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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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急急忙忙地跑到莹莹身边安抚她, 身上还围着理发时用的围裙, 发屑洒落了一地, 莹莹的脸上满是冰凉的泪水, 她只顾着用手去擦，一边安抚这她：“好莹莹，妈妈这就带你回家, 不哭了啊莹莹, 不要怕, 妈妈在这里……”
长歌听得心中酸楚，转身去架子上拿了一条毛巾, 浸了热水之后拿过来，递给了玛丽，玛丽顾不上道谢, 拿毛巾擦了擦莹莹的脸, 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 过了好一会儿，莹莹才终于安静下来。
玛丽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待莹莹平静下来之后才歉然地对长歌说：“对不住，她这几天不怎么犯病的, 我也是没想到她忽然好好的会这样，真是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
长歌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 没吓到我, 莹莹没事就好, 不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这是老毛病了，她一般闹一会儿就好了，去医院也检查不出个什么所以然。”
长歌点点头，玛丽把毛巾递给长歌：“刚刚真是谢谢你了。”
长歌接过毛巾，想说些什么，却在接触到玛丽的一瞬间发现她的手并不热，甚至有些凉，室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刚刚递给玛丽的又是热毛巾，她的指尖却还是冰凉，长歌转身去拿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热水递给玛丽，玛丽接过了，先自己尝了尝，又喂莹莹喝了几口，自己才把剩下的给喝了。
“还有些发屑，我帮你扫一下吧。”长歌让玛丽坐回椅子上，把她手中余下的那些工作给做完了，玛丽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钱袋，看起来像是自己缝制的那种，上边还绣了一只黄色小鸭子，问长歌：“多少钱？”
长歌认为如果不收玛丽的钱的话玛丽肯定也不会答应，便说：“上次跟你说了你下次来了不收费，这次就收一下莹莹的钱就好，给我十块就成了。”
没想到玛丽连这个方案也不能同意：“那怎么行，你忙活了这么大半天，本来收费就够便宜了，我怎么能占这个便宜。”她不由分说地掏出二十块放到了长歌的桌子上，长歌有些无奈，因为她从来都不喜欢和人因为金钱而斤斤计较，更别说这些块八毛的了，可如今她和玛丽的处境却让她不得不斤斤计较起来，对玛丽的经济条件来说，这二十块也不是可以丢地上看不见的程度。
长歌没说什么，只是接了钱，送玛丽母女两个出了去：“以后还是常来啊。”
送走玛丽二人之后，长歌开始思索怎么样才能真正帮到她们，只是这些日子来店里的活一天比一天多，她基本上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无暇思索此时，直到了大年三十那天，她才稍微闲了下来，给小沙发了奖金之后，小沙拿了钱回家过年去了，剩下她这么一个无父无母的孤零零地守着店。
只不过长歌过了这么多个世界之后，早就对过年这种事看得淡了，在收工之后买了些速冻饺子，准备自己煮了吃了，那时候已经是大年三十的傍晚，天上簌簌地飘起了小雪，灰蒙蒙的，雪不大，落在街道上立刻便化了，反而白白添了几分泥泞，长歌倒希望雪下得大一点，这样过年的时候没事儿还可以赏赏雪景。
正当长歌搓着手准备下饺子的时候，忽然门被敲响了，长歌下去开门，一打开门直接来了一句：“已经下班了，过完正月才开业，到时候再来吧。”
来人却是玛丽，长歌愣了一下，连忙打开门把玛丽迎了进来：“新年好呀，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玛丽的手里却提着一个铁质的饭盒，拿毛巾包住了，举起来给长歌看：“家里饺子包多了，给你拿点。”
长歌眼睛一亮，连忙接过，打开一看，是已经煮好的饺子，沥干了汤，整整齐齐地码在了饭盒里，一打开就有一股香味扑面而来，看上去诱人极了。
“谢谢玛丽姐，我刚好准备下饺子呢，你就送来了，什么馅儿的？”
“怕你不爱吃，包了两种，一种是牛肉大葱馅儿的，一种是羊肉馅儿的，你看看你喜欢吃哪种就挑着吃吧。”
其实长歌并不挑嘴，基本没有忌口，现在这么说也只不过是想跟玛丽多说几句话而已，听了这话她眼睛亮了一下：“哎呀刚好，我就爱吃这两个味儿的，真是谢谢玛丽姐了。”
长歌想多说几句，没想到玛丽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那你先吃着，我还得回去给家里做饭呢。”说完便直接走了。
长歌把炉子上原本准备下饺子的热水给倒进了茶瓶里，自己端着玛丽给做的饺子一个一个吃了，不得不说玛丽的手艺着实不错，用料也足，皮薄馅大的饺子吃在嘴里的分量还是沉甸甸的，在冬天吃最合适不过。
长歌吃着饺子，心中不是不感动的，一碗饺子并不值几个钱，难为的是玛丽能在烦琐冗长的家务事中抽出空想到长歌，她知道长歌如今无父无母，店里的生意又忙，肯定没来得及购置年货，所以特地煮好了送过来，有这份心思，对长歌来说就足够了。长歌吃完饺子擦了擦嘴，心中盘算了一下，同为无产阶级，她的条件还比玛丽强一些，本来应该是她来帮玛丽的，可是如今玛丽帮她的却还是更多。
大年初一那天长歌起了个早，去了市中心那家大型连锁超市，在过年的时候只有那家超市是依然营业的，她直接去服装区，估摸着身形，给莹莹挑了一身米色的羽绒服，超市没什么好的牌子，长歌只能从中挑了一件最贵最厚实的，又给玛丽买了一双当下流行的过膝长靴，玛丽个子挺高的，穿这样肯定好看。
长歌本来不想买太多，因为过年去别人家拜访全部送衣服鞋子看起来怪怪的，但逛着逛着忍不住又给莹莹也买了一双靴子，给玛丽买了一件羊绒大衣，这大衣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但也花了长歌几千块钱，长歌有些肉痛，只能安慰自己钱财是身外之物，自己如今也能算“日进斗金”，这钱花在玛丽身上，也不算便宜了外人。
等到初四那天，长歌估摸着玛丽一家应该走完亲戚了，便提着四个纸袋，敲响了玛丽家的门，来上门之前她已经做好了碰到李博文的准备，还带了一瓶酒，其实她心里有些心虚，因为据她的印象中还没有人过年送衣服鞋子的……
没想到开门的人仍然玛丽。
长歌立刻摆出笑脸：“新年好呀玛丽姐，谢谢你的饺子，我来给你拜年了。”
玛丽的笑容却有些勉强，她愣了一下，才打开门把长歌迎进来，看到长歌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才问：“来都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
长歌进了门，首先打量了一下玛丽家里的环境，是一套普普通通的两室一厅的公寓，老式的公房格局，装修很朴素，天有些阴，室内也没什么阳光。
长歌问：“李哥和莹莹呢？怎么没见？”
“李博文出去了，莹莹刚刚发病了，现在睡下了。”玛丽带长歌进了客厅，让长歌在沙发坐下，给长歌倒了热茶，长歌接过茶杯，刚好近距离和玛丽打了个照面，发现玛丽的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长歌没吱声，把自己拎过来的袋子拿过来给玛丽看：“玛丽姐，来看看我给你带的东西，这是我给莹莹买的羽绒服和靴子，你看一下尺码合不合适，不合适我再去换……”
玛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因为还没见过上门送衣服的，还没等她说什么，长歌就继续说：“这两个是我给你买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长歌把那件羊毛大衣拿出来，那件大衣是驼色的，采用的是经典的简洁的款式，穿在身上非常有气质。
“还有这双靴子你看一下……”
玛丽按住了长歌的手：“……不是，你送我这个干嘛？”
“前两天逛超市的时候看到了，觉得你穿上肯定好看，就买了，过年了，邻里之间走动一下也是正常的嘛。”
玛丽想问难道走动一下不应该提一些牛奶营养品之类的吗？怎么会送这个……然而当她的手摸到那件大衣的时候，却又说不出话来了。
那确实是一件不错的大衣，起码在玛丽之前三十年的人生中并没有出现过这样价位的衣服。驼色的绒料摸在手里像水一样顺滑，看起来就很暖和，玛丽的目光有些迟疑，她虽然不知道长歌送这些东西意欲何为，但显然这件大衣和靴子都价值不菲，不是她这个生活水平可以负担的起的，她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不行，这太贵重了。”
玛丽急急忙忙地跑到莹莹身边安抚她, 身上还围着理发时用的围裙, 发屑洒落了一地, 莹莹的脸上满是冰凉的泪水, 她只顾着用手去擦，一边安抚这她：“好莹莹，妈妈这就带你回家, 不哭了啊莹莹, 不要怕, 妈妈在这里……”
长歌听得心中酸楚，转身去架子上拿了一条毛巾, 浸了热水之后拿过来，递给了玛丽，玛丽顾不上道谢, 拿毛巾擦了擦莹莹的脸, 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 过了好一会儿，莹莹才终于安静下来。
玛丽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待莹莹平静下来之后才歉然地对长歌说：“对不住，她这几天不怎么犯病的, 我也是没想到她忽然好好的会这样，真是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
长歌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 没吓到我, 莹莹没事就好, 不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这是老毛病了，她一般闹一会儿就好了，去医院也检查不出个什么所以然。”
长歌点点头，玛丽把毛巾递给长歌：“刚刚真是谢谢你了。”
长歌接过毛巾，想说些什么，却在接触到玛丽的一瞬间发现她的手并不热，甚至有些凉，室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刚刚递给玛丽的又是热毛巾，她的指尖却还是冰凉，长歌转身去拿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热水递给玛丽，玛丽接过了，先自己尝了尝，又喂莹莹喝了几口，自己才把剩下的给喝了。
“还有些发屑，我帮你扫一下吧。”长歌让玛丽坐回椅子上，把她手中余下的那些工作给做完了，玛丽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钱袋，看起来像是自己缝制的那种，上边还绣了一只黄色小鸭子，问长歌：“多少钱？”
长歌认为如果不收玛丽的钱的话玛丽肯定也不会答应，便说：“上次跟你说了你下次来了不收费，这次就收一下莹莹的钱就好，给我十块就成了。”
没想到玛丽连这个方案也不能同意：“那怎么行，你忙活了这么大半天，本来收费就够便宜了，我怎么能占这个便宜。”她不由分说地掏出二十块放到了长歌的桌子上，长歌有些无奈，因为她从来都不喜欢和人因为金钱而斤斤计较，更别说这些块八毛的了，可如今她和玛丽的处境却让她不得不斤斤计较起来，对玛丽的经济条件来说，这二十块也不是可以丢地上看不见的程度。
长歌没说什么，只是接了钱，送玛丽母女两个出了去：“以后还是常来啊。”
送走玛丽二人之后，长歌开始思索怎么样才能真正帮到她们，只是这些日子来店里的活一天比一天多，她基本上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无暇思索此时，直到了大年三十那天，她才稍微闲了下来，给小沙发了奖金之后，小沙拿了钱回家过年去了，剩下她这么一个无父无母的孤零零地守着店。
只不过长歌过了这么多个世界之后，早就对过年这种事看得淡了，在收工之后买了些速冻饺子，准备自己煮了吃了，那时候已经是大年三十的傍晚，天上簌簌地飘起了小雪，灰蒙蒙的，雪不大，落在街道上立刻便化了，反而白白添了几分泥泞，长歌倒希望雪下得大一点，这样过年的时候没事儿还可以赏赏雪景。
正当长歌搓着手准备下饺子的时候，忽然门被敲响了，长歌下去开门，一打开门直接来了一句：“已经下班了，过完正月才开业，到时候再来吧。”
来人却是玛丽，长歌愣了一下，连忙打开门把玛丽迎了进来：“新年好呀，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玛丽的手里却提着一个铁质的饭盒，拿毛巾包住了，举起来给长歌看：“家里饺子包多了，给你拿点。”
长歌眼睛一亮，连忙接过，打开一看，是已经煮好的饺子，沥干了汤，整整齐齐地码在了饭盒里，一打开就有一股香味扑面而来，看上去诱人极了。
“谢谢玛丽姐，我刚好准备下饺子呢，你就送来了，什么馅儿的？”
“怕你不爱吃，包了两种，一种是牛肉大葱馅儿的，一种是羊肉馅儿的，你看看你喜欢吃哪种就挑着吃吧。”
其实长歌并不挑嘴，基本没有忌口，现在这么说也只不过是想跟玛丽多说几句话而已，听了这话她眼睛亮了一下：“哎呀刚好，我就爱吃这两个味儿的，真是谢谢玛丽姐了。”
长歌想多说几句，没想到玛丽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那你先吃着，我还得回去给家里做饭呢。”说完便直接走了。
长歌把炉子上原本准备下饺子的热水给倒进了茶瓶里，自己端着玛丽给做的饺子一个一个吃了，不得不说玛丽的手艺着实不错，用料也足，皮薄馅大的饺子吃在嘴里的分量还是沉甸甸的，在冬天吃最合适不过。
长歌吃着饺子，心中不是不感动的，一碗饺子并不值几个钱，难为的是玛丽能在烦琐冗长的家务事中抽出空想到长歌，她知道长歌如今无父无母，店里的生意又忙，肯定没来得及购置年货，所以特地煮好了送过来，有这份心思，对长歌来说就足够了。长歌吃完饺子擦了擦嘴，心中盘算了一下，同为无产阶级，她的条件还比玛丽强一些，本来应该是她来帮玛丽的，可是如今玛丽帮她的却还是更多。
大年初一那天长歌起了个早，去了市中心那家大型连锁超市，在过年的时候只有那家超市是依然营业的，她直接去服装区，估摸着身形，给莹莹挑了一身米色的羽绒服，超市没什么好的牌子，长歌只能从中挑了一件最贵最厚实的，又给玛丽买了一双当下流行的过膝长靴，玛丽个子挺高的，穿这样肯定好看。
长歌本来不想买太多，因为过年去别人家拜访全部送衣服鞋子看起来怪怪的，但逛着逛着忍不住又给莹莹也买了一双靴子，给玛丽买了一件羊绒大衣，这大衣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但也花了长歌几千块钱，长歌有些肉痛，只能安慰自己钱财是身外之物，自己如今也能算“日进斗金”，这钱花在玛丽身上，也不算便宜了外人。
等到初四那天，长歌估摸着玛丽一家应该走完亲戚了，便提着四个纸袋，敲响了玛丽家的门，来上门之前她已经做好了碰到李博文的准备，还带了一瓶酒，其实她心里有些心虚，因为据她的印象中还没有人过年送衣服鞋子的……
没想到开门的人仍然玛丽。
长歌立刻摆出笑脸：“新年好呀玛丽姐，谢谢你的饺子，我来给你拜年了。”
玛丽的笑容却有些勉强，她愣了一下，才打开门把长歌迎进来，看到长歌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才问：“来都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
长歌进了门，首先打量了一下玛丽家里的环境，是一套普普通通的两室一厅的公寓，老式的公房格局，装修很朴素，天有些阴，室内也没什么阳光。
长歌问：“李哥和莹莹呢？怎么没见？”
“李博文出去了，莹莹刚刚发病了，现在睡下了。”玛丽带长歌进了客厅，让长歌在沙发坐下，给长歌倒了热茶，长歌接过茶杯，刚好近距离和玛丽打了个照面，发现玛丽的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长歌没吱声，把自己拎过来的袋子拿过来给玛丽看：“玛丽姐，来看看我给你带的东西，这是我给莹莹买的羽绒服和靴子，你看一下尺码合不合适，不合适我再去换……”
玛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因为还没见过上门送衣服的，还没等她说什么，长歌就继续说：“这两个是我给你买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长歌把那件羊毛大衣拿出来，那件大衣是驼色的，采用的是经典的简洁的款式，穿在身上非常有气质。
“还有这双靴子你看一下……”
玛丽按住了长歌的手：“……不是，你送我这个干嘛？”
“前两天逛超市的时候看到了，觉得你穿上肯定好看，就买了，过年了，邻里之间走动一下也是正常的嘛。”
玛丽想问难道走动一下不应该提一些牛奶营养品之类的吗？怎么会送这个……然而当她的手摸到那件大衣的时候，却又说不出话来了。
那确实是一件不错的大衣，起码在玛丽之前三十年的人生中并没有出现过这样价位的衣服。驼色的绒料摸在手里像水一样顺滑，看起来就很暖和，玛丽的目光有些迟疑，她虽然不知道长歌送这些东西意欲何为，但显然这件大衣和靴子都价值不菲，不是她这个生活水平可以负担的起的，她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不行，这太贵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