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5.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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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安贵忙说：“殿下和公主都还年幼, 往后日子还唱着, 无论如何啊，玖公主都是属于您的。”
“前段时间我总感觉皇姐好像故意疏远我，一直离我很远，直到今天我才放心了，她从来没有离开我。”
“那是玖公主长大了。”曹安贵道，“殿下也尽管放心, 只要您一直成长, 不管是玖公主, 还是大周朝，都是您的。”
“是。”十一岁的萧豫坚定地说, “我要足够强大才行！”
这一夜, 东宫的太子殿下打算把他皇姐送的画放在枕头边，入睡前还一直看着。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知, 我怎么会不知？”
而这一夜，宜春宫的嘉元公主半夜里忽然醒过来, 见床榻边站着一个黑影，她下意识想尖叫出声。
这时，一个低沉的，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喊了他一声：“阿玖。”
温玖蓦地睁大眼睛, 看着那黑影朝自己缓缓俯下身来, 露出一双如鹰隼版精锐清亮的眼睛。
“大哥！”她低呼一声, 猛地扑到那个人怀抱里, 紧紧抱着她，低声哭起来。
虽然大哥只有十六岁，但在西北的风沙磨砺之下，他的肩膀却比任何人都要宽阔而坚实，仿佛能带给她无尽的温暖和安全。
这才是她血脉相连的亲人，这是她上辈子错过的亲情。
“唉……”头顶上传来无奈的叹息，年轻的靖安王抚摸着这个唯一的妹妹的头顶，她是如此的柔嫩娇小，好像一朵精心培育出来的名贵兰花，一点点风吹雨打都能让她夭折。
这样的女孩子，在凉州无法生存下去，她被大周的宫廷养育成一个不想温家人的温家小姐，凉州的风沙会让她窒息而死。
这是温远心中最大的痛，这是他们温家强大起来而付出的代价。
为了取得皇帝的信任，这个妹妹，被家族送来做人质。
“大哥，大哥，大哥……”温玖哭着一遍一遍喊着他，仿佛要把上辈子受的苦都一股脑说出来，让大哥为她做主。
她一个人生活在徽京，身边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她真的很害怕。
“乖，不哭了，要是惊醒了外面的人，大哥就要走了。”温远低声说。
温玖马上停止哭泣，哽咽着，身体一抽一抽的，只管掉眼泪，水亮的眼眸看着自己的大哥。
温远亲了亲她的脸和额头，像小时候那样，包含着他所有的柔情。
“好好听大哥说，这次我混在上京给你送生日贺礼的队伍里进京，听说你身体一直没好，只想进宫见你一面。”
温远果然看见她瘦的只剩巴掌大小的脸，比上次在凉州见时更加消瘦了，心疼得不得了。
“大哥，我怕……”温玖鼻子一酸，眼泪掉得更凶，“我一直好不了，我怕我会死掉。”
“傻丫头，你不会死，大哥这次给你带了一个人来，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她去做。”
“真的吗？什么事都能做吗？”温玖知道大哥给她的人绝不会是泛泛之辈，“如果，如果……如果我怀疑有人对我下毒……”
温远震惊地看着她，随后问：“阿玖，你发现了什么？”
“没有。”温玖摇头，不知道怎么跟大哥解释，“我只是怀疑。”
这几天她一直在疑惑，分明在普会寺的时候，萧墨给她吃了那枚养荣丹之后，她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比以前好很多，但后来又急剧恶化，变得比以前更差。
她每次去昭阳宫读书，都心情愉悦，可是进来却越来越提不起力气，每天那么远的路，哪怕是坐轿子，她也觉得很疲惫。
这一切的变化，都是从那个夏夜里，她吹了风后生病，她慢慢发现的。
她觉得很害怕，但身边无人信任，她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皇上和皇后都对她有企图，萧豫和萧墨，她也不敢信任。
好在这时候大哥来了，唯有大哥不会伤害她。
温远看着她惊慌恐惧的眼睛，心里一阵揪痛，他把温玖用力抱在怀中：“别怕，这件事一定能查清楚，你记得不要打草惊蛇。”
温玖点点头，在大哥怀里，她才可以全心全意安心。
“阿玖，大哥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带回凉州。”温远收紧手臂，又怕勒痛了她，只能隐忍着圈着她。
温玖靠在他胸膛上，哭得眼睛红肿，她好想告诉大哥，千万不要造反，十年后起兵他会兵败，然后举剑自刎……
一想到那个可能，她就害怕得浑身发抖。
“大哥，宫里的人都说，谁娶了我，你就会支持谁当皇帝？是不是？”
温远拧着眉，他不想让她的妹妹嫁给任何一个萧家的人，他想有一天亲自来徽京，把他的妹妹带回家，亲手照顾她。
可是现在他有那样的时间吗？凉州局势还不稳，他还要等多少年才能率兵来徽京？
“你想嫁给太子？”温远沉声问，他知道他妹妹喜欢太子，但他并不想支持萧豫。
“不！”温玖立刻说，“大哥，我不想嫁给萧豫，你不要让我嫁给他，我可以嫁给任何人，但绝不要是他！”
温远再一次震惊了，她妹妹说的，和他得到的情报不一样。
“阿玖……”
“大哥，我最近在昭阳宫跟随齐妃娘娘读书，我有一次无意中听到皇上和齐妃娘娘说话。”温玖决定编一个谎话来提醒自己的大哥，“皇上说，他最满意的儿子是楚王。”
“楚王？”温远皱起眉头，脑海中浮现出楚王孤僻冷傲的身影，“阿玖，他什么都没有。”
“可是皇上有。”温玖望着他，目光灼灼，“如果皇上对他满意，那么现在的太子，晋王，六皇子，都是个幌子，等他们蚌鹤相争，最后得利的……”
“阿玖。”温远忽然按住妹妹的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她年纪还小，不知道说出的是多么危险的话，“这些事，你不要管。”
“大哥，”温玖带着哭腔，“刚从凉州回来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大哥带着好多人来攻打徽京，可是大哥战死了，再也没有人保护我，他们就把我吊在城墙上，让秃鹰啄食……”
温远猛地抱紧了她，心里一阵绞痛，他知道那痛的原因源自于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勃勃野心，但是他不能对年幼的妹妹说。
“傻丫头，那只是个梦，不能当真的。”他苦涩地说，如果妹妹不在徽京做人质，他或许就没有后顾之忧。
“真的吗？”温玖好想说上辈子就是这样的，“大哥，凉州那么多士兵和百姓，他们世世代代效忠温家，你千万要为他们考虑。”
“大哥知道。”温远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要胡思乱想，大哥做任何事情，都会为你考虑，你不要操心，只要安心调养自己的身体，大哥带来给你的人过两天就会进宫，她会暗示你。”
温玖点点头，知道大哥不能久留，可是她眷恋亲人的感觉，舍不得松手。
温远怜爱地说：“乖，大哥还有要事要办，以后有机会，大哥再来看你。”
“大哥要做什么事？”
温远道：“做一件能让阿玖早日获得自由的事情。”
温玖想起他造反的事情，心脏猛跳：“大哥……”
“放心，大哥做事有分寸。”温远捧着她小小的脸，借着微弱的光仔细端详，满心怜爱，“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大哥不能陪在你身边，但准备了好多礼物给你。”他粗粝的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阿玖，生日快乐。”
温玖吸了吸鼻子，搂着他的脖子说：“今年生日能见到大哥，就是最好的礼物，阿玖最开心了。”
“大哥要走了。”温远亲了亲她的额头，“大哥爱你。”
他们没了父母，可是长兄如父，他答应过父亲要一辈子守护这个妹妹，总有一天，他会让她自由的。
温玖不知道自己伏在枕头上悄悄哭了多久，她是个天性柔弱的人，这一点上，她完全不像温家人，正因为如此，从小到大，大哥和父亲都格外疼爱她。
决定把她送到徽京来的时候，大哥坚决不同意，跟父亲僵持了半年，还想过带着她一起逃跑。
后来，是父亲下令把大哥关起来，派人悄悄把她送走，不知道那时候大哥有多难过，可是他羽翼未丰，根本保护不了她。
大哥这一次冒着生命危险来见她，不知道下一次见面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呢？关于楚王，还有关于那个兵败身死的梦？
那些，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啊。
温远离开后，温玖一整夜都没有睡着，第二天一早，秋棠进来伺候她起床的时候，看到她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吓得连忙让人去通知皇后。
皇后也片刻都不耽搁，立刻就过来看她。
曹安贵忙说：“殿下和公主都还年幼, 往后日子还唱着, 无论如何啊，玖公主都是属于您的。”
“前段时间我总感觉皇姐好像故意疏远我，一直离我很远，直到今天我才放心了，她从来没有离开我。”
“那是玖公主长大了。”曹安贵道，“殿下也尽管放心, 只要您一直成长, 不管是玖公主, 还是大周朝，都是您的。”
“是。”十一岁的萧豫坚定地说, “我要足够强大才行！”
这一夜, 东宫的太子殿下打算把他皇姐送的画放在枕头边，入睡前还一直看着。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知, 我怎么会不知？”
而这一夜，宜春宫的嘉元公主半夜里忽然醒过来, 见床榻边站着一个黑影，她下意识想尖叫出声。
这时，一个低沉的，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喊了他一声：“阿玖。”
温玖蓦地睁大眼睛, 看着那黑影朝自己缓缓俯下身来, 露出一双如鹰隼版精锐清亮的眼睛。
“大哥！”她低呼一声, 猛地扑到那个人怀抱里, 紧紧抱着她，低声哭起来。
虽然大哥只有十六岁，但在西北的风沙磨砺之下，他的肩膀却比任何人都要宽阔而坚实，仿佛能带给她无尽的温暖和安全。
这才是她血脉相连的亲人，这是她上辈子错过的亲情。
“唉……”头顶上传来无奈的叹息，年轻的靖安王抚摸着这个唯一的妹妹的头顶，她是如此的柔嫩娇小，好像一朵精心培育出来的名贵兰花，一点点风吹雨打都能让她夭折。
这样的女孩子，在凉州无法生存下去，她被大周的宫廷养育成一个不想温家人的温家小姐，凉州的风沙会让她窒息而死。
这是温远心中最大的痛，这是他们温家强大起来而付出的代价。
为了取得皇帝的信任，这个妹妹，被家族送来做人质。
“大哥，大哥，大哥……”温玖哭着一遍一遍喊着他，仿佛要把上辈子受的苦都一股脑说出来，让大哥为她做主。
她一个人生活在徽京，身边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她真的很害怕。
“乖，不哭了，要是惊醒了外面的人，大哥就要走了。”温远低声说。
温玖马上停止哭泣，哽咽着，身体一抽一抽的，只管掉眼泪，水亮的眼眸看着自己的大哥。
温远亲了亲她的脸和额头，像小时候那样，包含着他所有的柔情。
“好好听大哥说，这次我混在上京给你送生日贺礼的队伍里进京，听说你身体一直没好，只想进宫见你一面。”
温远果然看见她瘦的只剩巴掌大小的脸，比上次在凉州见时更加消瘦了，心疼得不得了。
“大哥，我怕……”温玖鼻子一酸，眼泪掉得更凶，“我一直好不了，我怕我会死掉。”
“傻丫头，你不会死，大哥这次给你带了一个人来，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她去做。”
“真的吗？什么事都能做吗？”温玖知道大哥给她的人绝不会是泛泛之辈，“如果，如果……如果我怀疑有人对我下毒……”
温远震惊地看着她，随后问：“阿玖，你发现了什么？”
“没有。”温玖摇头，不知道怎么跟大哥解释，“我只是怀疑。”
这几天她一直在疑惑，分明在普会寺的时候，萧墨给她吃了那枚养荣丹之后，她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比以前好很多，但后来又急剧恶化，变得比以前更差。
她每次去昭阳宫读书，都心情愉悦，可是进来却越来越提不起力气，每天那么远的路，哪怕是坐轿子，她也觉得很疲惫。
这一切的变化，都是从那个夏夜里，她吹了风后生病，她慢慢发现的。
她觉得很害怕，但身边无人信任，她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皇上和皇后都对她有企图，萧豫和萧墨，她也不敢信任。
好在这时候大哥来了，唯有大哥不会伤害她。
温远看着她惊慌恐惧的眼睛，心里一阵揪痛，他把温玖用力抱在怀中：“别怕，这件事一定能查清楚，你记得不要打草惊蛇。”
温玖点点头，在大哥怀里，她才可以全心全意安心。
“阿玖，大哥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带回凉州。”温远收紧手臂，又怕勒痛了她，只能隐忍着圈着她。
温玖靠在他胸膛上，哭得眼睛红肿，她好想告诉大哥，千万不要造反，十年后起兵他会兵败，然后举剑自刎……
一想到那个可能，她就害怕得浑身发抖。
“大哥，宫里的人都说，谁娶了我，你就会支持谁当皇帝？是不是？”
温远拧着眉，他不想让她的妹妹嫁给任何一个萧家的人，他想有一天亲自来徽京，把他的妹妹带回家，亲手照顾她。
可是现在他有那样的时间吗？凉州局势还不稳，他还要等多少年才能率兵来徽京？
“你想嫁给太子？”温远沉声问，他知道他妹妹喜欢太子，但他并不想支持萧豫。
“不！”温玖立刻说，“大哥，我不想嫁给萧豫，你不要让我嫁给他，我可以嫁给任何人，但绝不要是他！”
温远再一次震惊了，她妹妹说的，和他得到的情报不一样。
“阿玖……”
“大哥，我最近在昭阳宫跟随齐妃娘娘读书，我有一次无意中听到皇上和齐妃娘娘说话。”温玖决定编一个谎话来提醒自己的大哥，“皇上说，他最满意的儿子是楚王。”
“楚王？”温远皱起眉头，脑海中浮现出楚王孤僻冷傲的身影，“阿玖，他什么都没有。”
“可是皇上有。”温玖望着他，目光灼灼，“如果皇上对他满意，那么现在的太子，晋王，六皇子，都是个幌子，等他们蚌鹤相争，最后得利的……”
“阿玖。”温远忽然按住妹妹的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她年纪还小，不知道说出的是多么危险的话，“这些事，你不要管。”
“大哥，”温玖带着哭腔，“刚从凉州回来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大哥带着好多人来攻打徽京，可是大哥战死了，再也没有人保护我，他们就把我吊在城墙上，让秃鹰啄食……”
温远猛地抱紧了她，心里一阵绞痛，他知道那痛的原因源自于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勃勃野心，但是他不能对年幼的妹妹说。
“傻丫头，那只是个梦，不能当真的。”他苦涩地说，如果妹妹不在徽京做人质，他或许就没有后顾之忧。
“真的吗？”温玖好想说上辈子就是这样的，“大哥，凉州那么多士兵和百姓，他们世世代代效忠温家，你千万要为他们考虑。”
“大哥知道。”温远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要胡思乱想，大哥做任何事情，都会为你考虑，你不要操心，只要安心调养自己的身体，大哥带来给你的人过两天就会进宫，她会暗示你。”
温玖点点头，知道大哥不能久留，可是她眷恋亲人的感觉，舍不得松手。
温远怜爱地说：“乖，大哥还有要事要办，以后有机会，大哥再来看你。”
“大哥要做什么事？”
温远道：“做一件能让阿玖早日获得自由的事情。”
温玖想起他造反的事情，心脏猛跳：“大哥……”
“放心，大哥做事有分寸。”温远捧着她小小的脸，借着微弱的光仔细端详，满心怜爱，“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大哥不能陪在你身边，但准备了好多礼物给你。”他粗粝的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阿玖，生日快乐。”
温玖吸了吸鼻子，搂着他的脖子说：“今年生日能见到大哥，就是最好的礼物，阿玖最开心了。”
“大哥要走了。”温远亲了亲她的额头，“大哥爱你。”
他们没了父母，可是长兄如父，他答应过父亲要一辈子守护这个妹妹，总有一天，他会让她自由的。
温玖不知道自己伏在枕头上悄悄哭了多久，她是个天性柔弱的人，这一点上，她完全不像温家人，正因为如此，从小到大，大哥和父亲都格外疼爱她。
决定把她送到徽京来的时候，大哥坚决不同意，跟父亲僵持了半年，还想过带着她一起逃跑。
后来，是父亲下令把大哥关起来，派人悄悄把她送走，不知道那时候大哥有多难过，可是他羽翼未丰，根本保护不了她。
大哥这一次冒着生命危险来见她，不知道下一次见面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呢？关于楚王，还有关于那个兵败身死的梦？
那些，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啊。
温远离开后，温玖一整夜都没有睡着，第二天一早，秋棠进来伺候她起床的时候，看到她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吓得连忙让人去通知皇后。
皇后也片刻都不耽搁，立刻就过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