住。
不顾尼诺的挣扎，苏崇礼死皮赖脸抱着它回到裴月半身边，
盘腿坐下开始看明天表演课要彩排的话剧剧本。
因为他演的玩具猫在后来会变成真猫，所以他在这几天就在对尼诺进行全面的观察，全面到尼诺一看到他就想绕道。
但就算观察的很仔细，有些困惑还是需要由裴月半来解答。
比如，苏崇礼
“它是公猫吗？”
“但是没有蛋蛋。”
“一岁就带它去做了节育。”
“节育是……”
“蛋蛋，切掉。”
苏崇礼：[惊恐]
裴月半把拿给苏崇礼
“你给尼诺梳梳毛吧。”
毛梳。
“猫都很喜欢梳毛吗？”
拿了一个梳子
Dong地倒在裴月半大腿上
“小心耳钉，别再碰掉了。”
“哦。”他赶紧听话地调整位置，然后继续躺好。
但是躺着躺着
他就
手指捏着裴月半的腰窝
“今天还不可以吗？”
裴月半脸不红心不跳：“我想试试新床呢。等床到了再做吧。”
“我可以换其他姿势，”
“我今天学过了，可以让你很舒服地在上面~”
裴月半
捏住
抓住脖子后面
“猫被抓到这里的话就不会动了。”
苏崇礼
一动不动。
裴月半松开手
他嗷呜地就要扑上来
裴月半再次抓住他的后脖子
苏崇礼咻地就又趴回去了。
玩得乐此不疲。
裴月半用这种方式，度过了一个宁静的下午。
然后，床到了。
和床一起到的
还有各种不同的沙发和桌子。
苏崇礼结束表演课
就赶到了医院。
坐着直达的专用电梯到了
病房
工作人员在向他说明
他买的东西已经
他昨天买的东西已经全部
“”
在紧张！绝对在紧张！
直观地感受
瘦。
比上次见到的瘦多了。
上次见面
虽然他全身都包在
眼睛却还是亮的。
商量过
怕吓到孩子
所以只在房间放几个摄影机
工作人员全都退了出去
全程，小阳都很安静地坐在床上
看着工作人员忙忙碌碌的身影
没有出一点声音。
等看到他们要出去了
他才拉了拉身边那位阿姨的手
急切又期盼地看着她。
折的星星。
“他知道因为你们
他才能治病
所以”
长得虎虎生威还有啤酒肚
握着
眼睛却是湿的
他粗犷地大声吸了吸鼻子
“我家儿子还因为不给他买一个玩具
在家里摔东西闹腾呢。”
隔着窗户，裴月半
苏崇礼先是坐在他挑选的木质椅子上
用他
……喝茶？
反正不管怎么看，都没有要交流的迹象……
过了好半天
外面的工作人员都有些坐不住了。
苏崇礼才起身，把阳台上的仙人掌拿到桌子上，一个一个地教小阳认识。
用
苏崇礼写汉字
小阳标注拼音
两个人合伙把所有的植物名称都标了上去。
贴到小花盆上。
苏崇礼
图画本开始画
养植物的方法。
他给小阳挑的全都是仙人掌这一种类的植物
每个月浇一两次水就可以活。
为了确定浇水的日子
他又找出纸，开始和小阳一起画日历。
说是一起
其实他就画了一张
然后叫小阳照着他画的继续
自己则在旁边喝茶吃甜点。
等小阳画完，他就拍拍手上的点心渣，大笔一挥把“浇水日”圈上。
然后就开始加封面和装饰。
裴月半在外面看得提心吊胆，生怕他在画日历装饰的时候因为画坏哪一笔，就把小阳辛苦画出来的日历撕掉。
结果……
还是画坏了……
不要冲动啊苏崇礼！！！
裴月半在外面紧张地祈祷。
“算了。”
里面的苏崇礼又往嘴里放了个泡芙，强忍住把那张瑕疵纸揉成团的冲动。
“我们去画墙吧。”
他看向小阳，认真地强调：“超人，我是觉得不会画坏的！”
小阳超级捧场，不管他说什么都是：“嗯！”
但刚刚走下床，站到墙面前，小阳的身体就出了状况。
从外面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他的鼻子流了血。
他做错事一样地看向苏崇礼，以为他没发现，就偷偷地抹了下鼻子，想把手背上的血藏起来。但苏崇礼却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直接托着他的下巴让他上仰，冷静地扶他坐到床边，按响呼叫器。
医生来了以后就发现，除了鼻腔，牙龈也有轻微的出血症状，所以他刚刚才抿紧着嘴唇，不愿意张嘴说话。
出了这种情况，拍摄只能临时中断，等医生做完检查以后，苏崇礼就在节目组的要求下，跟着医生到外面对小阳的病情进行了解。
病房里很快就只剩下了小阳一个人。
裴月半看着屋子里面的小阳，推开门走了进去。
“姐姐……”看到她，他的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即又暗下去。
“你好呀。”裴月半蹲到他跟前，看仰头看着他。
见小阳不说话，她就笑着问：“你想说什么吗？我在等着听呢。“
他紧紧咬着嘴唇，好半天，才艰难地问出来：“超人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
“他是在紧张。”裴月半笑，“偷偷告诉你，墙上的那个超人的画，他在家里练了好久，就是怕在你面前画的不好看。”
听完她的话，小阳反而更难过了。
他用因为发瘦而格外大的眼睛看着她，眼睛里突然就涨满了泪：“姐姐，你能帮我跟超人哥哥道歉吗？我刚刚不小心，不小心把血蹭到他的衣服上了。”
一点停歇的时候都没有，他的眼泪啪嗒就落了下去。
“他们都说……我的血里有坏东西，会害别人得病……”
“我会不会害到超人哥哥……”
他这么说着，哭也不敢大声哭，只能很小声地、细细地呜咽。
裴月半静静看着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突然就冒出来，淌到了下巴。
小阳看到了，急忙想伸手帮她擦，但是看到手指上干涸的血，又胆怯地缩了回去
裴月半看到这里，突然笑起来。
她揩掉眼角的泪，拿出抽屉里的棉布，沾着水帮他擦手。
他想躲，她就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不放开。
“我呢，不知道这件事是谁跟你说的，”她认真地看着他，“但是，这件事是假的。你的血只是
。”
她托腮，装作生气地皱起眉：“你是不是不信我说的话啊？”
小阳赶紧摇头。
“别乱动。”
她笑着握紧他的手：“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你，但是我很喜欢你，你有什么喜欢的、需要的，感兴趣的，都可以告诉我，困惑的、不明白的、想知道的，也可以来问我，不用自己憋着。”
她不会教他“你可以撒娇、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因为虽然听起来很残酷，但他确实不可以。他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受着资助，现在生病了，也全靠捐赠和宣传。从一开始，他就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样肆意地活着，她如果这样教他，反而会害了他。
她只能告诉他，他还是有依靠的，可以悄悄地，把这些需求和想法告诉她。她可以帮他，她愿意帮他。
“我和那个哥哥，如果没有实在推不掉的事情，每个周至少会来看你一次。这也是项目组的规定。”她接着说，“到时候，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呀、有什么想说的话呀，全都可以和我们说。”
她看了眼窗外的苏崇礼，又觉得替他做决定不太好，于是补充：“反正我！是非常愿意听你说话的。无论什么，只要你想说，都来和我说，好吗？”
“嗯？”
小阳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点点头，红着眼圈轻轻地搂住她的脖子，抱了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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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到处地折腾，回家以后，时钟已经指向了凌晨三点。裴月半简单地梳洗完就钻进被窝开始睡觉，等她醒过来，就是第二天的中午。
但她还是觉得没睡醒、身体疲惫得不得了，正考虑要不要来个回笼觉，就闻到了浓郁的煎肉的焦香味道，肚子忍不住就咕噜地响起来。
她活动着身体爬起来
一眼看到枕边放着小木盒。
边朝餐桌走着边打开
八音盒。
比巴掌还下一点
纯木质的
里面也是简单的八音盒螺旋结构。
当然，八音盒里还放了纸条。
苏崇礼非常自豪地在纸条里表示，他已经喂了猫、喂了老鼠，还准备好了喂她的食物，感是个很勤奋的好男人。
牛排
调了洋葱黑胡椒的酱汁
满嘴都是肉的香味。
她拧紧八音盒的摇转把手
边听着欢乐颂边吃牛排。
吃饱饭
她看看时间
打算在苏崇礼回来前
去给尼诺和饼干买点宠物零食。
而且宠物用品店就在小区外不远
可以当成饭后的消食散步
最近被苏崇礼喂的，总感觉胖了点。
休息了一忽儿
裴月半换上运动鞋
舒展着筋骨小跑着出了门。
天比她想的冷了点
不过运动起来刚刚好
买完东西拎着袋子
正好路过小区办公室，裴月半就顺道进去问问有没有她的快递，就推门走了进去。
几乎是刚一进门
她就听到一句“苏崇礼把我改到了禁入名单里？”。
苏崇礼？
裴月半下意识看过去，是个
清秀大方
看到就觉得非常舒服。
她站在办公室的前台
再次确认
“也就是说，我连通过你们往他家打电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苏庭姐？”
对方闻声扭头。
裴月半看清她的脸，立刻朝她欠了下身，鞠躬问好。
这是苏崇礼同父异母的亲姐姐
她和苏庭在订婚仪式上是见过的
但那天苏庭的身体好像不太舒服
脸色一直
从来没有人到家里
虽说是明星
住址要保密
但是朋友也好、家人也好
全都没有
简直就像是个秘密基地。
“总算像是居家住的房子了。”
“”
“其实，苏崇礼还不知道我是谁。”
她
“是我自己任性，”
“发短信给你，你也不回。”
“对了，”
看了一眼苏崇礼
“总觉得以前见过一样
特别亲切
所以就多聊了一会儿”
“不过其实是第一次见面
对吧？”
裴月半
“嗯。”
“我的婚礼，你会来当伴郎吧？”
苏崇礼脸绷得紧紧的
“哦。”
“到底会不会？”
“会！”
“那我就先走了。”“彩排的时间和流程我会发给你，记得提前来试衣服。”
超级生气
简直火冒三丈。
但是看到裴月半
他又立马冲过来
“我姐总是欺负我……”
裴月半拿出电脑，开始查收邮件批作业。
这次的作业是风景图，苏崇礼没什么兴趣，就跑去角落里蹲着逗尼诺玩。
尼诺还在睡觉
被他用逗猫棒吵醒，
正想跑开
就被蓄谋已久的他一把搂住。
不顾尼诺的挣扎，苏崇礼死皮赖脸抱着它回到裴月半身边，
盘腿坐下开始看明天表演课要彩排的话剧剧本。
因为他演的玩具猫在后来会变成真猫，所以他在这几天就在对尼诺进行全面的观察，全面到尼诺一看到他就想绕道。
但就算观察的很仔细，有些困惑还是需要由裴月半来解答。
比如，苏崇礼
“它是公猫吗？”
“但是没有蛋蛋。”
“一岁就带它去做了节育。”
“节育是……”
“蛋蛋，切掉。”
苏崇礼：[惊恐]
裴月半把拿给苏崇礼
“你给尼诺梳梳毛吧。”
毛梳。
“猫都很喜欢梳毛吗？”
拿了一个梳子
Dong地倒在裴月半大腿上
“小心耳钉，别再碰掉了。”
“哦。”他赶紧听话地调整位置，然后继续躺好。
但是躺着躺着
他就
手指捏着裴月半的腰窝
“今天还不可以吗？”
裴月半脸不红心不跳：“我想试试新床呢。等床到了再做吧。”
“我可以换其他姿势，”
“我今天学过了，可以让你很舒服地在上面~”
裴月半
捏住
抓住脖子后面
“猫被抓到这里的话就不会动了。”
苏崇礼
一动不动。
裴月半松开手
他嗷呜地就要扑上来
裴月半再次抓住他的后脖子
苏崇礼咻地就又趴回去了。
玩得乐此不疲。
裴月半用这种方式，度过了一个宁静的下午。
然后，床到了。
和床一起到的
还有各种不同的沙发和桌子。
苏崇礼结束表演课
就赶到了医院。
坐着直达的专用电梯到了
病房
工作人员在向他说明
他买的东西已经
他昨天买的东西已经全部
“”
在紧张！绝对在紧张！
直观地感受
瘦。
比上次见到的瘦多了。
上次见面
虽然他全身都包在
眼睛却还是亮的。
商量过
怕吓到孩子
所以只在房间放几个摄影机
工作人员全都退了出去
全程，小阳都很安静地坐在床上
看着工作人员忙忙碌碌的身影
没有出一点声音。
等看到他们要出去了
他才拉了拉身边那位阿姨的手
急切又期盼地看着她。
折的星星。
“他知道因为你们
他才能治病
所以”
长得虎虎生威还有啤酒肚
握着
眼睛却是湿的
他粗犷地大声吸了吸鼻子
“我家儿子还因为不给他买一个玩具
在家里摔东西闹腾呢。”
隔着窗户，裴月半
苏崇礼先是坐在他挑选的木质椅子上
用他
……喝茶？
反正不管怎么看，都没有要交流的迹象……
过了好半天
外面的工作人员都有些坐不住了。
苏崇礼才起身，把阳台上的仙人掌拿到桌子上，一个一个地教小阳认识。
用
苏崇礼写汉字
小阳标注拼音
两个人合伙把所有的植物名称都标了上去。
贴到小花盆上。
苏崇礼
图画本开始画
养植物的方法。
他给小阳挑的全都是仙人掌这一种类的植物
每个月浇一两次水就可以活。
为了确定浇水的日子
他又找出纸，开始和小阳一起画日历。
说是一起
其实他就画了一张
然后叫小阳照着他画的继续
自己则在旁边喝茶吃甜点。
等小阳画完，他就拍拍手上的点心渣，大笔一挥把“浇水日”圈上。
然后就开始加封面和装饰。
裴月半在外面看得提心吊胆，生怕他在画日历装饰的时候因为画坏哪一笔，就把小阳辛苦画出来的日历撕掉。
结果……
还是画坏了……
不要冲动啊苏崇礼！！！
裴月半在外面紧张地祈祷。
“算了。”
里面的苏崇礼又往嘴里放了个泡芙，强忍住把那张瑕疵纸揉成团的冲动。
“我们去画墙吧。”
他看向小阳，认真地强调：“超人，我是觉得不会画坏的！”
小阳超级捧场，不管他说什么都是：“嗯！”
但刚刚走下床，站到墙面前，小阳的身体就出了状况。
从外面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他的鼻子流了血。
他做错事一样地看向苏崇礼，以为他没发现，就偷偷地抹了下鼻子，想把手背上的血藏起来。但苏崇礼却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直接托着他的下巴让他上仰，冷静地扶他坐到床边，按响呼叫器。
医生来了以后就发现，除了鼻腔，牙龈也有轻微的出血症状，所以他刚刚才抿紧着嘴唇，不愿意张嘴说话。
出了这种情况，拍摄只能临时中断，等医生做完检查以后，苏崇礼就在节目组的要求下，跟着医生到外面对小阳的病情进行了解。
病房里很快就只剩下了小阳一个人。
裴月半看着屋子里面的小阳，推开门走了进去。
“姐姐……”看到她，他的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即又暗下去。
“你好呀。”裴月半蹲到他跟前，看仰头看着他。
见小阳不说话，她就笑着问：“你想说什么吗？我在等着听呢。“
他紧紧咬着嘴唇，好半天，才艰难地问出来：“超人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
“他是在紧张。”裴月半笑，“偷偷告诉你，墙上的那个超人的画，他在家里练了好久，就是怕在你面前画的不好看。”
听完她的话，小阳反而更难过了。
他用因为发瘦而格外大的眼睛看着她，眼睛里突然就涨满了泪：“姐姐，你能帮我跟超人哥哥道歉吗？我刚刚不小心，不小心把血蹭到他的衣服上了。”
一点停歇的时候都没有，他的眼泪啪嗒就落了下去。
“他们都说……我的血里有坏东西，会害别人得病……”
“我会不会害到超人哥哥……”
他这么说着，哭也不敢大声哭，只能很小声地、细细地呜咽。
裴月半静静看着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突然就冒出来，淌到了下巴。
小阳看到了，急忙想伸手帮她擦，但是看到手指上干涸的血，又胆怯地缩了回去
裴月半看到这里，突然笑起来。
她揩掉眼角的泪，拿出抽屉里的棉布，沾着水帮他擦手。
他想躲，她就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不放开。
“我呢，不知道这件事是谁跟你说的，”她认真地看着他，“但是，这件事是假的。你的血只是
。”
她托腮，装作生气地皱起眉：“你是不是不信我说的话啊？”
小阳赶紧摇头。
“别乱动。”
她笑着握紧他的手：“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你，但是我很喜欢你，你有什么喜欢的、需要的，感兴趣的，都可以告诉我，困惑的、不明白的、想知道的，也可以来问我，不用自己憋着。”
她不会教他“你可以撒娇、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因为虽然听起来很残酷，但他确实不可以。他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受着资助，现在生病了，也全靠捐赠和宣传。从一开始，他就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样肆意地活着，她如果这样教他，反而会害了他。
她只能告诉他，他还是有依靠的，可以悄悄地，把这些需求和想法告诉她。她可以帮他，她愿意帮他。
“我和那个哥哥，如果没有实在推不掉的事情，每个周至少会来看你一次。这也是项目组的规定。”她接着说，“到时候，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呀、有什么想说的话呀，全都可以和我们说。”
她看了眼窗外的苏崇礼，又觉得替他做决定不太好，于是补充：“反正我！是非常愿意听你说话的。无论什么，只要你想说，都来和我说，好吗？”
“嗯？”
小阳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点点头，红着眼圈轻轻地搂住她的脖子，抱了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