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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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商场门口，纪欢欢跟他们道别，要自己打车回家，上了车，没有关车门，低头拎出了四个袋子塞到唐月月的手里：“这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收下啊，我买了这么多一时穿不过来，你当帮我忙。”
唐月月当然不答应，坚决要塞回去，她自己也不是那种缺衣服的人，干嘛平白无故要收她的衣服。
纪欢欢笑着锁上车门，将车窗留的很小：“觉得欠我的？请我吃饭啊，你知道我的情况，在家吃的时候很少，别让我太孤单了，多请我出来吃几顿饭不就回来了？”
唐月月还要开口，纪欢欢稍稍板起脸来：“月月，别跟我这么生分，你平常叫我姐，姐送你衣服你就这样推辞？”
这样一来唐月月倒不好说什么了，只晃晃手机：“那我之后约你。”
纪欢欢眨眨眼：“我这个电灯泡功成身退，不打搅你们两个了，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啊。”
站在不远处的王瑜也露出微笑，唐月月对她挥挥手：“行了行了，你快走吧。”
回到家里的纪欢欢，将东西悉数放到沙发上，倒了杯热水，喝下去肚子里稍稍暖和一点，脱掉外套，一头栽倒在床上。
她也是个普通人，没办法免俗，越是临近过年，周遭越是热火朝天，更衬得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家里孤单伶仃。
翻了个身，肚子一阵空叫，纪欢欢这才记起，到现在她连饭也没吃，原本想着跟唐月月一起吃顿午饭，事赶事的，她也不愿意让她为难。
翻翻手机电话本，竟然没存几个外卖的电话，干脆打开各种外卖网站，随意翻看着，可是却全然没有心思，眼睛一阵难受，眨眨眼，竟然掉下一滴泪来。
纪欢欢哭中带笑，觉得自己可真够情感丰富的，人果然有贪心，如果现在食不果腹，她还有心情那么悲春伤月吗？就是因为吃饱穿暖又有时间，所以闲下来就一个劲地想要满足精神上的空虚。
手机嘟嘟作响，她伸手捞过来，原本猜测着是关东发来的信息，心里略微期待，这种心情低沉的时候，来自爱人的关心总是多少能抚慰人心的。
打开一看却不是，竟然是纪川的问候，问她最近在忙什么。
纪欢欢放下手机，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跟纪川，她着实是不想再有什么瓜葛了，当初分手，她也不是一点也不难过的，毕竟年少心松，纪川又是那副好皮相，举止自是一股风流做派，是个女儿家总会上心，他若是真有心挽回，诚心悔改，纪欢欢未必就能立时下了狠心，可是他一味拿乔做脸，想哄她回心转意，偏偏不肯认错，还抱着打迷糊眼的主意，被戳穿了之后，也没什么具体的行动表示，就那么抻着，妄图用四两拨千斤的方法含糊过去，丁点挽回的感人举动也没有，反倒坚定了纪欢欢一刀两断的决心。
跟这样一个没有担当和悔改之心的人，以后的日子里，生气是不用想，肯定少不了。
或者应该说，纪川压根就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他向来倨傲，又在女人堆里打滚久了，心气眼界不是一般的高，让他低头去认错哄人，估计还从未有过，所以他的意思纪欢欢多少也能明白，无非是，我既然肯主动和好，你就别拿捏了，从善如流吧。
他却忘了纪欢欢面上平和，内里却是极有主意的，平日里相处分毫不现，一开口就是分手，且铁了心肠，不是闹着玩，更不是为了要挟逼他就范。
加上上次他跟宁天阳联手给她使绊子，害得她胳膊肘到现在还没好，事后也没见他有任何歉意，才过去几天，现在又想着来给她拜个早年了？别开玩笑了，她可不稀罕。
她现在最大的盼望，就是纪川别再来参合她的生活了，以前不明白，现在才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生活圈子不同，不必强融。
宁天阳和纪川，包括那个单文渊，通身做派透着一股子霍乱气，蛮横不讲理，还自视甚高，这般为人处世，着实让一惯奉行低调做人，踏实办事的纪欢欢看不上，也深觉困扰。
说不定他今天专程打算道歉的？
又等了一会儿，还没想好回什么，到底跟他还联系不联系，手机响了起来，纪欢欢一看，松了口气，是唐月月打来的。
“欢欢，你的房子具体是几号楼来着？我只记得在曙光家园，我现在在你们小区门口这呢。”
纪欢欢吃惊不小：“你怎么来了？”
唐月月得意说道：“我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么？跟阿愚什么时候不能吃饭，不差这一顿，我买了鸭脖子鸭架和鸭舌，还有啤酒，咱们俩好好喝一杯，今天我就陪你吃个痛快。”
纪欢欢眼眶热盈盈的，嗫喏了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倒是唐月月一个劲催：“快点啊，我这拎着东西呢，沉得很。”
“你等着，我这就出去接你。”纪欢欢拿上钥匙，披了件外套就跑了出去，接过啤酒和小菜，唐月月拎着鸭脖子鸭架往里走：“咱们这的鸭脖子没汉州的辣，都根据北方口味改良了，不过也凑合着能吃。”
纪欢欢笑：“我才没那么挑剔呢，你能来我感激不尽，哪里还要求那么多？”
唐月月邀功道：“感动吧？我也觉得自己特别够意思。”
纪欢欢嗤她一声，到底笑了出来，心里不是不感激的，待想要说点什么，却被唐月月摆手制止：“大过年的，我可不想掉眼泪啊，感动留在心里就行了，不用煽情。”
气得纪欢欢举起手比划了两下，唐月月故意说：“你都送我衣服了，我还能任由你一个人独守空房吗？你回来时候落寞的背影我可看在心里了。”
纪欢欢听她越说越玄乎，连忙两手交叉：“打住！话说得都没边了。”
唐月月看着纪欢欢打开门，跟着走了进去，转了一圈，啧啧点头：“房子好大，以后你结婚了生俩娃都够住。”
纪欢欢好笑：“我可没你想得那么长远，你中午来陪我吃饭，王瑜没不高兴吗？”
唐月月摇头：“当然没有，阿愚才不是那种不通事理的人呢。”
纪欢欢眼瞧着她打开啤酒，皱皱眉：“你又不能喝，买酒干嘛？”
唐月月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易拉罐装的可乐：“我喝这个啊，咱俩对饮，喝完了就睡一觉，怕什么，又不用上课打工，难得清闲。”
纪欢欢被她欢快的情绪感染，举起啤酒说：“好，多谢你，月月，有你这个朋友，三生有幸！”
唐月月也举起可乐，豪气说道：“好，为了友谊，喝一杯，我随意，你干了！”
纪欢欢的啤酒已经到了嘴边了，又被她逗笑了，气得瞪她一眼，仰头喝了一大半下去。
唐月月也不拦着她，她知道纪欢欢有酒量，能喝尽兴就喝尽兴，偶尔放肆一点没什么不好。
俩人闲聊，从学校老师到打工事宜，各自手把手教的学生的各种状况，比平时在宿舍里还要自在放松，纪欢欢听得出来，唐月月是在逗自己开心，不断开解自己，话题涉及那么多，就是没多说自己家里的事，怕让她听了伤怀。
纪欢欢没怎么吃东西，净喝酒去了，被唐月月抢下手里的酒瓶，指着一份清炒山药下命令：“先吃点菜垫肚子，不然不让你喝酒也不让你啃鸭脖子了！”
纪欢欢知道她是在心疼自己，听话的放下酒瓶，手机却响了起来。
拿过来一看，纪欢欢脸霎时就冷了下来，唐月月瞧出端倪，问：“谁呀？”
“纪川。”
唐月月的脸如寒霜过境，‘砰’地一声放下筷子：“他还骚扰你干嘛？要不要脸了？没完没了是吧？”
纪欢欢面露无奈，手指犹豫着没有接听。
唐月月忽然坏心眼地想到一个方法，询问道：“要不要我替你接？”
纪欢欢哂笑：“我还不至于这么怂包。”
“不是怂，是故意恶心恶心他。”
纪欢欢摇摇头：“他那个圈子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善类，我不想你因为我卷进来。”
唐月月刚要站起来，就被纪欢欢按着肩头塞回到沙发上：“我去卧室接。”
唐月月自顾啃着鸭架，掏出手机，一看有王瑜的两条未读信息，心情大好，她喜欢这种感觉，每次看手机都有他的信息在等着，心里甜甜糯糯的，好不快活。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刚才忙什么了？”纪川张嘴就问。
纪欢欢心里的不适又争先涌出，她倒也佩服纪川，每当她心态安稳时，总能激发出对他的反感之情，在这种心境下，纪欢欢也说不出什么特别好听的话，只是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语气极为不耐，纪川当然听得出来，他有点火大：“没事就不能找了吗？我特意打电话问候，你什么态度？”
纪欢欢冷笑：“没事确实不能找我，不，应该说，有事也别找我，我说得够明白了吧？”
纪川听得她这种不客气的话，知道自己又把事情搞砸了，他用力按捺着怒气，压低声音补救：“我就是想问一下，那天的伤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疼。”纪欢欢简短回答。
纪川被噎了一下，硬着头皮继续问：“严重吗？”
“还行。”
废话，一个多星期了还疼，当然严重。
纪欢欢无声翻着白眼回答，依旧惜字如金。
纪川不以为杵，反倒带着几分调笑语气，仿若纪欢欢是在跟他平常置气。
“去医院了没呀？”他语气轻松了几分。
纪欢欢回想自己的应对，自始至终也没给他什么暗示明示，他怎么又这副熟稔的语气了？
不愿意与他继续纠缠，加上喝了些酒，酒气上头，纪欢欢说话就有点不客气了：“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别！”纪川叫她。
“还有，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也让你周围的甲乙丙丁都不要再骚扰我了，实在让人很困扰。”
她一点也不想做滥好人，宁天阳搅合得她十分憋屈，她既然干了难看的事，纪欢欢才不会替她兜着，背后发信息发视频这种恶心事，没完没了，能让纪川拾掇一下她，心里也会平衡一点。
纪欢欢才没那么圣母，挑拨离间上眼药的事她也不吝于去做，谁让对方总是招惹自己呢？
连她爸爸的新妻子，她也坏心眼的总以‘小老婆’称呼，这样说最起码自己会痛快一点，慷他人之慨，憋屈自己，她才不会干。
纪川一滞，他原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说，打电话之前也提醒过自己，态度好一点，多一些耐心，可还是受不得激，纪欢欢语气稍稍不好，他的脾气就上来了，结果闹僵了局面，想说的话反而一句也没说出口。
“欢欢，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冷酷？咱们好好说说话行不行？”纪川继续打商量。
纪欢欢耐性耗尽：“纪川，很显然我说的话你从来听不懂什么意思，既然这样，就别浪费时间了，你有什么话都不是我该听的了，谁愿意听就去找谁说吧。”
纪川心有不甘：“欢欢，那天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伤你的意思，都是宁天阳胡闹，我……”
纪欢欢脑壳都疼了，打断他，语气渐渐严苛：“纪川，别逼我口出恶言行吗？咱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再联系的必要了，你也算是花名在外的风流人物，能不能别学死缠烂打那一套？”
纪川听完脸色都变了，抬手就砸了手里的车钥匙：“纪欢欢，我这次是真心诚意想要来跟你和好的，我……”
纪欢欢听出了他的迟疑，接过话头，替他说了出来：“你不习惯，是不是？”
纪川终于狠下心来，坚定地说：“但是我愿意为了你去改，我……”
“不必。”纪欢欢打断他接下来的话，无论他想怎么表决心和忠心，或者说一些动人心扉的情话，都已经与她无关了：“我没有兴趣去做那个教你如何去爱的炮灰，你是好是歹，感情沉浮已经都不关我的事了，我有男朋友，我很幸福，你的出现，对我来说现在就是麻烦，纪老板向来桀骜多情，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纪欢欢率先挂断了电话，并且将纪川的手机号码拉入黑名单，再把微信删除，又看了一眼手机，才靠着床头轻舒了一口气。
一走出卧室，唐月月叼着鸭架站起来，满面关切：“打发了？”
纪欢欢被她的模样逗得直乐，点点头：“原本想说更难听的话，又一想，觉得没必要去羞辱别人，反正现在手机微信都拉黑了，估计以后都会很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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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月月当然不答应，坚决要塞回去，她自己也不是那种缺衣服的人，干嘛平白无故要收她的衣服。
纪欢欢笑着锁上车门，将车窗留的很小：“觉得欠我的？请我吃饭啊，你知道我的情况，在家吃的时候很少，别让我太孤单了，多请我出来吃几顿饭不就回来了？”
唐月月还要开口，纪欢欢稍稍板起脸来：“月月，别跟我这么生分，你平常叫我姐，姐送你衣服你就这样推辞？”
这样一来唐月月倒不好说什么了，只晃晃手机：“那我之后约你。”
纪欢欢眨眨眼：“我这个电灯泡功成身退，不打搅你们两个了，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啊。”
站在不远处的王瑜也露出微笑，唐月月对她挥挥手：“行了行了，你快走吧。”
回到家里的纪欢欢，将东西悉数放到沙发上，倒了杯热水，喝下去肚子里稍稍暖和一点，脱掉外套，一头栽倒在床上。
她也是个普通人，没办法免俗，越是临近过年，周遭越是热火朝天，更衬得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家里孤单伶仃。
翻了个身，肚子一阵空叫，纪欢欢这才记起，到现在她连饭也没吃，原本想着跟唐月月一起吃顿午饭，事赶事的，她也不愿意让她为难。
翻翻手机电话本，竟然没存几个外卖的电话，干脆打开各种外卖网站，随意翻看着，可是却全然没有心思，眼睛一阵难受，眨眨眼，竟然掉下一滴泪来。
纪欢欢哭中带笑，觉得自己可真够情感丰富的，人果然有贪心，如果现在食不果腹，她还有心情那么悲春伤月吗？就是因为吃饱穿暖又有时间，所以闲下来就一个劲地想要满足精神上的空虚。
手机嘟嘟作响，她伸手捞过来，原本猜测着是关东发来的信息，心里略微期待，这种心情低沉的时候，来自爱人的关心总是多少能抚慰人心的。
打开一看却不是，竟然是纪川的问候，问她最近在忙什么。
纪欢欢放下手机，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跟纪川，她着实是不想再有什么瓜葛了，当初分手，她也不是一点也不难过的，毕竟年少心松，纪川又是那副好皮相，举止自是一股风流做派，是个女儿家总会上心，他若是真有心挽回，诚心悔改，纪欢欢未必就能立时下了狠心，可是他一味拿乔做脸，想哄她回心转意，偏偏不肯认错，还抱着打迷糊眼的主意，被戳穿了之后，也没什么具体的行动表示，就那么抻着，妄图用四两拨千斤的方法含糊过去，丁点挽回的感人举动也没有，反倒坚定了纪欢欢一刀两断的决心。
跟这样一个没有担当和悔改之心的人，以后的日子里，生气是不用想，肯定少不了。
或者应该说，纪川压根就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他向来倨傲，又在女人堆里打滚久了，心气眼界不是一般的高，让他低头去认错哄人，估计还从未有过，所以他的意思纪欢欢多少也能明白，无非是，我既然肯主动和好，你就别拿捏了，从善如流吧。
他却忘了纪欢欢面上平和，内里却是极有主意的，平日里相处分毫不现，一开口就是分手，且铁了心肠，不是闹着玩，更不是为了要挟逼他就范。
加上上次他跟宁天阳联手给她使绊子，害得她胳膊肘到现在还没好，事后也没见他有任何歉意，才过去几天，现在又想着来给她拜个早年了？别开玩笑了，她可不稀罕。
她现在最大的盼望，就是纪川别再来参合她的生活了，以前不明白，现在才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生活圈子不同，不必强融。
宁天阳和纪川，包括那个单文渊，通身做派透着一股子霍乱气，蛮横不讲理，还自视甚高，这般为人处世，着实让一惯奉行低调做人，踏实办事的纪欢欢看不上，也深觉困扰。
说不定他今天专程打算道歉的？
又等了一会儿，还没想好回什么，到底跟他还联系不联系，手机响了起来，纪欢欢一看，松了口气，是唐月月打来的。
“欢欢，你的房子具体是几号楼来着？我只记得在曙光家园，我现在在你们小区门口这呢。”
纪欢欢吃惊不小：“你怎么来了？”
唐月月得意说道：“我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么？跟阿愚什么时候不能吃饭，不差这一顿，我买了鸭脖子鸭架和鸭舌，还有啤酒，咱们俩好好喝一杯，今天我就陪你吃个痛快。”
纪欢欢眼眶热盈盈的，嗫喏了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倒是唐月月一个劲催：“快点啊，我这拎着东西呢，沉得很。”
“你等着，我这就出去接你。”纪欢欢拿上钥匙，披了件外套就跑了出去，接过啤酒和小菜，唐月月拎着鸭脖子鸭架往里走：“咱们这的鸭脖子没汉州的辣，都根据北方口味改良了，不过也凑合着能吃。”
纪欢欢笑：“我才没那么挑剔呢，你能来我感激不尽，哪里还要求那么多？”
唐月月邀功道：“感动吧？我也觉得自己特别够意思。”
纪欢欢嗤她一声，到底笑了出来，心里不是不感激的，待想要说点什么，却被唐月月摆手制止：“大过年的，我可不想掉眼泪啊，感动留在心里就行了，不用煽情。”
气得纪欢欢举起手比划了两下，唐月月故意说：“你都送我衣服了，我还能任由你一个人独守空房吗？你回来时候落寞的背影我可看在心里了。”
纪欢欢听她越说越玄乎，连忙两手交叉：“打住！话说得都没边了。”
唐月月看着纪欢欢打开门，跟着走了进去，转了一圈，啧啧点头：“房子好大，以后你结婚了生俩娃都够住。”
纪欢欢好笑：“我可没你想得那么长远，你中午来陪我吃饭，王瑜没不高兴吗？”
唐月月摇头：“当然没有，阿愚才不是那种不通事理的人呢。”
纪欢欢眼瞧着她打开啤酒，皱皱眉：“你又不能喝，买酒干嘛？”
唐月月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易拉罐装的可乐：“我喝这个啊，咱俩对饮，喝完了就睡一觉，怕什么，又不用上课打工，难得清闲。”
纪欢欢被她欢快的情绪感染，举起啤酒说：“好，多谢你，月月，有你这个朋友，三生有幸！”
唐月月也举起可乐，豪气说道：“好，为了友谊，喝一杯，我随意，你干了！”
纪欢欢的啤酒已经到了嘴边了，又被她逗笑了，气得瞪她一眼，仰头喝了一大半下去。
唐月月也不拦着她，她知道纪欢欢有酒量，能喝尽兴就喝尽兴，偶尔放肆一点没什么不好。
俩人闲聊，从学校老师到打工事宜，各自手把手教的学生的各种状况，比平时在宿舍里还要自在放松，纪欢欢听得出来，唐月月是在逗自己开心，不断开解自己，话题涉及那么多，就是没多说自己家里的事，怕让她听了伤怀。
纪欢欢没怎么吃东西，净喝酒去了，被唐月月抢下手里的酒瓶，指着一份清炒山药下命令：“先吃点菜垫肚子，不然不让你喝酒也不让你啃鸭脖子了！”
纪欢欢知道她是在心疼自己，听话的放下酒瓶，手机却响了起来。
拿过来一看，纪欢欢脸霎时就冷了下来，唐月月瞧出端倪，问：“谁呀？”
“纪川。”
唐月月的脸如寒霜过境，‘砰’地一声放下筷子：“他还骚扰你干嘛？要不要脸了？没完没了是吧？”
纪欢欢面露无奈，手指犹豫着没有接听。
唐月月忽然坏心眼地想到一个方法，询问道：“要不要我替你接？”
纪欢欢哂笑：“我还不至于这么怂包。”
“不是怂，是故意恶心恶心他。”
纪欢欢摇摇头：“他那个圈子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善类，我不想你因为我卷进来。”
唐月月刚要站起来，就被纪欢欢按着肩头塞回到沙发上：“我去卧室接。”
唐月月自顾啃着鸭架，掏出手机，一看有王瑜的两条未读信息，心情大好，她喜欢这种感觉，每次看手机都有他的信息在等着，心里甜甜糯糯的，好不快活。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刚才忙什么了？”纪川张嘴就问。
纪欢欢心里的不适又争先涌出，她倒也佩服纪川，每当她心态安稳时，总能激发出对他的反感之情，在这种心境下，纪欢欢也说不出什么特别好听的话，只是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语气极为不耐，纪川当然听得出来，他有点火大：“没事就不能找了吗？我特意打电话问候，你什么态度？”
纪欢欢冷笑：“没事确实不能找我，不，应该说，有事也别找我，我说得够明白了吧？”
纪川听得她这种不客气的话，知道自己又把事情搞砸了，他用力按捺着怒气，压低声音补救：“我就是想问一下，那天的伤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疼。”纪欢欢简短回答。
纪川被噎了一下，硬着头皮继续问：“严重吗？”
“还行。”
废话，一个多星期了还疼，当然严重。
纪欢欢无声翻着白眼回答，依旧惜字如金。
纪川不以为杵，反倒带着几分调笑语气，仿若纪欢欢是在跟他平常置气。
“去医院了没呀？”他语气轻松了几分。
纪欢欢回想自己的应对，自始至终也没给他什么暗示明示，他怎么又这副熟稔的语气了？
不愿意与他继续纠缠，加上喝了些酒，酒气上头，纪欢欢说话就有点不客气了：“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别！”纪川叫她。
“还有，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也让你周围的甲乙丙丁都不要再骚扰我了，实在让人很困扰。”
她一点也不想做滥好人，宁天阳搅合得她十分憋屈，她既然干了难看的事，纪欢欢才不会替她兜着，背后发信息发视频这种恶心事，没完没了，能让纪川拾掇一下她，心里也会平衡一点。
纪欢欢才没那么圣母，挑拨离间上眼药的事她也不吝于去做，谁让对方总是招惹自己呢？
连她爸爸的新妻子，她也坏心眼的总以‘小老婆’称呼，这样说最起码自己会痛快一点，慷他人之慨，憋屈自己，她才不会干。
纪川一滞，他原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说，打电话之前也提醒过自己，态度好一点，多一些耐心，可还是受不得激，纪欢欢语气稍稍不好，他的脾气就上来了，结果闹僵了局面，想说的话反而一句也没说出口。
“欢欢，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冷酷？咱们好好说说话行不行？”纪川继续打商量。
纪欢欢耐性耗尽：“纪川，很显然我说的话你从来听不懂什么意思，既然这样，就别浪费时间了，你有什么话都不是我该听的了，谁愿意听就去找谁说吧。”
纪川心有不甘：“欢欢，那天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伤你的意思，都是宁天阳胡闹，我……”
纪欢欢脑壳都疼了，打断他，语气渐渐严苛：“纪川，别逼我口出恶言行吗？咱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再联系的必要了，你也算是花名在外的风流人物，能不能别学死缠烂打那一套？”
纪川听完脸色都变了，抬手就砸了手里的车钥匙：“纪欢欢，我这次是真心诚意想要来跟你和好的，我……”
纪欢欢听出了他的迟疑，接过话头，替他说了出来：“你不习惯，是不是？”
纪川终于狠下心来，坚定地说：“但是我愿意为了你去改，我……”
“不必。”纪欢欢打断他接下来的话，无论他想怎么表决心和忠心，或者说一些动人心扉的情话，都已经与她无关了：“我没有兴趣去做那个教你如何去爱的炮灰，你是好是歹，感情沉浮已经都不关我的事了，我有男朋友，我很幸福，你的出现，对我来说现在就是麻烦，纪老板向来桀骜多情，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纪欢欢率先挂断了电话，并且将纪川的手机号码拉入黑名单，再把微信删除，又看了一眼手机，才靠着床头轻舒了一口气。
一走出卧室，唐月月叼着鸭架站起来，满面关切：“打发了？”
纪欢欢被她的模样逗得直乐，点点头：“原本想说更难听的话，又一想，觉得没必要去羞辱别人，反正现在手机微信都拉黑了，估计以后都会很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