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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筹谋更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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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势未明,稍安勿躁。”靖安侯顿了顿,道:“国公爷帮我把这句话转给他吧。”

    “好。……您入关的消息我已经告知易帅了,现在城中肯定已经传开了,是否通知舅婆和几位舅舅前来?”不见旧部,总要见见家人吧?周煄和靖安侯两相客气,又互不让步,靖安侯称呼他的“国公爷”,周煄拉拢他的“舅公”。

    “我那几个儿子虽鲁莽,却是有分寸的,家中还有老妻拉拉缰绳,无碍。”靖安侯都失踪这么长时间了,能稳得住多亏了夫人,从枕头下拿出一封信道:“为防万一,把信给拙荆吧。”

    “好,舅公您先休息,我晚上再来看您。”

    “既然都知道消息了,就不必如此麻烦,且让我搬到厢房吧,还要借一借国公爷的威风,免我受骚扰之苦。”追击中计,又咸鱼翻身俘获敌军重要人士,这样传奇的经历,多的是人感兴趣,嘉峪关中也有靖安侯不能拒绝、不好拒绝的人,这些都推给周煄了,周煄爵位高、年纪小,和谁都没有交情,最适合做这个了。

    “好,舅公再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周煄微笑告退,他秉持着风度,对靖安侯的要求一直是“好,好,好”。

    回到正厅,万俟明果然焦躁不安在原地转圈子,见周煄出来,一个健步跳上去,问道:“安帅可愿见我?”

    “万将军不要着急,舅公让我传句话给你‘局势未明,稍安勿躁’,将军在其麾下多年,早有默契,应该明白靖安侯的意思吧。”

    万俟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一些,道:“末将明白,打搅国公爷了。”

    草草抱拳就往外走,周煄觉得他已经十分克制,好不容易才能有礼有节的告退。

    周煄转身问旁边侍奉的青竹道:“他的态度有些奇怪,你觉得吗?”

    青竹一脸蛋疼的表情,态度,又是态度,他家主子怎么老爱用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词语来考验他,上次就说易北态度有异,让他去查一下。结果他把易家和军营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查了一遍,什么反常的都没有。难不成现在又要他去查这位万俟明将军的“态度”,苍天啊,青竹现在深深的佩服前辈高竹,这得有多大的本事才能胜任贴身伺候的工作,他以前还眼红过,现在恨不能回去给过去的自己一巴掌,让你天真让你傻,现在站上高台下不来了吧!

    青竹脑子里在刷屏,脸上却一本正经道:“不知主子指哪方面?”

    “万俟明为什么对靖安侯那么紧张,你说会不会是当初分兵的时候有猫腻,或者说根本不是分兵,而是万俟明趁乱抛弃主帅逃跑,又阴差阳错立功?”周煄觉得自己多疑的不像自己了,每天编故事成了本能,可他不这么做就感到不安,旁人一个不适宜的表情他都要查得清清楚楚,这样的占有欲,常常让他夜半惊醒,深怕自己变成自己都瞧不起的人。

    “奴才马上去查。”青竹也是接受过暗探教育的人,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干脆应声道,这比“易北态度有异常”好查探多了。

    周煄挥挥手,示意他去忙,“也许是我多心了。”

    周煄吩咐下人给靖安侯换房间,几个亲兵也住在主院厢房之中,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纯睿国公,想必不受他们的信任。

    靖安侯和万俟明立功归来的消息果然已经在城中传开了,方家也收到了消息,方尚志在屋里焦躁不安道:“娘,我去拜访国公爷。”

    “不必,你现在仍旧是戴罪之身,国公爷叮嘱紧守门户,你我照做就是,别给人添麻烦。”靖安侯夫人十分稳得住道。

    “外面都说爹回来了,消息肯定是真的,国公爷亲口说的。”方尚念以为他娘怕他们被骗,道:“今时不同往日,爹回来了,立功凯旋!”

    “是啊,娘,这么大冷的天行军,也不知爹身子是否安好,我们当儿子要亲眼瞧一瞧才安心呐。”方尚忌也十分想去他爹跟前请个安,主心骨回来了,他们就放心了。

    “说了不必就是不必,你爹真的回来了,又不让人通知我们,自然有他的考量;你爹若是没回来,也许这是国公爷另有打算,总之,我们安安分分的待在院子里,不会有错的。”靖安侯老夫人坚决不同意,这次她不玩儿什么假睡放水的事情,直接吩咐门房下人,不许几个儿子孙儿出门。

    一家人正争执不休的时候,下人来禀,“纯睿国公来访。”

    “快快有请。”一家大小主子异口同声道。

    周煄进门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舅婆,舅舅舅母们大喜啊,舅公平安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靖安侯夫人得了准确消息,眼中含泪,双手合十道:“漫天诸神有眼,方氏先灵庇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厅中诸人喜形于色,周煄泼冷水道:“舅公在我附上修养,他老人家自有成算,吩咐我转告舅婆约束门户,先不要去探望他,还让我转交这封信过来。”周煄把信递给靖安侯夫人,安慰道:“舅婆与舅舅们放心,舅公在我那边一切安好,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当然,靖安侯的伤势就不必告诉他了,在自己府里还能压住消息,传的方家人尽知,就没有秘密可言了。

    靖安侯夫人接过信,仿若不在意一般的放在桌上,拉着周煄的手道:“多亏有您,您的恩情方家上下铭感五内。”

    “舅婆说这些就客气了,都是我分内事。”周煄寒暄几句,自觉告退,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人。

    靖安侯夫人手搭在信封上,笃笃敲击几声,沉吟半响道:“老眼昏花的,斗大的字都瞧不清,溪丫头给念念吧。”

    方溪带着方温、方洁、方漫几姐妹从客厅大屏风中转出,听说有了祖父的消息,她们姐妹也十分开心,一家人汇聚在正厅等消息,周煄进来几个适龄女儿家自然回避。靖安侯回来了,方家不必做如此难看的吃相,现在靖安侯夫人又把方溪叫出来读信,明显另有打算。

    靖安侯的家信稀疏平常就是诉说自己安好,并问家中诸人安好,并让人紧守门户。

    靖安侯夫人听了,皱眉道:“老大把近期的事理一理,等你爹回来了好和他说,为了找你爹回来,上次你们兄弟把方家在西北的斥候暗探都交给纯瑞国公了吧,更要理一理。”

    “是。”方尚志抱拳道,在母亲面前,他犹如一个小兵。

    方家众人清醒过来,是啊,现在老太爷平安了,可太平也有太平的争斗,他们的确该换思维了。

    众人领命散了,方溪扶祖母回房休息,笑道:“您和老太爷真有默契。”就那么一封稀疏平常的家信,就算是读信人的方溪也什么都没瞧出来的。

    “四十年光阴总不是白过得,日后你也有这么一天的。”靖安侯夫人微笑祝福。

    “承祖母吉言,日后……有一半就够了。”他们家祖母是能当一半家的,这在西北高级将官之中很少见,西北女人泼辣,男人不在的时候能顶起半边天,底层百姓更是很多女人当家的情况,可越往上走条件越好,女人们的惰性好像就越大,并不是人人都是靖安侯夫人。

    “会的,祖母慢慢教你。”靖安侯夫人笑眯了眼睛,不知心里定了什么主意。

    靖安侯归来一事,炸得嘉峪关提前过年,家里买了炮仗的都等不及除夕夜了,现在就赶紧拿出来庆祝。易北打马从街上过,听见有零星的鞭炮声响起,心中更是窝火。

    快马回了帅府,几个儿子和幕僚都在书房等着。

    “爹,我回来通知云妹了,她说有要事出去一趟,我没拦住。”易忠抱拳禀报道。

    “嗯,等等她。”易北对易云能力的信任比几个儿子都多,示意几人落座。

    幕僚们都捋着胡子暗暗思索,若是易北问他们如何分析局势、如何破局之内的,他们该怎么回答。靖安侯一系携大胜归来,对他们是多么大的打击,在座众人都清楚。别说两人有仇,就是单纯同事,一个立下赫赫战功,一个毫无作为,偏偏毫无作为的人还占据高位,这让满朝文武怎么想,这让陛下怎么想。

    书房沉默一片,气氛凝重。

    小半个时辰之后,易云推门而入,道:“大伯、堂哥、几位先生,久等了。”

    “坐,说吧,查到什么了?”易北问道。

    “嘉峪关早已戒严,能出入的就是军队、官员、经过审核的乡绅、商队和百姓,官员避嫌,乡绅、百信惜命,近十日来出入的总数加起来不过百人次,都是守法遵纪的老实人,出入也有正当理由,初步核实没有问题。军中出入之人都是核验腰牌的,行礼全部检查,并未发现异常。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商队,虽然西蛮威胁近在眼前,可商队的生意并没有停。”

    “纯睿国公在德安的内政改良天下皆知,他对商人是何等宽容,有一二商队听命于他并不奇怪。”易北颔首道。

    “是,大伯。城门处统计出来十日内进出的商队有二十五家,大的有千金裘、大满贯、我的嘉禾粮行,中等的皮货、药材商队八家,做小生意的小商贩数量最多,有十四家。小商贩数量虽多,带进城的东西也是人背马驼板车拉的,规模太小不太可能藏人。”

    “依你看,最有可能是谁?”易北问道。

    “不能确定,大商行货物众多,都是抽检的,像我的嘉禾,人人皆知我是大伯的侄女,兵士们放水也是有可能的。若是他们利用这点,我们自然得不到消息。我已经回去清查名下商队铺子了,也下了严令。请大伯给守城卫兵下令,一视同仁,就算我也不例外。”易云习惯性的先检讨自己,她最怕就是自己手下出了问题,守城的是易北的嫡系,自家人总爱给自己人行便利。她与易家互惠互利,她并不是易北的女儿。

    “恩,继续……”

    “依侄女儿浅见,最有可能的就是千金裘和大满贯两家,纯睿国公接见过的,总不能无缘无故的给我们抬身份,我是沾了大伯的光,另外两家,至少有一家和纯睿国公有瓜葛,或者干脆两家都是。”易云分析道。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详查!”易北狠狠道。周煄这次耳光扇得太响亮了,作为嘉峪关守将,在他的地盘上活生生冒出了靖安侯和西蛮阏氏、王子,而他居然不知情,太打脸了。

    “是。”易云抱拳应下,笑道:“千金裘七年前曾遭重创,后来得无名人士资助,曾毅才接过死去老父亲的担子,重整千金裘。当时我还未曾执掌商队,可这事儿闹得很大,连我这样的小辈都听说过,大家都很好奇是什么人能这样大的财力做千金裘的金主,可惜一直没听到过准话。纯睿国公到西北之后,首先接见了千金裘,再看他身边随扈,高竹大人如今统领京中禁军,令行禁止;徐岩大人做事也很有章法,还有那位白冰,虽只见过一次,可气势之盛实数少见。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年轻,这不经让我响起一个流言,当初说千金裘的曾毅对着一个小孩儿施礼,众人都传他童叟无欺,有礼有节呢。曾毅三十多岁执掌一方豪商,在商人里也是出类拔萃的,他同样是年轻有为啊。”

    “云妹的意思是千金裘是纯睿国公麾下走狗?”易精插嘴道,说到现在他也就听明白了这点,“七年前纯睿国公才十岁吧?”他们十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天天和老爹斗智斗勇,和老娘撒娇耍赖,就为了逃避练武。

    “甘罗八岁为相,咱们这位纯睿国公名正言顺主持德安内政的时候也不过十三岁,三年的差别很大吗?”易云反问道,这世上总有天才“自幼聪慧”是他们的标配才能。

    “不过,也不能肯定,也许千金裘就是放在明面上的靶子,中型商队有好几家也不是西北本土人,不是知根知底的,查起来麻烦,我还暂时不能确定。”易云反向思维,从怀中取出一叠纸张,道:“这是城门进出的原始统计和我的初步分析,请大伯过目。”

    易忠看着易云,心里疑惑,他爹什么时候吩咐易云查东西的,他怎么不知道,他就是中间传话人啊。

    这还用明说?听闻靖安侯进城帅府却没有收到消息,易云就知道易北最忌讳的是什么,最想知道什么了。易北要是知道他儿子这么不开窍,估计得气的再吐一回血。

    “嗯。”易北颔首,示意易云坐下。易云端坐尾席,不再说话,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诸位先生如何看?”易北皱眉问道,晃眼看见易国东张西望的,怒喝道:“好好听着,再不长进,打断你们的腿!”

    易北的几个儿子诺诺应是。

    易北看着面色平静的易云,和他那几个木讷惶恐的儿子,心里无力更甚,易云简直生错了性别,若是的男儿,他就是把易家交给她又如何,可惜终究是别人家的。

    几位幕僚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纯睿国公对大帅并不信任,不然不会隐瞒如此重要的消息,现在我们连靖安侯是哪一天进城都无法确定,实在被动。”

    “这不是废话吗?自从易帅上书靖安侯谋反之后,作为靖安侯侄孙的纯睿国公怎会给易帅好脸色。就是他城府深,平日里装出不理俗事的样子,咱们都被骗了。”

    “上次惠王细作作乱,靖安侯家眷没有死伤也是可惜,不然正好用以离间两家。”

    “现在靖安侯为纯睿国公所救,有这沉甸甸的救命之恩在前,什么挑拨都用不上了。”

    “也不一定,两人关系微妙,中间又夹了个尴尬的恭郡王,事情还是有可为的。”

    易北想着当初纯睿国公对自己的态度模棱两可,他才认为有争取的可能,现在纯睿国公也对自己释放出善意:“纯睿国公所言,我并未在奏折上直言靖安侯谋逆,皆是朝廷误判。”

    “大帅,切不可轻信。纯睿国公惯爱用这种计量,看似为大帅解围,实际上对我们并没有好处。空话谁不会说几句,咱们要面上好看何用。就拿这次来说,纯睿国公的解围明显有漏洞,大帅递上去的折子纯睿国公有本事临摹一份,送给靖安侯一看就什么都清楚了。他们俩合起来做戏欺瞒大帅,大帅不可不防啊。”

    “是啊,羊肉贴不到狗肚子上,甥舅打断骨头连着筋,万不可轻信。”

    幕僚先生一人一句唱双簧似的说的热闹,易云抱着茶盏取暖,不发一言。

    易北看着悠闲的易云,问道:“云丫头怎么看?”

    “无论易云怎么看,局势都是明摆着的,现在要紧的是怎么办。”易云毫不客气道,说的幕僚先生门一阵脸红。是啊,都说周煄说空话哄人,他们说的也都是废话,分析这么多有屁用,拿出个主意来才是真的。

    “先生们怎么说?”易北问幕僚。

    “请大帅上书请罪,虽是职责所在,但终究是误判了。易家在西北多年,西北不可一日无人统领,陛下不会阵前换帅的。”一个幕僚建议道。。

    “也要为靖安侯和万俟明请功,功劳多夸大吹嘘更好,务必造出一种因纯睿国公在,易帅全面蛰伏,高高捧起靖安侯一系的模样。”另一个幕僚捋着山羊胡道。

    “有道理,别忘了太子妃肚子里怀着正经嫡子嫡孙,咱们这位曾经差点被过继的国公爷,现在不仅过气,更是拦路石了。”

    “看守靖安侯家眷的士兵也该调回来了,就算圣旨没有下来,大帅也要提前释放善意,方家人可自由出入,保护的士兵也让他们自己安排。”

    “西宁关现在是邱将军坐镇,要调他回来才是,这件事还是请二公子出面方好。”山羊胡幕僚又建议道。

    “可,你亲去请醇卿回来。”现在的西宁关主将乃是邱醇卿,本是知府邱真的大儿子,也就是易忠的大舅子,邱醇卿原在易北麾下当差,易北的儿子不够独当一面,自然让女婿顶上去,现在也要让妹夫易忠去请他回来才好。

    “是。”易忠抱拳应下。

    一屋子人说得热闹,易云依旧静静听着一言不发,有了她第一次逻辑清晰的剖析真相和第二次一针见血一言中的,易北也不会小看她,再问道:“云丫头你说呢?”

    “西北需要一场大胜,大伯需要更耀眼的军功。”易云轻声道。

    易云的话一出,书房都没人敢说话。幕僚先生们的主意固然有用,可都是事后补救措施,现在能让易北一系挺直腰板的,的确就是一场更大的胜利。

    太子妃现在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落地,谁知道是男是女?陛下对纯睿国公的态度不明,现在就冲锋陷阵未免太早了。谋划这些有什么用,若是有足够的利益,不用易北负荆请罪,靖安侯自然会主动和好。

    “有军功自然好,可纯睿国公襄理西北。”易北问道,若是大胜,功劳最大的是他。

    “大伯统领军事,打仗是将军的事情。反过来说,纯睿国公是皇族,陛下不会放任他与臣属争功。”周家一家子都躺在功劳簿上,他们不需要有作为。现在太子妃的肚子没有尘埃落定,若是把周煄捧得太高了,太子嫡子出生,又怎么办?到时候周煄退无可退,就真被陛下逼上梁山了。陛下掌控朝政多年,易云觉得自己能看到的危局,陛下也能看到。

    “万一陛下偏心自家孙儿呢?”易北问道。

    “人之常情,纯睿国公既立大功,自然要赏,回京城安享荣华富贵最好,何必在西北吃沙子。”那就想办法让周煄滚回进城去,西北依旧是易北主导。

    “若是纯睿国公推荐靖安侯接任西北统帅之职呢?”易北再问。

    “所以,大伯需要更耀眼的军功。”话题又绕了回来,只要易北的功劳够大,陛下就要考虑他的意愿,易北不想从这个位子上下来,靖安侯就爬不上来。

    易云所言,才是堂皇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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