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急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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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想起什么,后面的话永和帝没有说出口。

    但萧墨清冷的眉眼却微微动了动,轻而易举就猜到父皇的意思。

    将来,温玖是要母仪天下的。

    她和太子萧豫的婚事虽然没有正式议定,但已是整个大周朝人尽皆知的事情。

    萧墨抿了一下唇角,把这些想法都从脑子里赶出去,面上依旧是一派清冷漠然的样子。

    宫门下钥之前,萧墨便起身离开了。

    温玖跟着他跑出去,追在他身后说:“楚王殿下,今天谢谢你背我回来,我那里有一些好茶,想送你一些做谢礼,不知道你这两天能不能进宫,我想亲手给你才算有诚意。”

    萧墨腿长,看她追得辛苦,便把脚步放慢一些,淡淡地说:“今天只是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

    “用的用的。”温玖特别坚持,“我是真心想感谢你,你就进宫一会儿,顺便我还有问题要请教你。”

    萧墨道:“父皇派我去青州,明早就出发。”

    “啊……”温玖毫不掩饰失望的情绪,脑子里想着青州并不远,稍微觉得安慰了一些,“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事情办完就回来。”萧墨说完便告辞,“你回去吧,我走了。”

    温玖咬着嘴唇,没有挽留的借口,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一直走出昭阳宫的大门,背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唉……

    努力了一天,好像他们的关系也没什么进展。

    抱大腿难,难于上青天。

    接下来的日子,又在温玖每天板着指头数日子里过去,想着青州的路程,来回也就两三天,萧墨办事一向效率高,那这个月十五他应该还会进宫。

    她拿出两倍的精力来读书,就算齐妃不督促,也很自觉自己看看书。

    想着自己胖了,在饮食上也十分克制,不敢多吃,半个月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圈,尖下巴都露出来了。

    而十五这天,萧墨没有进宫。

    温玖巴巴地等到下午天快黑了,才跑去问齐妃,齐妃笑道:“楚王还在青州,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温玖像泄了气的皮球,焉头巴脑地回去了。

    她心情不好,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索性这几天萧豫也不常在宫中,否则面对他,温玖可摆不出什么好脸色,到时候又要闹一场。

    “公主,这是太子殿下让人送来的鹦鹉,会学嘴呢。”秋棠看她不高兴,便从廊下取下一个笼子,一只羽毛翠绿的鹦鹉雄赳赳地看着她。

    “参见玖公主!玖公主最美!”那鹦鹉一看见温玖,便叽叽喳喳说开了。

    温玖懒懒地瞥了一眼,哪有逗鸟的心情,何况是萧豫送的,根本喜欢不起来。

    “吵死了!”她哼了一声。

    秋棠见状不好,连忙把鹦鹉拎出去,嘱咐小宫女提远一点,别让它再说话。

    温玖扑在枕头上,肚子咕咕叫了一声,晚膳吃的少,每天到这个时候都饿,她咬了咬嘴唇,还是决定像往常一样熬过去。

    “公主,夜里凉,把被子盖上吧。”秋棠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

    温玖恍若未闻,秋棠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动静,悄悄走上来,发现她早已经闭上眼睛睡了,轻轻叹了一声,把被子拉过来盖在她身上。

    秋棠退出寝宫,在外面遇上周嬷嬷,最近温玖对周嬷嬷没什么好脸色,大家心知肚明是因为翠烟的事情,便也不像以前那样巴结周嬷嬷。

    “公主睡了吗?”周嬷嬷只是站在外面,不敢进去。

    “睡了,周嬷嬷也去睡吧。”秋棠说。

    “这几天公主吃的好不好?她睡觉踢被子,你们几个有没有尽心伺候啊?夜里多起几次看看。”

    秋棠不耐烦地说:“这些您老不用操心,我们几个也是从小伺候公主的,连知冷知热都不会吗?”

    周嬷嬷讪讪地笑,心道还不是你们这些小蹄子在公主面前说我坏话,翠烟只是偷了点东西就被打得半条命都没了,连带我都不招公主待见了。

    秋棠走了后,周嬷嬷觉得不甘心,悄悄把寝殿里一扇窗户推开。

    最近天气转热,但夜里还是凉飕飕的,温玖从小体弱,就这么吹了一夜的凉风,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浑身酸痛,昏昏沉沉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秋棠早上来侍候她起床,一模她额头滚烫滚烫的,吓得连忙去禀报皇后,请太医来诊脉。

    大清早,整个宜春宫都被惊动了。

    皇后连头发都来不及梳便匆匆赶来,把浑身烧得滚烫的温玖抱在怀里,狠狠斥责温玖身边侍候的宫人。

    外间守夜的宫女直接被拖出去打了板子,秋棠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明明知道公主身体弱,你们是怎么伺候的?”皇后怒火冲天,“夜里天凉,为何连窗户开着都不知道关起来?”

    周嬷嬷立刻说:“娘娘,这几个小蹄子年纪小,能偷懒自然偷懒,夜里谁也不愿意爬起来看看,恐怕公主半夜想喝口水都难。”

    “反了!真是反了!”皇后怒极,“近身伺候公主的人,全部拖出去打30板子,然后发去浆洗房,永远不得出来!”

    “娘娘饶了我们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秋棠哭着磕头,其实昨天夜里一点儿都不凉,都五月的天气了,夜里开着窗,也不会着凉。

    那窗户开着,他们谁也没发觉,谁知道温玖身体这么弱,竟给吹病了。

    寝殿里哭成一片,温玖浑浑噩噩醒过来,沙哑地说:“不怪他们,母后……”

    “珍珠病了,别说话,好好养着。”皇后温柔地对她说,“这些奴婢不好好你,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是啊,公主身边哪能放任这些没心没肺的奴才。”周嬷嬷也在一旁说,心里盘算着,把秋棠几个弄走了,能服侍玖公主的,自然只有她了。

    温玖的眼睛在周嬷嬷身上轻轻一瞥,心里跟明镜似的,她这次生病,多半是这几天又饿又累,另外一部分原因,恐怕是周嬷嬷搞鬼。

    “昨晚我睡前,窗户是关着的。”温玖的声音轻飘飘,像一片羽毛,“母后一定要让人查一查,是谁存心害我。”

    周嬷嬷心里一紧,这跟她预想的不符合,连忙往角落里缩了缩。

    皇后冷冷道:“好啊,敢把诡计玩到玖公主身上,本宫查到是谁,定让她生不如死!”

    周嬷嬷一哆嗦,冷汗从额头上冒出来。

    温玖靠在皇后怀里,喝了药,身体里依旧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身体虚,这一病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会好。

    昏昏沉沉又睡过去,睡着睡着,想到要去昭阳宫,挣扎着想睁开眼睛,却连撑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寝殿里来来去去不少人,都是来探病的,没多留就走了。

    温玖觉得迷迷糊糊的,有个人坐在自己身边,抬起手轻轻把她脸颊边贴着的头发拂开,那手指凉凉的,让她滚烫的脸不由自主想靠过去。

    索性那手一点儿都不躲避,主动贴在她脸上,揉了揉。

    温玖觉得有点舒服,满足地轻轻哼了一声。

    然后有个人轻轻笑了一声,随即,一片带着凉意的柔软皮肤就贴在自己脸上,微微带着一点温热的气息仿佛羽毛一样扫在自己唇角边,若有若无的,像是随时会吻上来。

    这是谁?

    温玖想避开,奈何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阿玖……”仿佛叹息一样,那人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嘴唇上被轻轻吻了一下。

    谁这么无礼?

    谁竟敢对她这样?

    温玖气得不轻,昏昏沉沉的,脑子里仿佛一团火,烧得她意识不清。

    要是她清醒着,一定狠狠地把这个家伙给教训一顿!

    “啊!”端着药碗进来的秋棠一眼看见温玖床上有个人,穿着宝蓝色长袍,腰间系着黑色玉带,少年的身形修长如竹,却奇异地有种苍松般强劲的力量。

    听到她的声音,少年转过头来,黑眸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那眼神并不狠厉,但却让秋棠觉得莫名惧怕,心脏跳得跟打鼓一样。

    刚刚……刚刚太子殿下对公主做了什么?那是,那是非礼了吧……

    可是这种事,就算她看到了,也不敢出去说,不管是太子殿下,还是玖公主,都不是她能得罪的。

    “是皇姐的药吗?”萧豫冷冷地问。

    秋棠忙道:“回殿下,是。”

    “给我吧。”萧豫把手一伸,目光却还停留在温玖身上,一点儿都不为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心虚。

    秋棠不敢迟疑,双手把药碗放在他手上,“殿下小心,药还烫着。”

    萧豫端着那个描金小碗,一手把温玖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皇姐,吃药。”萧豫难得放柔了声音,她病得全身都软绵绵的,体温又高,靠在自己怀里像一团发热的棉絮,还香喷喷的。

    他也没觉得不适,小时候他生病,皇姐也经常这样让他靠在她怀里,轻声哄着喂他吃药。

    这两年他个子长得快,早就比她高了,现在让他靠在她怀里恐怕不适合,但反过来,她在他怀里却刚好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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