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分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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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绿的桂花树上，豹猫闪电正窝在树杈上呼呼大睡，那灵敏的双耳微微摆动，似是听着周围的动静。几只麻雀落在围墙上，有一只歪着小脑袋盯着树上的闪电，有一只胆大的拍打着翅膀，飞入菜园里，动作迅速的叼了一只绿色的肉虫飞走了，而闪电则是瞄了一眼，又闭上睡着了。
屋子里，陈心玲坐在炕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古国仁则是坐在一旁的板凳上，抱着头唉声叹气的。
古兴安回来的时候，只是觉得家里头气氛凝重，并不知晓发生了些什么。这不，他来到妹妹房间，想跟妹妹打听一下。“小妹。家里头咋回事啊？感觉气氛不太对啊？”
“嗯，爷爷说要分家了。”古思思手上做草花结的动作一停，看着哥哥点了点头。
“啊！为啥啊？咋那么突然的？”古兴安很是惊讶，怪不得家里头气氛怪怪的，可是这好好的是为啥啊？
“迟早都有这么一天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只是，爷爷他老人家……”古思思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娴熟的绕着线，一边低声说到。
“爷爷他老人家怕是很难过吧！其实我觉得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挺热闹的，就是，就是奶奶再好些就好了。”古兴安靠在桌边，默默的说到。
“人心不齐，即使住在一起，也是争吵不断。还不如早些分了，爷爷那边，估计也是考虑了很久了吧。”古思思眉头一皱，其实早些分家也没啥不好，只是一想到爷爷，她这心里头也不是很好受，人常说“树大分杈，子大分家”，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嗯。唉！你说，奶奶会不会因为这事，又怪在咱爸妈头上啊！”古兴安烦躁的挠了挠头，面带苦涩的说了一句。
“不会的，这次事情的由头还是奶奶引起的，她老人家顶多再看咱们不顺眼些，就算是怪在咱爸妈头上，那也是没有办法，谁让咱家本身就不受她老人家待见的。”古思思摇摇头，这次事情的起因也是奶奶先引发的，若是没今天的事，或许分家这事今天还不会提上来。
古思思低着头，细细的回想重生前，好像分家也不是这个时候的事情啊，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它给提前了，或许是因为她的原因，也或许是改变了一些事情。
“小妹，你说，咱奶奶到底咋想的啊，我有时候都觉得咱爸是不是在山里捡来的！要不然，怎么同一个妈生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啊？”古兴安像是想到了什么，凑到妹妹跟前，低声说到。
“呵呵！”古思思听到哥哥这话，笑了出来，看着一脸认真的哥哥，眼神一转，俏皮的眨眨眼，笑着说到：“哥，你还真能想。这事啊，你想弄明白了，去问奶奶吧。”
“额。我哪敢啊！不管了，这事情也不是咱们该操心的，咱们啊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古兴安脸上表情一滞，连忙打哈哈说到。古兴安看着妹妹，感觉好像屋里头缺点啥，这才想起来，那两只大家伙咋不见了，“对了，咋不见墨风和墨耳了？没这两只在，总觉得缺些啥！”
“它俩啊，还给乜大哥了。刚巧乜大哥和阿诺哥要进山历练，就送回去了。就算他不来接墨风和墨耳，也是得还回去的，咱奶奶回来了，咱俩又开学了，爷爷也不能时常看着，我怕奶奶会拿墨风和墨耳撒气。”古思思看着一脸关切的哥哥，笑着解释到。
“说的也是，不过奶奶就是想，她也不敢啊，墨风和墨耳那可是厉害着呢。幸好咱们离的近，想去看就能去看看。闪电那小东西呢？”古兴安点点头，拿起针线篮里的红线玩了起来。
“那呢！树上睡大觉呢，平日里它还逮个麻雀啥的，今个儿直接窝在树杈上就没挪动过。”古思思抬头嘴巴嘟了嘟，指着窗外的桂花树说到。
“哈哈！这小东西，是不是跟你置气呢。你还别说，这小东西最近脾气渐长啊。”古兴安顺着妹妹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闪电的尾巴和一只腿耷拉在空里，头冲着枝头，正舒服的趴在树上睡觉呢，就连停在旁边枝丫上的麻雀，它看都不看一眼。
“嗯，谁让它贪吃，刚巧又被我撞上了，这才罚它每天只吃一顿，就不高兴了。”古思思一想到那天在师父家见到的一幕，她就头疼，这家伙还真是有恃无恐，她人都站在跟前了，这家伙脑袋居然还埋在饭盆里，就连崔奶奶给闪电提醒，这家伙都不抬一下头的，看着这日渐肥胖的身形，她只能罚它了，谁知道这家伙还和她置上气了。
“你啊，罚它干啥啊，你看它胖乎乎的也挺可爱的，就别再罚它了，回头掉膘了，你又得心疼的不行。”古兴安看着妹妹的样子，好笑的不行，明明舍不得惩罚闪电的就是她，还非要忍着去做这事，还真是小孩子心性。
“不行，那家伙聪明着呢，你要是这回原谅它了，它准保还得惹祸，不能灌它这毛病。我都打算让让它跟乜大哥进山里头呢，它这么肥的，要是碰上天敌，跑都跑不动可咋办？”古思思听了哥哥说的话，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开玩笑，这事可不能纵着，现在都横向发展了，在纵着还不得胖成球！
“额，说的也是。话说，你舍得吗？万一受伤了咋办？”古兴安看着树上的闪电，心里头默默的给闪电默哀，没办法，妹妹决定的事就他也没办法劝阻的。
“舍不得也没办法，它又不是家猫，软绵绵的无所谓，它可是咱这儿大山里的精灵，要是在山里头没有自保的能力，到时候连个媳妇儿都娶不到！”古思思扭过头来，继续编下一个结，她心里头虽然想闪电一直陪着她，可她也知道那不可能，与其如此，那还不如让它早些融入山林里的生活。
“额！哈哈，小妹，你还真是操心的命，闪电才多大啊，以咱闪电的能力，将来绝对能拐回来个漂亮媳妇。”古兴安眉头一挑，他知道妹妹也是担心闪电的将来，他又何尝不是呢。
“希望吧。不说它了，我等会儿去师父家，哥你去不去？”古思思点点头，动作麻利的编好一个结，便整理起针线篮来，看着哥哥问到。
“去啊，家里头的事我也帮不上忙，去跟师父下棋吧，等明天开学了，也只有周末才有空了。”古兴安放下手上的红线，笑着应和到。
兄妹俩走出房门，就听见父母房间的说话声，两人也没去叨扰父母，径直走了出去。而屋内，陈心玲看着低头不语的丈夫，忍不住问到：“老公，你别叹气了，你跟我说说，你心里头咋想的？”
“我……”古国仁听到媳妇儿的问话，抬起头来，脸上带着苦涩，想说话又不知道咋说。看着妻子期待的眼神，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说到，“唉！分就分吧，这也是迟早的事！我就是担心……”
“你担心婆婆把这事也算在咱们的头上是吗？”陈心玲哪里不懂丈夫心里所想，就她自己也会有这个担心，只不过，这事情已然是现在的局面，就算婆婆再不满，这家还是要分的。
“媳妇儿，你说这事，怎么说也是由咱们引起的，要是咱把钱借了，也……”古国仁点了点头，默默的说到，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心玲给堵住了，“古国仁！你，行，你要把钱借出去，那你让我们娘仨怎么活！思娃儿和安哥儿还要不要上学了！你是让我们仨喝西北风啊！”
陈心玲原以为丈夫是担心分家的事，她没想到丈夫居然还在纠结借不借钱的事，她是真不想说是丈夫耳根软，还是说丈夫大度了！
“媳妇儿，你别生气，我不是，我就是觉得，咱娘也没说不还咱那钱，彦涛也是急用，咱……'古国仁看着妻子气的通红的脸，赶忙走到跟前拉着妻子的手解释到，只是这解释是火上浇油啊！
“古国仁，你想的还真是简单啊！那李彦涛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就说咱那年结婚，账房上收的份子钱，你娘是怎么说的？也说是李彦涛有急用，行，钱借给他了，可是他换一分钱了吗？没有！你娘更过分，直接把账房记得随礼的名册甩给咱，册子上的人家有个红白喜事的，都是咱们给出的，这些我都忍着！”陈心玲听到丈夫的话，一把甩开丈夫的手，也不再去顾忌自己说的话丈夫能不能接受了，因为她觉得她再不说出来，她怕她会憋疯了！
陈心玲看着丈夫煞白的脸，继续一字一字的说到：“你挣的钱，你想孝敬爹娘我从没拦着，可是咱家有个急事要用钱的时候，你在哪里？钱在哪里？这些也就算了，可你娘是不是觉得我挣的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她今天要三块，明天要五块，后天十块！逢年过节点心买上，衣服鞋袜备上，我陈心玲哪里对不起她了！可你娘是怎么对我们娘仨的，安哥儿回来连口热饭都没有，思思小的时候你娘抱过几次！要不是爹照看着，我真怕，我真怕……等我回来，看到的是我两个娃儿的尸体！”
陈心玲说到最后，眼泪直直留了下来，她是真怕了，她可以忍着、可以吃苦、可以不当一回事，可是面对两个孩子，她不能，为了孩子，她也不能。
“媳妇儿，这些事你咋都不跟我说？”古国仁看着闭着眼睛流泪不止的妻子，心里头更慌了，这些事情妻子从来没说过，他这个做丈夫的、做父亲的真是不够格！
“跟你说，跟你说有用吗？你哪一次回来不是先去上房交钱，你从来没考虑过我们娘仨是怎么过来的！”陈心玲掉脸上的泪水，哑着嗓子说到。
“媳妇，我不知道，我以为你也有工资，娘说她也是给咱存着，所以我……”古国仁彷佛被雷打了一样，他不在家的那些日子，妻子和孩子都经历了些什么？
“古国仁，这个家你是一家之主，还是我是，一个大男人该养家的事，还让我给你顶着！我真是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娘说给那些钱她都给你存着，行啊，这不是要分家了，这些年你给过你娘多少钱，你心里头有数吧！当着咱爹、叔伯们的面，你问问你娘，看她会不会给你一分钱！”陈心玲看着丈夫的样子，深深的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说话的情绪也变的平静了很多。
“媳妇，娘她……”古国仁看着面前的妻子，他心里头有些害怕，可是那是他娘啊，他不能忤逆他娘的意思，却又伤害了妻子。
“够了，我不想听了，也不想说了，我怕等一下我气的控制不住会和你离婚！古国仁，你若是心里头有我们娘仨，你自己好好想想以后要咋办吧！若是想不清楚，咱俩也没必要过在一起了！”陈心玲捂住耳朵，脸也转向一边，冷冷的说到。
“媳妇儿，你，你这是……”古国仁听到妻子的话，脸上满是震惊的表情，说话也结巴起来。他从未想过妻子会跟他说出这么重的话来，他是真的伤了妻子的心了。
“你好好想想吧，我去杨姐家，她让我给她捎的布料。”陈心玲拿起炕边的包，也不去看丈夫的脸，最后说了一句，转身就走了。而古国仁也没追出去，整个人就如同霜打得茄子，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在反思……
前院，惹了事的老太太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里，也不敢出去，她是真怕老头子会把她送回娘家！一想到老头子阴郁的脸色，她就浑身一个哆嗦！
老太太烦躁的在屋里转来转去，她根本就不想分家，一分家，老二家以后除了给他们的养老钱，她可是甭想再多捞一分钱了，一想到儿子挣的钱都给了那个狐狸精花，她这心里头就来气，要怎么样才不分家啊？老太太想来想去，都没有一个好办法，那个死老头子是个倔的，他说的话，就是她现在也不敢违逆！怎么办？
在老太太焦灼的时候，她不知道小儿媳妇一听说要分家，那是风风火火的拉着丈夫就往老家赶啊！那模样简直就是怕错过什么，又或是怕少分了什么……
还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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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陈心玲坐在炕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古国仁则是坐在一旁的板凳上，抱着头唉声叹气的。
古兴安回来的时候，只是觉得家里头气氛凝重，并不知晓发生了些什么。这不，他来到妹妹房间，想跟妹妹打听一下。“小妹。家里头咋回事啊？感觉气氛不太对啊？”
“嗯，爷爷说要分家了。”古思思手上做草花结的动作一停，看着哥哥点了点头。
“啊！为啥啊？咋那么突然的？”古兴安很是惊讶，怪不得家里头气氛怪怪的，可是这好好的是为啥啊？
“迟早都有这么一天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只是，爷爷他老人家……”古思思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娴熟的绕着线，一边低声说到。
“爷爷他老人家怕是很难过吧！其实我觉得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挺热闹的，就是，就是奶奶再好些就好了。”古兴安靠在桌边，默默的说到。
“人心不齐，即使住在一起，也是争吵不断。还不如早些分了，爷爷那边，估计也是考虑了很久了吧。”古思思眉头一皱，其实早些分家也没啥不好，只是一想到爷爷，她这心里头也不是很好受，人常说“树大分杈，子大分家”，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嗯。唉！你说，奶奶会不会因为这事，又怪在咱爸妈头上啊！”古兴安烦躁的挠了挠头，面带苦涩的说了一句。
“不会的，这次事情的由头还是奶奶引起的，她老人家顶多再看咱们不顺眼些，就算是怪在咱爸妈头上，那也是没有办法，谁让咱家本身就不受她老人家待见的。”古思思摇摇头，这次事情的起因也是奶奶先引发的，若是没今天的事，或许分家这事今天还不会提上来。
古思思低着头，细细的回想重生前，好像分家也不是这个时候的事情啊，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它给提前了，或许是因为她的原因，也或许是改变了一些事情。
“小妹，你说，咱奶奶到底咋想的啊，我有时候都觉得咱爸是不是在山里捡来的！要不然，怎么同一个妈生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啊？”古兴安像是想到了什么，凑到妹妹跟前，低声说到。
“呵呵！”古思思听到哥哥这话，笑了出来，看着一脸认真的哥哥，眼神一转，俏皮的眨眨眼，笑着说到：“哥，你还真能想。这事啊，你想弄明白了，去问奶奶吧。”
“额。我哪敢啊！不管了，这事情也不是咱们该操心的，咱们啊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古兴安脸上表情一滞，连忙打哈哈说到。古兴安看着妹妹，感觉好像屋里头缺点啥，这才想起来，那两只大家伙咋不见了，“对了，咋不见墨风和墨耳了？没这两只在，总觉得缺些啥！”
“它俩啊，还给乜大哥了。刚巧乜大哥和阿诺哥要进山历练，就送回去了。就算他不来接墨风和墨耳，也是得还回去的，咱奶奶回来了，咱俩又开学了，爷爷也不能时常看着，我怕奶奶会拿墨风和墨耳撒气。”古思思看着一脸关切的哥哥，笑着解释到。
“说的也是，不过奶奶就是想，她也不敢啊，墨风和墨耳那可是厉害着呢。幸好咱们离的近，想去看就能去看看。闪电那小东西呢？”古兴安点点头，拿起针线篮里的红线玩了起来。
“那呢！树上睡大觉呢，平日里它还逮个麻雀啥的，今个儿直接窝在树杈上就没挪动过。”古思思抬头嘴巴嘟了嘟，指着窗外的桂花树说到。
“哈哈！这小东西，是不是跟你置气呢。你还别说，这小东西最近脾气渐长啊。”古兴安顺着妹妹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闪电的尾巴和一只腿耷拉在空里，头冲着枝头，正舒服的趴在树上睡觉呢，就连停在旁边枝丫上的麻雀，它看都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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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罚它干啥啊，你看它胖乎乎的也挺可爱的，就别再罚它了，回头掉膘了，你又得心疼的不行。”古兴安看着妹妹的样子，好笑的不行，明明舍不得惩罚闪电的就是她，还非要忍着去做这事，还真是小孩子心性。
“不行，那家伙聪明着呢，你要是这回原谅它了，它准保还得惹祸，不能灌它这毛病。我都打算让让它跟乜大哥进山里头呢，它这么肥的，要是碰上天敌，跑都跑不动可咋办？”古思思听了哥哥说的话，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开玩笑，这事可不能纵着，现在都横向发展了，在纵着还不得胖成球！
“额，说的也是。话说，你舍得吗？万一受伤了咋办？”古兴安看着树上的闪电，心里头默默的给闪电默哀，没办法，妹妹决定的事就他也没办法劝阻的。
“舍不得也没办法，它又不是家猫，软绵绵的无所谓，它可是咱这儿大山里的精灵，要是在山里头没有自保的能力，到时候连个媳妇儿都娶不到！”古思思扭过头来，继续编下一个结，她心里头虽然想闪电一直陪着她，可她也知道那不可能，与其如此，那还不如让它早些融入山林里的生活。
“额！哈哈，小妹，你还真是操心的命，闪电才多大啊，以咱闪电的能力，将来绝对能拐回来个漂亮媳妇。”古兴安眉头一挑，他知道妹妹也是担心闪电的将来，他又何尝不是呢。
“希望吧。不说它了，我等会儿去师父家，哥你去不去？”古思思点点头，动作麻利的编好一个结，便整理起针线篮来，看着哥哥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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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俩走出房门，就听见父母房间的说话声，两人也没去叨扰父母，径直走了出去。而屋内，陈心玲看着低头不语的丈夫，忍不住问到：“老公，你别叹气了，你跟我说说，你心里头咋想的？”
“我……”古国仁听到媳妇儿的问话，抬起头来，脸上带着苦涩，想说话又不知道咋说。看着妻子期待的眼神，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说到，“唉！分就分吧，这也是迟早的事！我就是担心……”
“你担心婆婆把这事也算在咱们的头上是吗？”陈心玲哪里不懂丈夫心里所想，就她自己也会有这个担心，只不过，这事情已然是现在的局面，就算婆婆再不满，这家还是要分的。
“媳妇儿，你说这事，怎么说也是由咱们引起的，要是咱把钱借了，也……”古国仁点了点头，默默的说到，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心玲给堵住了，“古国仁！你，行，你要把钱借出去，那你让我们娘仨怎么活！思娃儿和安哥儿还要不要上学了！你是让我们仨喝西北风啊！”
陈心玲原以为丈夫是担心分家的事，她没想到丈夫居然还在纠结借不借钱的事，她是真不想说是丈夫耳根软，还是说丈夫大度了！
“媳妇儿，你别生气，我不是，我就是觉得，咱娘也没说不还咱那钱，彦涛也是急用，咱……'古国仁看着妻子气的通红的脸，赶忙走到跟前拉着妻子的手解释到，只是这解释是火上浇油啊！
“古国仁，你想的还真是简单啊！那李彦涛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就说咱那年结婚，账房上收的份子钱，你娘是怎么说的？也说是李彦涛有急用，行，钱借给他了，可是他换一分钱了吗？没有！你娘更过分，直接把账房记得随礼的名册甩给咱，册子上的人家有个红白喜事的，都是咱们给出的，这些我都忍着！”陈心玲听到丈夫的话，一把甩开丈夫的手，也不再去顾忌自己说的话丈夫能不能接受了，因为她觉得她再不说出来，她怕她会憋疯了！
陈心玲看着丈夫煞白的脸，继续一字一字的说到：“你挣的钱，你想孝敬爹娘我从没拦着，可是咱家有个急事要用钱的时候，你在哪里？钱在哪里？这些也就算了，可你娘是不是觉得我挣的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她今天要三块，明天要五块，后天十块！逢年过节点心买上，衣服鞋袜备上，我陈心玲哪里对不起她了！可你娘是怎么对我们娘仨的，安哥儿回来连口热饭都没有，思思小的时候你娘抱过几次！要不是爹照看着，我真怕，我真怕……等我回来，看到的是我两个娃儿的尸体！”
陈心玲说到最后，眼泪直直留了下来，她是真怕了，她可以忍着、可以吃苦、可以不当一回事，可是面对两个孩子，她不能，为了孩子，她也不能。
“媳妇儿，这些事你咋都不跟我说？”古国仁看着闭着眼睛流泪不止的妻子，心里头更慌了，这些事情妻子从来没说过，他这个做丈夫的、做父亲的真是不够格！
“跟你说，跟你说有用吗？你哪一次回来不是先去上房交钱，你从来没考虑过我们娘仨是怎么过来的！”陈心玲掉脸上的泪水，哑着嗓子说到。
“媳妇，我不知道，我以为你也有工资，娘说她也是给咱存着，所以我……”古国仁彷佛被雷打了一样，他不在家的那些日子，妻子和孩子都经历了些什么？
“古国仁，这个家你是一家之主，还是我是，一个大男人该养家的事，还让我给你顶着！我真是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娘说给那些钱她都给你存着，行啊，这不是要分家了，这些年你给过你娘多少钱，你心里头有数吧！当着咱爹、叔伯们的面，你问问你娘，看她会不会给你一分钱！”陈心玲看着丈夫的样子，深深的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说话的情绪也变的平静了很多。
“媳妇，娘她……”古国仁看着面前的妻子，他心里头有些害怕，可是那是他娘啊，他不能忤逆他娘的意思，却又伤害了妻子。
“够了，我不想听了，也不想说了，我怕等一下我气的控制不住会和你离婚！古国仁，你若是心里头有我们娘仨，你自己好好想想以后要咋办吧！若是想不清楚，咱俩也没必要过在一起了！”陈心玲捂住耳朵，脸也转向一边，冷冷的说到。
“媳妇儿，你，你这是……”古国仁听到妻子的话，脸上满是震惊的表情，说话也结巴起来。他从未想过妻子会跟他说出这么重的话来，他是真的伤了妻子的心了。
“你好好想想吧，我去杨姐家，她让我给她捎的布料。”陈心玲拿起炕边的包，也不去看丈夫的脸，最后说了一句，转身就走了。而古国仁也没追出去，整个人就如同霜打得茄子，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在反思……
前院，惹了事的老太太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里，也不敢出去，她是真怕老头子会把她送回娘家！一想到老头子阴郁的脸色，她就浑身一个哆嗦！
老太太烦躁的在屋里转来转去，她根本就不想分家，一分家，老二家以后除了给他们的养老钱，她可是甭想再多捞一分钱了，一想到儿子挣的钱都给了那个狐狸精花，她这心里头就来气，要怎么样才不分家啊？老太太想来想去，都没有一个好办法，那个死老头子是个倔的，他说的话，就是她现在也不敢违逆！怎么办？
在老太太焦灼的时候，她不知道小儿媳妇一听说要分家，那是风风火火的拉着丈夫就往老家赶啊！那模样简直就是怕错过什么，又或是怕少分了什么……
还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