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时过境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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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袅袅，房中烛光明亮，镜子里的倒影，楚楚动人。
她梳着惊鹄髻，青丝间点缀着蓝田玉簪花一枚，琉璃水滴绢花一朵，耳朵上坠着芙蓉粉玉花一对。身着粉色古纹双蝶梅花袄裙，手腕左右分别带着白玉手镯与灯火琉璃链，腰间系着凤纹熏香铃，迈开步子来便会叮铃作响。
倪鸢看着镜子，久久未能回过神来。果然是人靠衣装，这么沐浴更衣一番，她几乎都要认不出自己来了。
“皇上驾到！”
倪鸢回过神来，姜文浩来了？！自己这梳洗好了正要去崇承殿呢，他怎么自己过来了？想着，她连忙出门相迎。
“哇……”倪鸢出去的时候，姜文浩正好从门口进来，看见她都得打扮，顿时止住了步子，满脸的惊艳之色。
倪鸢不惊不喜，上前欠身：“参见皇上。”倏地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是永长公主，是姜文浩的亲姐姐，心中蓦然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在潜滋暗长。
倪鸢抬眸看着他，怪不得第一眼的时候就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原来真的是血浓于水。隔了几千年的时光也罢，他们竟然还是亲人。
姜文浩连忙扶起她：“倪姐姐！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是朕的亲长姊！”说话间，他激动得泪水盈眶。
“我亦是没有想到，怪不得第一次见着你，便觉得如此亲切……”
“姐姐！”姜文浩倏地拥住了她，令她触不及防。
倪鸢鼻尖一酸，亦是拥住了他。她能够体会道他的感受，那种本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倏地有了亲人的感觉。
感动之后，倪鸢同姜文浩一起进入偏殿。
“皇上，我这正要去崇承殿拜见你，你怎么却亲自来了茉莉宫？”倪鸢询问着，示意柚子去准备热茶。
姜文浩略有撒娇地看着她道：“朕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你了，朕到现在心情都还难以平静，怎么也想不到，朕的亲长姊，一直都在朕的身边！”
倪鸢微笑道：“我也没有想到，原来我在这个世上，竟然还有亲人，就是皇上你。”
“朕都只是在每年祭祖的时候听人提起过永长公主……”
……
确定了两人的姐弟关系之后，二人聊了许多许多，姜文浩更加对倪鸢无话不说。
“姐姐，流落民间这么多年，朕一定会补偿你的！”姜文浩郑重地说着。
倪鸢嫣然而笑：“皇上，如今我能够恢复身份与你重聚，就已经很满足了。”
“朕不管！以后天下最好的东西，朕都要给姐姐你！”
倪鸢的眸中满是坚定：“我日后，也一定会好好的守护皇上！”
“是朕，守护长姊！”
倪鸢的心中倏地有了目标，她有了更要去帮助姜文浩的理由。他是她唯一的弟弟，这个世界上的亲人！
“皇上，我现在还要去一趟永寿宫，拜见太后。”倪鸢说着。
“姐姐，该改口叫母后了。”姜文浩笑容灿烂，“母后知晓姐姐回来，定然也是高兴地无眠。”
倪鸢微笑，低声念道：“对，该叫母后了……”她怕是气得无眠吧，她千方百计要杀了自己灭口，想必就是为了隐藏自己是永长公主这个秘密。如今自己回来了，更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母后说之前是她误会姐姐你了，如今大家都是一家人，从前的事情，便都既往不咎吧！”姜文浩郑重地看着她，难得他的脸上是认真的表情。
倪鸢缓缓的侧过头去，眸色失落，低声道：“皇上，你说的都过去了，指的是曾经太后想毒杀我的事情吗？”
姜文浩表情怔住：“姐姐你……”
倪鸢微微拧眉，太后是姜文浩的生母，而自己是太后的仇人，这样的关系，真是有些可悲可笑了。
“皇上，我猜测得没错吧。”倪鸢直视姜文浩的眼睛，其实他并没有表面上的那般无知，他作为皇帝，行事常常无比荒诞，可是他却是心明眼亮的，许多事情都看在眼中。
姜文与语塞：“这……这件事情都过去了，便不要再提及了。”
所以姜文浩对自己更是亏欠，他一开始应该不知道太后为何如此针对自己，如今自己的身份被高高挑明了，他应该才知道他的母后为何要几次三番的对付自己了。
他亦是很为难，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姐姐。
倪鸢深吸一口气，微笑道：“罢了，皇上，你说得对，都过去了。我日后，绝对不会再提起来的。你的母后，亦是我的母后，我这就去永寿宫一趟。”
“不，今日太晚了。”姜文浩连忙对她说着，眸中露出几丝欣慰之色，“明日再去吧。”
“这没问题吗？我回宫的第一日，却不去拜见她。”
“没事的，今日姐姐也累了，早些休息才是。明日一早再去向母后请安吧。”姜文浩贴心地说着。
倪鸢微微点头：“好，就依皇上的。”
姜文浩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朕也先回去了。”他动作有些着急，躲避的眼神也出卖了他。
“恭送皇上。”倪鸢起身相送，并未多言。
“姐姐，你是朕的长姊，是北恒的永长公主，日后都不必这些礼数。”姜文浩郑重说着。
倪鸢面带微笑：“嗯。”
姜文浩大步离开，却并未回崇承殿，而是远离了茉莉宫之后径直朝着永寿宫而去。
她送着姜文浩离开，站在门口久久没有进去。突然便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宫殿，成为了这儿的主子，而这个皇城，曾经觉得遥远又梦幻的地方，竟然成为了自己的家。
“公主，从今以后，您打算如何是好？”柚子缓缓上前来，低声问着。
这也是她心中在反复问着自己的问题，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今以后到底要做些什么呢。
向陌倾雪复仇，这是永远不会变的事情！如今自己是北恒的公主，这样的身份，倒是多了几分胜算。可是同样的，福祸相依，公主的王冠，估计重量不轻才是……
既然是公主，为何当初会流落民间，还成为了南宫府的人，其中必有缘故才是。
倪鸢拧眉，她不敢断定恢复了公主身份于她而言究竟是好是坏，只能说暂时将她从天牢里解救出来，算是好事一桩，
如今她贵为公主，已然不能够随意进出皇宫，这便是有得必有失吧，有了尊贵无比的身份，却没有了当初的自由。
“柚子，你帮我送封信去宫外。”倪鸢郑重地吩咐着，一定要见他一面才行……
“是！”
倪鸢柔荑暗暗紧握，现在应该要将一切的事情先弄明白了再说，千万不能别突如其来的权力与富贵冲昏了头脑，如今站得位置越高，越多的人想要自己摔下去，而一旦失足，那边是万丈深渊！
“公主，外面风凉，进去吧。”柚子关心的提醒着。
“嗯。”倪鸢应着，正欲转身，却见着不远处一个人正朝着茉莉宫缓缓而来，月色之下，他披着银霜，灼痛了她的双眸。
她步子僵住，目光也凝视着那道身影不能挪开。
他越来越近，面庞也清晰起来。
“参见大将军！”茉莉宫的宫人们纷纷行礼。
卫长脩与倪鸢四目相对，他的脸上温柔又冷静。
倪鸢亦是面色平静，可是广袖中的手，却握紧得泛白。
“臣，参见公主！”卫长脩郑重地朝倪鸢行礼。
倪鸢浑身一颤，看着单膝跪在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的身上仿佛又多了一层风沙的痕迹。
“大将军不必多礼。”
卫长脩起身，直视着她的双眸。
“大将军，这么晚了，你为何还在宫中。”倪鸢问着，语气不悲不喜。
卫长脩沉默了须臾：“等着见你一面。”看着她顺利的回到了茉莉宫来，他才能安心下来。
倪鸢心猛地像被绣花针给扎了一下，蹙眉道：“如今见着了，大将军还是赶紧回去吧。”
卫长脩凝眸：“公主，臣有些话，想单独与你说。”
倪鸢犹豫了须臾，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先退下。
宫人们纷纷退下，卫长脩站在茉莉宫门前，而倪鸢站在门口，两人之间，正好隔着一道大门的距离。
倪鸢的目光，左侧无垠的黑夜，她没有聚焦，只是不敢直视他的双眸。他眼中的温柔，只会让她既挣扎，又愧疚。
挣扎着想要忘记晓蓉的死，愧疚着她和景夜已经做了不可反悔的交易。
“鸢儿，我回来了。”他沉默了很久，才道出这句话。许多的语言，在他脑海里交织成一团乱麻，他好像大声的告诉她，将所有的秘密一吐为快，可他知晓，他从来都不能做不计后果的事情。他是一个，不能犯错的人，可是她偏偏，就是一个最美的错误。
倪鸢没有看他，淡淡道：“皇上早已经下过命令，你与我婚事已经取消。所以从今往后亦是互不相欠，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说的。”
说什么，都是错的。说爱他，她也恨他，说恨他，可她又愧疚于他！
“鸢儿，大婚之日，你去哪儿了？”卫长脩郑重地问着，他回来到现在，都还未见阿四一面。
倪鸢冷冷一笑，目光倏地看向他：“那日，你又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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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梳着惊鹄髻，青丝间点缀着蓝田玉簪花一枚，琉璃水滴绢花一朵，耳朵上坠着芙蓉粉玉花一对。身着粉色古纹双蝶梅花袄裙，手腕左右分别带着白玉手镯与灯火琉璃链，腰间系着凤纹熏香铃，迈开步子来便会叮铃作响。
倪鸢看着镜子，久久未能回过神来。果然是人靠衣装，这么沐浴更衣一番，她几乎都要认不出自己来了。
“皇上驾到！”
倪鸢回过神来，姜文浩来了？！自己这梳洗好了正要去崇承殿呢，他怎么自己过来了？想着，她连忙出门相迎。
“哇……”倪鸢出去的时候，姜文浩正好从门口进来，看见她都得打扮，顿时止住了步子，满脸的惊艳之色。
倪鸢不惊不喜，上前欠身：“参见皇上。”倏地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是永长公主，是姜文浩的亲姐姐，心中蓦然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在潜滋暗长。
倪鸢抬眸看着他，怪不得第一眼的时候就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原来真的是血浓于水。隔了几千年的时光也罢，他们竟然还是亲人。
姜文浩连忙扶起她：“倪姐姐！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是朕的亲长姊！”说话间，他激动得泪水盈眶。
“我亦是没有想到，怪不得第一次见着你，便觉得如此亲切……”
“姐姐！”姜文浩倏地拥住了她，令她触不及防。
倪鸢鼻尖一酸，亦是拥住了他。她能够体会道他的感受，那种本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倏地有了亲人的感觉。
感动之后，倪鸢同姜文浩一起进入偏殿。
“皇上，我这正要去崇承殿拜见你，你怎么却亲自来了茉莉宫？”倪鸢询问着，示意柚子去准备热茶。
姜文浩略有撒娇地看着她道：“朕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你了，朕到现在心情都还难以平静，怎么也想不到，朕的亲长姊，一直都在朕的身边！”
倪鸢微笑道：“我也没有想到，原来我在这个世上，竟然还有亲人，就是皇上你。”
“朕都只是在每年祭祖的时候听人提起过永长公主……”
……
确定了两人的姐弟关系之后，二人聊了许多许多，姜文浩更加对倪鸢无话不说。
“姐姐，流落民间这么多年，朕一定会补偿你的！”姜文浩郑重地说着。
倪鸢嫣然而笑：“皇上，如今我能够恢复身份与你重聚，就已经很满足了。”
“朕不管！以后天下最好的东西，朕都要给姐姐你！”
倪鸢的眸中满是坚定：“我日后，也一定会好好的守护皇上！”
“是朕，守护长姊！”
倪鸢的心中倏地有了目标，她有了更要去帮助姜文浩的理由。他是她唯一的弟弟，这个世界上的亲人！
“皇上，我现在还要去一趟永寿宫，拜见太后。”倪鸢说着。
“姐姐，该改口叫母后了。”姜文浩笑容灿烂，“母后知晓姐姐回来，定然也是高兴地无眠。”
倪鸢微笑，低声念道：“对，该叫母后了……”她怕是气得无眠吧，她千方百计要杀了自己灭口，想必就是为了隐藏自己是永长公主这个秘密。如今自己回来了，更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母后说之前是她误会姐姐你了，如今大家都是一家人，从前的事情，便都既往不咎吧！”姜文浩郑重地看着她，难得他的脸上是认真的表情。
倪鸢缓缓的侧过头去，眸色失落，低声道：“皇上，你说的都过去了，指的是曾经太后想毒杀我的事情吗？”
姜文浩表情怔住：“姐姐你……”
倪鸢微微拧眉，太后是姜文浩的生母，而自己是太后的仇人，这样的关系，真是有些可悲可笑了。
“皇上，我猜测得没错吧。”倪鸢直视姜文浩的眼睛，其实他并没有表面上的那般无知，他作为皇帝，行事常常无比荒诞，可是他却是心明眼亮的，许多事情都看在眼中。
姜文与语塞：“这……这件事情都过去了，便不要再提及了。”
所以姜文浩对自己更是亏欠，他一开始应该不知道太后为何如此针对自己，如今自己的身份被高高挑明了，他应该才知道他的母后为何要几次三番的对付自己了。
他亦是很为难，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姐姐。
倪鸢深吸一口气，微笑道：“罢了，皇上，你说得对，都过去了。我日后，绝对不会再提起来的。你的母后，亦是我的母后，我这就去永寿宫一趟。”
“不，今日太晚了。”姜文浩连忙对她说着，眸中露出几丝欣慰之色，“明日再去吧。”
“这没问题吗？我回宫的第一日，却不去拜见她。”
“没事的，今日姐姐也累了，早些休息才是。明日一早再去向母后请安吧。”姜文浩贴心地说着。
倪鸢微微点头：“好，就依皇上的。”
姜文浩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朕也先回去了。”他动作有些着急，躲避的眼神也出卖了他。
“恭送皇上。”倪鸢起身相送，并未多言。
“姐姐，你是朕的长姊，是北恒的永长公主，日后都不必这些礼数。”姜文浩郑重说着。
倪鸢面带微笑：“嗯。”
姜文浩大步离开，却并未回崇承殿，而是远离了茉莉宫之后径直朝着永寿宫而去。
她送着姜文浩离开，站在门口久久没有进去。突然便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宫殿，成为了这儿的主子，而这个皇城，曾经觉得遥远又梦幻的地方，竟然成为了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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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鸢拧眉，她不敢断定恢复了公主身份于她而言究竟是好是坏，只能说暂时将她从天牢里解救出来，算是好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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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这么晚了，你为何还在宫中。”倪鸢问着，语气不悲不喜。
卫长脩沉默了须臾：“等着见你一面。”看着她顺利的回到了茉莉宫来，他才能安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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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脩凝眸：“公主，臣有些话，想单独与你说。”
倪鸢犹豫了须臾，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先退下。
宫人们纷纷退下，卫长脩站在茉莉宫门前，而倪鸢站在门口，两人之间，正好隔着一道大门的距离。
倪鸢的目光，左侧无垠的黑夜，她没有聚焦，只是不敢直视他的双眸。他眼中的温柔，只会让她既挣扎，又愧疚。
挣扎着想要忘记晓蓉的死，愧疚着她和景夜已经做了不可反悔的交易。
“鸢儿，我回来了。”他沉默了很久，才道出这句话。许多的语言，在他脑海里交织成一团乱麻，他好像大声的告诉她，将所有的秘密一吐为快，可他知晓，他从来都不能做不计后果的事情。他是一个，不能犯错的人，可是她偏偏，就是一个最美的错误。
倪鸢没有看他，淡淡道：“皇上早已经下过命令，你与我婚事已经取消。所以从今往后亦是互不相欠，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说的。”
说什么，都是错的。说爱他，她也恨他，说恨他，可她又愧疚于他！
“鸢儿，大婚之日，你去哪儿了？”卫长脩郑重地问着，他回来到现在，都还未见阿四一面。
倪鸢冷冷一笑，目光倏地看向他：“那日，你又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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