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事后的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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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悦一问完，姜云衣就惊讶地抬起头来，犹疑着指了指自己，道：“你是说……让我抱抱他？”
“对啊。”张楚悦回答，当看见姜云衣欣喜中又带了点踟躇的表情时，她像是领悟到了什么，干脆空出一只手来，拉过姜云衣的手教她托住宁宁的屁股，然后再将宁宁放到姜云衣的臂弯中，说道，“你是不是不会抱孩子呀？来，手慢慢撑起他的脑袋……对对，就是这样，动作轻点就可以了。”
姜云衣的怀里乍然多了个软乎乎的东西，双手按照张楚悦的指示摆放着，完全不敢乱动，整个身子都有一种不自然的僵硬感。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低头看了看宁宁，宁宁似乎并不怕生，从母亲的怀抱里离开了也不哭不闹，反而冲着姜云衣咯咯地笑。
“我就说这孩子喜欢你吧，以前别人抱他的时候，他可没这么乖。”张楚悦笑着说。
这时候，宁宁开始胡乱挥舞着胖嘟嘟的小手，在姜云衣胸前摸索，像是在探寻一块未开发的新领地。姜云衣的长发原本是束成一个马尾辫，但因为刚刚的打斗，有几缕发丝挣脱了发圈的束缚从肩头垂落，恰好就在宁宁的眼前晃荡，他手指一勾，就抓住了一缕头发往嘴里送。
“这不能吃。”姜云衣眼疾手快地将自己的头发解救出来，轻声说。
宁宁眨眨眼，有些茫然地望着重新变得空落落的手心，似乎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算了，我怕控制不好力度，会弄疼他，还是你来抱好了。”姜云衣朝着宁宁弯了弯唇，接着就把他还给张楚悦，“我的朋友还在等我。”
张楚悦一听，转向魏泽屿：“正好，让阿屿送你回去吧，你们两个女孩子经历了这种事情，肯定吓坏了。”说着使劲朝魏泽屿比眼色，“你说呢，阿屿？”
魏泽屿面无表情地回答：“大嫂，我会安排人将她们送回学校，老爷子让我立刻把你和宁宁带回老宅，你再不动身，到时候被骂的还是我。”
张楚悦心中暗自嘟哝着不识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只是找个借口多跟姜云衣说一会话，她对这个女孩子感官很好，况且难得宁宁也喜欢，她都还没想好要怎么酬谢人家呢！
“不用送了，既然你们还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和钟颖自己回去就行。”姜云衣不太想跟军方扯上关系，向张楚悦道别后果断转身就走。
姜云衣速度飞快，张楚悦没来得及挽留，她就跑出了银行大门外。
“阿屿，你刚才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张楚悦抱着宁宁跟在魏泽屿后头，坐上了他开来的悍马车，问，“我怎么觉得她似乎有点怕你呢？”
“怕我？”魏泽屿嗤笑一声，发动了车子，“大嫂，我倒觉得，没有比她胆子更大的了，在我们面前也敢胡说八道。”
银行外的军队已经准备撤走，但现场还是封锁着的，出了这等事情，恐怕这家银行要休业一段时间了，张楚悦从车窗望出去，正好看见钟颖挽着姜云衣的手臂走在街边，两人叫了一辆计程车，钻进去后车子绝尘而去，开往了与他们相反的方向。
“什么叫胡说八道？”张楚悦收回目光，不解地问。
魏泽屿无意透露当时谈话的内容，避重就轻地一笔带过：“这事还不太确定。好了大嫂，你就别提银行那事了，老爷子担心你和宁宁的安全，要不是我让人瞒着点，假如他知道你们曾经被人劫持，怕是要吓得进医院，待会回到老宅，大嫂你就先应付过去。”
“放心，我知道该说什么。”张楚悦轻轻拍着宁宁的后背，小婴儿嗜睡，在车内开着冷气的凉爽环境中，宁宁早就又睡过去了。她看着宁宁恬静的睡眼，就想起了方才姜云衣在抱他时那紧张到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禁说道，“阿屿，你有那个姓姜的小姑娘的资料吧？”
魏泽屿忽然不太想回答：“……有，怎么了？”
张楚悦道：“你把她联系方式给我呗。”
“你要这个做什么？”魏泽屿皱起眉头。
张楚悦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留着日后感谢人家了，你不会以为口头道个谢就算了吧？那小姑娘合我眼缘，她又救过你小侄子，你不打算给点见义勇为奖励金吗？”
魏泽屿太阳穴隐隐作痛，他心里对姜云衣有着怀疑，自然不愿意看到她和家里人有过多的接触，但张楚悦是长辈，他又不能像教训手下一样说狠话，于是只能劝说道：“大嫂，她身上还有很多疑点没有查干净，在此之前，你就别想着跟她来往了。”
“一个小姑娘，你还打算彻查人家祖宗十八代啊？”张楚悦不具备像魏泽屿那种身为军人的敏锐，闻言只是诧异。
但之后任凭她怎么旁敲侧击，魏泽屿都闭紧了嘴巴，不肯跟她多说半点消息，这场单方面且对方不配合的“审讯”一直持续到他们开回位于S市郊外的魏家老宅，见到了早早等候在客厅中的魏老将军才宣告终结。
魏泽屿发誓他从没有这么期盼见到自家老头，因为大嫂总算肯放过他的耳朵，转而抱着宁宁去给老将军报平安了。
原本魏老将军是要坐镇B市的，听闻儿媳和孙子出事就匆匆忙忙飞来S市，此时带了满身的风尘仆仆，抱住宁宁就不肯撤手了。
“幸好你和宁宁没事。”魏将军年纪大了，舟车劳顿过后，脸上含着明显的疲惫，他问了张楚悦几句，转头又问魏泽屿，“你大哥呢？”
张楚悦替他回答：“阿磊上周去了M国谈生意，收到消息后已经乘坐最近的航班赶回来了，估计明天晚上就能到家。”
魏老将军点点头，把宁宁交还给张楚悦，示意她带孩子回房。等张楚悦上了楼，魏将军迅速收起刚才面对孙子时的慈爱温和，脸一板起来，眼中就崩出杀伐之气。
“泽屿，事情经过方君杰已经告诉我了。现在得到的情报是，这起绑架案的策划人是黑鱼的小儿子，不过他并没有参与到行动中来，你们抓到的那个领头人是大儿子，这两兄弟一直作为黑鱼的左臂右膀活动，一个负责出谋划策，一个负责具体执行。可惜的是……刚刚接到医院那边的消息，说吊灯砸脑袋那一下很重，估计一时半会人是醒不过来了。”
魏泽屿早有预料，也没有太多惊讶，刚要回答，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是方君杰打来的。
“少将，边境的线人得到消息，说黑鱼的小儿子已经越过国境线逃到国外了。”方君杰声音急促，“接下来怎么办？”
居然被他逃了！魏泽屿眉头皱得更深：“你派人暗中追查，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挂断电话后，魏老将军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人逃了吧？”
魏泽屿沉重地点点头。
“这个逃了的小儿子才是真正的麻烦啊……”魏老将军用红木手杖点着地板，“那哥哥是脑子不灵光的，不足为惧，反倒是小儿子，情报显示多桩地下交易都是他的手笔。还有，你说的那个搅了他计划的小姑娘，恐怕会被他视作眼中钉啊，要是哪天回来寻仇，怕是有危险。”
“这个我明白。”提起姜云衣，魏泽屿就头疼，低声说，“可是她身上也有诸多疑点……”
魏老将军打断他，语气坚决下了决断：“既然这小姑娘暂时试不出深浅，那就先搁置不理，你让人盯着点就好。如今首要解决的问题是黑鱼那流窜的小儿子，这事不好大张旗鼓去办，你从你队里挑几个人，过去探探情况吧。”
魏泽屿忽然想起当时突然中断的视频直播，以及来路不明侵入到军方系统的黑客，本来想提一提这件事，但不知怎么的，话到了嘴边愣是没说出来，而是换成了另外一句：“我会把这件事办妥的。”
……
距离银行劫匪案已经过去两天了，姜云衣一直都窝在宿舍里没怎么出门。
倒不是她不想出去，而是因为钟颖似乎对出门这件事落下了心理阴影，宁愿一整天待在宿舍里煲电视剧，三餐皆靠外卖解决，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最近水逆，可能走在路上都会有个花盆砸下来。
诸事皆宜，就是不宜出门。
宿舍里另外两个人都还没回来，姜云衣想了想，因为银行监控被放到了网上的缘故，她的样子早就被万千网友记住了，要是被人认出来了也是一桩麻烦，所以干脆也陪着钟颖留在了宿舍。
钟颖刷着电视剧，她就在一旁安静地翻书。
结果到了晚上，钟颖接了个电话，跟另外一头的人说了一会后，忽然手速大爆地打开一个网页。
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引起了姜云衣的注意，她从书中抬起头来，往钟颖的座位上一看，只见她疯狂地下滑鼠标，浏览了一会那个网页后，脸色慢慢变得很不好看。
“云衣。”她唤道，“有人把你的个人信息贴到网上去了！”
张楚悦一问完，姜云衣就惊讶地抬起头来，犹疑着指了指自己，道：“你是说……让我抱抱他？”
“对啊。”张楚悦回答，当看见姜云衣欣喜中又带了点踟躇的表情时，她像是领悟到了什么，干脆空出一只手来，拉过姜云衣的手教她托住宁宁的屁股，然后再将宁宁放到姜云衣的臂弯中，说道，“你是不是不会抱孩子呀？来，手慢慢撑起他的脑袋……对对，就是这样，动作轻点就可以了。”
姜云衣的怀里乍然多了个软乎乎的东西，双手按照张楚悦的指示摆放着，完全不敢乱动，整个身子都有一种不自然的僵硬感。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低头看了看宁宁，宁宁似乎并不怕生，从母亲的怀抱里离开了也不哭不闹，反而冲着姜云衣咯咯地笑。
“我就说这孩子喜欢你吧，以前别人抱他的时候，他可没这么乖。”张楚悦笑着说。
这时候，宁宁开始胡乱挥舞着胖嘟嘟的小手，在姜云衣胸前摸索，像是在探寻一块未开发的新领地。姜云衣的长发原本是束成一个马尾辫，但因为刚刚的打斗，有几缕发丝挣脱了发圈的束缚从肩头垂落，恰好就在宁宁的眼前晃荡，他手指一勾，就抓住了一缕头发往嘴里送。
“这不能吃。”姜云衣眼疾手快地将自己的头发解救出来，轻声说。
宁宁眨眨眼，有些茫然地望着重新变得空落落的手心，似乎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算了，我怕控制不好力度，会弄疼他，还是你来抱好了。”姜云衣朝着宁宁弯了弯唇，接着就把他还给张楚悦，“我的朋友还在等我。”
张楚悦一听，转向魏泽屿：“正好，让阿屿送你回去吧，你们两个女孩子经历了这种事情，肯定吓坏了。”说着使劲朝魏泽屿比眼色，“你说呢，阿屿？”
魏泽屿面无表情地回答：“大嫂，我会安排人将她们送回学校，老爷子让我立刻把你和宁宁带回老宅，你再不动身，到时候被骂的还是我。”
张楚悦心中暗自嘟哝着不识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只是找个借口多跟姜云衣说一会话，她对这个女孩子感官很好，况且难得宁宁也喜欢，她都还没想好要怎么酬谢人家呢！
“不用送了，既然你们还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和钟颖自己回去就行。”姜云衣不太想跟军方扯上关系，向张楚悦道别后果断转身就走。
姜云衣速度飞快，张楚悦没来得及挽留，她就跑出了银行大门外。
“阿屿，你刚才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张楚悦抱着宁宁跟在魏泽屿后头，坐上了他开来的悍马车，问，“我怎么觉得她似乎有点怕你呢？”
“怕我？”魏泽屿嗤笑一声，发动了车子，“大嫂，我倒觉得，没有比她胆子更大的了，在我们面前也敢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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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胡说八道？”张楚悦收回目光，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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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知道该说什么。”张楚悦轻轻拍着宁宁的后背，小婴儿嗜睡，在车内开着冷气的凉爽环境中，宁宁早就又睡过去了。她看着宁宁恬静的睡眼，就想起了方才姜云衣在抱他时那紧张到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禁说道，“阿屿，你有那个姓姜的小姑娘的资料吧？”
魏泽屿忽然不太想回答：“……有，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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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这个做什么？”魏泽屿皱起眉头。
张楚悦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留着日后感谢人家了，你不会以为口头道个谢就算了吧？那小姑娘合我眼缘，她又救过你小侄子，你不打算给点见义勇为奖励金吗？”
魏泽屿太阳穴隐隐作痛，他心里对姜云衣有着怀疑，自然不愿意看到她和家里人有过多的接触，但张楚悦是长辈，他又不能像教训手下一样说狠话，于是只能劝说道：“大嫂，她身上还有很多疑点没有查干净，在此之前，你就别想着跟她来往了。”
“一个小姑娘，你还打算彻查人家祖宗十八代啊？”张楚悦不具备像魏泽屿那种身为军人的敏锐，闻言只是诧异。
但之后任凭她怎么旁敲侧击，魏泽屿都闭紧了嘴巴，不肯跟她多说半点消息，这场单方面且对方不配合的“审讯”一直持续到他们开回位于S市郊外的魏家老宅，见到了早早等候在客厅中的魏老将军才宣告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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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屿，事情经过方君杰已经告诉我了。现在得到的情报是，这起绑架案的策划人是黑鱼的小儿子，不过他并没有参与到行动中来，你们抓到的那个领头人是大儿子，这两兄弟一直作为黑鱼的左臂右膀活动，一个负责出谋划策，一个负责具体执行。可惜的是……刚刚接到医院那边的消息，说吊灯砸脑袋那一下很重，估计一时半会人是醒不过来了。”
魏泽屿早有预料，也没有太多惊讶，刚要回答，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是方君杰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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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逃了的小儿子才是真正的麻烦啊……”魏老将军用红木手杖点着地板，“那哥哥是脑子不灵光的，不足为惧，反倒是小儿子，情报显示多桩地下交易都是他的手笔。还有，你说的那个搅了他计划的小姑娘，恐怕会被他视作眼中钉啊，要是哪天回来寻仇，怕是有危险。”
“这个我明白。”提起姜云衣，魏泽屿就头疼，低声说，“可是她身上也有诸多疑点……”
魏老将军打断他，语气坚决下了决断：“既然这小姑娘暂时试不出深浅，那就先搁置不理，你让人盯着点就好。如今首要解决的问题是黑鱼那流窜的小儿子，这事不好大张旗鼓去办，你从你队里挑几个人，过去探探情况吧。”
魏泽屿忽然想起当时突然中断的视频直播，以及来路不明侵入到军方系统的黑客，本来想提一提这件事，但不知怎么的，话到了嘴边愣是没说出来，而是换成了另外一句：“我会把这件事办妥的。”
……
距离银行劫匪案已经过去两天了，姜云衣一直都窝在宿舍里没怎么出门。
倒不是她不想出去，而是因为钟颖似乎对出门这件事落下了心理阴影，宁愿一整天待在宿舍里煲电视剧，三餐皆靠外卖解决，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最近水逆，可能走在路上都会有个花盆砸下来。
诸事皆宜，就是不宜出门。
宿舍里另外两个人都还没回来，姜云衣想了想，因为银行监控被放到了网上的缘故，她的样子早就被万千网友记住了，要是被人认出来了也是一桩麻烦，所以干脆也陪着钟颖留在了宿舍。
钟颖刷着电视剧，她就在一旁安静地翻书。
结果到了晚上，钟颖接了个电话，跟另外一头的人说了一会后，忽然手速大爆地打开一个网页。
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引起了姜云衣的注意，她从书中抬起头来，往钟颖的座位上一看，只见她疯狂地下滑鼠标，浏览了一会那个网页后，脸色慢慢变得很不好看。
“云衣。”她唤道，“有人把你的个人信息贴到网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