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灵魂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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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柱猜的没错，王巨才的话的确没有说完。
就在现场众人还沉浸在刚才王巨才所展现的视频监控画面中的场景之时，柳浩天突然抬起头来说道：“周书记，赵县长，各位领导，有一件事情恐怕大家听了之后会更加的震惊。”
柳浩天说完，现场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柳浩天的脸上。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柳浩天沉声说道：“各位领导恐怕还不知道吧，就在昨天上午，王巨才刚刚到办公室不久，天兴集团的一位办公室副主任李明涛直接拿着一张200万的银行卡找到了王巨才，希望王巨才收了钱之后，能够对天兴集团的那些环保项目高抬贵手，被王巨才拒绝之后，李明涛还威胁王巨才，随后就出现了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虽然我不敢肯定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和天兴集团有关，但是我认为，各位县委领导应该给王巨才一个表明他对此事态度的机会。”
众人听柳浩天这样说，纷纷点头，周炳华看向王巨才说道：“王巨才，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王巨才沉声说道：“周书记，各位领导，说实在的，因为我一直在审计厅工作，工作氛围非常好，同事之间的竞争都是非常良性的，大家竞争的都是谁的工作能力更强，谁的工作态度更好。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刚刚到恒山县上任的第1天，便有人想要栽赃陷害我，现在的我非常的愤怒。
我这个人有一个毛病，那就是睚眦必报，而且我这个人做事儿人来疯，只要我认为是正确的事情，我都会坚定不移的干下去。
不管昨天晚上对我进行栽赃陷害的人是谁，但是他们的目的非常明显，那就是不想让我这个环保局局长站稳了，想要通过此举把我扳倒或者严重的警告我，那么现在我当着各位领导的面表一下态。
既然我现在是恒山县环保局的局长，那么我一定要充分发挥我这个局长的作用，一定要把恒山县的环境保护工作抓起来。
所以我决定，从今往后，不管对方的企业年产值有多少，GDP贡献有多大，我也不管到底有哪位领导为那家企业说情，在我这里，我只管负责这家企业环保是否达标。
达标了，自然可以正常的生产。
如果不达标，那么对不起，我不管你这个企业的背景有多强，人脉关系有多广，必须按照环保法的规定停产整顿。什么时候达标了，什么时候恢复生产。
据我所知，目前我们恒山县污染最严重的企业都在我们县城的周边，其中包括一家化肥厂，括化肥厂，造纸厂以及药厂。
不管大家说我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也好，还是为了表现我对于这次被人设计栽赃陷害的反击也好，那么这一次，我下定决心，首先从这三家污染最严重的企业开始治理。
我相信，只要这三家企业污染达标了，那么我们再去治理其他的企业，就轻松多了。”
王巨才刚刚说到这里，杜贵斌冷冷的说道：“王巨才同志，有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一点，你们环保局正常工作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不能影响企业的正常生产，因为化肥厂造纸厂以及药厂这三大企业的年营业额根据我们恒山县GDP总额的35%以上，更贡献了我们恒山县财政收入的40%，所以，这三大企业不能垮。”
王巨才听完之后，目光犀利的看向杜贵斌，毫不妥协：“杜县长，在这里我先表个态，如果这三大企业在环境保护方面十分重视，污水和烟气、粉尘等各方面全都达标，那么他们百分百能够正常生产，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但是，如果他们污水和其他的污染指标排放严重超标，他们必须停产停业整顿。”
王巨才说完，柳浩天当场一拍桌子说道：“我支持王巨才的意见。
不过王巨才，你要小心一点，据我所知，以前环保局执法的时候，也曾经下达过停产停业整顿通知书，但是他们的应对办法是，你环保局的人来了，他就停产停业，只要你一走，他就恢复生产。”
王巨才嘿嘿一阵冷笑：“以前的事情我不管，但是，现在我是环保局局长，我可以把话放在这儿，如果在我们环保局给他下达了停产停业整顿通知书的情况下，只要他敢偷偷的生产，我就敢给他下达罚款通知书。
根据我们现行环保法的规定，我们有权查封他们的生产设备，甚至对他们的负责人进行抓捕。而且罚款是可以按日开具的，这是环保法赋予我们的强大的武器。
所以，各位领导，尤其是赵县长，我希望在我们环保局执法的时候，尤其是在我们需要县公安局派人配合的时候，希望赵县长能够让公安局给予我们足够的支持。”
杜贵斌被柳浩天和王巨才这一唱一和气得脸色铁青，同样狠狠一拍桌子说道：“柳浩天，王巨才，你们必须要弄清楚，对我们恒山县来说，发展经济改善民生是第一要务，不管是环保也好其他的监管部门也罢，他们都是要为发展经济这个大局来服务的。
你们必须要分清什么是主要矛盾，什么是次要矛盾，必须要服从大局。”
柳浩天直接当场反驳道：“杜县长，你说的服从大局根本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局，你是在偷换概念。请你也要弄清楚，环境保护工作并不是在破坏经济的发展，而是要保证经济健康可持续发展。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在千湖镇的时候，我想要停掉所有的沙场千湖镇钓鱼小镇这个项目的时候，你曾经信誓旦旦的说，我破坏了恒山县经济的发展大局。你说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但是现在呢，现在我们千湖镇钓鱼小镇这个项目所带来的财政收入，是当年天星公司为千湖镇贡献的财政收入的10倍以上，虽然现在我们千湖镇的GDP没有天星公司那个时候高，数据没有那个时候好看，但是我们千湖镇很多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和收入水平，却远远高于天星公司横行无忌之时，而且现在我们千湖镇的GDP以及税收贡献率还处于爆发式增长的前期，按照现在这种增长势头，不出意外的话，到明年这个时候，千湖镇的财政收入将会是我上任之前财政收入的20~30倍，而千湖镇老百姓的收入水平，即便是平均下来，也能够达到以前的5~10倍。
那么现在我想请问一下杜县长，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扰环保工作的正常落实，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在你的眼中，到底是GDP数据和政绩重要呢，还是财政收入和老百姓的腰包鼓起来更重要呢？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上次的大会上，你杜贵斌副县长还在口口声声的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但是你却反过来又干涉环保工作，难道你的鼻子失灵了吗？难道你现在闻不到整个县城里到处都是化肥厂那刺鼻的氨气味吗？
到底是你的脑子有问题还是你的屁股没有坐正位置呢？”
柳浩天接连灵魂三问，直接问的杜贵斌哑口无言。
这时，王巨才立刻接棒柳浩天，抬头看向杜贵斌说道：“杜贵斌副县长，你搞你的形式主义我不管，那是你的个人选择，但是作为环保局的局长，我一定会有所为有所不为。
我就是要拿这三家企业开刀，不过请您和各位领导放心，在我的领导下，绝对不可能出现一刀切的局面，今后我们环保局做事，一会讲法，二会讲理，真会有理有据，不会胡乱作为。
可能各位领导对我一个新来的环保局局长如此肆无忌惮的行为感觉到非常的吃惊，那么我建议各位领导抽出一天一夜的时间来，请各位领导到我们环保局来接听一下值班电话，到时候你们就会真正的明白，什么叫做老百姓的疾苦了！”
一边说着，王巨才一边拿出一个值班记录本，狠狠的拍在自己的桌子面前，沉声说道：“各位领导，请大家看看吧，这个记录本儿一共有100页，正常情况下，美业可以介入两个人的投诉电话和投诉内容。
但是你们知道这一个本子我们环保局可以用几天吗？”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王巨才伸出了两根手指，声音沉痛的说道：“两天。最夸张的情况下，两天就可以记满一个本子，即便是最好的情况下，也不会超过5天。
各位领导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老百姓每天的环保投诉电话都络绎不绝。
哪怕他们知道打电话也未必能够解决问题，但是他们依然锲而不舍的通过这种正规的渠道来进行投诉，他们期待着我们环保局能够真真正正的为他们解决影响到他们生活的环保问题。
但是非常遗憾，这个问题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解决。”
一边说着，王巨才一边走到杜贵斌的桌前，狠狠的把本子摔在他的面前，声音悲愤的说道：“杜县长，麻烦你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的看一看，这些本子上所记录的老百姓的心声。
这一夜，一个60多岁的老人投诉说，他经常在半夜听到巨大的嗡嗡的声音，他有心脏病和高血压，经常被吵得晚上睡不着觉。
他当时哭着说，他的老伴儿已经因为多年睡不好，外加高血压和心脏病的纠缠，他的老伴儿已经去世了。”
说着，王巨才又翻了一页，用手指着上面的内容说道：“杜县长，麻烦你睁大眼睛再仔细的看一看这样的内容，这是一名幼儿园教师的投诉，他说，因为县化肥厂所散发出来的严重的刺鼻的氨气味儿，他们幼儿园的老师和学生经常被熏得咳嗽，这也导致了他们幼儿园的缺勤率非常高。”
说着，王巨才又拿出了一张纸拍在了杜贵斌的面前，怒声说道：“杜县长，麻烦你再看一看我从县医院所调过来的就诊记录，我们县医院呼吸科的就诊人数是隔壁县医院就诊人数的10倍，而我们这两个县城的人口数量甚至是面积都相差无几，那么你认为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差距，根本问题在哪里呢？
如果我们不解决这三大污染企业所存在的严重污染问题？我们恒山县的县委领导班子和我们环保局如何向恒山县35万老百姓交代呀！
难道看着这一本儿的投诉记录，看着这一本儿用老百姓的血和泪写成的记录，你杜县长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难道你为了自己的政绩，为了你所谓的大局，就真的眼睁睁的看着老百姓在环境污染的环境下艰难的生存吗？
你还有一点良心和良知吗？”
王巨才说完，直接转身走人，将将那个本子和那张医院调过来的数据全都留在了杜贵斌那里。
王巨才已经坐回到了柳浩天的身边，而整个现场，却因为王巨才刚才所说的这番话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全都回味着王巨才刚才所说的话，周炳华更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过了一会儿，周炳华狠狠一拍桌子，脑门上青筋蹦起，双眼中露出了坚定神色：“查，给我狠狠的查，我们恒山县要绿水青山，不要带血的GDP！谁敢阻止，王巨才你来找我，一切我给你担着！”
说话之时，周炳华那森冷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杜贵斌。
杜贵斌面对着周炳华那犀利的目光，不敢和他对视，不过过了一会儿之后，杜贵斌缓缓抬起头来沉声说道：“周书记，你们都想做好人，难道你以为我就想做坏人吗？谁他妈想做坏人？”
说到此处，杜贵斌的情绪激动起来，他狠狠一拍桌子说道：“周书记，王巨才，你们可知道，这三大企业的背后是天星集团，而天星集团董事长崔德龙就是一个流氓，他从来不会和你谈什么企业责任和家国情怀，他跟你谈的只有利益，如果我们真的把他们逼得太紧的话，一旦崔德龙作出撤职处理，我们恒山县的经济将会面临着急剧的衰退，我们的就业将会面临着巨大的压力，数千人将会因此而失去工作，这个责任，你们谁来承担？
周书记，你来承担吗？”
说到此处，杜贵斌眼神灼灼的盯着周炳华，眼底深处隐藏着一丝丝的挑衅。
赵国柱猜的没错，王巨才的话的确没有说完。
就在现场众人还沉浸在刚才王巨才所展现的视频监控画面中的场景之时，柳浩天突然抬起头来说道：“周书记，赵县长，各位领导，有一件事情恐怕大家听了之后会更加的震惊。”
柳浩天说完，现场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柳浩天的脸上。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柳浩天沉声说道：“各位领导恐怕还不知道吧，就在昨天上午，王巨才刚刚到办公室不久，天兴集团的一位办公室副主任李明涛直接拿着一张200万的银行卡找到了王巨才，希望王巨才收了钱之后，能够对天兴集团的那些环保项目高抬贵手，被王巨才拒绝之后，李明涛还威胁王巨才，随后就出现了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虽然我不敢肯定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和天兴集团有关，但是我认为，各位县委领导应该给王巨才一个表明他对此事态度的机会。”
众人听柳浩天这样说，纷纷点头，周炳华看向王巨才说道：“王巨才，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王巨才沉声说道：“周书记，各位领导，说实在的，因为我一直在审计厅工作，工作氛围非常好，同事之间的竞争都是非常良性的，大家竞争的都是谁的工作能力更强，谁的工作态度更好。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刚刚到恒山县上任的第1天，便有人想要栽赃陷害我，现在的我非常的愤怒。
我这个人有一个毛病，那就是睚眦必报，而且我这个人做事儿人来疯，只要我认为是正确的事情，我都会坚定不移的干下去。
不管昨天晚上对我进行栽赃陷害的人是谁，但是他们的目的非常明显，那就是不想让我这个环保局局长站稳了，想要通过此举把我扳倒或者严重的警告我，那么现在我当着各位领导的面表一下态。
既然我现在是恒山县环保局的局长，那么我一定要充分发挥我这个局长的作用，一定要把恒山县的环境保护工作抓起来。
所以我决定，从今往后，不管对方的企业年产值有多少，GDP贡献有多大，我也不管到底有哪位领导为那家企业说情，在我这里，我只管负责这家企业环保是否达标。
达标了，自然可以正常的生产。
如果不达标，那么对不起，我不管你这个企业的背景有多强，人脉关系有多广，必须按照环保法的规定停产整顿。什么时候达标了，什么时候恢复生产。
据我所知，目前我们恒山县污染最严重的企业都在我们县城的周边，其中包括一家化肥厂，括化肥厂，造纸厂以及药厂。
不管大家说我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也好，还是为了表现我对于这次被人设计栽赃陷害的反击也好，那么这一次，我下定决心，首先从这三家污染最严重的企业开始治理。
我相信，只要这三家企业污染达标了，那么我们再去治理其他的企业，就轻松多了。”
王巨才刚刚说到这里，杜贵斌冷冷的说道：“王巨才同志，有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一点，你们环保局正常工作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不能影响企业的正常生产，因为化肥厂造纸厂以及药厂这三大企业的年营业额根据我们恒山县GDP总额的35%以上，更贡献了我们恒山县财政收入的40%，所以，这三大企业不能垮。”
王巨才听完之后，目光犀利的看向杜贵斌，毫不妥协：“杜县长，在这里我先表个态，如果这三大企业在环境保护方面十分重视，污水和烟气、粉尘等各方面全都达标，那么他们百分百能够正常生产，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但是，如果他们污水和其他的污染指标排放严重超标，他们必须停产停业整顿。”
王巨才说完，柳浩天当场一拍桌子说道：“我支持王巨才的意见。
不过王巨才，你要小心一点，据我所知，以前环保局执法的时候，也曾经下达过停产停业整顿通知书，但是他们的应对办法是，你环保局的人来了，他就停产停业，只要你一走，他就恢复生产。”
王巨才嘿嘿一阵冷笑：“以前的事情我不管，但是，现在我是环保局局长，我可以把话放在这儿，如果在我们环保局给他下达了停产停业整顿通知书的情况下，只要他敢偷偷的生产，我就敢给他下达罚款通知书。
根据我们现行环保法的规定，我们有权查封他们的生产设备，甚至对他们的负责人进行抓捕。而且罚款是可以按日开具的，这是环保法赋予我们的强大的武器。
所以，各位领导，尤其是赵县长，我希望在我们环保局执法的时候，尤其是在我们需要县公安局派人配合的时候，希望赵县长能够让公安局给予我们足够的支持。”
杜贵斌被柳浩天和王巨才这一唱一和气得脸色铁青，同样狠狠一拍桌子说道：“柳浩天，王巨才，你们必须要弄清楚，对我们恒山县来说，发展经济改善民生是第一要务，不管是环保也好其他的监管部门也罢，他们都是要为发展经济这个大局来服务的。
你们必须要分清什么是主要矛盾，什么是次要矛盾，必须要服从大局。”
柳浩天直接当场反驳道：“杜县长，你说的服从大局根本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局，你是在偷换概念。请你也要弄清楚，环境保护工作并不是在破坏经济的发展，而是要保证经济健康可持续发展。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在千湖镇的时候，我想要停掉所有的沙场千湖镇钓鱼小镇这个项目的时候，你曾经信誓旦旦的说，我破坏了恒山县经济的发展大局。你说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但是现在呢，现在我们千湖镇钓鱼小镇这个项目所带来的财政收入，是当年天星公司为千湖镇贡献的财政收入的10倍以上，虽然现在我们千湖镇的GDP没有天星公司那个时候高，数据没有那个时候好看，但是我们千湖镇很多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和收入水平，却远远高于天星公司横行无忌之时，而且现在我们千湖镇的GDP以及税收贡献率还处于爆发式增长的前期，按照现在这种增长势头，不出意外的话，到明年这个时候，千湖镇的财政收入将会是我上任之前财政收入的20~30倍，而千湖镇老百姓的收入水平，即便是平均下来，也能够达到以前的5~10倍。
那么现在我想请问一下杜县长，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扰环保工作的正常落实，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在你的眼中，到底是GDP数据和政绩重要呢，还是财政收入和老百姓的腰包鼓起来更重要呢？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上次的大会上，你杜贵斌副县长还在口口声声的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但是你却反过来又干涉环保工作，难道你的鼻子失灵了吗？难道你现在闻不到整个县城里到处都是化肥厂那刺鼻的氨气味吗？
到底是你的脑子有问题还是你的屁股没有坐正位置呢？”
柳浩天接连灵魂三问，直接问的杜贵斌哑口无言。
这时，王巨才立刻接棒柳浩天，抬头看向杜贵斌说道：“杜贵斌副县长，你搞你的形式主义我不管，那是你的个人选择，但是作为环保局的局长，我一定会有所为有所不为。
我就是要拿这三家企业开刀，不过请您和各位领导放心，在我的领导下，绝对不可能出现一刀切的局面，今后我们环保局做事，一会讲法，二会讲理，真会有理有据，不会胡乱作为。
可能各位领导对我一个新来的环保局局长如此肆无忌惮的行为感觉到非常的吃惊，那么我建议各位领导抽出一天一夜的时间来，请各位领导到我们环保局来接听一下值班电话，到时候你们就会真正的明白，什么叫做老百姓的疾苦了！”
一边说着，王巨才一边拿出一个值班记录本，狠狠的拍在自己的桌子面前，沉声说道：“各位领导，请大家看看吧，这个记录本儿一共有100页，正常情况下，美业可以介入两个人的投诉电话和投诉内容。
但是你们知道这一个本子我们环保局可以用几天吗？”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王巨才伸出了两根手指，声音沉痛的说道：“两天。最夸张的情况下，两天就可以记满一个本子，即便是最好的情况下，也不会超过5天。
各位领导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老百姓每天的环保投诉电话都络绎不绝。
哪怕他们知道打电话也未必能够解决问题，但是他们依然锲而不舍的通过这种正规的渠道来进行投诉，他们期待着我们环保局能够真真正正的为他们解决影响到他们生活的环保问题。
但是非常遗憾，这个问题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解决。”
一边说着，王巨才一边走到杜贵斌的桌前，狠狠的把本子摔在他的面前，声音悲愤的说道：“杜县长，麻烦你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的看一看，这些本子上所记录的老百姓的心声。
这一夜，一个60多岁的老人投诉说，他经常在半夜听到巨大的嗡嗡的声音，他有心脏病和高血压，经常被吵得晚上睡不着觉。
他当时哭着说，他的老伴儿已经因为多年睡不好，外加高血压和心脏病的纠缠，他的老伴儿已经去世了。”
说着，王巨才又翻了一页，用手指着上面的内容说道：“杜县长，麻烦你睁大眼睛再仔细的看一看这样的内容，这是一名幼儿园教师的投诉，他说，因为县化肥厂所散发出来的严重的刺鼻的氨气味儿，他们幼儿园的老师和学生经常被熏得咳嗽，这也导致了他们幼儿园的缺勤率非常高。”
说着，王巨才又拿出了一张纸拍在了杜贵斌的面前，怒声说道：“杜县长，麻烦你再看一看我从县医院所调过来的就诊记录，我们县医院呼吸科的就诊人数是隔壁县医院就诊人数的10倍，而我们这两个县城的人口数量甚至是面积都相差无几，那么你认为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差距，根本问题在哪里呢？
如果我们不解决这三大污染企业所存在的严重污染问题？我们恒山县的县委领导班子和我们环保局如何向恒山县35万老百姓交代呀！
难道看着这一本儿的投诉记录，看着这一本儿用老百姓的血和泪写成的记录，你杜县长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难道你为了自己的政绩，为了你所谓的大局，就真的眼睁睁的看着老百姓在环境污染的环境下艰难的生存吗？
你还有一点良心和良知吗？”
王巨才说完，直接转身走人，将将那个本子和那张医院调过来的数据全都留在了杜贵斌那里。
王巨才已经坐回到了柳浩天的身边，而整个现场，却因为王巨才刚才所说的这番话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全都回味着王巨才刚才所说的话，周炳华更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过了一会儿，周炳华狠狠一拍桌子，脑门上青筋蹦起，双眼中露出了坚定神色：“查，给我狠狠的查，我们恒山县要绿水青山，不要带血的GDP！谁敢阻止，王巨才你来找我，一切我给你担着！”
说话之时，周炳华那森冷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杜贵斌。
杜贵斌面对着周炳华那犀利的目光，不敢和他对视，不过过了一会儿之后，杜贵斌缓缓抬起头来沉声说道：“周书记，你们都想做好人，难道你以为我就想做坏人吗？谁他妈想做坏人？”
说到此处，杜贵斌的情绪激动起来，他狠狠一拍桌子说道：“周书记，王巨才，你们可知道，这三大企业的背后是天星集团，而天星集团董事长崔德龙就是一个流氓，他从来不会和你谈什么企业责任和家国情怀，他跟你谈的只有利益，如果我们真的把他们逼得太紧的话，一旦崔德龙作出撤职处理，我们恒山县的经济将会面临着急剧的衰退，我们的就业将会面临着巨大的压力，数千人将会因此而失去工作，这个责任，你们谁来承担？
周书记，你来承担吗？”
说到此处，杜贵斌眼神灼灼的盯着周炳华，眼底深处隐藏着一丝丝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