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第 1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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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审问了穆婉很多次, 每一次都让他的怜悯更深，这个柔弱美丽的女人在家庭暴力的环境下长大，备受亲生父母的歧视摧残，身上都是被虐打的旧伤。
“你知道吗, 我爸爸……他曾经想侮辱我。”
听到穆婉这么说, 叶苏明心都要炸裂了。
他知道, 自己会被所有人敌对，可是他想救她,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她就想救她。
于是他找了最好的律师，找了当时穆婉的邻居，找了穆婉的亲戚……
“丧尽天良！你没有人性！杀人凶手！她该死！”
“还我的孩子！你们都不得好死！”
“叶苏明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没有人理解他, 连他的父母都表示如果他继续为一个凶手辩护就和他断绝关系, 可是叶苏明不死心, 他对父母解释“那是因为她小时候收到了伤害……”
“所以就可以去害别人无辜的孩子？”叶父冷笑“不要再插手这件案子, 让她接受法律的审判, 否则……”
“不, ”叶苏明拒绝“我要救她。”
他失去了工作, 被亲人朋友远离，所有人都不理解他，最后连律师都表示自己无法为这样一个罪犯辩护, 他去看穆婉的时候, 女人泪光盈盈, 枯瘦的手指按在玻璃上唤他“苏明，救救我……救救我……”
他想调查，想用穆婉有精神疾病这件事救她一命，可是孟湘禾却给了他最后致命一击。
穿着制服的女子身姿挺拔，把一叠文件推到他面前“我受叶警长委托把这个给你。”
叶苏明身上的衣服已经很久没有换过，胡子拉碴，神情憔悴，再不是那个一开始担任督察时的意气风发，孟湘禾收回视线，静静地等待。
叶苏明一开始静静地看，然后手指开始颤抖，快速的翻过几页之后，崩溃的捂住了脸“不可能，我不相信……”
“叶警长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孟湘禾站起身“你后悔吗？”
作为一个警-察，没有调查真相，没有伸张正义，没有尽自己的职业道德，感情用事，任意妄为……你，后悔吗？
穆婉的父母并不是亲生父母，而是养父母，从孤儿院里收养了她，改名穆婉。养父母还有一个亲生女儿，比穆婉小两岁，叫穆柔。
穆婉和穆柔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学舞蹈，学音乐，学画画，养父母为人和善，家庭殷实，对两个孩子也一视同仁。
资料里有当时穆婉穆柔的老师，穆家的邻居，亲属的证词，还有一些对穆婉的评价。
“那姑娘什么都愿意跟她妹妹争，性子有点尖锐，不过他们夫妻俩也宽和，都让穆柔让着姐姐。”
“夫妻俩都穆婉是真的好，不知道她怎么性子那么偏。”
后来……
后来穆柔死了，是放学路上回家掉进水池里淹死的，原本每天都是两姐妹一起回家，可是偏偏那天穆婉说学校有活动，没有跟穆柔一起。
穆柔就那么莫名其妙的丢了命，没有目击者，没有任何线索。
后来穆家就剩下一个穆婉，每天还是如常的上学放学，穆家夫妻也把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了穆婉的身上，等到穆婉终于上了大学，夫妻俩还筹备想搬到大学所在的城市，就在那定居下来。
结果搬家的计划还在商议，夫妻俩就出了车祸，都没了。
穆婉刚刚成年就继承了一大笔遗产，然后卖掉了老房子，销声匿迹了。
没有家暴和虐待，有的只是一个处心积虑的反社会者的步步谋划。
孟湘禾带着资料离开了，叶苏明久久坐在原地，仿佛一座雕像。
之后，穆婉被处死刑。
可惜，那几个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当时元修鹤露出一个很奇怪的神色，紧接着就高兴的道“太好了晓婉，你等我，我会尽快把你接出王家的。”
曲晓婉虽然感觉不太对，但是还是等了，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三天后的晚上，一伙人踢开曲晓婉的房门，两个婆子粗鲁的把曲晓婉拖到了院子里，火把照耀下王二少爷的脸像是地狱里的鬼魅，看着曲晓婉冷笑“我还真是小瞧了你，这么喜欢勾搭人，我就让你勾搭个够！”
“把她给我送到飘香楼去。”
——飘香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
“不！”曲晓婉尖利的叫了一声，然后爬过去抓住王二少爷的衣服下摆“相公！相公我有身孕了！是你的孩子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王二少爷一脚踢开她“还想把孽种安在我身上，你胆子真是不小。”
曲晓婉先是愣怔了一瞬，然后摇头喃喃“不是的，相公你相信我……”
“先是安宁王，然后是元修鹤，曲晓婉去曲晓婉，你的心思还真不小。”王二少爷慢慢的道“给我把她偷偷的送过去，对了，孩子先打下来。”
一个婆子应了一声，然后直接一脚狠狠踢在了曲晓婉的肚子上。
曲晓婉痛苦的蜷缩在地，没一会儿，就有血慢慢的从裙摆渗了出来。
曲晓婉被拖走了，扔进飘香楼待了几天，生不如死，王二少爷在王家的说法却是曲晓婉回娘家呆了几天。
从飘香楼里被接出来那天，曲晓婉神色木然，突然冒出来一句话“为什么不休了我？”
王二少爷笑“休了你，那不是太便宜你了，我要留着你，慢慢的玩。”
“哦，对了，”王二少爷突然想起来“元修鹤不会来救你的，你死心吧，不过他对于你这么好上手也挺惊讶的。”
曲晓婉木然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还和元修鹤打赌来着，他还说你不会那么蠢，结果证明我赢了，哈哈。”
王二少爷的脸在曲晓婉眼前扭曲起来，整个世界都开始扭曲旋转，曲晓婉一双眼里满是血丝，嘴唇颤抖，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声“我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王二少爷看着已经完全失去以往娇美容貌的女人，啧啧两声“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是啊，怪她自己。
如果不是她自己妄想荣华富贵，和孟家退亲，和安宁王私会，又轻易的相信元修鹤，自己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可是……可是……
曲晓婉干哑的低笑了几声，看着面前的王二少爷，目光露骨的仇恨。
王二少爷厌恶的撇嘴“把她拖走，关到后园去，以后就不要放出来了。”
“是，少爷。”
%%%
白胡子的老大夫收回手，皱着眉，样子让侯夫人心都提起来了“怎么样，没事吧？”
孟湘禾才三个月的身孕，肚子已经大的像是五个月了，侯夫人左思右想不放心，特意请了御医过来诊脉。
“侯夫人放心，小夫人这一胎是双胎，所以才会如此。”
“双胎？”侯夫人一愣，然后大喜“好好好，多谢多谢。”
“不过……”这位御医顿了一顿“以后还请这位夫人多多行走，现在看来，胎儿有些大，怕是不利于生产。”
生一个都是鬼门关走一遭，何况是两个。
这样一想，侯夫人也不禁忧虑起来。
“娘你放心，我身体好着呢，”孟湘禾笑着安慰“以后我多走走不就行了。”
侯夫人拍拍她的手“对，等到时候娘多给你找几个大夫候着，一定不让你有差池。”
相比于孟湘禾的乐观，贺远山则是完完全全的担心，等大夫走了之后就坐在孟湘禾身边，一直握着她的手不说话，眉头皱的死死的。
“你在想什么？”
听到孟湘禾问他，贺远山握着她手的手掌紧了一下，很久才开口道“如果对你不利，我宁愿不要这两个孩子。”
孟湘禾一怔，然后轻轻敲了下贺远山的额头“瞎说，这是我们的孩子，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很爱他们才对。”
“至于我……我不会有事的。”
贺远山定定的看着她，目光慢慢变得温柔“对，不会有事的。”
这之后，孟湘禾几乎成了全家的掌上珠，每日都有大夫把脉不说，吃的东西都是小厨房单独做的，侯夫人还特意找了有经验的医女过来，每餐吃什么都有讲究，贺远山也日日陪着孟湘禾散步，可以就算是这样，孟湘禾的脸色还是随着月份增大越发的苍白，行动也越来越迟缓。
贺远山很焦躁，但是又不愿意表现出来让妻子更担忧，面对着孟湘禾的时候总是笑意明朗，夜里却总是睡不着，看着孟湘禾的睡脸说不出的不安。
就这样，孟湘禾在众人的忐忑中迎来了自己生产的日子。
孟湘禾发动已经有些时候了，丫鬟婆子匆匆忙忙的进进出出，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端，热水又往里送，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忧虑，孟湘禾除了偶尔的几声闷哼，就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贺远山和侯夫人都等在外面，贺远山脊背僵直，脸色也十分苍白，每每听到产房内传出的动静，身体就轻微的颤抖一下，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接生的产婆也是满头大汗“这都一天了，夫人？夫人你可不能睡过去，这可怎么好……”
孩子大，这位夫人体格又小，看这状况，有点糟糕啊……
“远山，你先回去吧，”侯夫人对小儿子道“娘在这里看着，不会有事的。”
“不，”贺远山摇头“……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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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 我爸爸……他曾经想侮辱我。”
听到穆婉这么说, 叶苏明心都要炸裂了。
他知道, 自己会被所有人敌对，可是他想救她,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她就想救她。
于是他找了最好的律师，找了当时穆婉的邻居，找了穆婉的亲戚……
“丧尽天良！你没有人性！杀人凶手！她该死！”
“还我的孩子！你们都不得好死！”
“叶苏明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没有人理解他, 连他的父母都表示如果他继续为一个凶手辩护就和他断绝关系, 可是叶苏明不死心, 他对父母解释“那是因为她小时候收到了伤害……”
“所以就可以去害别人无辜的孩子？”叶父冷笑“不要再插手这件案子, 让她接受法律的审判, 否则……”
“不, ”叶苏明拒绝“我要救她。”
他失去了工作, 被亲人朋友远离，所有人都不理解他，最后连律师都表示自己无法为这样一个罪犯辩护, 他去看穆婉的时候, 女人泪光盈盈, 枯瘦的手指按在玻璃上唤他“苏明，救救我……救救我……”
他想调查，想用穆婉有精神疾病这件事救她一命，可是孟湘禾却给了他最后致命一击。
穿着制服的女子身姿挺拔，把一叠文件推到他面前“我受叶警长委托把这个给你。”
叶苏明身上的衣服已经很久没有换过，胡子拉碴，神情憔悴，再不是那个一开始担任督察时的意气风发，孟湘禾收回视线，静静地等待。
叶苏明一开始静静地看，然后手指开始颤抖，快速的翻过几页之后，崩溃的捂住了脸“不可能，我不相信……”
“叶警长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孟湘禾站起身“你后悔吗？”
作为一个警-察，没有调查真相，没有伸张正义，没有尽自己的职业道德，感情用事，任意妄为……你，后悔吗？
穆婉的父母并不是亲生父母，而是养父母，从孤儿院里收养了她，改名穆婉。养父母还有一个亲生女儿，比穆婉小两岁，叫穆柔。
穆婉和穆柔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学舞蹈，学音乐，学画画，养父母为人和善，家庭殷实，对两个孩子也一视同仁。
资料里有当时穆婉穆柔的老师，穆家的邻居，亲属的证词，还有一些对穆婉的评价。
“那姑娘什么都愿意跟她妹妹争，性子有点尖锐，不过他们夫妻俩也宽和，都让穆柔让着姐姐。”
“夫妻俩都穆婉是真的好，不知道她怎么性子那么偏。”
后来……
后来穆柔死了，是放学路上回家掉进水池里淹死的，原本每天都是两姐妹一起回家，可是偏偏那天穆婉说学校有活动，没有跟穆柔一起。
穆柔就那么莫名其妙的丢了命，没有目击者，没有任何线索。
后来穆家就剩下一个穆婉，每天还是如常的上学放学，穆家夫妻也把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了穆婉的身上，等到穆婉终于上了大学，夫妻俩还筹备想搬到大学所在的城市，就在那定居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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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婉刚刚成年就继承了一大笔遗产，然后卖掉了老房子，销声匿迹了。
没有家暴和虐待，有的只是一个处心积虑的反社会者的步步谋划。
孟湘禾带着资料离开了，叶苏明久久坐在原地，仿佛一座雕像。
之后，穆婉被处死刑。
可惜，那几个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当时元修鹤露出一个很奇怪的神色，紧接着就高兴的道“太好了晓婉，你等我，我会尽快把你接出王家的。”
曲晓婉虽然感觉不太对，但是还是等了，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三天后的晚上，一伙人踢开曲晓婉的房门，两个婆子粗鲁的把曲晓婉拖到了院子里，火把照耀下王二少爷的脸像是地狱里的鬼魅，看着曲晓婉冷笑“我还真是小瞧了你，这么喜欢勾搭人，我就让你勾搭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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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少爷一脚踢开她“还想把孽种安在我身上，你胆子真是不小。”
曲晓婉先是愣怔了一瞬，然后摇头喃喃“不是的，相公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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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少爷笑“休了你，那不是太便宜你了，我要留着你，慢慢的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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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少爷的脸在曲晓婉眼前扭曲起来，整个世界都开始扭曲旋转，曲晓婉一双眼里满是血丝，嘴唇颤抖，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声“我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王二少爷看着已经完全失去以往娇美容貌的女人，啧啧两声“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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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她自己妄想荣华富贵，和孟家退亲，和安宁王私会，又轻易的相信元修鹤，自己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可是……可是……
曲晓婉干哑的低笑了几声，看着面前的王二少爷，目光露骨的仇恨。
王二少爷厌恶的撇嘴“把她拖走，关到后园去，以后就不要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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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
听到孟湘禾问他，贺远山握着她手的手掌紧了一下，很久才开口道“如果对你不利，我宁愿不要这两个孩子。”
孟湘禾一怔，然后轻轻敲了下贺远山的额头“瞎说，这是我们的孩子，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很爱他们才对。”
“至于我……我不会有事的。”
贺远山定定的看着她，目光慢慢变得温柔“对，不会有事的。”
这之后，孟湘禾几乎成了全家的掌上珠，每日都有大夫把脉不说，吃的东西都是小厨房单独做的，侯夫人还特意找了有经验的医女过来，每餐吃什么都有讲究，贺远山也日日陪着孟湘禾散步，可以就算是这样，孟湘禾的脸色还是随着月份增大越发的苍白，行动也越来越迟缓。
贺远山很焦躁，但是又不愿意表现出来让妻子更担忧，面对着孟湘禾的时候总是笑意明朗，夜里却总是睡不着，看着孟湘禾的睡脸说不出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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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湘禾发动已经有些时候了，丫鬟婆子匆匆忙忙的进进出出，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端，热水又往里送，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忧虑，孟湘禾除了偶尔的几声闷哼，就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贺远山和侯夫人都等在外面，贺远山脊背僵直，脸色也十分苍白，每每听到产房内传出的动静，身体就轻微的颤抖一下，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接生的产婆也是满头大汗“这都一天了，夫人？夫人你可不能睡过去，这可怎么好……”
孩子大，这位夫人体格又小，看这状况，有点糟糕啊……
“远山，你先回去吧，”侯夫人对小儿子道“娘在这里看着，不会有事的。”
“不，”贺远山摇头“……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