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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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人马，五六个人，扛着机器和干粮慢慢往山上走去，又正值下雨的天气，路上实在不好走，不少人嘴上抱怨：“周博士，还多久到啊，这雨马上就要下大了，路就更不好走了，天也快黑了啊。”
周游叶清闲，手上就牵着一大型动物——岑枝，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快到了，辛苦了。”
岑枝拽了拽自己的手，拽不动，这人牵得太紧，她摆脱不了，于是直接说，“周博士，能松手吗？我要拿东西。”
周游叶答非所问，“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在火车站等了半晌不见人影，到了出发的关键时刻，才见她马不停蹄地朝着进站口奔来，小小的身影，跑得还挺快。
岑枝说：“睡过头了。”
一句话说得义正言辞，弄得周游叶哭笑不得，竟不知如何接下来话题，索性说了句，“走吧，马上就要到了。”
话落他仍是抓紧了她的手，做引路人带着她往前走，对她挣扎的小动作不闻不问。岑枝没法儿，也就装作不介意地跟着他走。
后面的人见着这情况，不免窃窃私语，其中周游叶的一个小师弟说得最为带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谈论着名人八卦呢，说得有板有眼。
小师弟林星眉飞色舞地说：“我和你说，前面走着的是师娘啊，你不知道吧，周师兄和师娘的爱情故事超级超级ranti……，我和你说……”
后面再说了什么，岑枝没听清，就见着一群人的眼光在她身上流连忘返。说上来也是，这一队伍里也就她一个女性，剩余的都是年轻男人，当然对她的到来有所好奇，可是这林星胡编乱造的能力也太强了，她和周游叶之间哪里来的什么爱情故事，能和平共处就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
“林星啊，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在你眼里风流成性啊，你作业是不是太少了”
周游叶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成功堵住了林星的嘴，林星笑着摆摆手，“哪有哪有。”明明是多得要死，他不能再承受周游叶给他加作业，恐怕自己猝死。
“我觉着挺少的，后面交一些实验数据跟踪让你去吧。”
“别……”林星忙岔开话题，“瞧、瞧，到了到了，哎呀，终于到达目的地了。不过……，来接我们的人呢？”
一听到“目的地”三个字，众人眼光雪亮，顿地身轻如燕，扛着几十斤的器材蹭蹭往上跑，好像前方是天堂境界，有甘醴琼露等着他们。林星也就混在其中，跟着他们混了上去。
周游叶哭笑不得，“跟豺狼虎豹似的，都扑腾过去，别把人吓着才是。”
岑枝一语双关，“长得都挺斯文的。”
他手指摩擦着她的掌心，一脸正经地同意她说的话，“真的斯文。”
岑枝斜着眼睛瞟他，趁他不注意，猛地抽出手，蹬着小碎步往前走，“您也斯文，周博士。”
他耸肩，“我也觉得。赶紧走吧，我估摸林星已经到了。”
*
来迎接的是村长，四五十多岁的一个男人，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堆话，还要请他们到屋子里吃饭，林星他们懂得分寸，没进去，都窝在门口等周游叶和岑枝过来。
林星这几分钟闲着无聊，就找外头同样端身正坐地村长讲话，“辛苦村长了，还特地过来接我们。”
村长腼腆，“哪里有，你们才是，都在大城市里生活的人，跑到我们这个小旮旯里来，是我们村的荣幸，辛苦你们了。”
“没有没有，为国家办事，应该的。”顿了顿，林星旁敲侧击，“村长啊，我瞧着这村儿不大，有多少户人家呀？”
“大概百来户人家吧，好多人都走了，去了外地打工或者搬去大城市里就没再回来了。”
“哦哦，这样啊，真的不容易。”
……
一老一少聊着聊着，时间就过去了。等着周游叶来了的时候，林星还聊得意犹未尽，想和村长还聊上几句，奈何天快黑了，还没找着落脚的地方，林星也就合上嘴，满脸感恩地同村长道谢。
村长也激动，一边说着不用，一边跑进屋里拿了几扎青菜递给林星，“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你们又急着要走，只好送点菜给你们了，不要介意哈。”
林星感激不尽，“不会不会，谢谢村长，你早些去休息吧。”
道别了村长，一行人迅速朝住宿的地方出发，好在地方不远，走路过去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林星这回儿没在路上插科打诨，反倒是跑上前来同周游叶说话。
林星说：“听村长说这一带前不久出了事儿。”
周游叶和他并排走着，眼角余光时不时看向岑枝，“接着说。”
“村子里一户人家办喜事儿，请了不少人喝喜酒，结果发生了中毒事件。你猜后来怎么着？”
“土壤问题？”
林星拍着大腿，“对，医生过来看病时说这里的水质有问题，然后一问村里人，好了吧，喝的都是井水。”
“嗯，大问题。后来解决了？”
“没，所以这不才让我们来嘛。”
周游叶让他打住，“我们来，是做研究，你先研究出来了，再讨论其他问题。”
林星叹气，“我这不关心我们的接下来的生活吗，要是哪天一不小心，喝了口水嗝屁了，多可怕。”
周游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带着专业器材和团队是吃干饭的？”
话说完也不再理会林星，将他赶去了一边，自己则站在路边沿等岑枝，拎着她大步流星往上爬。他们住的地方位于村子里的东边，林多房屋也多，好算路上矗立了几盏路灯，将滑腻腻的泥巴路照亮，勉强也能踏泥而行，就是溅得鞋子裤腿上都是泥巴，裤子算是废了。
岑枝穿着的是小白鞋，见着这泥巴路，也是一脸纠结，最后还是忍着，以慷概就义的精神踏了过去。
周游叶瞧着她那小表情，笑话，“没走过泥巴路吧？”
“走过。”经常走，不过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住的还是土屋，一下雨感觉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了，屋里到处都漏水，屋外的泥巴路早都汇成了一条小小的黄河。
她看着自己脏兮兮的小白鞋，不忍直视，“这是我新买的鞋。”
“有时间进城给你买一双。”他特意咬紧了“进城”二字，弄得她像是地道的乡里人一样。
岑枝想了想，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城里来的就是会玩。”
周游叶被她噎着，她这话儿呲得准，他真没法儿接，于是颔首不语，只是往前走，跟上大队伍的步伐。不料林星那小伙儿早就到了，顺道还将一个个宿舍检查了遍，最后得出结论。有一间四人寝的宿舍，一间大床房。
众人果断决定：“周博士，您就和您妻子睡大床房，我们四个大男人挤一间。”
周游叶还没答话，林星又插嘴道，“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先去洗漱，你们夫妻俩自己收拾去。”
话落，几个人就颠颠儿地消失在视线里，那消失的速度贼快，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休息了还是去做其他见不得光的事情去了。
周游叶从兜里掏出钥匙，无奈，“拿他们没办法，我们先进去，雨下大了。”
是的，雨下大了，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从天而降，地面没多久便蓄了雨水，水面上倒映出阴沉沉的天，疾速飘荡的乌云，还有自己和他的影子。
她说：“好。”
-
五六十多平米的房间，有独立浴室与琉璃台，靠近窗户的地方还是嵌着一个不大的阳台，上面摆着几盆多肉。
天是彻底黑了，外面的雨势也愈发磅礴。周游叶卸了肩上的背包，招呼岑枝，“累了先去洗个澡罢，我来搭个地铺，这天气，睡地铺舒服。”
岑枝佯装淡然地问，“没有多的铺盖了吗？”心里却是无措的，同睡一间房，先不说气氛尴不尴尬的问题，她实在做不到忽略这个人的存在，睡个安稳觉。
“有，那也要等到明天去村长家要一床了，今晚将就一下。”
“哦。随你，我去洗漱。”
他“恩”了一声，专心致志地整理自己的地铺——凉席往地上一铺，拿了大床上双人枕其中的一个往席上一甩，随后自己躺下去，嘴里咬着一根黄瓜望着天花板发呆。
哗啦啦，淋浴的水声刺激着人的大脑神经，他想忽略都难以忽略，索性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正在插播无聊的广告，声音吵得像是要把人的耳朵炸掉，然而浴室里的声音照样在耳边回荡。
他烦躁地啃了几口黄瓜，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林星，“睡了？”
“还没呢。”
“给我留个地儿，等会儿我过去。”
“啊哈？我说你有毛病吧……你那地方那么大！”
嘟嘟——林星的话还没说完，他撂了电话，静静地瞧着从浴室出来的人，穿着及小腿肚的粉色睡裙，上面还画着几个海绵宝宝，极其幼稚。她正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见他呆愣望着自己，也回望过来，一双眸子里湿漉漉的，如同小鹿。
岑枝讷讷，“怎么了？”谁还没个少女心的时候，虽然这睡衣幼稚了些，但保守得很，什么也没露，但他这样望着自己，让人很是不舒服。
周游叶移至衣柜旁，将毛巾往自己肩上一甩，眼睑低敛，“没什么，我过去他们那边睡一晚，你好好休息。”
一队人马，五六个人，扛着机器和干粮慢慢往山上走去，又正值下雨的天气，路上实在不好走，不少人嘴上抱怨：“周博士，还多久到啊，这雨马上就要下大了，路就更不好走了，天也快黑了啊。”
周游叶清闲，手上就牵着一大型动物——岑枝，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快到了，辛苦了。”
岑枝拽了拽自己的手，拽不动，这人牵得太紧，她摆脱不了，于是直接说，“周博士，能松手吗？我要拿东西。”
周游叶答非所问，“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在火车站等了半晌不见人影，到了出发的关键时刻，才见她马不停蹄地朝着进站口奔来，小小的身影，跑得还挺快。
岑枝说：“睡过头了。”
一句话说得义正言辞，弄得周游叶哭笑不得，竟不知如何接下来话题，索性说了句，“走吧，马上就要到了。”
话落他仍是抓紧了她的手，做引路人带着她往前走，对她挣扎的小动作不闻不问。岑枝没法儿，也就装作不介意地跟着他走。
后面的人见着这情况，不免窃窃私语，其中周游叶的一个小师弟说得最为带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谈论着名人八卦呢，说得有板有眼。
小师弟林星眉飞色舞地说：“我和你说，前面走着的是师娘啊，你不知道吧，周师兄和师娘的爱情故事超级超级ranti……，我和你说……”
后面再说了什么，岑枝没听清，就见着一群人的眼光在她身上流连忘返。说上来也是，这一队伍里也就她一个女性，剩余的都是年轻男人，当然对她的到来有所好奇，可是这林星胡编乱造的能力也太强了，她和周游叶之间哪里来的什么爱情故事，能和平共处就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
“林星啊，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在你眼里风流成性啊，你作业是不是太少了”
周游叶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成功堵住了林星的嘴，林星笑着摆摆手，“哪有哪有。”明明是多得要死，他不能再承受周游叶给他加作业，恐怕自己猝死。
“我觉着挺少的，后面交一些实验数据跟踪让你去吧。”
“别……”林星忙岔开话题，“瞧、瞧，到了到了，哎呀，终于到达目的地了。不过……，来接我们的人呢？”
一听到“目的地”三个字，众人眼光雪亮，顿地身轻如燕，扛着几十斤的器材蹭蹭往上跑，好像前方是天堂境界，有甘醴琼露等着他们。林星也就混在其中，跟着他们混了上去。
周游叶哭笑不得，“跟豺狼虎豹似的，都扑腾过去，别把人吓着才是。”
岑枝一语双关，“长得都挺斯文的。”
他手指摩擦着她的掌心，一脸正经地同意她说的话，“真的斯文。”
岑枝斜着眼睛瞟他，趁他不注意，猛地抽出手，蹬着小碎步往前走，“您也斯文，周博士。”
他耸肩，“我也觉得。赶紧走吧，我估摸林星已经到了。”
*
来迎接的是村长，四五十多岁的一个男人，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堆话，还要请他们到屋子里吃饭，林星他们懂得分寸，没进去，都窝在门口等周游叶和岑枝过来。
林星这几分钟闲着无聊，就找外头同样端身正坐地村长讲话，“辛苦村长了，还特地过来接我们。”
村长腼腆，“哪里有，你们才是，都在大城市里生活的人，跑到我们这个小旮旯里来，是我们村的荣幸，辛苦你们了。”
“没有没有，为国家办事，应该的。”顿了顿，林星旁敲侧击，“村长啊，我瞧着这村儿不大，有多少户人家呀？”
“大概百来户人家吧，好多人都走了，去了外地打工或者搬去大城市里就没再回来了。”
“哦哦，这样啊，真的不容易。”
……
一老一少聊着聊着，时间就过去了。等着周游叶来了的时候，林星还聊得意犹未尽，想和村长还聊上几句，奈何天快黑了，还没找着落脚的地方，林星也就合上嘴，满脸感恩地同村长道谢。
村长也激动，一边说着不用，一边跑进屋里拿了几扎青菜递给林星，“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你们又急着要走，只好送点菜给你们了，不要介意哈。”
林星感激不尽，“不会不会，谢谢村长，你早些去休息吧。”
道别了村长，一行人迅速朝住宿的地方出发，好在地方不远，走路过去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林星这回儿没在路上插科打诨，反倒是跑上前来同周游叶说话。
林星说：“听村长说这一带前不久出了事儿。”
周游叶和他并排走着，眼角余光时不时看向岑枝，“接着说。”
“村子里一户人家办喜事儿，请了不少人喝喜酒，结果发生了中毒事件。你猜后来怎么着？”
“土壤问题？”
林星拍着大腿，“对，医生过来看病时说这里的水质有问题，然后一问村里人，好了吧，喝的都是井水。”
“嗯，大问题。后来解决了？”
“没，所以这不才让我们来嘛。”
周游叶让他打住，“我们来，是做研究，你先研究出来了，再讨论其他问题。”
林星叹气，“我这不关心我们的接下来的生活吗，要是哪天一不小心，喝了口水嗝屁了，多可怕。”
周游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带着专业器材和团队是吃干饭的？”
话说完也不再理会林星，将他赶去了一边，自己则站在路边沿等岑枝，拎着她大步流星往上爬。他们住的地方位于村子里的东边，林多房屋也多，好算路上矗立了几盏路灯，将滑腻腻的泥巴路照亮，勉强也能踏泥而行，就是溅得鞋子裤腿上都是泥巴，裤子算是废了。
岑枝穿着的是小白鞋，见着这泥巴路，也是一脸纠结，最后还是忍着，以慷概就义的精神踏了过去。
周游叶瞧着她那小表情，笑话，“没走过泥巴路吧？”
“走过。”经常走，不过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住的还是土屋，一下雨感觉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了，屋里到处都漏水，屋外的泥巴路早都汇成了一条小小的黄河。
她看着自己脏兮兮的小白鞋，不忍直视，“这是我新买的鞋。”
“有时间进城给你买一双。”他特意咬紧了“进城”二字，弄得她像是地道的乡里人一样。
岑枝想了想，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城里来的就是会玩。”
周游叶被她噎着，她这话儿呲得准，他真没法儿接，于是颔首不语，只是往前走，跟上大队伍的步伐。不料林星那小伙儿早就到了，顺道还将一个个宿舍检查了遍，最后得出结论。有一间四人寝的宿舍，一间大床房。
众人果断决定：“周博士，您就和您妻子睡大床房，我们四个大男人挤一间。”
周游叶还没答话，林星又插嘴道，“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先去洗漱，你们夫妻俩自己收拾去。”
话落，几个人就颠颠儿地消失在视线里，那消失的速度贼快，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休息了还是去做其他见不得光的事情去了。
周游叶从兜里掏出钥匙，无奈，“拿他们没办法，我们先进去，雨下大了。”
是的，雨下大了，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从天而降，地面没多久便蓄了雨水，水面上倒映出阴沉沉的天，疾速飘荡的乌云，还有自己和他的影子。
她说：“好。”
-
五六十多平米的房间，有独立浴室与琉璃台，靠近窗户的地方还是嵌着一个不大的阳台，上面摆着几盆多肉。
天是彻底黑了，外面的雨势也愈发磅礴。周游叶卸了肩上的背包，招呼岑枝，“累了先去洗个澡罢，我来搭个地铺，这天气，睡地铺舒服。”
岑枝佯装淡然地问，“没有多的铺盖了吗？”心里却是无措的，同睡一间房，先不说气氛尴不尴尬的问题，她实在做不到忽略这个人的存在，睡个安稳觉。
“有，那也要等到明天去村长家要一床了，今晚将就一下。”
“哦。随你，我去洗漱。”
他“恩”了一声，专心致志地整理自己的地铺——凉席往地上一铺，拿了大床上双人枕其中的一个往席上一甩，随后自己躺下去，嘴里咬着一根黄瓜望着天花板发呆。
哗啦啦，淋浴的水声刺激着人的大脑神经，他想忽略都难以忽略，索性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正在插播无聊的广告，声音吵得像是要把人的耳朵炸掉，然而浴室里的声音照样在耳边回荡。
他烦躁地啃了几口黄瓜，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林星，“睡了？”
“还没呢。”
“给我留个地儿，等会儿我过去。”
“啊哈？我说你有毛病吧……你那地方那么大！”
嘟嘟——林星的话还没说完，他撂了电话，静静地瞧着从浴室出来的人，穿着及小腿肚的粉色睡裙，上面还画着几个海绵宝宝，极其幼稚。她正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见他呆愣望着自己，也回望过来，一双眸子里湿漉漉的，如同小鹿。
岑枝讷讷，“怎么了？”谁还没个少女心的时候，虽然这睡衣幼稚了些，但保守得很，什么也没露，但他这样望着自己，让人很是不舒服。
周游叶移至衣柜旁，将毛巾往自己肩上一甩，眼睑低敛，“没什么，我过去他们那边睡一晚，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