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夺得一城是为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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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出口，众人皆是缄默，谁都知道一旦天宫弯月刀再次现世，南荒必定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怕是神魔边城也会有一段时间不得安宁了。
“好了，大家都先去休息吧。”三长老走下石台，走到林冰面前，沉吟几下，“公子，这里就你的修为最高，老夫把这个交给你了。”
林冰淡淡一笑，伸手接过，懒懒道：“承蒙三长老信任，晚辈定会保管好它。”
林霜却忽然问道：“三长老，真的要剑之哥哥娶雪族的那位三小姐吗？”
三长老听了一愣，沉吟了片刻方才答道：“这事我也摸不清他的心思，等到了雪族，再去细问。”
林霜神色略不善，清冷的双眸中掠过不解，“可是那雪族三小姐不是说已经有婚约了吗。”
三长老叹了叹气，“我也不懂剑之的意思，唉，这些事情，谁能说的清呢。”
林冰会意，低笑一声，转头望她道：“霜儿，你先回去，我跟三长老讨论一些事。”
林霜站起来，也不问什么，似乎被什么事情揪住了心事，脚步匆匆地走开。
此时已经是深夜，隔着长长的洞道仍能听到老鸦鸣叫，声音凄惨，让人发毛。
林冰与三长老两面坐定，神色肃穆。
“通天圣城是否已经没有转机了？”林冰脸上露出一丝悲戚之色，轻叹问道。
三长老闻言低头思索良久，深深的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看林冰不解他的意思，他便拿了一颗石子，蹲在地上，林冰也跟这俯下身子。
“你觉得通天圣城的城主是一个怎样的人？”三长老抬眸问他。
林冰皱了皱眉，半响，方道：“胸无城府，毫无谋略可言，但是已经修到了大成之境，算是一个人物。”
三长老只是笑了笑，很快用石子在地面刮出一幅地图，并且勾出路线，“我曾与那徐望有过几面之缘，在我看来，实在是称不上一个人物，通天圣城交到他的手里，算是一件憾事，但最近这些日子，通天圣城像是出了一个十足厉害的谋士。”
林冰皱着眉头，启唇道：“我也有过耳闻，我曾见过通天圣城的一个护城使指挥他城的流民围攻魔军的探路部队，又指挥了一队人修修士，等击破魔军几万人，纵横捭阖，可谓风头无俩，却在这一刻投靠了镜城的魔部，我曾追过他的踪迹要去探清他的目的，他经不过我威逼，便给我透露了一些实情，他本是通天圣城一个大族的公子哥的手下，这一次特地潜伏到魔族做内线的，他的战术也是那位公子哥交待给他的，我当时听得惊叹不已，忙问那位公子是谁，他却不肯说。”
“你说的可是冯啸？”三长老眼神一亮，似乎想到了某一种可能性。
林冰点了点头，接着又道：“之后我也曾观察过他的动静，他在镜城一路攀升，从一个投机者成为魔族十分有威望的首领，手下约莫统领了五百万魔军，之后他作为内应一直换着法跟通天圣城的某位将军联系，听他跟我说过，那位将军也与他同属一人手下，以此里应外合，那位将军攻破了镜城以及镜城以南十五座附属城之时，他也身份暴露了，但更妙的是，他竟然能在五十万魔军包围之时仍然成功脱身，他在逃出镜城之后，也曾来寻过我，求点救济，我当时与他相交数日，便觉他和他的主子都是智谋无双，胆略无二，也是豁的出去的主。”
“你后来有追察到他到底是隶属谁的麾下吗？”三长老越听越是惊奇，心内波涛起伏，直觉若是可以联系到那些人，退破魔族大军必然有望。
“他的行踪不定，以及身份总在变化，连他的户籍也是没法察寻到，但是几个月来的追踪，总还是有些效果的。”林冰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周身散发出王者之风，“他这几个月会在几个驿站传递消息，我的手下顺着几个驿站追踪下去，发现大多消息去向都是到了萧族。”
“萧族？”三长老语气惊诧，啧啧数声，两道银色的长眉微扬，“当年通天圣城遭到乱古时代的动乱洗劫，三大灵地也隐于地底，萧族之人却在这个时候来到了通天圣城，平叛累功，可是当时的城主徐展却对他们明升暗降，被委任到通天圣城最荒凉之地立族护民，当时的萧族族长便自己带着千余族人开拓荒野，一点一点建起通天圣城最繁华地带，如今想来，实属不易。”
林冰叹了口气，缓缓道：“的确不容易，本以为通天圣城难逃天灾覆灭，不曾想这时萧族重新崛起到祖辈辉煌，是天不亡他。”
“但是，据我所知，现在的萧族似乎已经颓败了，我也想不到有哪个人可以扛起这项大任。”林冰忽地又问道。
“潜龙在渊。”三长老神秘地一笑，再次睁大沧桑的双目，站起身子，大叹一声，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该早早退下了。”
深夜的烛堂，点点火焰闪闪烁烁。
雪族自从设立烛堂以来，一直是用来处罚族里的罪人的。
每个人进到这里，就意味着在族里将永远抬不起头来。
但往往只是一个人进来，可今夜，却进来了许多个人。
大多数人还是站着的，只有一个女子跪在地上，寒意袭身，脸色苍白。
雪慷站在雪风眠面前，俯首看着这个宛如新荷的少女，冷冷一笑：“小眠，你长大了，有些真相应该告诉你了。”
雪风眠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睫毛颤动着，不言不语。
“听说前些日子，你二姐去跟你讨要丹药的时候，你没有给她？”他并没有先说事实，反而跟她绕了一个弯。
雪风眠倒也没有否认，直接说了声：“是。”
雪慷冷声斥道：“你可知道这是大不敬行为？”
“不知道。”她直接回答，想也不想。
“你……”雪慷指着她，脸色涨红，随即甩手，骂道：“难道为父把你养到大，你就成了这么个自私自利的性格？不懂得姐妹互助？”
雪风眠也不再跪地，直接站了起来，盯着雪慷，眉梢轻扬，“父亲莫不是一边眼神亮的很，一边眼神又十分不好使？当初我掏心掏肺对二姐好之时，你把这当做理所当然，现在我自己都窘困的很，自顾不暇，没空提携二姐一番，你倒这么快就兴师问罪来了？再说，父亲您说我自私自利，可二姐她何时渡过内力给我，给过一枚丹药我？到底是谁自私自利，明眼人一看便能分晓，偏生父亲您掂量不清。”
雪烟影一直低着头，面色苍白，听了雪风眠这番话后，低低地抽泣着，十分委屈柔弱的模样。
雪慷气得脸色涨红，暴怒道，“混账，你给我跪下，谁让你站起来的。”
雪风眠心底冷笑数声，眉眼间情绪淡薄，“父亲这是让我跪谁？跪给祖宗，跪给二姐，还是跪给您？”
雪慷一时语僵，知道与雪风眠在这个话题上争辩得不了利，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又道：“为父接下来就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无论你信不信，你只要知道，为父没必要骗你。”
雪风眠点头，淡笑从容，“好，你说。”
雪慷接着说道：“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只是一个我从雪地里捡来的孩子，见你的时候眠霜卧雪，因此为你取名雪风眠。”
雪慷的话语仿佛一道惊雷，轰隆隆地滚过雪风眠心内闷暗的天空。
不是雪慷的亲生女儿……
那是谁的女儿？
难怪，难怪她一直受着雪慷的不待见，明明修为最高，却是最不受宠的那一个。
雪慷也不顾她的惊讶，只是嘴角一丝怪异的微笑：“难道你以为单凭你的天赋便能达到这么高的修为吗？”
“什么意思？”
“为父这九年来为你投下了多少金丹，你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烛堂内沉寂片刻，久久无人说话。
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一趟，原来是养父向养女讨债来了。
雪风眠抿着唇瓣，一向灵动的眼眸染上一点沉冷，“那我的亲生父母呢？他们在哪里？”
雪慷的目光微动，略微躲闪，只是偏头道：“你被捡来的时候只是一个儿童，身上也没有信物。”
雪风眠默言，旋即又道，“我不信。”
“如何不信？”
“按照父亲现在这般姿态与胸襟，绝对不会九年来不求回报，无私付出，但你这九年间都没有告诉过我事实，反而现在突然说出来，让我如何信得过？”她的语气夹着几分威势，目光也是迫人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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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大家都先去休息吧。”三长老走下石台，走到林冰面前，沉吟几下，“公子，这里就你的修为最高，老夫把这个交给你了。”
林冰淡淡一笑，伸手接过，懒懒道：“承蒙三长老信任，晚辈定会保管好它。”
林霜却忽然问道：“三长老，真的要剑之哥哥娶雪族的那位三小姐吗？”
三长老听了一愣，沉吟了片刻方才答道：“这事我也摸不清他的心思，等到了雪族，再去细问。”
林霜神色略不善，清冷的双眸中掠过不解，“可是那雪族三小姐不是说已经有婚约了吗。”
三长老叹了叹气，“我也不懂剑之的意思，唉，这些事情，谁能说的清呢。”
林冰会意，低笑一声，转头望她道：“霜儿，你先回去，我跟三长老讨论一些事。”
林霜站起来，也不问什么，似乎被什么事情揪住了心事，脚步匆匆地走开。
此时已经是深夜，隔着长长的洞道仍能听到老鸦鸣叫，声音凄惨，让人发毛。
林冰与三长老两面坐定，神色肃穆。
“通天圣城是否已经没有转机了？”林冰脸上露出一丝悲戚之色，轻叹问道。
三长老闻言低头思索良久，深深的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看林冰不解他的意思，他便拿了一颗石子，蹲在地上，林冰也跟这俯下身子。
“你觉得通天圣城的城主是一个怎样的人？”三长老抬眸问他。
林冰皱了皱眉，半响，方道：“胸无城府，毫无谋略可言，但是已经修到了大成之境，算是一个人物。”
三长老只是笑了笑，很快用石子在地面刮出一幅地图，并且勾出路线，“我曾与那徐望有过几面之缘，在我看来，实在是称不上一个人物，通天圣城交到他的手里，算是一件憾事，但最近这些日子，通天圣城像是出了一个十足厉害的谋士。”
林冰皱着眉头，启唇道：“我也有过耳闻，我曾见过通天圣城的一个护城使指挥他城的流民围攻魔军的探路部队，又指挥了一队人修修士，等击破魔军几万人，纵横捭阖，可谓风头无俩，却在这一刻投靠了镜城的魔部，我曾追过他的踪迹要去探清他的目的，他经不过我威逼，便给我透露了一些实情，他本是通天圣城一个大族的公子哥的手下，这一次特地潜伏到魔族做内线的，他的战术也是那位公子哥交待给他的，我当时听得惊叹不已，忙问那位公子是谁，他却不肯说。”
“你说的可是冯啸？”三长老眼神一亮，似乎想到了某一种可能性。
林冰点了点头，接着又道：“之后我也曾观察过他的动静，他在镜城一路攀升，从一个投机者成为魔族十分有威望的首领，手下约莫统领了五百万魔军，之后他作为内应一直换着法跟通天圣城的某位将军联系，听他跟我说过，那位将军也与他同属一人手下，以此里应外合，那位将军攻破了镜城以及镜城以南十五座附属城之时，他也身份暴露了，但更妙的是，他竟然能在五十万魔军包围之时仍然成功脱身，他在逃出镜城之后，也曾来寻过我，求点救济，我当时与他相交数日，便觉他和他的主子都是智谋无双，胆略无二，也是豁的出去的主。”
“你后来有追察到他到底是隶属谁的麾下吗？”三长老越听越是惊奇，心内波涛起伏，直觉若是可以联系到那些人，退破魔族大军必然有望。
“他的行踪不定，以及身份总在变化，连他的户籍也是没法察寻到，但是几个月来的追踪，总还是有些效果的。”林冰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周身散发出王者之风，“他这几个月会在几个驿站传递消息，我的手下顺着几个驿站追踪下去，发现大多消息去向都是到了萧族。”
“萧族？”三长老语气惊诧，啧啧数声，两道银色的长眉微扬，“当年通天圣城遭到乱古时代的动乱洗劫，三大灵地也隐于地底，萧族之人却在这个时候来到了通天圣城，平叛累功，可是当时的城主徐展却对他们明升暗降，被委任到通天圣城最荒凉之地立族护民，当时的萧族族长便自己带着千余族人开拓荒野，一点一点建起通天圣城最繁华地带，如今想来，实属不易。”
林冰叹了口气，缓缓道：“的确不容易，本以为通天圣城难逃天灾覆灭，不曾想这时萧族重新崛起到祖辈辉煌，是天不亡他。”
“但是，据我所知，现在的萧族似乎已经颓败了，我也想不到有哪个人可以扛起这项大任。”林冰忽地又问道。
“潜龙在渊。”三长老神秘地一笑，再次睁大沧桑的双目，站起身子，大叹一声，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该早早退下了。”
深夜的烛堂，点点火焰闪闪烁烁。
雪族自从设立烛堂以来，一直是用来处罚族里的罪人的。
每个人进到这里，就意味着在族里将永远抬不起头来。
但往往只是一个人进来，可今夜，却进来了许多个人。
大多数人还是站着的，只有一个女子跪在地上，寒意袭身，脸色苍白。
雪慷站在雪风眠面前，俯首看着这个宛如新荷的少女，冷冷一笑：“小眠，你长大了，有些真相应该告诉你了。”
雪风眠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睫毛颤动着，不言不语。
“听说前些日子，你二姐去跟你讨要丹药的时候，你没有给她？”他并没有先说事实，反而跟她绕了一个弯。
雪风眠倒也没有否认，直接说了声：“是。”
雪慷冷声斥道：“你可知道这是大不敬行为？”
“不知道。”她直接回答，想也不想。
“你……”雪慷指着她，脸色涨红，随即甩手，骂道：“难道为父把你养到大，你就成了这么个自私自利的性格？不懂得姐妹互助？”
雪风眠也不再跪地，直接站了起来，盯着雪慷，眉梢轻扬，“父亲莫不是一边眼神亮的很，一边眼神又十分不好使？当初我掏心掏肺对二姐好之时，你把这当做理所当然，现在我自己都窘困的很，自顾不暇，没空提携二姐一番，你倒这么快就兴师问罪来了？再说，父亲您说我自私自利，可二姐她何时渡过内力给我，给过一枚丹药我？到底是谁自私自利，明眼人一看便能分晓，偏生父亲您掂量不清。”
雪烟影一直低着头，面色苍白，听了雪风眠这番话后，低低地抽泣着，十分委屈柔弱的模样。
雪慷气得脸色涨红，暴怒道，“混账，你给我跪下，谁让你站起来的。”
雪风眠心底冷笑数声，眉眼间情绪淡薄，“父亲这是让我跪谁？跪给祖宗，跪给二姐，还是跪给您？”
雪慷一时语僵，知道与雪风眠在这个话题上争辩得不了利，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又道：“为父接下来就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无论你信不信，你只要知道，为父没必要骗你。”
雪风眠点头，淡笑从容，“好，你说。”
雪慷接着说道：“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只是一个我从雪地里捡来的孩子，见你的时候眠霜卧雪，因此为你取名雪风眠。”
雪慷的话语仿佛一道惊雷，轰隆隆地滚过雪风眠心内闷暗的天空。
不是雪慷的亲生女儿……
那是谁的女儿？
难怪，难怪她一直受着雪慷的不待见，明明修为最高，却是最不受宠的那一个。
雪慷也不顾她的惊讶，只是嘴角一丝怪异的微笑：“难道你以为单凭你的天赋便能达到这么高的修为吗？”
“什么意思？”
“为父这九年来为你投下了多少金丹，你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烛堂内沉寂片刻，久久无人说话。
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一趟，原来是养父向养女讨债来了。
雪风眠抿着唇瓣，一向灵动的眼眸染上一点沉冷，“那我的亲生父母呢？他们在哪里？”
雪慷的目光微动，略微躲闪，只是偏头道：“你被捡来的时候只是一个儿童，身上也没有信物。”
雪风眠默言，旋即又道，“我不信。”
“如何不信？”
“按照父亲现在这般姿态与胸襟，绝对不会九年来不求回报，无私付出，但你这九年间都没有告诉过我事实，反而现在突然说出来，让我如何信得过？”她的语气夹着几分威势，目光也是迫人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