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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宙斯这个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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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莱……”

    “戈莱!”

    猛然将眼睛睁开,冥府之王定定的看着虚空,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手中握着的笔才写到一半,羊皮纸卷从桌子瘫到地面,冥府的文件全部都由哈迪斯一个人处理,在没有王后陪伴的情况下,哈迪斯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

    他的眼角还残余着眼泪,他的心脏还在跳动,他的手还在颤抖。

    嘴里叫着的,是戈莱的名字。

    他梦见了。

    梦见大火燃烧了圣山,所有的神明全部无法逃离,他的戈莱献祭了自己的生命,世界上仅存他一个神。

    孤独,死亡,行尸走肉。

    这正是曾经的冥府之王最害怕的事情。

    哈迪斯无法想象,自己要再次失去戈莱,在未来千万年华之间,他将会孤独一个,作为最后的存在而存在,那种永恒的孤寂似乎还残留在他的脑海中,无法抹去。

    眨了眨眼睛,睫毛上的泪珠滑下至羊皮卷之上,晕染开来。

    冥府之王忍不住沉下面孔,他心不在焉,手握着笔随意的在画卷上画着,眼睛一片虚无,一只手撑着脑袋,沉思着什么。

    “戈莱……”

    他又喃喃自语了一遍。

    冥府之王觉得自己实在是糟透了,现在的他居然连新生的神明都不如,一旦失去了妻子的存在,就像个丢失重要物品的小动物一样惶惶不安。

    但是…他不能再失去了,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戈莱。

    明明重新来一次,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所以只要这一次的他,保护好戈莱,不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就好了。

    就…好了。

    “陛下?”

    从黑暗处而来,只有随风飞舞的银色发丝与流光溢彩的翅膀,全身都黑色雾气笼罩着的死亡之神刚刚从大地上而来,他正好看见冥府之王惶惶不安的脆弱一面。

    塔纳托斯有些惶恐,他看着沉思状的冥府之王,忍不住出声打搅了他。

    总感觉那样的陛下,在想着什么痛苦的事情一样。

    想要叫醒他。

    “塔纳托斯。”

    抬起眼皮,淡淡的看了一眼死亡之神,冥府之王将自己的手放下,笔随意的在羊皮纸上写着。

    在知道是塔纳托斯以后,冥府之王安心了下来,便不再看眼前的有翼神一眼,只是随意的问着他大地上的各种事情:“塔纳托斯,最近大地上如何?”

    “距离新神王开始造人已经过去了一万余年,普罗米修斯不知所踪,人类已经建立起了王国城邦……我们的新神王……”

    塔纳托斯说着说着,有些犹豫。

    他下意识的抚摸着腰间的宝剑,用拇指刻画着剑柄上的花纹,死亡之神咳嗽了一声,顿了顿,而后继续说道:“我们的新神王继承了宙斯的位置以后,就没有再管过任何事情,只是躲藏在自己的宫殿之中闭门不出,奥林帕斯的事物全部都由婚姻女神赫拉处理……”

    叹了一口起,塔纳托斯的声色毫无波动。

    “……人类供奉赫拉的神庙甚至比起新神王还要多,而大地之上最近出现了许多半神,他们的生命漫长,力量强大,有些甚至能看见我们兄弟的存在……毫无疑问,那些半神的血脉与新神王继承自同一地方,是宙斯大神的血脉。”

    塔纳托斯将自己在大地上所看见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冥府之王,他不会有任何的隐瞒,冥府之王的命令就是一切。

    “宙斯”

    冥府之王“切”的冷笑了一声,他似乎有些不屑:“居然沦落到与人类女子生下半神,简直是……”

    “活该。”

    哈迪斯给出了这个评价。

    他永远无法忘记上一世的悲剧,心爱的女神生下了别人的孩子,这件事情让哈迪斯膈应了好久,所以这次把宙斯搞下王位,冥府出了很多力。

    哈迪斯甚至亲自从塔尔塔罗斯监狱里放出了提丰,就是为了狠狠报复宙斯。

    这次没有赫拉克勒斯的帮忙,宙斯果然不行。

    对于宙斯这个弟弟,哈迪斯感觉很复杂。

    一方面是羡慕,另一方面是嫉妒,还有深深的恨意。

    羡慕宙斯天生就能活在光明之下。

    宙斯从小就和他们是不同的存在,他能得到母亲和智慧神的青睐,而他哈迪斯得到的就是母亲警惕的眼神,是啊…因为长子会威胁到宙斯神王的地位,所以他就应该被所有神厌弃?

    父亲也好,母亲也好。

    嫉妒与恨意,掺杂了千万的恨意在这一世一瞬间爆发,哈迪斯就想让宙斯也尝尝自己曾经受过的苦。

    那永恒的孤寂,彻骨的冷意,无边的黑暗,被最信任的孩子打入塔尔塔罗斯的不可置信。

    现在…阿缇南的背叛是否能让宙斯也尝尝他受到过的痛苦呢?

    宙斯…宙斯…宙斯……

    是个魔咒。

    围绕了千百年的魔咒。

    所有人都以为耶罗才是预言之子,可是经历过两世的哈迪斯知道,宙斯才是那个真正的预言之子。

    宙斯才是那个让奥林匹斯所有天神全部覆没的罪魁祸首!

    嫉妒像藤蔓,痛苦的缠绕着冥府之王的心脏,除了戈莱,这个世界没有能让他缓解的药物。

    只要戈莱在身边,哈迪斯可以放下一切。

    而戈莱一旦消失,冥府之王就会彻底变成一个疯子。

    他会想尽办法报复一切,他会任凭自己的力量在大地上肆虐,更甚,他会关闭冥府与人世的大门,使得世界永无死亡,人世淹没一切。

    都是宙斯的错。

    哈迪斯有时会这样幼稚的想着。

    宙斯是光,是罪恶,是美好。

    哈迪可以羡慕,可以去憎恨,可以去觊觎,却永远无法给予宙斯兄弟之间的爱。

    宙斯是光,冥府之王就是暗,依存着,却无法好好相处。

    杀死宙斯,不死不休。

    这是盖亚刻在哈迪斯脑海之中的命令,也是哈迪斯本身的意愿。

    他们之间,只能存活一个。

    只能存活一个!

    而那一个!必定是他哈迪斯!

    ………

    新神王将自己关在神殿之中已有万年,这万年之中,奥林匹斯山多出了许多新的神明,而赫拉的威严与名声也早已超过了阿缇南这个真正的神王。

    可是阿缇南根本不在意。

    自从成为神王以后,向他祈祷的人便多了起来,无论男女老少,像是诅咒一般在耳边缠绕着祈祷声。

    经过万年时间的沉淀,阿缇南早已能够做到无视那些祈祷声,自顾自的看着书,寻找着回去的方法。

    对于这个宅女灵魂的阿缇南来说,家早已忘记,神明的性格与力量在万年之间影响着她。

    这万年时间,足够她成为一个真正的神明。

    现在的她只是像完成任务一样,寻找着回去的方法。

    “唉……”

    阿缇南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书。

    他灰色的瞳孔无感情的扫过神殿中瑟瑟发抖的侍女们,挥了挥手,接着低下头,继续阅读着书籍。

    公主纯对于阿缇南来说,就是一个尴尬的存在,他无法对她做什么,也无法像是前任一样好好的爱她,所以现在他们的相处模式不像是夫妻,倒是更像朋友。

    纯在这万年之间,也终于不再冷漠,而是学会了微笑。

    阿缇南金色的长发已经长到膝盖,平时的他总是懒得打理,任凭长发疯长,这个时候赫淮赫托斯会剪去他的长发,制造成竖琴或是武器。

    而将阿缇南的长发梳理好的任务,则交给了纯。

    她总是拿着梳子,轻柔的梳着阿缇南的长发,扎起辫子,用红色的带子系好,这个时候他们会交谈一些事情,或是曾经的过往,或是未来的憧憬。

    这个时间太过美好,美好到阿缇南总有种虚幻的感觉。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可是阿缇南明白,明白奥林匹斯山上的暗潮涌动。

    他要做的,就是用尽一切保护好纯与耶罗,这两个名义上的妻子与孩子……

    虽然在看着书,可是脑海之中却想得十万八千里远,书也许久没有翻页,灰色的瞳孔一动不动的看着书本,定定的坐着。

    “怎么了?在烦恼无法回家的事情吗?”

    轻柔的声音响起,阿缇南感受着梳子缓慢的摩擦着头皮的感觉,他抬手,握住了纯的手,亲吻了一下:“我在担心你和耶罗。”

    虽然面无表情,可是眼睛却是欣喜与轻松的。

    金色的瞳膜恍若流动的黄金之水,缓缓倒映出新神王那金色的发丝,纤长的手指轻柔的握住一缕缕长发,像是上好的绸缎一样美好,纯微微垂下眼眸,微笑了一下:“我们很安心,因为你在保护着我们。”

    “纯……”

    阿缇南有些失神,接着也笑了起来。

    是啊…只要你们在我身边,我就……

    “无所畏惧。”

    红色的丝带轻轻系起金色的发丝,丝带尾部的铃铛垂下,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在纯那安心好听的声音下,有种奇特的美好。

    阳光之下,金发的公主,灰色瞳孔的威严少年神王,安心的交谈着…..

    这是十分美好的一件事情。

    对于阿缇南来说,纯不是爱人,只是名义上的妻子,但却并非没有感情的,他们以夫妻的身份渡过万年,早已成为比夫妻还要亲密的存在。

    是亲人啊……

    他们,是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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