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傀儡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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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何杰的筷子掉在了餐桌上。
“杰杰，是不是工作太累了，怎么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何母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何杰捡起筷子往饭里一戳，“就是最近没怎么睡好。”
“工作重要，但健康更重要，多吃点，好好注意身体，工作也不要太拼，该休息时还是要休息的。”何父往他碗里夹了一大块肉。
“知道了。”何杰应了一声，这两个月都是傀儡偶替他去上班的，他精神不好怎么会是工作太累？估计是游戏打多了的缘故。或许是熬夜了，他最近饭量也减小不少，吃了几口就没有什么胃口，这在以前可是没有的情况。
“我吃饱了。”何杰匆匆扒拉几口米饭，放下筷子往房间走去。
他关上门刚回头，就看到傀儡偶静静地坐在床边，盯着电脑屏幕一动也不动地看。
“你最近精神很好啊，怎么也没见你变回去了？”何杰拉开椅子，坐下。
“不不，我深夜的时候还是会变回木偶一段时间的，只是我以前说过，有方法可以让我力量增强，最后每天维持人形，”傀儡偶瞟了他一眼，“你最近好像状态不是很好？”
“唉，估计是熬夜打游戏惹的。”何杰嘴上这么说，眼睛却被深深地吸到了屏幕里。
“嘻嘻，这个东西真这么好玩吗？我不觉得呢。”
“你到这个社会才多久？怎么会明白游戏的魅力？”何杰白了他一眼。
“是吗？”傀儡偶垂眸沉思，“我被创造出来很久了，不过醒着的时间很少。”
“嗯嗯，”何杰全副心思地玩起了游戏，没有听他讲什么，过了好一阵子，突然气愤地砸了下键盘，“这游戏呀，其实也不公平，你看，有钱的玩家装备多好，像我们这种穷逼，怎么搞得到好的装备，怎么打得赢人家，真是太气人了！”
“其实打赢他不难，你们刚才战术分布错了。”傀儡偶突然说了一句。
何杰斜了眼他，“你说的轻巧，有本事你上一局。”
“那好。”傀儡偶答应，和他换了个位置，开始上手操作。
何杰坐到一旁看着，本来不屑一顾，觉得一个没碰过游戏的木偶怎么会玩，可慢慢的，他不禁张大了嘴巴，“老兄，你也太厉害了，刚才这招耍的真是酷，你以前真的没玩过？”
话音刚落，一局游戏也结束了，何杰他们队伍赢得了胜利，还因为积分力压对方大半，获得了额外的装备掉落。
傀儡偶松开鼠标，“没玩过。”
何杰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拍拍对方的肩膀，“要不你干脆别工作了，凭你的技术，肯定能成为大神级别的，把账号练好了，也可以赚很多钱！或者干脆签约加入专门的战队！”
傀儡偶皱眉沉思许久，说道：“不，我还是比较喜欢和人接触。你知道的，玩游戏嘛，我是木偶的时候也可以做，不用非得变成人类的样子。”
“这样啊，”何杰想了想，要是傀儡偶不替他上班，父母一定会起疑心的，说不定还会发现这个秘密，“那好，你就安心替我工作吧。”
“对了，爸妈说，明天晚上给我安排了相亲。”何杰说道。
“是吗？我替你去？”
“不不，”何杰摇头，“上几个我看过照片，那么丑，才不想去的，可明晚这个，嘿嘿，是我原来单位的女神，还是我亲自去吧，不过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
“可是我说过，我们俩个不能同时出现。”傀儡偶说。
“哎呀，你傻啊，你变回木偶的样子不就得了。”何杰移动着鼠标，头也不回地说道。
身后久久没有回应声。
“喂，我说老兄，你听到了没有？”
“知道了。”傀儡偶看了何杰的背影一眼，眼底幽深黑暗。
第二天下午，因为有和申甜的约会，何杰拼命打起精神，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他打开衣柜，发现多出了好多新衣服。
“这些都是你买的？”何杰挑了一件黑色西装。
傀儡偶看他穿上自己的衣服，面上露出几分不悦，“是我买的，工作的时候穿，你平时都穿睡衣，连衣柜也不打开，所以没看到。”
“你这家伙，品味还不错，我还以为你们这些木偶都只喜欢一些花花绿绿的衣服，”何杰穿好衣服，冲他说道，“你快变回木偶的样子，我去洗手间刮完胡子，咱们就可以出发了。”
傀儡偶没搭腔，看着何杰走入洗手间，嘴角僵硬地往上提了提，细细的声音好像是从胃里面发出的，“不，很快，我就不会再是木偶了。”
相亲的地点还是在原来那家咖啡馆，何杰赶到的时候，申甜已经点好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了。
“申甜，你今天真漂亮。”何杰说着，将手里买的布丁递给她。
“啊，何杰，原来是你，”申甜惊讶地说道，“今天下班的时候，才知道我老妈托人给我安排了相亲，连照片都没看呢，就匆匆赶过来了，没想到是老熟人啊。”
何杰摸摸脑袋，“嘿嘿，老熟人好啊，聊起来比较方便。”
“呵呵，”申甜客套地笑笑，一转眼看到他手上还拿了个木偶，“咦，这不是上次夜市上那个木偶吗？你今天带来，是要送给我吗？”
“啊，不不，”何杰此时知道了木偶的神奇功能，哪儿还有把它送人的道理，于是扯了个谎，“这是另一个，我表妹要的，准备明天带给她。”
“哦，这样啊。”申甜没再多问。两人很快就聊起了别的话题。
“申甜，你长这么漂亮，肯定有很多人追你吧？交过几个男朋友啊？”
“嗯，就三个吧，第一个是高中时候交往的，不知道算不算呢？”申甜搅拌着咖啡，说道。
“你高中就开始谈恋爱了？”
“嗯，你接受不了早恋吗？”
“没有没有，”何杰摇头，心里纠结着要不要问一个问题，想了想，他慢慢开口，“那个，你们有没有······哎呦。”
何杰话还没有说完，腰上就被傀儡偶偷偷掐了一把。
“怎么了？”申甜奇怪地问。
“啊，没什么，没什么。”何杰尴尬地揉揉腰，瞪了傀儡偶一眼。
“我今晚还约了大学同学一起吃饭，本来没想到有相亲的，真是不好意思，现在必须得赶过去了。”申甜看了看手表，满脸歉意。
“那你赶紧过去吧。咖啡我买单。”何杰拍了拍胸脯。
“那么再见了。”
申甜走后，何杰迅速结了账，怀里抱着傀儡偶走在回家的路上。
“喂，你这个家伙，刚才干嘛揪我？”
“我要是不揪你，你准备问什么？”
“问她和她的男朋友有没有上过床啊，你也知道的，我希望我以后的老婆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胸够大，还是处女，最好婚后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傀儡偶忽然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你希望？那你有什么？”
“我——”何杰一时语塞，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别看我现在混得不咋的，我将来是要创业当大老板的，会很有钱，这不就够了吗？”
“这些只停留在你的设想中，可你实际上，并没有拥有这么多，连钱也没有，不是吗？”
“现在没钱是因为我父母不争气，不是我的错，”何杰翻了个大白眼，“唉，老兄，你说我要是出生在一个有钱人家，那些漂亮女人还不巴巴地凑上来，就不用像现在一样相亲了。”
“是吗？”傀儡偶轻喃一声，“可你不配呢······”
“你说什么？”
“没什么，”傀儡偶咳嗽一下，正了正嗓子，“你喜欢申甜吗？我可以帮你追到她。”
“你连追女人这套都会？”何杰觉得自己要对傀儡偶刮目相看了，“那你准备怎么追？”
“这个嘛，就不用你操心了，”傀儡偶神秘地笑了笑，“你只要答应我，保证这个月乖乖呆在房间里，哪儿不许去就行。”
“行行。”何杰爽快地答应了，这几个月下来，他发现这只木偶很能干，至少在吃晚饭的时候，何父何母一个劲儿地夸他工作上有进步，而且上个月，他竟然还升了职，得到了一大笔提成，给自己添了辆蓝色轿车。
“老兄啊，以后还要多麻烦麻烦你，”何杰边说边朝自己的轿车走去，“你说你都帮了我那么多，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又不吃东西，我也不能请你吃饭啊。”
“不，你已经给了我想要的东西，说起来，该感谢的，是我呢。”傀儡偶笑笑，透过臂弯，往何杰的身后看去。
昏黄的路灯下，几排树影被拉成了长长的黑影，在它们中间，忽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影子，他的头发弯弯曲曲，就像戴着一顶十分滑稽的帽子，他的身体和圆筒似的，迈开小腿的姿势僵硬得像木头条，唯一正常的是他的手臂，左手抱着一个小东西，右手向前伸去，拉开了一辆轿车的车门。
“啪嗒——”
何杰的筷子掉在了餐桌上。
“杰杰，是不是工作太累了，怎么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何母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何杰捡起筷子往饭里一戳，“就是最近没怎么睡好。”
“工作重要，但健康更重要，多吃点，好好注意身体，工作也不要太拼，该休息时还是要休息的。”何父往他碗里夹了一大块肉。
“知道了。”何杰应了一声，这两个月都是傀儡偶替他去上班的，他精神不好怎么会是工作太累？估计是游戏打多了的缘故。或许是熬夜了，他最近饭量也减小不少，吃了几口就没有什么胃口，这在以前可是没有的情况。
“我吃饱了。”何杰匆匆扒拉几口米饭，放下筷子往房间走去。
他关上门刚回头，就看到傀儡偶静静地坐在床边，盯着电脑屏幕一动也不动地看。
“你最近精神很好啊，怎么也没见你变回去了？”何杰拉开椅子，坐下。
“不不，我深夜的时候还是会变回木偶一段时间的，只是我以前说过，有方法可以让我力量增强，最后每天维持人形，”傀儡偶瞟了他一眼，“你最近好像状态不是很好？”
“唉，估计是熬夜打游戏惹的。”何杰嘴上这么说，眼睛却被深深地吸到了屏幕里。
“嘻嘻，这个东西真这么好玩吗？我不觉得呢。”
“你到这个社会才多久？怎么会明白游戏的魅力？”何杰白了他一眼。
“是吗？”傀儡偶垂眸沉思，“我被创造出来很久了，不过醒着的时间很少。”
“嗯嗯，”何杰全副心思地玩起了游戏，没有听他讲什么，过了好一阵子，突然气愤地砸了下键盘，“这游戏呀，其实也不公平，你看，有钱的玩家装备多好，像我们这种穷逼，怎么搞得到好的装备，怎么打得赢人家，真是太气人了！”
“其实打赢他不难，你们刚才战术分布错了。”傀儡偶突然说了一句。
何杰斜了眼他，“你说的轻巧，有本事你上一局。”
“那好。”傀儡偶答应，和他换了个位置，开始上手操作。
何杰坐到一旁看着，本来不屑一顾，觉得一个没碰过游戏的木偶怎么会玩，可慢慢的，他不禁张大了嘴巴，“老兄，你也太厉害了，刚才这招耍的真是酷，你以前真的没玩过？”
话音刚落，一局游戏也结束了，何杰他们队伍赢得了胜利，还因为积分力压对方大半，获得了额外的装备掉落。
傀儡偶松开鼠标，“没玩过。”
何杰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拍拍对方的肩膀，“要不你干脆别工作了，凭你的技术，肯定能成为大神级别的，把账号练好了，也可以赚很多钱！或者干脆签约加入专门的战队！”
傀儡偶皱眉沉思许久，说道：“不，我还是比较喜欢和人接触。你知道的，玩游戏嘛，我是木偶的时候也可以做，不用非得变成人类的样子。”
“这样啊，”何杰想了想，要是傀儡偶不替他上班，父母一定会起疑心的，说不定还会发现这个秘密，“那好，你就安心替我工作吧。”
“对了，爸妈说，明天晚上给我安排了相亲。”何杰说道。
“是吗？我替你去？”
“不不，”何杰摇头，“上几个我看过照片，那么丑，才不想去的，可明晚这个，嘿嘿，是我原来单位的女神，还是我亲自去吧，不过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
“可是我说过，我们俩个不能同时出现。”傀儡偶说。
“哎呀，你傻啊，你变回木偶的样子不就得了。”何杰移动着鼠标，头也不回地说道。
身后久久没有回应声。
“喂，我说老兄，你听到了没有？”
“知道了。”傀儡偶看了何杰的背影一眼，眼底幽深黑暗。
第二天下午，因为有和申甜的约会，何杰拼命打起精神，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他打开衣柜，发现多出了好多新衣服。
“这些都是你买的？”何杰挑了一件黑色西装。
傀儡偶看他穿上自己的衣服，面上露出几分不悦，“是我买的，工作的时候穿，你平时都穿睡衣，连衣柜也不打开，所以没看到。”
“你这家伙，品味还不错，我还以为你们这些木偶都只喜欢一些花花绿绿的衣服，”何杰穿好衣服，冲他说道，“你快变回木偶的样子，我去洗手间刮完胡子，咱们就可以出发了。”
傀儡偶没搭腔，看着何杰走入洗手间，嘴角僵硬地往上提了提，细细的声音好像是从胃里面发出的，“不，很快，我就不会再是木偶了。”
相亲的地点还是在原来那家咖啡馆，何杰赶到的时候，申甜已经点好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了。
“申甜，你今天真漂亮。”何杰说着，将手里买的布丁递给她。
“啊，何杰，原来是你，”申甜惊讶地说道，“今天下班的时候，才知道我老妈托人给我安排了相亲，连照片都没看呢，就匆匆赶过来了，没想到是老熟人啊。”
何杰摸摸脑袋，“嘿嘿，老熟人好啊，聊起来比较方便。”
“呵呵，”申甜客套地笑笑，一转眼看到他手上还拿了个木偶，“咦，这不是上次夜市上那个木偶吗？你今天带来，是要送给我吗？”
“啊，不不，”何杰此时知道了木偶的神奇功能，哪儿还有把它送人的道理，于是扯了个谎，“这是另一个，我表妹要的，准备明天带给她。”
“哦，这样啊。”申甜没再多问。两人很快就聊起了别的话题。
“申甜，你长这么漂亮，肯定有很多人追你吧？交过几个男朋友啊？”
“嗯，就三个吧，第一个是高中时候交往的，不知道算不算呢？”申甜搅拌着咖啡，说道。
“你高中就开始谈恋爱了？”
“嗯，你接受不了早恋吗？”
“没有没有，”何杰摇头，心里纠结着要不要问一个问题，想了想，他慢慢开口，“那个，你们有没有······哎呦。”
何杰话还没有说完，腰上就被傀儡偶偷偷掐了一把。
“怎么了？”申甜奇怪地问。
“啊，没什么，没什么。”何杰尴尬地揉揉腰，瞪了傀儡偶一眼。
“我今晚还约了大学同学一起吃饭，本来没想到有相亲的，真是不好意思，现在必须得赶过去了。”申甜看了看手表，满脸歉意。
“那你赶紧过去吧。咖啡我买单。”何杰拍了拍胸脯。
“那么再见了。”
申甜走后，何杰迅速结了账，怀里抱着傀儡偶走在回家的路上。
“喂，你这个家伙，刚才干嘛揪我？”
“我要是不揪你，你准备问什么？”
“问她和她的男朋友有没有上过床啊，你也知道的，我希望我以后的老婆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胸够大，还是处女，最好婚后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傀儡偶忽然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你希望？那你有什么？”
“我——”何杰一时语塞，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别看我现在混得不咋的，我将来是要创业当大老板的，会很有钱，这不就够了吗？”
“这些只停留在你的设想中，可你实际上，并没有拥有这么多，连钱也没有，不是吗？”
“现在没钱是因为我父母不争气，不是我的错，”何杰翻了个大白眼，“唉，老兄，你说我要是出生在一个有钱人家，那些漂亮女人还不巴巴地凑上来，就不用像现在一样相亲了。”
“是吗？”傀儡偶轻喃一声，“可你不配呢······”
“你说什么？”
“没什么，”傀儡偶咳嗽一下，正了正嗓子，“你喜欢申甜吗？我可以帮你追到她。”
“你连追女人这套都会？”何杰觉得自己要对傀儡偶刮目相看了，“那你准备怎么追？”
“这个嘛，就不用你操心了，”傀儡偶神秘地笑了笑，“你只要答应我，保证这个月乖乖呆在房间里，哪儿不许去就行。”
“行行。”何杰爽快地答应了，这几个月下来，他发现这只木偶很能干，至少在吃晚饭的时候，何父何母一个劲儿地夸他工作上有进步，而且上个月，他竟然还升了职，得到了一大笔提成，给自己添了辆蓝色轿车。
“老兄啊，以后还要多麻烦麻烦你，”何杰边说边朝自己的轿车走去，“你说你都帮了我那么多，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又不吃东西，我也不能请你吃饭啊。”
“不，你已经给了我想要的东西，说起来，该感谢的，是我呢。”傀儡偶笑笑，透过臂弯，往何杰的身后看去。
昏黄的路灯下，几排树影被拉成了长长的黑影，在它们中间，忽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影子，他的头发弯弯曲曲，就像戴着一顶十分滑稽的帽子，他的身体和圆筒似的，迈开小腿的姿势僵硬得像木头条，唯一正常的是他的手臂，左手抱着一个小东西，右手向前伸去，拉开了一辆轿车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