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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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闲来无事时,自己用鲜花熏上去的。”那宫女笑着替林静月把脸上最后一块花瓣扫掉,又一脸懊恼地看着一地花瓣可惜道,“都浪费了。”她对林静月行了礼道,“林小姐是要去御花园吧,奴婢这就去拿扫帚来把这里打扫干净,就不耽误你了。”

    语罢,那宫女就急急去找扫帚了。林静月不在意地笑笑,继续往御花园去。

    方到御花园时,林静月就忍不住巡视了一遍御花园里的大树,虽然除了第一次在御花园里遇见过陆彦泽之外,她就再没有在这里遇见过他,想来这段时间为了青川赈灾筹款一事,他也是真的忙。但林静月每次都忍不住要对御花园里的那些树看了又看,总觉得他会突然从哪棵树上冒出来一般。

    “静月。”

    就在林静月盯着御花园里的大树猛瞧时,忽然有人在她身后唤她。她回头一看,却见是燕王,顿时就忍不住惊得微微退了半步,又立刻向燕王行礼,“参见燕王殿下。”

    “免礼。”燕王颇有几分嘲讽地看着林静月道,“现在是你想我行礼,想来再过不久,待你成了我的庶母,便该是我向你行礼了。”

    林静月心中一凛,她直起身,低着头不敢看燕王,只觉得燕王那阴冷的目光一直钉在她的脑门上,就听燕王自嘲一般地笑了一声,缓缓道,“怪不得你看不上我燕王府的侧妃之位,原来你想做的是我父皇的嫔妃。”

    林静月早知道燕王会这样想,只能道,“燕王殿下误会了,静月无心入宫为妃。”

    “是么?”燕王冷笑,“那你近来频频入宫又是为了什么?”

    林静月不说话,她总不能回答是德妃硬召她入宫,她根本不愿意。这话虽是事实,但真说出来就是在打德妃的脸,她可不想再给林家竖敌。

    “当初,你先是屡次对我表露倾慕之意,在我以为你有意于我,欲给你侧妃之位和与正妃同日入燕王府的尊荣之后,你却又不留情面地拒绝我。”燕王又冷冷道,“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你二哥林玄宵又以不愿让你入宫为妃为由前来求我救你们林家。结果他却和你母亲一起欺瞒耍弄于我,窃用了我的计划,生生让你们林家抢占了此次为青川捐资赈灾的功劳。”

    林静月根本无法解释,她和燕王同时都想到了为青川赈灾一事筹款,只能说是实在太巧。但燕王自然不会相信这种巧合,只会认为是林家窃用他的法子,就是为了独占他想要的名声和功劳。他对林家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齿。

    “你们兄妹俩,还真都是好样的!”燕王冷笑道。

    林静月无法向他自辩,也不愿再听他冷嘲热讽,便干脆行礼道,“燕王殿下,德妃娘娘命我来御花园里采些薄荷叶回去煮茶,我不好耽误太久,还请见谅。”

    她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还把德妃都给搬出来了,方才燕王也已经夹枪带棒地讽刺了她一通,原以为燕王应该也不会再想同她多费唇舌,会自己离开。

    哪知,燕王非但不走,却是笑道,“煮茶?我近来是听说你沏的一手好茶,才得到了我父皇的青眼。怎么,如今有德妃和我父皇做靠山,连同我多说几句话都不愿意了?”

    林静月微微皱眉,她现在于燕王已无利用价值,他们之前根本无话可谈,燕王也不是那等会在口舌上为难她的幼稚之人。这里又是皇宫御花园,人来人往,让人看见燕王刁难她,又于燕王有何好处?

    她实不知,燕王在这耽误她到底是何意。

    “静月啊,你真的不够聪明,”燕王忽然笑,“应该说你们林家人都不够聪明,原本与我合作可保你们一世富贵无忧。只可惜,你们实在是贪心太过——”

    忽然,林静月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头开始发晕,身子渐渐发热,心口似有一种不可抑制的躁动想要破牢而出。

    林静月心中暗惊,这种感觉她在前世之时曾经历过一次国。她在雪香馆时,人人都知她卖艺不卖身,只是难免会有那等不喜吟风弄月,偏只爱床第之欢的猥琐之徒,不守规矩,觊觎她的身子。

    但雪香馆能成为京城最大的青楼自然是有足够强硬的后台,雪香馆里藏在暗处的打手本就不少,除了特殊不敢得罪的客人如燕王那般,一般邀请雪香馆里的红牌前去宴会助兴的客人也是要经过谨慎挑选的。所以敢对雪香馆的红牌用强的客人,少之又少。况且,既然来的是青楼,用强就未免显得过于无趣,远不如你情我愿来得爽快。

    是以,就曾有人给她下过春、药,那次中了春、药的感觉就与她现在全身这股子燥热难耐一模一样,甚至这次的感觉比那次还要猛烈的多。

    “你怎么不说话,为何脸这般红?”燕王的唇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一直冰冷的语气突然就柔和起来,甚至还透着一种装腔作势的关切。

    可林静月却莫名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的阴毒。她猛抬起眼看向燕王,捕捉到燕王的眼中有嘲弄的笑意一闪而过。

    林静月的呼吸渐渐加重,燕王那张英俊的脸突然就对她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吸引力,心中那股想要靠近燕王的欲、望抓心挠肺的折磨着她。

    她在这折磨中强行逼自己集力精神,努力回想,今日她自入宫到现在连一滴水都未沾过,是怎么中这春、药的?又是何人向她下的手?

    忽然,她想到了在玉明宫门口撞上的那名宫女和她那带着甜腻香气的手绢,那手绢曾在扫除她脸上花瓣时擦过她的唇,若是那手绢上下了药,她在抿唇或者舔唇时自然就会将药吃进去。

    当真是好算计,是她太无防人之心了。

    而且,就算她现在知道是那宫女对自己下的手,可当时在场的只有她与那宫女两个人,无人可为她指证那个宫女。现在那条手绢怕是已经被处理掉了,更是丝毫证据也不剩。再则,那宫女虽穿着玉明宫的服饰,可定然不会是德妃的人,她对德妃还大有用处,德妃怎么可能会在现在害她。但这皇宫中的宫女千千万,她如何能一一辨认把人找出来?就算她能,也许那宫女现在早就被送走了。

    既无物证,也无人证,她根本就不能揪出幕后主使,但她想,她能猜得到是谁。这后宫之中可行此计谋之人虽不少,可她近来只得罪了两个人,一个是韩贵妃,一个就是燕王。

    这件事有没有韩贵妃的手笔,林静月暂时还不能确定,但她非常确定此事绝对与燕王脱不开关系。否则怎可能这般巧合,偏偏就在她中了这春、药时遇见了燕王。为何燕王明明恨死林家人,却还要纠缠着她说话,拖延时间?

    他分明就是在等她身上的药性发作。

    这里是御花园,人来人往,就连皇上都有可能经过。若是她在这御花园中因药性发作而情动,继而对燕王做出不雅之举被人看见。无论她是不是遭人暗算,她这辈子都算是毁了。

    春、药这等污秽之物,闺阁女子怎能沾惹,哪怕只是捕风捉影的误会都足以毁掉她这样的女子一生。一个中过春、药,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过丑态的女子,别说入宫为妃,只怕以后谁都会看不起她,那等注重名声门楣的人家更不会愿意娶她进门。

    燕王可真够狠的,明明这件事他可以假他人之手,可以不必亲自来这御花园,可他就是故意要让她在他眼前毁了自己。而她就算明知他是向她下的手,却毫无证据可以指证于他。若她真对他露出丑态纠缠,他还成了受害者,失礼之人反而是她。

    林静月都可以想象得到燕王将来会如何用无辜又不屑的语调对人宣扬这件事情——他是端方守礼的君子,而她是丑态毕露的轻浮之女。

    燕王的报复来得还真快,是她太掉以轻心。

    “静月,你怎么了?”燕王含笑向着林静月迈近了一步。

    “别过来。”明明想要强硬一些,可林静月发现自己说出口的语调却是绵软得不成样子,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含媚之意在里头。

    “为何?”燕王看着林静月,又向她走近一步,他柔声道,“有何事不妨说出来,本王一定会帮你。”

    林静月抬眼恨恨瞪着燕王。

    燕王看着她的眼神,忍不住要笑。林静月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用怎样迷离的眼神看着他,她如今满脸都透着春、情的酡红,哪还有平日里的乖巧端庄之色。

    燕王笑着笑着,唇边的笑容渐渐变得残忍,他与林家的梁子算是结大了,所以林静月入宫对他有害无益,而她又是贺氏和林玄宵的心头肉,毁了她,自然能让这次愚弄了他的贺氏和林玄宵最痛。

    林静月只觉身体里那股躁动炙热得可怕,她的脚已经在发软,想要后退躲开燕王的步步靠近,却动弹不得。

    她看见燕王在笑,明明他笑得那般残忍,可落在她眼中却是迷人无比,让她渴望地伸出手去想去触碰他——

    燕王看着林静月伸向他的那只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强烈——

    ***

    御书房中,皇上刚批复完内阁新呈上来的折子,正靠在椅子上让魏宁帮他捏着肩。魏宁的手劲下得恰到好处,皇上闭着眼睛满脸惬意地叹息了一声,道,“此次青川赈灾一事,怕是还要你和彦泽多费些心。”

    “皇上请放心。”魏宁边帮皇上捏着肩边笑道。

    “你和彦泽办事,朕一向放心。”皇上睁开眼,抬手示意魏宁不必再捏。魏宁立刻收了手退至一旁。皇上从椅子上站起来,正想离开御书房,却因考虑离开御书房之后要去哪里,而犹豫了一下。

    魏宁看出皇上的犹豫,便对皇上道,“皇上,贵妃娘娘方才派人来说,她今日一早就起身亲手为皇上炖了血燕,想请皇上得了空是去月仙宫里品尝。”

    皇上站在书房门前沉默了一下,才淡淡道,“虽是贵妃一番心意,但皇近来吃多了血燕,有些腻了。”

    这便是今日不去韩贵妃的月仙宫的意思。魏宁心中了然,他又笑道,“皇上,听说德妃娘娘今日一早就召了林家大小姐进宫沏茶。”

    “你这家伙。”皇上一听,就笑骂了魏宁一句,道,“还不陪朕到玉明宫去。”

    语罢,皇上就举步出了御书房,魏宁紧随在皇上身后,陪着皇上向御花园方向走去,欲穿过御花园去德妃的玉明宫。

    “皇上,恕魏宁多嘴问一句,对于林家大小姐,皇上到底是何意?”魏宁边走边问,他跟在皇上身边时日长久,有些话别人不敢说,不好说,他却可以说。

    皇上近来频频留宿德妃的玉明宫,连韩贵妃都冷待了已是后宫中众所周知之事。而德妃新近得宠的原因却是因为林静月总被她召到自己的玉明宫里为皇上沏茶,不过是一杯茶水却能帮着德妃重得圣宠,着实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魏宁又道,“皇上近来为了林家大小姐沏的茶,连贵妃娘娘都冷待了,宫里不少人都在盯着林家大小姐,猜测皇上会何时下旨将她纳入后宫。”

    “这些人就喜欢胡乱揣测朕的心思,”皇上嗤笑一声,又叹道,“这后宫里就没有简单的人。是以,朕才喜欢喝林静月所沏之茶。她所沏之茶就与崔玲姑娘一般,有一种淡而少思之感,朕在她们二人的茶水里都喝不出太多的欲望,这种简单淡然的感觉,是朕想要的。当然,朕所喜欢的,也只是茶水而已。”

    这便是无意将林静月纳入后宫的意思。况且林静月每每为皇上沏茶时,那待他如友之感,一直都是他所喜欢的,不媚上,不谦卑,这是他以皇上身份示人时,从未感受过的待遇。

    “朕总觉得林静月沏茶时的样子与崔玲姑娘极像,无论姿势神态,还有她们泡干果茶和花茶时添料的习惯,几乎一模一样。”皇上有些纳闷地皱了皱眉,“若非她们的长相完全不同,朕几次都恍惚觉得自己面前坐着的是崔玲。”

    “大约皇上是太为崔玲姑娘可惜,故而才有这样的错觉吧。”魏宁笑道。

    “朕是很为她可惜,她也确实太傻,若非她自己签下了卖身契,朕自然能为她做主,只可惜——”皇上轻轻摇头,王阁老未过世前是帝师又是辅臣,王雅婷做得再过分只要站住理了,他也无可奈何。他总不能因为对一个雅妓的一时同情,便给王家没脸。是崔玲自己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他又笑,“大约也只有她那般傻又死心眼的人,能泡出那种几无贪欲的茶水。你看她为了兑现与那雪香馆那老鸨的赌约,楞是到死才为自己赎身。”

    “朕就是太为她可惜了,所以近来才不愿意亲近贵妃。”皇上皱眉道,“先不论王家如何,毕竟女子擅妒也算是人之常情。可贵妃她就不该——”

    皇上神色淡了下来,道,“崔玲于韩家有大恩,朕原以为当年贵妃和韩庭都是迫于王家之势,她又身在后宫举步维艰,故而才无法帮助崔玲。可那日她下的那道以崔玲曾为妓为由,不得进韩家门的口谕,让朕知道她是如此不知感恩又冷血之人。崔玲因为韩家,因为韩庭最后弄到那般地步,难道连这点死后哀荣都不该得么?”

    纵然是为了韩家门楣,韩贵妃也不该下那道口谕,一个连恩人都可以踩在脚下的家族又有何门楣可言?

    “贵妃当年初入宫时受尽欺侮,朕怜她在后宫中举步维艰,不免多怜惜她几分。而她也一向侍候得朕极好,甚得朕心。是以朕一路让她坐到了贵妃的位置上。”皇上叹息道,“朕也知她在后宫地位稳固之后,行事颇有几分强硬霸道,但她身居四妃之首,掌理六宫,太过和软也是不行的。只是朕真未想到,她会绝情至此。”

    魏宁默然,韩贵妃不是他该评价的,就听皇上又道,“自那之后,朕每次看见贵妃都要想,这样一个不知感恩的女子真的会感念朕给她的恩宠么?”

    只要想到这样一个冷血自私的女子卧于自己榻侧,皇上哪里还能在月仙宫里睡得着。所以,皇上近来才渐渐地疏远了韩贵妃。

    这也不怪韩贵妃下那道口谕之前没想清楚,她怎会知道皇上不仅认识崔玲,甚至与崔玲还算是朋友。若皇上并不识得崔玲,并不知道崔玲与韩家纠葛的内情,这世上凄苦女子千千万,他也不会去太在意韩贵妃怎么做。

    只是一旦知道了,就难免要觉得心寒。

    皇上又长长叹了一口气走进了御花园,魏宁跟了进去,见皇上面色郁郁,正想说些什么来转移话题,忽然就见前方御花园里,青石板路旁的薄荷丛中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燕王,一个是林静月。

    “咦,那不是林家大小姐么?”魏宁道,“这是来采薄荷叶了?可燕王怎么也在这?”

    皇上也看见了,他远远看到林静月正向着燕王伸出右手,他微微皱起眉头。虽说林静月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燕王又生得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自古娇娥爱少年也是常事。可在这御花园里,大庭广众地动手动脚,未免就显得轻佻了。

    突然,林静月那只右手向着燕王伸出一半却又生生顿住,迅速地转了方向,抬手拔下她发间的一支金钗,反手狠狠一下扎在自己的大腿上。

    皇上和魏宁都惊讶地楞住,就见林静月这狠狠地扎了自己一下之后,忽然就拔足狂奔,逃命一般地一路冲出御花园,不知冲到哪里去了。

    “这,这是在做什么?”皇上吃惊道。

    “臣去看看?”魏宁提议道。

    “快去快去。”皇上立刻道,方才林静月扎自己那一下当真是又快又狠,他实在纳闷到底出了何事,她要这般在燕王面前自残。

    魏宁立刻向着林静月跑走的方向追了上去,皇上又走向也是一脸没反应过来的燕王,问他,“烨儿,你与林大小姐在这里做什么,她方才是怎么回事?”

    “父皇。”燕王连忙向着皇上行礼道。

    他心中对于林静月方才所为也是吃惊不小,他见林静月伸手想要触碰他,还以为林静月已被药性所控制,哪想到她突然就用自残地方式来让自己清醒,然后就抓住时机从他面前逃跑。偏偏林静月可以逃,他却不能追,他若是追了,难免就要惹上给林静月下药的嫌疑。

    燕王不由得就在心中暗恼,林静月从前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柔柔弱弱,再加上她身体一向不好,抗不住药性,所以他本以为今日可以轻易得手。哪想不对劲林静月的意志力这么强,她明明中的是药性极烈的一种春、药,可她竟然还能抵抗住药性,还能自救。

    不过不要紧,就算林静月没有在御花园里当着他人的面对他失态,但她中了春、药一事只要传扬开来,她也一样是毁了。

    “儿臣听说父皇喜欢和林大小姐煮的薄荷茶,故而在这里遇见她,就想讨教一二。”燕王向着皇上道,“可不知她怎么忽然就情绪不对,还用金簪自残。她就这样跑了,儿臣实有些担心,皇上多派些人去找她吧。”

    若是找到林静月的时候,她已经完全迷失心智,淫态毕现,那可就好玩了。

    “朕已派了魏宁去了。”皇上没有看出燕王眼中的阴毒之色,他皱着眉道,“不过,也不知她弄伤自己跑到哪里去了,你去多叫几个人去找吧。”

    “是。”燕王向着父皇行完礼,就带着一脸诡异的笑意,去找宫人来帮忙找林静月了。

    ***

    林静月一路忍着身体里的燥热和腿上的伤痛用最快地速度逃出了御花园。幸而,她前世中过一次春、药,已有经验,否则她根本就连自己是中了春、药都不知道,更别说逃了。

    她现在只想着赶紧回到玉明宫,无论如何德妃是一定不愿意看见她出事的,只要让德妃想法子把她藏起来,或者送她出宫,待药性过去了,兴许就没事了。

    可是她中的这药,药性实在太烈,让她头昏眼花分辨不清方向,顿时就像只无头苍蝇一般乱撞。路过的内侍和宫女见她这癫狂一般的模样,都吓得纷纷驻足回首。

    林静月越跑越急,只觉得自己怎么都跑不到玉明宫,就在她急得快哭出来时,忽然在一道转角处撞进一人怀里。

    “你在做什么?”陆彦泽皱着眉头低头看着突然狂奔着撞进他怀中的林静月。

    林静月听出陆彦泽的声音,她抬头看他,可怜兮兮地说了一个字,“我——”剩下那“中了春、药”四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但陆彦泽见她面颊潮红,目光迷离,还有她那语调中不自觉带上的媚意,怎会不明白。他的目光沉了沉,林家刚刚立下大功,居然就有人向林静月下手,未免也太大胆了一些。他立刻将林静月拉到避人处,不让人看见她现在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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