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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舍得，就此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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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缨开始振作起来了。
她还记得，再一次重新见到颜轻素的时候，颜轻素正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波光粼粼的水面，发白的唇角凝着一抹淡柔的笑容，偶尔抬头跟旁边屹立的男人说几句话，而男人每一次都是很贴心的俯下身子静静地听她说话。
凝缨看到了颜轻素的眼中，盛满了安详的温柔和满足，那一刻的她，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的幸福一样，让她看了，都不由地羡慕起来。
因为，她拥有她深爱的男人。
凝缨静静地走开，每一次都是这样，再遇到他们两个的时候，她总是低头不语，或是默默走开。
几天过后，颜轻素身上的红斑已经生长到了手腕，触目惊心的一片，让她不得不开始穿长袖的衣服，才敢出来见人。
凝缨不由地的想起她当初所说的话，如果那些红斑蔓延到了她的脸上，布满全身的时候，那便是她的生命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不知道为什么，凝缨竟然开始心疼起她来，这个和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她从来都没有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那样重视，可是却因为她生命的提前衰竭，动了退步的念头，放弃了心爱的男人，亲眼看着他们携手走到了一起。
后悔吗？后悔放弃了吗？
凝缨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可是却始终都一片茫然，得不到答案。
这一天下午，依旧如常。
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好见到他们两个站在窗边，有说有笑的看着风景。
就在这时，站在窗前的男人忽然感应到了她的气息，缓缓地转过身来，那双含着淡淡笑意的眼眸在看到她的一霎那，绽放开一丝的光亮，却又极快的压了下去，消失在一片迷人的蓝黑浓郁之中。
他身边坐在轮椅里的女人也看到了凝缨，苍白的小脸微微一僵，然后又扯了扯男人的衣袖，抬起下巴示意他过去跟她说话。
“……”绯墨爵紧抿薄唇，一对眼眸里透着让人看不穿的深邃，踌躇了一会，这才抬脚朝凝缨走了过去。
这些天来，虽然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一起去外游，可是她却始终没有跟他们开口说一句话，她一直有意避开他们，他知道她不愿意面对他们，但是这样看着她，他就是很心疼。
他仔细看着她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丝红晕的脸颊，沉声开口问道，“你还想要去哪玩？我马上可以安排下去。”
凝缨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每一次都是这样，他总是用这种想爱不能爱的炙热眼神看她，让她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挣扎着，然后不断地回想有关他的一切……
凝缨微微抬眸，目光却是没有看他，淡淡的答道，“不用了，我累了，只想回房间休息一下。”
说完，她便转身欲要离开，然而在转身的那一刻，她淡柔的目光移向了一直在窗前的颜轻素，颜轻素的神情微微带着一抹失落，可是眼神里却是透着强烈的渴望和期待，一直坚定的看着她眼前的男人。
那一刻，有什么像是突然窜入了她的大脑，震动了她的心房。
她想到了她第一次见到颜轻素的时候，她安静的坐在单人沙发里，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宛如隐居在古堡里的公主那般不食人间烟火，却又隐隐的透出一股清冷感，只是，看似这般高傲的背后，却是有着一个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坚定和深情的心。
她那时候，看她身边的男人，也是这么的深情款款，充满期待，宛如一只飞蛾那般，明知道是火，会毁掉自己的Xing命，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扑了过去。
仅仅是一秒钟的愣怔，她忽然懂了。
盘旋在她心头难以说清的答案，也突然清晰了。
颜轻素深爱着他，比她更爱更爱，爱到早已经付出了生命和灵魂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爱，所以，她才会一直都不舍得离开，即使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依旧要留在他的身边，向她奢求最后的幸福日子。
而她这个做姐姐的，当时的心软和退步，或许就是被她这颗坚定的心给说服了，她怎么舍得，让深爱他的妹妹，带着遗憾死去？
其实，一早她就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她对爵的爱，从来都不坚定，即使爱他，却也恨着他，所以她在当初才对他开了那无法控制的一枪，才会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拒、逃离……
她做不到同轻素那般果断，她心里爱着爵，却还是放不下zero和苏璨之他们，她不愿意愧对任何一个对她好的人，所以总是在感情世界里徘徊不定，才会酿造了那么多的悲剧。
其实这一切的悲剧，都是由她一手造成的，从来都不该怪爵，不是吗？
如果她早就坚定一点，果断一点，爱就爱，不爱就不爱，也不会毁掉了那么多人的幸福，也不会让若芜，风祭莲和zero失去了Xing命，也不会让苏璨之还躺在病床上至今没有醒来。
是她的犹豫害了大家，而如今，她还要继续这样下去，毁掉轻素最后的幸福吗？
轻素是她的妹妹，她该成全她的，不该再继续打扰她最后的幸福的，她答应过她的，不是吗？
凝缨忽然笑了，唇角微微扬起，眼中摇曳着一片明媚的阳光。
转过身之后，她一步步的朝楼上走去，只是眼前，却已经被一片光亮给刺的泪眼朦胧。
也许，是时候该放开一切的羁绊了……
绯墨爵看着她带着淡淡的笑容转身离去，心里不知道为何竟然升起了一丝恐惧感，就好像他会失去她那般，让他禁不住的开口叫道，“凝缨！”
凝缨脚步微顿，却是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
绯墨爵想要朝她走过去，想要问她到底怎么了，她刚才的笑容让他如此的不安，他感觉到她心里好像有什么事在隐瞒着他，让他十分的害怕。
可是，他的脚步才刚抬起，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声响，他猛地回头，却看到颜轻素紧紧地捂住心脏的位置，身子倒在了地上不停地蜷缩在一起抽搐了起来。
他脸色一变，立即朝颜轻素跑了过去，“轻素！”
凝缨惊愕的回头，在看到绯墨爵抱起颜轻素的时候，颜轻素那张青白如死灰，痛苦的扭曲的脸颊时，心脏好像也被某只大手给紧紧的握住了，疼痛了起来。
不等她走过去，绯墨爵就已经抱起颜轻素，飞快地朝外奔跑了出去，焦急的大叫了起来，“绯娴！绯娴！轻素犯病了！快准备船去医院！”
那一刻，凝缨的喉咙，就像是香了一瓶硫酸，强力的腐蚀了她的身体所有。
*
医院里，消毒药水的味道充斥在每个人的鼻间，刺激的令人作呕。
凝缨一到医院就开始反胃不舒服了，幸好绯娴及时将她带到了另外一边的妇科去检查了一下，确保不影响腹中的胎儿，她才带着凝缨来到颜轻素急救的病房内。
绯墨爵一直都陪伴着颜轻素没有离开半步，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凝缨刚到医院时候的不良反应。
而绯娴也答应过凝缨不会将她怀孕的事情告诉绯墨爵，到了这个时候，这个胎儿能隐瞒则隐瞒，绯娴也是不希望搞出太多的意外，让大家担心。
凝缨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异常平静的看着绯墨爵坐在病床前的背影，印象中，他的背影一向来都是骄傲的挺直的，可是这一刻，面对这种生命无常的变换，就连一向来高高在上的他，都束手无策。
明明知道对方的病情，却无能为力，只能一天又一天的看着对方的生命衰竭，那是多么痛苦地一件事情？
她原以为没有了他，她会难以承受那样的痛苦生活，无论是生与死，都不会阻止她追寻他脚步的念头，可是现在，他们之间已经横着一个快要死去的生命，她发现自己的倔强，其实只会给他添麻烦，死死的抓紧他不放手，她已经做不到了。
原本一直都是将选择的决定权交给他，让他在她和轻素之间作艰难的选择，可是他是那么的痛，在爱情和恩情之间，每一次选择，他必定都是承受了无比痛苦地压力和愧疚，一步步走过来了。
到了这一刻，经历了那么多，她已经不舍得了，不舍得再让他受到一点的痛苦，不舍得再让他选择。
所以……让她来做最后的决定吧。
凝缨微微扬唇，心中豁然开朗。
绯娴下意识的望向凝缨的方向，看着她侧脸微微笑着看着外面的天，那柔和的唇角漾开的弧度，让她有些微愣。
她朝她走了过去，有些担心的问她，“凝缨，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轻素一时半会也醒不来，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
凝缨回过头来，沉静如水的眸光略过她的肩膀看向病床前的一对男女，那昏睡中的女人，双眸紧阖，表情却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痛的扭曲的神情。
他握着她的一只手，就好像是在给她传递着力量和活下去的勇气。
看到这一幕，凝缨淡淡一笑，“嗯，我先回去休息，晚点再来吧。”
绯娴的眼里掠过一丝疑惑，总觉得她这个样子有些奇怪，但是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凝缨就已经转身拉开了大门，准备出去。
听到两人对话的绯墨爵突然转过头去，看着凝缨拉开大门欲要离开，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冲动让他的呼唤脱口而出，“凝缨！”
凝缨握着门把的手一僵，平静的眸光，忽然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头，荡起了一片难以控制的波澜。
慢慢的转过身，她看到他放开颜轻素的手，缓缓站了起来,然后，一步步朝她走了过来。
凝缨静静地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眸中一片滚烫如火，好像随时都会掉下眼泪来。
但她却始终忍住了，只是看着他，许久许久。
绯墨爵指尖微颤，抬起手突然将她揽入了怀中，他的怀抱，依旧是一片熟悉的清冷雪松木味道，混合着点点药味，将她紧紧的包围。
她任由他抱着，就像是之前许多个夜晚，他抱着她什么都不说，好像只是寻找着一片安静的净土，让两个爱的深入骨髓的灵魂紧紧地依偎相靠。
绯墨爵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低头覆在她的耳畔，温柔低哑的说了一句，“凝缨，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多想……”
凝缨深深地吸了一口他的味道，就像是要留下一点最后的一点留恋。
静了片刻，她从他怀里出来，水光荡漾的目光缓缓地移到他的脸上，然后，锁在了他深邃如海的眸底。
凝缨开始振作起来了。
她还记得，再一次重新见到颜轻素的时候，颜轻素正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波光粼粼的水面，发白的唇角凝着一抹淡柔的笑容，偶尔抬头跟旁边屹立的男人说几句话，而男人每一次都是很贴心的俯下身子静静地听她说话。
凝缨看到了颜轻素的眼中，盛满了安详的温柔和满足，那一刻的她，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的幸福一样，让她看了，都不由地羡慕起来。
因为，她拥有她深爱的男人。
凝缨静静地走开，每一次都是这样，再遇到他们两个的时候，她总是低头不语，或是默默走开。
几天过后，颜轻素身上的红斑已经生长到了手腕，触目惊心的一片，让她不得不开始穿长袖的衣服，才敢出来见人。
凝缨不由地的想起她当初所说的话，如果那些红斑蔓延到了她的脸上，布满全身的时候，那便是她的生命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不知道为什么，凝缨竟然开始心疼起她来，这个和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她从来都没有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那样重视，可是却因为她生命的提前衰竭，动了退步的念头，放弃了心爱的男人，亲眼看着他们携手走到了一起。
后悔吗？后悔放弃了吗？
凝缨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可是却始终都一片茫然，得不到答案。
这一天下午，依旧如常。
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好见到他们两个站在窗边，有说有笑的看着风景。
就在这时，站在窗前的男人忽然感应到了她的气息，缓缓地转过身来，那双含着淡淡笑意的眼眸在看到她的一霎那，绽放开一丝的光亮，却又极快的压了下去，消失在一片迷人的蓝黑浓郁之中。
他身边坐在轮椅里的女人也看到了凝缨，苍白的小脸微微一僵，然后又扯了扯男人的衣袖，抬起下巴示意他过去跟她说话。
“……”绯墨爵紧抿薄唇，一对眼眸里透着让人看不穿的深邃，踌躇了一会，这才抬脚朝凝缨走了过去。
这些天来，虽然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一起去外游，可是她却始终没有跟他们开口说一句话，她一直有意避开他们，他知道她不愿意面对他们，但是这样看着她，他就是很心疼。
他仔细看着她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丝红晕的脸颊，沉声开口问道，“你还想要去哪玩？我马上可以安排下去。”
凝缨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每一次都是这样，他总是用这种想爱不能爱的炙热眼神看她，让她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挣扎着，然后不断地回想有关他的一切……
凝缨微微抬眸，目光却是没有看他，淡淡的答道，“不用了，我累了，只想回房间休息一下。”
说完，她便转身欲要离开，然而在转身的那一刻，她淡柔的目光移向了一直在窗前的颜轻素，颜轻素的神情微微带着一抹失落，可是眼神里却是透着强烈的渴望和期待，一直坚定的看着她眼前的男人。
那一刻，有什么像是突然窜入了她的大脑，震动了她的心房。
她想到了她第一次见到颜轻素的时候，她安静的坐在单人沙发里，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宛如隐居在古堡里的公主那般不食人间烟火，却又隐隐的透出一股清冷感，只是，看似这般高傲的背后，却是有着一个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坚定和深情的心。
她那时候，看她身边的男人，也是这么的深情款款，充满期待，宛如一只飞蛾那般，明知道是火，会毁掉自己的Xing命，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扑了过去。
仅仅是一秒钟的愣怔，她忽然懂了。
盘旋在她心头难以说清的答案，也突然清晰了。
颜轻素深爱着他，比她更爱更爱，爱到早已经付出了生命和灵魂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爱，所以，她才会一直都不舍得离开，即使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依旧要留在他的身边，向她奢求最后的幸福日子。
而她这个做姐姐的，当时的心软和退步，或许就是被她这颗坚定的心给说服了，她怎么舍得，让深爱他的妹妹，带着遗憾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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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爵的爱，从来都不坚定，即使爱他，却也恨着他，所以她在当初才对他开了那无法控制的一枪，才会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拒、逃离……
她做不到同轻素那般果断，她心里爱着爵，却还是放不下zero和苏璨之他们，她不愿意愧对任何一个对她好的人，所以总是在感情世界里徘徊不定，才会酿造了那么多的悲剧。
其实这一切的悲剧，都是由她一手造成的，从来都不该怪爵，不是吗？
如果她早就坚定一点，果断一点，爱就爱，不爱就不爱，也不会毁掉了那么多人的幸福，也不会让若芜，风祭莲和zero失去了Xing命，也不会让苏璨之还躺在病床上至今没有醒来。
是她的犹豫害了大家，而如今，她还要继续这样下去，毁掉轻素最后的幸福吗？
轻素是她的妹妹，她该成全她的，不该再继续打扰她最后的幸福的，她答应过她的，不是吗？
凝缨忽然笑了，唇角微微扬起，眼中摇曳着一片明媚的阳光。
转过身之后，她一步步的朝楼上走去，只是眼前，却已经被一片光亮给刺的泪眼朦胧。
也许，是时候该放开一切的羁绊了……
绯墨爵看着她带着淡淡的笑容转身离去，心里不知道为何竟然升起了一丝恐惧感，就好像他会失去她那般，让他禁不住的开口叫道，“凝缨！”
凝缨脚步微顿，却是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
绯墨爵想要朝她走过去，想要问她到底怎么了，她刚才的笑容让他如此的不安，他感觉到她心里好像有什么事在隐瞒着他，让他十分的害怕。
可是，他的脚步才刚抬起，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声响，他猛地回头，却看到颜轻素紧紧地捂住心脏的位置，身子倒在了地上不停地蜷缩在一起抽搐了起来。
他脸色一变，立即朝颜轻素跑了过去，“轻素！”
凝缨惊愕的回头，在看到绯墨爵抱起颜轻素的时候，颜轻素那张青白如死灰，痛苦的扭曲的脸颊时，心脏好像也被某只大手给紧紧的握住了，疼痛了起来。
不等她走过去，绯墨爵就已经抱起颜轻素，飞快地朝外奔跑了出去，焦急的大叫了起来，“绯娴！绯娴！轻素犯病了！快准备船去医院！”
那一刻，凝缨的喉咙，就像是香了一瓶硫酸，强力的腐蚀了她的身体所有。
*
医院里，消毒药水的味道充斥在每个人的鼻间，刺激的令人作呕。
凝缨一到医院就开始反胃不舒服了，幸好绯娴及时将她带到了另外一边的妇科去检查了一下，确保不影响腹中的胎儿，她才带着凝缨来到颜轻素急救的病房内。
绯墨爵一直都陪伴着颜轻素没有离开半步，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凝缨刚到医院时候的不良反应。
而绯娴也答应过凝缨不会将她怀孕的事情告诉绯墨爵，到了这个时候，这个胎儿能隐瞒则隐瞒，绯娴也是不希望搞出太多的意外，让大家担心。
凝缨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异常平静的看着绯墨爵坐在病床前的背影，印象中，他的背影一向来都是骄傲的挺直的，可是这一刻，面对这种生命无常的变换，就连一向来高高在上的他，都束手无策。
明明知道对方的病情，却无能为力，只能一天又一天的看着对方的生命衰竭，那是多么痛苦地一件事情？
她原以为没有了他，她会难以承受那样的痛苦生活，无论是生与死，都不会阻止她追寻他脚步的念头，可是现在，他们之间已经横着一个快要死去的生命，她发现自己的倔强，其实只会给他添麻烦，死死的抓紧他不放手，她已经做不到了。
原本一直都是将选择的决定权交给他，让他在她和轻素之间作艰难的选择，可是他是那么的痛，在爱情和恩情之间，每一次选择，他必定都是承受了无比痛苦地压力和愧疚，一步步走过来了。
到了这一刻，经历了那么多，她已经不舍得了，不舍得再让他受到一点的痛苦，不舍得再让他选择。
所以……让她来做最后的决定吧。
凝缨微微扬唇，心中豁然开朗。
绯娴下意识的望向凝缨的方向，看着她侧脸微微笑着看着外面的天，那柔和的唇角漾开的弧度，让她有些微愣。
她朝她走了过去，有些担心的问她，“凝缨，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轻素一时半会也醒不来，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
凝缨回过头来，沉静如水的眸光略过她的肩膀看向病床前的一对男女，那昏睡中的女人，双眸紧阖，表情却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痛的扭曲的神情。
他握着她的一只手，就好像是在给她传递着力量和活下去的勇气。
看到这一幕，凝缨淡淡一笑，“嗯，我先回去休息，晚点再来吧。”
绯娴的眼里掠过一丝疑惑，总觉得她这个样子有些奇怪，但是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凝缨就已经转身拉开了大门，准备出去。
听到两人对话的绯墨爵突然转过头去，看着凝缨拉开大门欲要离开，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冲动让他的呼唤脱口而出，“凝缨！”
凝缨握着门把的手一僵，平静的眸光，忽然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头，荡起了一片难以控制的波澜。
慢慢的转过身，她看到他放开颜轻素的手，缓缓站了起来,然后，一步步朝她走了过来。
凝缨静静地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眸中一片滚烫如火，好像随时都会掉下眼泪来。
但她却始终忍住了，只是看着他，许久许久。
绯墨爵指尖微颤，抬起手突然将她揽入了怀中，他的怀抱，依旧是一片熟悉的清冷雪松木味道，混合着点点药味，将她紧紧的包围。
她任由他抱着，就像是之前许多个夜晚，他抱着她什么都不说，好像只是寻找着一片安静的净土，让两个爱的深入骨髓的灵魂紧紧地依偎相靠。
绯墨爵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低头覆在她的耳畔，温柔低哑的说了一句，“凝缨，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多想……”
凝缨深深地吸了一口他的味道，就像是要留下一点最后的一点留恋。
静了片刻，她从他怀里出来，水光荡漾的目光缓缓地移到他的脸上，然后，锁在了他深邃如海的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