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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第248章 :分辨敌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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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荷在浣衣房发放预防瘟疫药物一事,不过一天就传遍了李府。赵灏多日来在李府走动,对此事自然一清二楚。一向做事低调的赵灏,也向皇上禀报了周荷的菩萨心肠,并说明江曲之计,也是出自周荷之手。皇上龙颜大悦,赏美人黄金万两,册封郡主。

    郡主啊……就连皇上都已经倾向于她,册封了郡主就相当于认了她为皇家中人。

    册封当天李府上下张灯结彩,鞭炮放得震天响。二夫人眼角满满含笑,拉着周荷的手频频出现在李府各处,甚至还来过梅苑。李锦然自始至终只是淡淡地笑着,看着她们二人精彩的表演,脑子里却在算着周荷献计的时间,暗道:过不了多久,你们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般得意了。

    二夫人与周荷走后,梅苑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李锦然看了眼大哥曾住过的屋子,眉间闪过一丝忧虑。孙止曾说要让她一直跟在大哥的身边,连他都发现了她在府上性命朝不保夕,可惜大哥却被周荷一步步地吸引过去。

    也是此时她才明白苏照说得很对,她足够聪明,却不够狠心。她身边缺一个能为她办事,做事果断的人。她将苏照前些日子给她的信拿出来,装在衣袖里。事到如今她不能再耽误,只能去找沈信了。

    原本她是想叫上兰芝,却见她抱着一大捆艾草,在兰巧的门口熏着烟。兰巧在里面撕心裂肺地咳着。李锦然多次跟兰芝说,让兰巧多晒晒太阳,可兰巧担心瘟疫会传染,说什么都不肯出来。想到兰巧剩下的日子屈指可数,她实在不忍心再去打扰,加上沈信离长阳并不远,一天之内就能赶回来,于是带了些银两出了门。

    梅苑到正门一路上挂着大红的灯笼,丫鬟们都换上了崭新的衣裳,一改之前四夫人去世时的阴霾,只是看见李锦然的时候仍然躲得老远。对此李锦然早已习惯,什么也没说。

    出了李府,她小心谨慎,时不时地回头看有没有跟踪的人,直到确定并未有可疑之人,才雇了一辆马车。跟车夫谈好价,也无心欣赏一路的风景,只觉困意袭来,便撑着头在马车里迷了眼。

    “姑娘,到了呢。”车夫在车外提醒,她才睁开了眼,不由一叹,到底是有多久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她掀开帘子,又急忙放下,手心里沁满了汗。她告诉车夫只在长阳城门停下就好,可他居然将自己带到了郊外。她从包袱里拿出一把刀藏在袖子里,故作从容地掀开帘子下了地。

    那车夫一改之前和气生财的面孔,周围也围过来几个健壮大汉,面目狰狞:“把银两都交出来!”

    李锦然舒了口气,方才以为是二夫人身边的人,现在看来不是的。如此说来,这些人也不算太难对付。她将银两拿了出来,递给了乔装成车夫的人。那人放在手上掂了掂,眉头一皱:“李府大小姐,就带这么点钱?”

    李锦然神情一愣,浑然不相信似的,看着那人高声道:“你怎这般言而无信,先前说好了让你将我放在长阳城门处,我已将明月珠给你了。现在你将我多带出那么远,还想多要价?”她佯作不知这帮人敲诈勒索,只站在原地一副喊冤的表情,“我那明月珠乃是当今皇上亲手赏赐,你还嫌不够?”

    那人大骂一声:“呸!你敢诈我。我何时见过明月珠。”

    他身后几个人看了眼李锦然,又看了看那人,其中身材最魁梧的男人道:“张三,你敢私吞?”

    张三凶恶地瞪着李锦然,回道:“小六,你难道看不出这贱人是在挑拨离间吗?”

    李锦然留意观察这几个人,除了小六之外,后面几个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似乎确定了张三只要私吞财物,就会立马扑上去杀了他。她低垂着眼,索性将包袱全部打开,除了干粮和水,还有一卷书。几个人看了看,目光又转向张三。

    张三急得满头汗,从腰间掏出一把刀就要往李锦然脖子上抹:“你这贱人……”

    李锦然左躲右闪:“你怕你朋友知道要私吞钱财,竟然想要灭我的口!”

    眼看短刀就要刺到李锦然,小六拔剑刺进张三的胸口。张三瞪大眼睛,嘴角动了动,还来不及说话就闭了眼。李锦然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小六自始至终面色不改,将剑抽了出来,望着李锦然,手却在张三身上摸索着,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摸到。后面几个人有些等不住,一个人开口道:“小六,找到没有?”

    摸了半天不见东西的小六比他们还急,杀气腾腾地看着李锦然:“竟然被你算计了。”他提着剑,怒冲冲地走向李锦然。

    李锦然步步向后退,直退到马车边上,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明明是给了他的,说不定他藏到哪里去了。”她将苏照临走之前送他的玉扳指悄悄摘了下来,待小六走到她跟前时,紧紧抱住小六的身体,“不要杀我,我真的没有说谎!”趁着小六推开她时,她将扳指塞进了小六的衣衫里。

    小六将李锦然一把推倒在地,拿着剑就要杀她。李锦然要的就是这个时机,装作慌乱不已地站起来去抓他的衣衫。玉扳指从他的衣衫里滑落出来掉在地上,阳光下浑圆剔透。后面几个人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瞧。

    李锦然故意扯开了嗓子喊道:“明月珠那么明显,你怎么可能找不到?”

    小六满脸怒气,也不想跟她废话,举起剑来就刺向李锦然。李锦然迅速地往旁边躲开了,下一剑却没能躲开。一剑刺在了李锦然的肩膀上,顷刻间鲜血流出。小六恼羞成怒,一心要杀她,将剑拔出来又要往她心口刺。李锦然再也顾不上疼,从地上爬起来高声叫道:“一定是你想私吞,故意说没找到。”

    那几个人方才见玉扳指从小六的身上掉出来,就各怀着心思。又听李锦然说明月珠极有可能是被小六私藏了,他们自然而然地想到从来没见小六提起的那个玉扳指。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将正欲杀李锦然的小六团团围住。

    小六看了眼围在自己身边的人,骂道:“老余,该死的人在那里,围住我做什么?”

    老余弯腰将地上的玉扳指捡了起来,不急不慢地说道:“私吞了这扳指,还想私吞明月珠吗?交出来,不然死的就是你。”

    小六看着扳指,又看了眼李锦然,恍然大悟被眼前这个看着胆小如鼠的女人给算计了,勃然大怒:“那扳指是她放在我身上的,我……”几个人看着他。他却不知道说什么了,连自己都不相信,他们又如何会相信?总之都是要死的,还不如放手一搏。小六握紧了剑,趁那几个人还没动手之前,迅速地将剑刺进了其中一个人的胸膛。

    老余见小六杀了同伙,高声道:“杀了他。”

    其他几个人纷纷拿出刀剑,将他合力围住。李锦然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慢慢地挪向不远处的马车。从青丝上取下银钗,一手紧紧握住缰绳,一手拿着银钗狠狠地刺进马的后腿。马被刺痛长鸣一声,发了疯似的向前跑。李锦然立刻丢下银钗双手紧紧地握住缰绳。

    “她都要跑了还不追,玉扳指,明月珠,谁知道她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玩意。”小六抵挡不住越来越凶猛的剑气,喘着气急道。

    老余轻蔑地冷哼一声:“前面就是悬崖,我看她往哪里逃?你以为你还活的成?”老余再不想跟小六多说一句话,一剑刺进他的咽喉。将玉扳指擦了擦,塞进怀里,又将小六的尸身摸了个遍,仍然没找到明月珠,脸色沉了沉,说道:“我们都被骗了,根本没有明月珠。”

    “张三跟小六都白死了?”一个人问。

    “给我追,杀了她,敢算计我们!”老余沉着脸,领着几个人向李锦然逃跑的方向追过去。

    李锦然从未骑过马,又被这匹发疯的马一直拖在地上跑,裙摆早已被拖得凌乱不堪,脚上的鞋也蹭掉一只。她试过翻身跃马,但只要稍微一动,马就躁动不安。

    眼见悬崖就在眼前,疯马却迟迟不见停下,她又无法上马将它安抚下来。情急之下,只好松开缰绳,重重地摔在地上之后顺着滑坡滚了下去。坡上有刺槐、秦椒、紫叶小檗等植物,她一路滚下去,只觉浑身都被刺的生疼。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什么地方停了下来,她想动一动,却已没有了任何力气。

    “她睡多久了?”一个如清泉般清澈的声音问道,语气里倒是听不出任何情绪。

    “三天了。”答话的人倒是回得干脆利落。

    “要是再不醒,你就留下,待她醒了之后再跟上来。”那人井井有条地安排着。一旁的人点着头,继续给李锦然把脉:“身体倒是好得挺快,只是受了累,加上头部被撞,才一直昏迷不醒。”

    李锦然感觉到一只手搭在自己手腕上,想将它移开,略微移动,便“嘶”了一声,浑身疼得皱起了眉头:“母亲,我没生病,你怎么又叫大夫来给我治病。”

    把脉的人微微愣了下,转过头看向身后玉树临风的人。那人笑了笑,说道:“继续,怕是梦话呢。”那人将李锦然的手按住探脉。李锦然不高兴了,哼了哼,却也没再挣扎,小声道:“不给我蜜饯就不吃药,再病都不吃。”

    把脉的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身后的人却转身出去了。那人把完脉又将她的手小心地放进被子里,放轻脚步出了门。

    李锦然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紫檀雕云龙纹嵌玉石座屏风,屏风隔开了她的视线。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被子,见是用金线绣的团龙纹样,才忽然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她躺的也不是自己的床……她作势要起来,刚有动静,骨头就像被人拆了一样。她努力地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从坡上滚下来之后就昏了过去,现在一定是被人救下。既然是被救,那生命暂时就不会有危险。她眯了眯眼,困意一来,又睡了过去。

    不多久把脉的人端了盆水,将手帕蘸了水替她擦脸。李锦然感觉到湿凉的东西在脸上蹭来蹭去,睁开了眼。见他是在为自己洗脸,面色红了红,将手帕接了过来:“是你救的我?”

    那人将她另一只手牵住,两指在她腕上探了探,说道:“好得很快,总算不耽误我们行程了。”又看了两眼皆是疑问的李锦然,又道,“救你的是三爷。”

    三爷?李锦然想了想,长阳城里能让人喊三爷的必定是当今三殿下赵澈了。

    这样的认知让她又惊又喜,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能再遇见赵澈,她想起七年前上元节时,锦绣曾在安荣街与她走失,险些被人贩拐走,若不是赵澈出手相救,恐怕她再也不能与妹妹相见了。

    时隔多年,或许赵澈早就将她忘了,可是她却忍不住打听有关他的一切。知道他自幼体弱多病,一直靠着珍贵名药才得以存活,所以这时候他理应在皇城里养病啊,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皇上怎会舍得让他出城受累?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由脱口问道:“三爷身体可还好?”

    把脉的人脸色不变,但话却冷了几分:“你想让他死?”

    李锦然也不理会他的这态度,说道:“皇上这般疼爱三爷,理当让他安心静养,三爷怎会来到这里,这又是哪里?”

    把脉的人听她这样说,脸色才好看了一些,解释道:“三爷觉得周荷郡主的计策暗藏隐患,遂去了趟江曲实地考察才回来。”

    李锦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那计策就是自己出的,当然知道隐患何在,可有问题也不会是三爷去啊。除了太子赵漳,二殿下赵灏,还有四殿下赵翰,他们都身强体壮,没有病魔缠身。

    正疑惑间,便见一个身穿深紫色华丽衣衫的男人走了进来,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她当即明白眼前人正是赵澈,想来也是,常年吃药的人,脸色能好到哪里去。

    “醒了便好。”他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和煦地笑道。

    但见赵澈对她陌生关切的口吻,李锦然便明白他对七年前的事毫无印象的,李锦然低着头,微微有些失落,转而又想,当年他们都尚且年幼,他能忘记过去之事一点也不奇怪,这才又抬起了头看着他。既然他已忘记了她,那她便装作不认识他便好。

    赵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李锦然,见她醒了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捂住口咳了咳。李锦然将眼光又撇向了别处。赵澈上前询问道:“好多了吗?”

    李锦然点了点头,正想回他,却见他背着身后的手里端出一个食盒,食盒里装着蜜饯。她回想起小时候有阵子经常生病,母亲要她吃药,她说什么也不肯,母亲就拿蜜饯来哄她。可转眼间什么都没有了,富贵没有了,母爱没有了,就连命都快没有了。她低下了头,努力将眼泪忍回去。再次抬起头时,她极为开心地去捏蜜饯,笑嘻嘻地道:“三爷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蜜饯啊。”

    把脉的人刚想说什么,赵澈一个眼神让他闭了口。赵澈说道:“五妹生病,总是闹着要这个。”

    赵澈口中的五妹指的是五公主赵月婵,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小公主,没想到居然也喜欢吃蜜饯。李锦然抿着嘴偷偷在笑,并未注意到赵澈的轻轻叹息。

    把脉的人看了眼正在吃蜜饯的李锦然,说道:“你这姑娘真是狡猾,三爷救了你的命,你将三爷摸得一清二楚,却连名字都没告诉我们。”

    赵澈蹙了蹙眉,冷声道:“行医……”

    李锦然又捏了颗蜜饯,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是李铮长女李锦然,你们听说过吧。”

    行医面色变了变,问道:“你是二爷的人?”

    李锦然眨着眼,故作不解:“什么是二爷的人,他最近不是一直去周荷郡主那里吗?”

    行医又道:“可前阵子他在我们面前经常提起你。”

    李锦然这下也不吃蜜饯了,将食盒随便一放,有些不开心地说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这边跟周荷谈情说爱,那边又在你们面前提起我。”

    行医暗有所指:“也许是想纳你为妃。”

    李锦然笑道:“想做他妃子的人都排到长阳城外了,我才不想跟她们争呢。我跟妹妹过一辈子就挺好。”

    关于李锦然的事,赵澈多少也知道一些,又听到李锦然对行医说的话,总觉得眼前这个人,活的很不容易,就像自己一样:“既然醒了,就快回去吧,我们也要走了呢。”

    李锦然想从床榻上坐起来,却被赵澈上前轻轻按住:“都等了三天,也不差这一会儿,再躺会儿。”

    原来在这里竟然已经睡了三天,如果没有他的帮助,自己这会儿也许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想到行医方才说起他去江曲一事,她觉得很有必要帮他一些什么,轻声道:“三爷去江曲,可是发现了什么?”

    赵澈叹了一声道:“周荷郡主的计策看似能够控制瘟疫的扩散,实际上却只是不让它发展到更坏而已。瘟疫之事还没解决,却又引起了新的问题。江曲四周的城市都对朝廷有很大不满……这真的是一个馊点子。”

    李锦然暗笑,可不就是一个馊点子。江曲的百姓去朝廷那里领药,有赏钱可拿,还能治好瘟疫。而其他城市的百姓没有病,还要被逼着去领药,不去领的还要挨罚。同样都是百姓,得到的待遇竟然天壤之别,百姓心里没有想法那才怪呢。看了眼眉间忧愁的赵澈,说道:“三爷,你想帮助那些百姓?”

    赵澈在一旁的红木桌边坐下,长长地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赵澈是三皇子,如今太子风头正盛,二殿下也极为活跃,唯有赵澈与赵翰两人按兵不动。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打算龙虎斗,渔翁得利;要么只想富贵荣华,图个逍遥自在。李锦然正揣摩赵澈的心思,却见赵澈开了口:“我跟大哥提了江曲之事。他却一心要夺下西凉,只将江曲之事告诉了父皇。父皇便叫我亲自去了趟江曲。”

    李锦然当即明白了,夺下西凉与江曲瘟疫,自然是前者功劳更大。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赵漳自然着急立功,想要名声大震。至于江曲死了多少人,乱成什么样,他自然是不会关心的。可赵澈心思细腻发现了问题,又不好直说他不想去,只好将赵澈提出的问题呈给皇上。如果真如赵澈所言,那么皇上自然会将功劳算在赵漳身上。倘若没有问题,赵澈又去了江曲,一来显示朝廷重视民生;二来嘛,赵漳正好趁这个时机看清楚赵澈到底是如何打算。如果赵澈去了江曲,一路招兵买马,扩展自身势力,那么赵漳就会想办法将他除掉;如果他只是查看瘟疫,那赵漳仍然会装作一个好大哥。太子一直以来防备心就重,能这么放心让赵澈去江曲,怕也是想让他患上瘟疫有去无回吧。

    这时候行医已经将凉了的药端上来,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奇地问道:“你想明白了多少?”

    赵澈也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李锦然。李锦然端过药碗,闭眼一口气喝下,擦了下嘴角,说道:“太子面上对你疼爱有加,实际上却处处对你设防对不对?”

    行医面色僵硬,都忘记将药碗接过来。赵澈却诧异地看向李锦然,眼里带着一丝欣赏。

    李锦然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上,说道:“你们不必担心我知道这些,我从小在李府长大,对这些事自然也看得清楚一些。太子既然让你去江曲,自然安得不是好心。”

    赵澈站了起来,两眼看着窗外,一片绿意盎然。李锦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到开的极为漂亮的海棠,忽然想到母亲也喜爱这花,思绪有些远了。又听赵澈伤感地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可他是我大哥,将来又是要做皇帝的,防备心重是再自然不过的事。知道归知道,可心里还是会难受。”他转过身,故作轻松地说道,“罢了,这些事提起来也没趣。说说你吧,怎会惹得一身伤。”

    李锦然看了眼行医,见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她便不再多问,将自己如何受伤,又要去哪里说了出来。只是省去了周荷和二夫人的环节,她不是一个喜欢给别人惹麻烦的人

    ,也不是容易相信别人的人。

    赵澈也是明白人,她没说的他也不多问,只看了眼她肩上缠的纱布,说道:“即是去长阳城外寻人,我便捎带你一程。受了伤,路上多个人照顾也好。”

    李锦然当然不会拒绝这一提议,于是答应了下来。

    在这院子里又休息了一日,才踏上行程。赵澈虽是皇子,但却极为细心,不知从何处给她买了一套女装。担心她的伤口坐马车颠簸,特意嘱咐行医将速度行得极慢。不过,李锦然知道他们是要赶回去向皇上回复江曲一事,心里不免感动不已。

    待要分别时,赵澈又给她一些银两,说道:“早些回去,若是日后真有什么麻烦,你到府上来找我。”

    李锦然笑嘻嘻地将银两接过来,开玩笑地说道:“三爷要小心太子和二殿下,这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说完这话她便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赵澈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笑了笑。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人告诉他,你要小心谁。而不是告诉他,你应该防备谁。

    回身上了马车,才发现车上多了一封信,信封隽秀雅致的小楷写着三爷亲启字样。他将信封拆开,细细地读。她首先将江曲一事分析得极为透彻,再将周荷之计弊端也剖析得针针见血,紧接着她重新提出了三个计策:第一,江曲百姓停止发放药物,夜晚改投放进百姓饮用的水井里。第二,面对江曲周围城市人心不稳,采取怀柔政策。凡有到官府闹事的百姓,严禁关押;聚集闹事的人,官兵监督却不抗压。第三,在江曲每个城门和人群密集的墙壁上贴上公告,传播瘟疫传染的危害,让百姓自主选择进城还是出城。

    赵澈拿着这封信,抑制不住地抖了抖。这计策若是在之前,怕是行不通的。江曲百姓太固执,不说夜晚能不能投放药物,就是朝廷官员进城怕都有困难的。遑论朝廷官员守城门、贴告示?这说明她早就注意到周荷之计行不通,却利用她的计策又想了更好的方法。

    他开始期待下次见到李锦然了,他明白,李锦然能将这条计策给他,并不是说她愿意相信他,只是因为他救了她的命。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她的救命之恩。他闭上眼,想到最初看见她昏迷不醒时手里仍攥着一封信的样子。那封信被他看了,虽知道这样做不对,却忍不住好奇是什么信,让她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仍然牢牢地紧握住。他知道她在李府有了困难,出李府是去找一个叫沈信的人。

    他明明都知道,却装作不清楚,因为她不想让他知道。

    既然你愿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助我,那我是不是也该帮帮你呢?他将手里的信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像握住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李锦然在一间茅屋前停了下来,有些忐忑。苏照离开李府已经半月有余,不知道这个叫沈信的人还在不在。她深吸了口气,扣了两下门,不想门就这样开了。

    “有人在吗?”李锦然向里面喊了喊,却没人应。她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就看见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走出来,手上还有鲜血。她惊叫了一声,拔腿就跑。

    那人也不理她,看着她的背影高声道:“信呢?”

    李锦然转过头,警觉地看着他:“你是谁?”

    那人不苟言笑,似是不爱说话,回答也极为简单:“沈信!”

    李锦然又问:“凭什么相信你?”

    沈信也不答她,只从怀里拿出一个用帕子包裹住的东西,走到她跟前,递给了她。

    李锦然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见到是苏照给自己的玉扳指,满是惊讶地问道:“这个怎么会在你这儿?”她把信递给沈信。沈信接过来迅速看完,放进自己的衣袖里。

    “有人将它拿到街上卖,被我发现自然要拿回来。”沈信淡淡地说道。

    李锦然见他一身鲜血,小心翼翼地问:“你将那些人杀了?”

    沈信点点头:“他们也曾要杀你,不是吗?”

    李锦然暗道,这人消息这般灵通,幸好是苏照的人。

    沈信看了她两眼,说道:“什么时候去李府?”

    李锦然的肩上还有伤,倘若回去被人发现,不免要引起怀疑。又想到反正已出了李府这么多日,索性再待一阵子,将自己想要做的事都做完再回去。

    沈信见她没有答自己的话,转身回了茅屋,将身上带有鲜血的衣衫换了下来。

    再出来时李锦然见他穿着青衫,明显还不太习惯,跟刚才相比,差别太大了。

    沈信对她惊讶的目光倒也没说什么,说道:“小姐出门在外,这茅屋可不适合你。要是还有事没办完,咱们还是另寻别处住。”

    李锦然见他这就要出门,身上却什么也没带,说道:“你就这样出门?”

    沈信道:“能用的东西都在身上,既然主子交代要照顾好你。我不会让你在我眼前有任何危险,放心跟我走吧。”

    李锦然见他这般自信,也放了下心,与他一起走回了长阳城内。她竟然有种活着真好的感觉。这一次死里逃生让她明白了很多,她绝不会再姑息身边每一个想要她去死的人,无论如何她都要和母亲跟妹妹好好活下去。

    长阳城热闹不已,人来人往,欢声笑语,而李锦然却笑不出来。穿过一条小吃街,她在棺材铺的店前停了下来,买了纸钱、寿衣、元宝蜡烛。

    沈信自觉地提了过来,见篮子里装了太多,不是一个人的量,好奇地问了句:“府上不是只有四夫人死了吗,一个人用不完吧?”

    李锦然望着天,忧伤不已:“很快就又有人要死了。”

    沈信见她心情不好,也没再多问,找了间客栈住下,又去药铺买了些药,让她按时服下。这样又过去了几日,待伤口不再一碰就流血的时候,李锦然才收拾好包袱,带着沈信一起回到了李府。

    走到李府正门时,李锦然才发现门卫换了人,不再是之前她见过的那些。她装作没有发现这一异常,竟自走上前欲踏进李府。然还未走进去,就被守卫拦了下来。

    拦下她的侍卫手握腰间佩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若是一般人必然会被这气势吓倒,可李锦然不怕,慢悠悠地说道:“我是李府大小姐李锦然,不认识吗?”

    那侍卫冷笑,冲着其他门卫说道:“她说她是李府的大小姐,你们信吗?”

    其他几个侍卫哄笑一堂,目光看向李锦然时带着一股轻蔑劲儿。沈信受苏照嘱托,不能让李锦然受半点委屈。可李府连几个小门卫都要给李锦然脸色看,他握紧了拳头,再看向李锦然,见她浑然没有受委屈的样子,又将拳头放开。

    李锦然又走上前,说道:“若是不信,可以去找周正或者孙止前来,他们都是见过我的。”

    那侍卫明显不耐,手挥了挥,将她一把推开:“滚,周大哥跟孙大哥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那侍卫用力过大,李锦然连连后退。

    沈信怒道:“就算她不是李府的大小姐,你们就这样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人?”

    那几个侍卫哈哈大笑起来,流里流气道:“这么关心她,是你的姘头?”

    “放肆!你们算什么东西?”怒气冲冲的声音从府里传了出来。几个侍卫转过头去看说话的是何人,待看清了,一个个都低下头。

    赵灏沉着脸从李府走了出来,负手而立:“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欺软怕硬。”他转过身,看向李锦然时显得异常高兴,“你能回来就好。”

    李锦然低着头冷笑了两声,这就是赵灏。她看着他先进了李府,那侍卫又是这般高声拦住她,赵灏必然是听见的。可是他非要在这个时候出现,是算好了时间,要让侍卫将她羞辱一番,再装好人解救自己,就是想让她对他感恩戴德。她抬起头,迎上赵灏的目光,微微地行了行礼,什么也没再说,只对身后的人说了句:“阿信,跟上。”

    沈信快步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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